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魚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壞了：「啥？啥入洞房？」

……依這個紅蓋頭來看，這個新郎……是說面前長大版的謝羲。新娘……指的就是區區不才他了。

wtf！！！

楚魚還在懵逼，一直深深盯著他的謝羲忽然輕輕笑了笑，靠過來與他額頭相抵，溫聲低語，磁性撩人：「莫非是害羞了？魚兒……」

說到「魚兒」時，他突然一彎腰，將楚魚打橫抱了起來。楚魚受過幾次驚嚇，如今已經能直面謝羲的公主抱，淡定地任由謝羲把他抱起，走向結滿大紅綢布的後堂。

楚魚仰頭盯了會兒抱著他的這人精致的下頷，慢慢低下頭，冷靜地思考起來。

首先，他和謝羲是進入了陵墟，被宋經義坑了一把走錯步法，不會錯。

其次，他養大的孩子他清楚，謝羲今年才十六歲，不會是面前這個比他還高的男子。

那么……面前這個謝羲，是假的？

楚魚默默召喚了尋笙，正想提劍捅死面前這人，想了想，又戳了一下系統：「這個加長版的貨是不是主角？我戳死他有什么後果？」

系統笑呵呵：「友情提示宿主～您眼前的主角就是主角～如果主角死亡～您的積分將會歸零～」

楚魚冷汗滾落，連忙把吞吐劍芒的尋笙按了回去。

好吧這是主角……但是尼瑪為什么主角和他成親了？！

楚魚內心還在咆哮，謝羲已經抱著他走進了一個房間。房間里反而沒像外頭那樣鋪著喜慶的大紅，由一扇檀木屏風隔開了里外。楚魚瞅了瞅那張大床，有些眼熟，看了半晌，默然了。

這不是他在落楓谷的房間么……

楚魚默然片刻，掙扎著要離開謝羲的懷抱。謝羲也不為難他，輕手輕腳將他放下，目光溫柔包容，沉澈得仿佛擦洗的夜空。

楚魚被他這眼神看得渾身不適，嘴角抽了一下：「師弟……」

謝羲一怔，奇怪道：「魚兒，你很久不叫我師弟了。」

這聲「魚兒」聽得楚魚再次蛋碎一地，勉強維持住正常表情，聲音顫抖：「那我……叫你什么？」

生怕謝羲吐出「相公」之類的詞語，楚魚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

如果沒猜錯的話，他和謝羲應當是墜入了幻境。但是……好好一個種馬文男主，為什么在幻境里會和他一個炮灰喜結良緣啊，呵呵！

謝羲表情奇異：「直呼我的姓名啊。」頓了頓，他目光含笑，道，「不過從今往後，魚兒若是想叫我點別的什么，我也樂意之至。」

你休想！

楚魚忍住豎中指的沖動，轉過身去左看右看，還沒看出點什么，身後驀地貼近一副滾燙的身軀，腰也被緊緊環住。淡淡的松香占據了呼吸，楚魚整個人被謝羲抱進懷里，愣了一下，習以為常地反手摸摸他的頭：「噫，怎么這么燙？發燒了？」

耳邊響起男子輕輕的笑聲：「想你想的。」

他的氣息灼熱，細細碎碎撲到耳邊，頓時讓楚魚的小腿一軟。楚魚暗罵一聲，正想推開謝羲的腦袋，耳垂冷不丁被一口含住，溫熱的舌舔舐著他的耳垂，驀地輕咬一口。

卧槽！

楚魚嚇得差點就跳起來了，然而這並不是最驚悚的。他剛一把推開了謝羲，腰間便被摟得更緊，隨即整個人都被推到了床上，還來不及反應，適才那個吻便落到了他的唇上。只是頓了頓，謝羲便毫不客氣地撬開他的牙關，熾熱的唇舌交織纏綿，一呼一吸間，都是對方的味道。

卧！槽！

玩大了！

楚魚肝膽俱裂，四肢卻又無故有些虛軟，盡力一推，才勉強將謝羲推開，或者說是謝羲自己讓開的。身上的桎梏消失，楚魚拔腿便要往床下跑，謝羲早就做好准備，搖頭一笑，橫手將他攔住，一把按回了床上。

楚魚的腦袋「嘭」的砸在瓷枕上，痛得兩眼發黑，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暗罵了一聲這個世界坑爹的枕頭。

等他勉強回了神，便覺胸口一涼。只是片刻，他的外衫已經被褪下，里衣也被扯散開，露出大半赤/裸的膩白胸膛與精致的鎖骨。

謝羲跪在他身上，一邊膝蓋抵在他的胯/下，雙手撐在他的頭邊，含笑看著他露出的好風光，眸中神色深不可測。

楚魚簡直要嚇哭，整個人都僵住，眼角抽了抽：「師弟，我們有話好好……唔。」

謝羲不容分說，低下頭含住他的唇，狠狠地吸舔親吻著，吻得楚魚頭腦發昏，迷迷糊糊，半晌忽覺有只冰涼的手爬上了他的胸膛，緩緩下移，在他腹間游走，直至滑到最下，伸進褻褲，在他某個不可描述的部位輕揉了一把。

楚魚猛然瞪大了眼。

耳邊是謝羲喑啞動情的低喚：「魚兒……師兄……」

唇舌又被謝羲吻住，楚魚連掙扎都顯得有些無力，扭動了一陣，就不敢動了。

他不想抱的第三條腿在他的兩腿之間立起來了。

卧槽！！！不帶這么玩的！！！這是要干嘛！！！不會真讓他和謝羲洞房吧！！！

楚魚伸手掐了自己一把，暗罵自己居然會在一個男人的愛撫下有反應。他提了口氣，抬手就推謝羲，可惜此刻的謝羲比他還要高大，輕輕松松就按住他的雙手，單手一把按到頭頂，又低下頭吻上了楚魚的脖子。楚魚的脖子最敏感，倒抽一口涼氣，忍不住從齒間泄出一聲蚊子似的呻/吟。謝羲雙眼一亮，壞心眼地舔了舔他的喉結，張口一咬。

楚魚咬牙切齒，忍無可忍：「下去！」

謝羲微微喘息，抬眸看向他，眸中瀲灧微光：「魚兒？」

魚你大爺的兒！

楚魚終於找到了喘息空間，努力回憶了一下原著。原著有提及過，陵墟里的幻境都是揭人心底的*，讓人沉迷在願望實現的美夢中，無聲無息死去。

他現在很清醒，謝羲卻不正常，看來這是謝羲心底願望折射出的幻境。

……等等。

謝羲內心的*……和他成親上床？！

楚魚全身僵住，僵了半晌，自動忽略這一點，繼續思考下去。所以現下，面前這個謝羲就是謝羲，但是他神志不清，不知道自己墜入了幻境。

若是他和謝羲都迷失在了幻境中，那後果不堪設想。

可是幻境的突破點在哪兒？

楚魚抬手攏了攏被扯散的衣襟，扭頭看了眼正靠在床邊、笑意微微的謝羲。

……大概，突破點就是，讓謝羲知道自己身處幻境，這一切都是假的。

這就是個大問題了，當局者迷，要讓謝羲明白眼前的只是幻象……

楚魚面無表情：「……兄弟。」

謝羲笑意盈盈：「嗯？」

「把你伸到我背上的手拿開，謝謝。」

謝羲的手正在楚魚背脊上游竄撫摸，聞言一挑眉頭，將楚魚扯過來抱進懷里，低頭親了口他露出的鎖骨，「魚兒，我們已經拜過天地了，行房事天經地義，何故如此害羞？」

害你大爺！老子是直男！

楚魚的五官扭曲了一下，深深吸了口氣，逼迫自己繼續冷靜思考。要讓謝羲清醒，一時半會看來是不行，當務之急是……千萬別被主角上了！

「謝羲……」楚魚控制住有些抽搐的表情，擠出一個笑，「我……不太舒服，今晚就算了吧？」

此話一出，果然有用。一聽到他不舒服，謝羲的臉色就變了，連忙放開楚魚，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檢查：「哪兒？哪兒不舒服？」

楚魚被他弄得癢癢的沒法，哭笑不得地推開他，「只是累了，睡吧。」

謝羲猶自皺著眉頭，又檢查了一番，發現確實沒問題，才放下心來。他吻了吻楚魚的眉心，脫下外衫，抱著楚魚躺到床上，輕輕摸著他散開的長發，聲音低沉：「魚兒，今日我很開心。」

他的動作像是在撫摸什么來之不易的珍寶，動作輕柔得不可思議，珍之重之，害怕一用力就會破碎。

……我很不開心。

呼吸間仍舊是男子身上淡淡的松香，楚魚頓了頓，半晌，糾結道：「你開心就好。」

玩笑開大了，如果這個幻境體現的真的是謝羲內心深處的渴望，那他……把好好一個種馬文男主養成了個基佬。

……

藍瘦，香菇。

楚魚默默地伸手捂住菊花。

一定是這個幻境打開的方式不對！好好的種馬文男主怎么會彎！前不久謝羲還給他要了撩妹手冊去研究！

說到撩妹手冊，楚魚不禁回想起謝羲拿了手冊後的種種細節，冷汗頓時就下來了。

貌似……謝羲看了那個手冊，都是在撩他。

只不過之前他一直以為主角只是想找個人實驗實驗，完全不在意。

楚魚心中感受頗為復雜，戰戰兢兢地在謝羲懷里躺了一夜，也糾結了一夜，直到天光微亮時才沉沉睡去，再醒來時外頭已經艷陽高照，身邊空空無人。

楚魚立刻檢查了一下衣物，確認菊花沒有失守，松了口氣，從戒指里摸出衣袍穿上，抬步走出房間。

謝羲正在屋外練劍。

陸輕安常年不在峰上，楚魚就擔當了師尊一般的角色，峰上眾人的劍法都是他教的，謝羲也不例外，或許應該說有額外照顧。平時看慣了縮小版的少年謝羲練劍，雖頗有三分架勢，卻還是少了幾分味道。如今長大版的謝羲抬袖劈刺橫挑，顯得比以前要多出幾分從容風流，衣袍在輕快的步法中翩飛不止，隱然有了幾分劍仙的風姿。

楚魚看得有點發怔。

謝羲聽到腳步聲，立刻收劍回頭，眉眼里帶了笑意：「起了？可還有什么不適？」

楚魚干咳一聲，醞釀好措辭，肅容道：「師弟，你該醒了。」

謝羲腳步一頓，垂在袖下的手不自覺地握緊，面上依舊是淡淡笑意：「魚兒，你在說什么？」

「這一切都是假的，謝羲。」楚魚面容沉肅，「我們現下在陵墟中，墜入了幻境，處境危險，你必須立刻醒……唔。」

謝羲三步並作兩步走過來，低頭吻住了楚魚。

他堵住楚魚的唇，一把按住楚魚的後腦勺，眸中笑意涼涼，唇舌卻是熱烈如火，似乎恨不得將楚魚吞下去。

楚魚被吻得頭昏腦脹，黑著臉推開他，抬手上去就是一巴掌。

「謝羲！你看清我是誰！」

白玉似的臉上多了個掌印，謝羲伸手摸了摸，渾不在意：「你是楚魚。」

楚魚氣得夠嗆，強忍下怒意，再接再厲，繼續道：「謝羲，你若是再不醒來，就會迷失了幻境中……」

「魚兒，我有好多話想和你說。」謝羲微笑著打斷楚魚的話，拉過他的手，走到院中的石桌旁坐下。

楚魚皺了皺眉，壓下躁動的怒意，跟著坐了下來。謝羲握住他的雙手，目光卻沒有落在他的臉上，只是悠悠望著遠方，半晌，含笑道：「我爹娘失蹤很久了……他們離開前，讓我乖乖待在原地等他們，等他們回來，會帶一些有趣的小玩意兒給我。結果他們一去不回，我在原地等了七日，又困又餓，奄奄一息時，師尊找到了我。師兄，我的爹娘不要我了。」

他握緊了楚魚的手，嘆了口氣：「其實初到仙門，我真的很怕……師兄打我罵我，我並不明白是為何，也恨過師兄，可是後來師兄變了……」

謝羲的目光慢慢落到楚魚臉上，粲然一笑，目光深深：「師兄，從你在崖上受我那一劍開始，你就不是以前的楚魚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想彌補我才對我這么好，但你就是不一樣了……我很想敬你畏你，可是我辦不到。」

他教他修煉，教他劍法，教他會的所有，明明和他和距離那么近，卻還是顯得高高在上。

他想褻瀆高高在上的大師兄。

楚魚清晰地看到了謝羲眸中的*。

默然片刻，楚魚先後怕了一下三年多無知無畏和謝羲同床共枕的日子，隨即擠出一個笑：「師弟，這只是錯覺。只是很少有人關心你，然後我來了，你就把感激錯位成其他感情了。」

但願如此。

要是主角盯上了他的菊花，那這大腿得抱上第三條了……

「是啊，很少有人關心我，所以我不想連這份關心也失去了。」謝羲揉了揉額角，嘆息般地道，「有時候，你對我越好，我越怕你消失。師兄，我很怕你離開。」

談話失敗。

楚魚接不下去了，痛苦揪心。

***

幻境里的一切和真實相差無幾，如若不是楚魚保留著自己的意識，恐怕也真要以為自己真的和謝羲成親了，隱居在無人煩擾的世外桃源。

雖然知道了謝羲的心意，但是和他相處其實並不惹人反感，楚魚堅定了一下自己的直男立場，以一種奇異的寬容胸懷暫時忍受著謝羲時不時的耳鬢廝磨。

白日還好，一到晚上就不行了。楚魚正在努力思考破解幻境的法子，卻又不能傷害到謝羲，只能躺平任由謝羲調戲。但只要菊花尚在，跳起來又是一條英雄好漢。

日子一天天過去，楚魚感受到某人每晚第三條腿越來越熱情的蹭蹭，愈發憂心自己菊花不保。

破解幻境一是為了保命，二是為了保菊花。如果命和菊花不可兼得，楚魚選擇菊花。

楚魚的臉色明顯哀愁，謝羲低頭看了看，在他額上落下一吻：「怎么了？」

楚魚這幾日都快麻木了，只覺如果不快破解幻境，他也快被掰彎了，嘴角抽了抽，搖搖頭翻了個身。

情況似乎是挺糟糕的，他每次想開口和謝羲談一談醒來這個話題時，謝羲都會面不改色二話不說，以口封口。

為了積分楚魚也不敢拿出尋笙自衛，生怕一激動就把謝羲給捅死了。

#_(:3)∠)_我家大腿想上我，腫么破在線等急#

膽戰心驚地過了許久，眼見著半月期限一日日/逼近，楚魚被逼無奈，狂轟濫炸系統，各種差評脅迫，系統才勉勉強強給了點提示，雖然是下下策。

謝羲心中所念化成的幻境，是平靜、美好、祥和的，沒有沾染半點污垢與血腥，要想讓謝羲清醒，除了說服外，還有一個外界刺激的辦法。

楚魚默默地和系統交流完畢，睜開眼，入目就是男子俊美的面容。

楚魚不由有些發愣。講道理，主角長得比原主還要俊美三分，只是同床共枕了三年，好好一個種馬男主怎么說彎就彎呢？

他發了會兒愣，早就醒來的謝羲卻是忍不住了，睜開眼一笑：「魚兒平時百般抗拒、從不直視我，原來都是趁我睡著時偷看？」

兄弟，恕我直言，你想多了……

楚魚默默地轉過背去，卻在下一刻又被扳了回去。謝羲臉色嚴肅：「魚兒，難道我長得很丑嗎？為何不敢直視我？」

楚魚痛苦臉：「……不，就是因為你長得太好看，我才不忍直視。」

他這幾天手賤戳開了一次彈幕，果然鋪天蓋地的都是「天下美男都搞基」「囍囍囍囍囍」「年下好有愛」「小攻快上了受」一類的評價。他看了下《至尊劍仙》的分類，果然被分到了純愛頻道。

……就因為主角性向變了，頻道變了，讀者也變了，如今評論彈幕都是嗷嗷叫的腐女。

楚魚想到恨事，不由淚目。下頷忽然被挑起，楚魚懵然抬眸，唇舌便被含住吸允。

楚麻木感覺自己快彎魚深刻感覺：再不行動，菊花不保。

護菊行動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