第一章(2 / 2)

他們都是這城里的名妓,都很美,很年青,也很懂得伺候男人,用各種方法來伺候男人。

但西門吹雪卻只選擇了一種,他連碰都沒有碰過她們。

他也已齋戒了三天。

因為他正准備去做一件他自己認為是世上最神聖的事。

他要去殺一個人,這個人叫洪濤。

西門吹雪說不認得他,也沒有見過他,西門吹雪要殺他,只因為他殺了趙剛。

無論誰都知道趙剛是個很正直的人,很夠義氣的人,也是條真正的好漢。

西門吹雪也知道,可是他也不認得趙剛,連見都沒有見過趙剛。

他不遠千里.在烈日下騎著馬奔馳了三天,趕到這陌生的城市來,熏香沐浴.齋戒了三天,只不過是為了一個從來也沒有見過面的陌生人復仇,去殺死另外一個從未見過面的陌生人。

洪濤看著西門吹雪,他簡直不相信世上會有這么樣的人,會做這么樣的事。

西門吹雪內衣如雪,靜靜的站在西門里.靜靜的在等著洪濤拔刀。

江湖中大部分人都知道洪濤叫\;mp;quo;閃電刀\;mp;quo;。他的刀若不是真的快如閃電,\;mp;quo;一刀鎮九州\;mp;quo;趙剛也不會死在他的刀下洪濤殺趙剛,也正是為了\;mp;quo;一刀鎮九州\;mp;quo;這五個字,五個字,一條命。

洪濤問他的來意時,他只說了兩個字\;mp;quo;殺你\;mp;quo;

洪濤再問他\;mp;quo;為什么\;mp;quo;的時候,他又說了兩個字\;mp;quo;趙剛\;mp;quo;洪濤問他\;mp;quo;閣下是趙剛的朋友\;mp;quo;他只搖了搖頭。

洪濤又問\;mp;quo;閣下為了個不認得的人就不遠千里趕來殺我\;mp;quo;他只點了點頭。

他是來殺人的.不是來說話的。

洪濤臉色已變了,他已認出了這個人,也聽說過這個人的劍法和脾氣。

西門吹雪的脾氣很怪,劍法也很怪。

他決心要殺一個人時,就已替自己准備了兩條路走,只有兩條路,\;mp;quo;不是你死,就是我死\;mp;quo;現在洪濤也巳發現自己只剩下這兩條路可走,他已別無選擇的余地。

西風吹過長街,木葉蕭蕭落下。高牆內的庭園里突然有一群昏鴉驚起,飛入了西天的晚霞里。洪濤突然拔刀,閃電般攻出八刀。

趙剛就是死在他這\;mp;quo;五連環閃電八刀\;mp;quo;下的。

可惜他這\;mp;quo;五連環\;mp;quo;也像世上所有其他的刀法一樣,也有破綻。只有一點破綻。

所以西門收雪刺出了一劍,劍就已刺穿了洪濤的咽喉。

劍拔出來的時候,劍上還帶著血。

西門吹雪輕輕的吹了吹,鮮血就一連串從劍尖上滴落,恰巧正落在一片黃葉上。

但是卻看見不遠邊上有一條河流,一條小舟順流而下。

那一片沾著血跡的黃葉隨風飛了起來。

西門吹雪看著一條小舟順流而下,一襲紅衣,白玉面具,就這么站在小舟頭前,舉著一壇酒。

跟夢中景象相差無異。

他好奇了,他本不該好奇,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就想走上前去,他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

西門吹雪走了過去,步履卻無絲毫匆忙之意,每一步跨出的頻率都與上一步分毫不差,每一步跨出的距離也都與上一步完全相等,

就好像他每走一步,都要經過十分精密的計算一般。

他好像走得並不快,卻很快就走到了河邊。

冰冷刺骨的目光便落在小舟之上。

那舟上的女子看似毫無感覺一般,接著喝酒叮嚀著什么。

西門吹雪額頭一皺,酒能傷身,也能亂性,可是觀她的體力與智能,卻依舊在巔峰狀態。

阿嬌輕輕一撇葉看到了一個男子,渾身上下一身白,難道是家中何人亡故?

唉......

不得不說,阿嬌你有些呆萌了。

阿嬌繼續她的飲酒作樂,人生難得一醉,清冽的酒水形成一條透明的水線流進阿嬌的嘴里,倒得太急了,便有些酒水順著她的嘴角滑落脖頸處,然後流進了衣襟中……

那酒水流進阿嬌的衣襟中,薄薄的一件紅衫被酒水打濕後便有些透明,隱隱能看見妖嬈的紅衣下精致的鎖骨和那渾圓飽滿……

「夫何一佳人兮,步逍遙以自虞。魂逾佚而不反兮,形枯槁而獨居。言我朝往而暮來兮,飲食樂而忘人。心慊移而不省故兮,交得意而相親。」

她的聲音極美,唱歌的人明明就在身邊,她的聲音卻恍如從天外傳來,那么飄渺悠遠,在天地間飄飄盪盪,無處歸去,只得散開。

「伊予志之慢愚兮,懷貞愨之歡心。願賜問而自進兮,得尚君之玉音。奉虛言而望誠兮,期城南之離宮。修薄具而自設兮,君曾不肯乎幸臨。廓獨潛而專精兮,天漂漂而疾風。登蘭台而遙望兮,神忄兄忄兄,而外yin。浮雲郁而四塞兮,天窈窈而晝陰。雷殷殷而響起兮,聲象君之車音。飄風回而起閨兮,舉帷幄之礻詹礻詹。桂樹交而相紛兮,芳酷烈之。孔雀集而相存兮,玄猿嘯而長吟。翡翠協翼而來萃兮,鸞鳳翔而北南。」

說著將酒壇拋向河中。「有酒有歌卻無劍舞,不美,不美。」

說著,「劍來。」

西門吹雪頓時感應到一股強大的劍氣從遠處而來,眼睛一閃精光,似是像小孩子看到了心愛的玩具一般,那柄劍就這么飛了過來,

真正的飛了過來,沒有內力的牽引,就這么聽了那姑娘的一聲呼喚。

「心憑噫而不舒兮,邪氣壯而攻中。下蘭台而周覽兮,步從容於深宮。正殿塊以造天兮,郁並起而穹崇。間徙倚於東廂兮,觀夫靡靡而無窮。擠玉戶以撼金鋪兮,聲噌而似鍾音。」

一邊唱著一邊舞著。

劍出鞘,劍聲不止,是一把好劍。

但是這個姑娘跟許多人包括他的劍道都不一樣。

是自在,逍遙,包容,天地與她融為一體。

這是西門吹雪第一次看到這么與眾不同的劍道。

他可以肯定這個姑娘對於劍道的理解和劍道的修為比他要高出許多,有這么一個對手,足矣。

但是看著這姑娘似醉非醉,神情似醒非醒,最後西門吹雪看到了那個姑娘竟然打算自刎,劍已經架在了脖子之上。

西門吹雪的動作說時遲那時快,飛出一個石子,打在了那個姑娘的手腕之上,那個姑娘,似嗔似怒,有點不高興的樣子。

但是在西門吹雪看來,那個姑娘卻是風情萬種,在邀約一般。

西門吹雪一個縱身飛到小舟上。

扶著那個帶著面具的女子,仔細打量跟一直出現在他夢的女子一模一樣。

這是西門吹雪第一次這么接近一個女人的東西,很柔軟的東西。

早已習慣了與劍為伴生活的西門吹雪,他整個人都變得如同一柄利劍一般,鋒利、冰冷、堅硬,這樣凜冽的西門吹雪不僅是生人勿近,簡直就是生物勿近。

但是這個女人柔軟溫暖,似乎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要說西門吹雪除了劍,以及少有的朋友,偶爾說說他自己明白的冷笑話,還有琴,風花雪月他也早就懂,但是沒有與之心動的女子,那他的生命之中便再也不需要了,但是這次,這個姑娘,卻讓他的心,一癢再癢。只有他自己明白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