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勸兄莫娶高門女(1 / 2)

佛堂春色 夜纖雪 3301 字 2020-08-25

任晚秋三人將那幅畫誇的天花亂墜,構圖、筆法皆獨步天下,大有前先古人,後無來者之勢,唯宋箬溪一言不,盯著畫,努力想在哪里曾經見過?

「宋姐姐,怎么了?這畫畫得不好嗎?」周思儀扯了扯她的衣袖,不解地問道。

「不是,是這畫技我好象在什么地方見過?」宋箬溪皺眉道。

葉東媛嗤笑,嘲諷地道:「雲里貼告示。」

任晚秋斜了葉東媛一眼,笑道:「宋姑娘,雒淇公子的畫作千金難求,就算是皇上手中也僅有六幅而已。流傳在外的,除了這一幅《碧桃圖》,就只有左太師珍藏的《芙蓉錦雞圖》。你看到的有可能是仿作,仿作與真作雖有七分相似,但缺少了畫的靈氣。」

「有可能!」宋箬溪笑道。

葉東媛撇了撇嘴,既然任晚秋打了圓場,她也不好再多說什么。

「仿作就算仿得有十分相似,也無用,不是雒淇公子所繪。」魏卿予輕嘆道。

周思儀道:「好了,把畫收起吧。」

「你急什么呀,讓我們再看看,又看不壞。」魏卿予嗔怪地道。

周思儀笑道:「已經午時,該吃飯了,看畫可看不飽肚子。」

「下午我要臨摹。」魏卿予提出要求。

「好,下午我們都不吵你,讓你在這里臨摹,我們去水榭聽新曲。」周思儀道。

魏卿予這才依依不舍地離開暖閣,去小廳用飯。

午飯,周思儀命人准備了八個熱盤,四個冷盤,一湯一點心,還一盤越冬的小蜜桔,吃吃喝喝,說說笑笑,到也賓主盡歡。

吃罷飯,飲了茶,魏卿予起身去更衣回來,道:「你們快去聽你們的新曲,我要臨摹。」

周思儀笑,讓兩個穩重的婢女留下陪魏卿予,她帶其他三人往池邊水榭走去。水榭內早已擺好四張搖椅,設著案幾,放著水果點心茶水。四人躺在搖椅上,微眯著眼,聽周府樂坊的樂伎們彈奏新曲。

「雨肥紅綻,把芳心輕吐,香噴清絕。日暮天寒,獨自倚修竹,冰清玉潔。待得春來,百花若見,掩面應羞殺。當風抵雨,犯寒則怕吹霎。瀟瀟愛出牆東,途中遙望,已慰人心渴。斗壓闌干,人面共花面,難分優劣。嚼蕊尋香,凌波微步,雪沁吳綾襪。玉纖折了,殢人須要斜插。」

聽著悠揚的樂聲,聞著微風帶來陣陣花香,心醉怡然,忽一聲尖銳的哨聲,攪亂了這美好的意境,周思儀惱怒地爬起來,沖到欄桿邊,扒開輕紗,沖著外面吼道:「表哥,你好討厭。」

「表妹別生氣,你看我帶誰來了。」姜衍爽朗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周思儀看清來人,俏臉微紅,含羞帶笑地低下了頭,潑婦瞬間變淑女。宋箬溪訝然,姜衍帶了誰來?有這大的影響力。

三位姑娘從搖椅上站起來,整了整衣襟,走了過去,見池上行來一艘小船,船上站著三個人,姜衍、秦紹維和宋濂。

「哥哥,你怎么來了?」宋箬溪問道。

「娘讓我來接你回家。」明日沐休,宋濂交了功課,提前回家,知道宋箬溪來周府,不放心妹妹,就巴巴過來接她,可是又不好意思說出來,借口是紀芸讓他來的。

小船靠了岸,三人走進水榭。

「嘉柔姑姑有禮,葉姑娘有禮,溪兒妹妹有禮。」姜衍長揖一躬。

秦紹維和宋濂向任晚秋行禮,「見過嘉柔縣主。」

「秦公子不必多禮,宋三哥免禮。」任晚秋對兩人的稱呼親疏立分。姜衍沖宋濂擠了擠眼睛,宋濂假裝沒看到。

宋箬溪見任晚秋臉染紅暈,微微垂瞼,想看又不好意思看,頗有見情郎和羞走,倚門回,卻把青梅嗅之態,輕嘆,哥哥人長的帥,家世不錯,又有才學,四處招惹桃花。

彼此見了禮,落了座,婢女撤下殘茶,重上新茶。

「表妹,把那幅《碧桃圖》也拿來讓我們看看。」姜衍也是為畫而來。

不見周思儀答話,宋箬溪抬眸看去,見周思儀含情脈脈地看著秦紹維,臉上的柔情蜜意,化都化不開。形容憔悴的秦紹維卻一副無所覺察的呆滯表情,他似乎還沉浸在往事之中。

宋箬溪眸光微凝,周思儀是妾有情,秦紹維卻是郎無意,姜衍又不是不知道秦紹維與楊婉柔的往事,還把兩人拉扯到一起,他就不怕釀成另一場悲劇?

葉東媛見另外三人都不出聲,只好掩嘴笑道:「魏姑娘在暖閣里臨摹,姜公子要看,只能移步去暖閣。」

「聽聞你們也帶了畫來,誰的撥得頭籌?」姜衍笑問道。

「嘉柔縣主的《蘆雁圖》最好。」葉東媛笑道。

姜衍目光一轉,看著任晚秋,問道:「嘉柔姑姑,那幅《蘆雁圖》給我看看可好?」

任晚秋也不出聲,宋箬溪扭頭一看,任晚秋雖是低頭坐著,但偶爾抬頭偷看宋濂,目光迷離,如痴如醉。宋濂神態如常,唇邊噙著一抹得體的淺笑,只是那耳根紅得可疑。

宋箬溪皺了皺眉,道:「哥哥,時間不早,我們回去吧!」

宋濂站起身,拱手道:「我們兄妹先行一步。」

姜衍不算正經主人,不好替周思儀留客,閑扯了兩句,任兩人離去。出了門,宋濂看著婢女扶宋箬溪上了馬車,才翻身上馬,領著妹妹回家。

兄妹倆去竹隱院正院給紀芸請安,紀芸去了梅欹院,不在房內,兄妹倆就坐在暖閣里等她。

「哥哥,你比較喜歡誰?」宋箬溪支著下巴,問道。

宋濂一愣,笑道:「淮兒淘氣,妹妹乖巧,我比較喜歡妹妹。」

「哎呀,我說不是這個,我是說朱姑娘、方姑娘還有嘉柔縣主,你比較喜歡誰?」

「朱姑娘?哪個朱姑娘?」宋濂微皺眉。

「朱倩瑤。」

「朱千里的妹妹?」

宋箬溪點頭。

宋濂笑,「她看上的不是我,是祥表哥。」

「啊?」宋箬溪眨眨眼睛,不會吧?她搞錯對象,會錯意了?

「小丫頭,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宋濂伸手在宋箬溪的腦門上輕輕敲了一下。

宋箬溪揉了揉腦門,執著地繼續追問道:「朱姑娘算我弄錯了,那方姑娘和嘉柔縣主,你比較喜歡哪一個?」

宋濂不接話,隨手拿起一本擱在小幾上的書,翻看起來。

宋箬溪看宋濂的耳根又紅了,了然一笑,他是知道這兩位姑娘對他心思的,明眸流轉,輕咳一聲道:「哥哥,方姑娘挺維護你的,不准任何人說你不好,性格直爽。那個嘉柔縣主的門第地位比較高,模樣人品都不錯,可是她有心疾,為了我侄兒侄女著想,你還是不要選她為好。」

宋濂佯裝認真看書,不搭理她。

「哥哥,我說的是真的,有心疾的女子不宜生孩子,如果強行要生,有可能會生出同樣有心疾的孩子,會遺禍子孫的。這是我師父說的,你別不信。」宋箬溪著急了,把慧謹搬出來說服宋濂。

「妹妹,親事自有爹娘操心。」宋濂正顏道。

「那要是爹娘同意了,哥哥是不是就願意了?」宋箬溪問道。

宋濂沉吟片刻,道:「這是自然。」

宋箬溪蠻橫地道:「不行,哥哥,你不可以娶她進門。」

「妹妹,你這是打算當壞小姑?」宋濂忍笑逗她。

「沒錯,你要敢娶她進門,我就天天在娘面前說她的壞話,攛掇著娘讓她立規矩,哼哼哼,婆婆教訓媳婦名正言順,天經地義的,到時候你要敢為了她頂撞娘,就告你忤逆。」宋箬溪不但蠻橫到底,還語出威脅。

宋濂見妹妹鬧小孩子脾氣,啞然失笑,道:「傻妹妹,娘通情達理,才不會偏聽偏信折磨兒媳。」

「哥哥,你真得喜歡嘉柔縣主?非她不娶?」這一試探,就把宋濂的心思給試探出來,宋箬溪變成苦瓜臉。

「我什么時候說喜歡她,非她不娶了?」宋濂哭笑不得。

「你剛才說的話不就是這個意思。」宋箬溪嘟起嘴。

宋濂皺了下眉,道:「妹妹,你是姑娘家,不要說這些混話,被人聽見了不好。」

「我這是不混話,我是很認真的在跟你說。」宋箬溪板著臉,「哥哥,你不要把話題岔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