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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復雜

電話是蘭濤的媽媽打來的,蘭母問:「濤濤,今天晚上不回來了?」

「嗯,媽,我累了,直接在這邊睡了。」

「是不是又招了一幫小土匪?胡作濫鬧呢?」蘭太太擔心的聲音。

「媽,您說什麽呢?您聽聽,這房子里就我一個人,我就是來散心的,您就放心吧。」蘭濤為了讓母親安心,將聽筒往空中放了幾秒。

「嗯,這還差不多,把門窗都鎖好再睡,明天是周日,早點回來,媽讓廚師給你做好吃的,聽見沒?」

「嗯,知道了,媽,您也早點休息吧,晚安。」

「好了,晚安吧,你這個小冤家。」

放下媽媽的電話,蘭濤來到梳妝鏡前,往臉上拍了點爽膚水,鏡中的他:陽光、帥氣,五官是那麽英武,肌r是那麽飽滿,黝黑的皮膚閃著誘人的光芒,這樣的外表,加上優越的家世,曾讓多少女孩為之瘋狂?

蘭濤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從初二第一次遺j起,他就跟向他投懷送抱的女同學初試雲雨,到今天為止,他已經年滿十八歲了,他上過的女孩自己也數不過來,不過,他沒有強迫過誰,都是女孩子們自願送上門的,年少時的輕狂,沒有誰對誰錯之說,只有成年後的懊惱罷了。

再有八個月,蘭濤就高中畢業了,老爸是准備讓他出國念大學的,學校都為他申請好了,但是,他還在猶豫中,對於去國外念書,他頭腦中還沒有那個概念。

他點著一支煙,在床上躺了下來,不知為什麽,腦海中總是浮現著田園那極度哀怨和憤怒的眼神,雖然,他並不後悔幫沈琦出頭,但是,他還隱隱地意識到:今天,自己做得過分了。

他們這樣一群人共同對付一個單薄而懦弱的男人,唉!太說不過去了!

這樣想著,蘭濤不禁嘆了一口氣,但他又想不出什麽補救的措施,在這樣的胡思亂想中,蘭濤沈沈地睡去了。

這邊再說田園,他打了個車回到了家,一步一步地挪上了樓梯,打開門,進了屋,就一下子撲倒在床上,再也沒有站起的力氣。

不知躺了多久,他感覺並沒有睡實,卻迷迷糊糊地做了個惡夢,夢見那幫窮凶極惡的少年追他,他沒命的跑啊跑,跑著跑著,前面一個人把他攔住了,他一看,原來是沈琦,他還是那麽的俊美和氣質非凡,田園呆呆地看著他,不禁對他說:救我!救我!我是真心喜歡你的!沈琦對他笑了,但轉瞬間這笑容又變成猙獰,他用力把田園推向了那幫少年!

這一推,就把田園給推醒了!

他坐起來,大口大口地喘著chu氣!x口怦怦地跳個不停!

他勉強站起身,去了浴室,打開熱水器,想沖掉身上骯臟的記憶。

水流在他身上沖刷著,田園的眼淚止不住落了下來,下身的傷口仍然在劇痛,但又怎麽能比得上田園內心的傷痛呢?

洗完澡,他再也沒有力氣,一頭栽到床上,沈沈地睡過去了。

第二天,田園g本起不來,頭痛得厲害,他發燒了,渾身顫抖著。

沒辦法,他只好打電話向部門經理請病假,說自己病了,周一不能去上班了,要請幾天假。

經理問他需要休息幾天,他說先請三天吧,經理說不行,超過三天要有醫院的假條的,這是公司的規定。

田園說:經理,我現在的狀態實是起不了床,回頭我補上,可以嗎?

經理只好默許了,但是,此人竟然怕田園是在家裝病,回頭居然派了個人親自來田園家查看。

那個查看的人一看田園臉色蒼白、渾身無力、聲音嘶啞的樣子,方知他是真病,於是,到樓下去給他買了一些水果、罐頭之類的營養品,好言相勸讓田園好好養病,不用擔心工作上的事。

田園自然是千恩萬謝,而後,那個同事就告辭了。

田園往下身的傷口敷了點葯,在家躺了三天,就堅持著上班去了,傷口並沒有痊愈,但他也沒辦法,他要工作,要解決生計問題,還要扶持家境窘迫的親人。

隨著時間推移,田園身上的傷口漸漸痊愈,但心靈的傷口,恐怕永遠也好不了了。

沈琦這邊,那晚他開車回到家中,沈佳成和太太都不在,他們去了香港參加一位豪門親戚的婚禮,要兩天後回來,佣人殷勤地問:「二少爺,晚飯用過沒有?要不要吩咐廚房准備一下?」

沈琦淡淡地:「不必,我已經用過了。」就「!!!」上樓回了自己房間。

脫衣沐浴完畢,裹著一條浴巾的沈琦正站在鏡前吹頭發時,有人敲門,沈琦喊了聲「進」,來者推門而入,是他哥哥沈瑞。

沈瑞,比沈琦年長四歲,剛從美國哈佛大學畢業歸國,現在沈氏企業任職,這對同父異母的兄弟相貌差別很大,沈琦相貌隨生母,俊秀、憂郁,而沈瑞相貌隨沈佳成,俊朗、儒雅。

在學業方面,沈瑞沒有沈琦刻苦,他愛好廣泛,擅長交際,具有豪門花花公子的一切特征,同時,因他是沈氏嫡長子,其外祖父為政界名流,這些優勢令他在身為私生子的二弟沈琦面前,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優越感和自信。

沈琦略一側頭,看到哥哥進來,他的手顫動了一下,將電吹風放在梳妝台上。

沈瑞走到弟弟身後,看著鏡中那個俊美的少年,唇邊勾起一抹輕浮的笑意,他慢慢抬手,將沈琦肩頭散落的一g毛發輕輕拎起,隨後又用嘴「呼」的一聲吹落。

這一系列曖昧的動作都令沈琦極為反感,他皺著眉頭,看著鏡中自己身後的哥哥,隨後掩飾地回轉身去,一邊扯掉浴巾,一邊走到床前,准備換上早已備好的睡袍,同時漫不經心地問身後的哥哥:「這麽晚了找我有什麽事麽?」

沈瑞笑著:「沒什麽事就不能找你麽?」

沈琦默不作聲,沈瑞哈哈大笑著,走過來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在他耳邊輕語道:「你這個小東西,總是一副劍拔弩張的德x,哥哥關心關心你不行麽?」

沈琦有些無奈地回他:「多謝了。」

沈瑞眼中含著笑意,看著弟弟把睡袍披到身上,他伸出手透過睡袍撫m著弟弟的後背,手掌順勢滑到沈琦的臀部掐了一把,聲音無限溫潤地說道:「你長高了,肌r也越發結實了。」

說實話,沈琦對哥哥這種經常有意無意的觸m很反感,但他又不好說什麽,畢竟他們是親兄弟。

於是,他迅速系好睡袍,順勢坐到床上,避開哥哥的咸豬手。

看著沈琦,沈瑞無奈地笑了笑,他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鏡,坐到弟弟身邊問道:「爸爸的意思是讓你高考後也去哈佛,你的意思呢?」

沈琦看了眼哥哥,隨意地說:「我聽爸爸的。」

沈瑞點了點頭道:「ok,我那邊有不少朋友,如果你過去了有需要的地方,我把他們介紹給你。」

沈琦沖哥哥勉強笑了一下,道:「嗯,好的,謝了。」

沈瑞站起身來,拍了拍沈琦的肩膀:「不早了,早點睡吧。」轉身出門回自己房間去了。

看著哥哥的背影,沈琦的心情很復雜,在這個家里,他最敬畏的是父親,但這敬中也帶著恨,自從懂事之後,在親戚和下人們的竊竊私語中,他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對於父親當年對他們母子的無情無義,他不可能不記恨。

對於嫡母沈太太,他雖然表面尊敬,但內心帶著深深的厭惡,因為沈太太出身貴胄,一向目中無人,更何況對這個搶了她老公的女人生的孩子,她更是視為眼中釘r中刺,如若不是沈佳成之父極力要認下這個孫子,她斷不會讓沈琦進沈府的。

而對於這個哥哥,沈琦的心情很復雜,剛進沈府時,在嫡母的教唆下,一向嬌生慣養同時還是個孩子的哥哥經常欺負他,那時他是敢怒不敢言,待到哥哥漸漸長成,對沈琦的態度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日漸溫和熱烈。

哥哥在生活上開始不斷關照於他,同時,經常會做出一些令沈琦抵觸的親昵舉動,他十三四歲那陣光景,倘若父母不在,哥哥便過來要求與他同住,也許是因為沈琦長得過於俊美,沈瑞非常喜歡親吻和撫m他,就象對待女孩一樣,有幾次甚至用已經硬了的bb假意頂撞弟弟的菊花,早上醒來沈琦經常發現自己赤身裸體地躺在哥哥懷里。

這些事情,沈琦年幼時不覺得什麽,但現在回憶起來,覺得挺惡心的,他不知道自己成為gay和這些經歷有沒有關系。

第七章 相助

半個月後的一天傍晚,蘭濤和他的一幫弟兄開著車在街上溜彎,他的一個弟兄眼尖,一下就看到了在路邊小吃鋪買牛r餅的田園,他對蘭濤說:「大哥,那不是被咱們禍害的那個小子嗎?」

蘭濤停車定睛一看,還真是田園。

不過,田園並沒有發現他們,他左手拎了個袋子,右手拿著個牛r餅,邊吃邊往前走著。

蘭濤他們把車停在路邊,都下了車,尾隨田園跟了上去。

田園往前走著走著,就被身後跟上的幾個少年攔住了去路,他定睛一看,是那晚傷害他的那幾個暴徒少年。

田園趕緊回轉身往回跑,可是遠遠的看到,回去的路被另幾個少年給擋住了!

他無計可施,只好奔著旁邊一個路口拐了進去,後面那幾個少年喊:「你給我站住!別跑!」

田園更是沒命的跑個不停!手中的袋子掉了,他也顧不得去拾。

等他跑到頭了,才發現路的盡頭是個大鐵門,可是拴著厚重的鐵鏈,田園絕望地靠在鐵門上,看著那幾個步步逼近的少年!

在離田園一米遠的地方,蘭濤示意大家止步。

他一個人上前,田園看到他手中提著自己的袋子。

蘭濤走近田園,田園渾身的毛孔都顫栗起來!蘭濤定定地看著他,想說什麽,但終於沒有說出口,他把田園的手袋放在地上,向他的兄弟們做了個手勢,眾人就離開了。

田園不明白他們為什麽要追他,又為什麽會放過他。

他心里只是很緊張,很緊張,但也說不出什麽來。

蘭濤自這以後,就知道田園的大致住處了,他獨自開車在這個地點守候了好幾次,因為怕田園認出來,還戴了個墨鏡,到了下班的時間,他看到了田園的身影,他小心冀冀地跟了上去,看到田園進了哪座樓,弄清楚了田園的具體住處。

就這樣還不夠,一天早上,他逃了課,竟然去跟蹤上班的田園,看看他在哪個公司!

蘭濤覺得自己真的是瘋了!

他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這樣做?!

他只是簡單地認為:自己對這個沈默而無助的男人心里有愧,所以想去了解他,甚至……想去幫助他!

蘭濤的跟蹤工作沒有白做,他終於弄明白了田園的公司是哪個,而這個公司竟然是蘭濤父親執掌公司的一個小加盟單位!也就是打著蘭氏的旗號,得到蘭氏的扶持,做著類似的業務,然後一年向蘭氏交多少加盟費那種的小公司。

蘭濤找到公司的總經理張立,當他報上姓名後,這位經理當然是嚇了一跳,不知這位貴公子有何事找他!

蘭濤開門見山,直接問到田園的情況,張立才恍然大悟:「噢,小田啊,他是我們公司的老業務了。怎麽,公子認識他?」

蘭濤笑著說:「只是普通朋友,就是隨便問問,請你不要對他講起,可以嗎?」

張立識趣地:「可以,可以,當然可以。」

蘭濤又說:「我們之間有點小誤會,覺得有些對不起他,所以,以後,希望您能關照他一下,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

張立:「公子放心,這個就交給我吧,我一定會處理好的。」

蘭濤滿意地點了點頭,離去了。

後來,蘭濤覺得還是不太放心,就有意沒意地利用閑暇時間去田園所在的那家公司逛逛,而那個經理張立年紀也並不大,三十不到,又很j明,巴不得趁這個機會巴結一下蘭公子,所以對他當然是熱情倍至,幾次下來,二人儼然成了好朋友。

有一次,蘭濤正在經理室坐著,和張立聊著天,偏巧,田園有點業務上的事,需要經理親自簽字。

等他敲門進來,剛喊了聲「經理」,就看到了坐在一邊的蘭濤,他的臉色一下就變得緊張起來。

見到蘭濤後的幾天,田園著實緊張了一陣,可是後來,經理對他突然變得熱情起來,而且還給他加了薪,田園有點m不著頭腦,但他也沒想那麽多。

這次見面以後,蘭濤就減少了去田園公司的次數,他不想給田園制造緊張氣氛,不知為什麽,他總是忘不了田園那無助哀怨的眼神,對於這個懦弱的男人,蘭濤心里有種怪怪的感覺,但具體是什麽感覺,他也說不清楚,他只能認定:那是一種因為愧疚而產生的憐憫。

這之後沒多長時間,田園家又出了件事,他那老父親被確診患有胃癌,因為發現得還不算晚,可以做手術,但是手術費加上治療的費用,要十幾萬元,而田家這幾年,為田園的兩個哥哥c辦婚事、建房,已經是負債累累,哪有可能拿得出這筆錢呢?

所以,他們一家人當然是想到這個在城市里工作的小兒子,可他們哪里知道,田園也不過是小職員罷了,這些年的積蓄他大部分都給了家里,哪里還有多余呢?

田園找了朋友借了些,但是別的事好說,借錢這種事就不好說,再說他的朋友們也都並不寬裕,所以,他也沒借到多少。

他實出無奈,找到經理,想問公司暫借一些,經理有些為難,他說:「憑你在公司這些年的信用,我倒是可以借一些給你,但也只限於兩三萬,多了就不行,公司有公司的制度,我要考慮別的員工的想法啊。」

田園理解地對經理笑了笑,說:「好的,謝謝您,我自己再想想辦法。」

隨後,經理好象又想到什麽似的,對他說:「蘭公子不是你朋友嗎?這點錢對他來說,是小菜一碟啊,你為什麽不找他想想辦法?」

田園問:「哪個蘭公子?」

「就是那天在我辦公室你見到的那個小帥哥啊!」

一聽到是他!田園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煞白起來!

他低聲對經理說:「經理,我還有事,先走了。」

可是這件事,經理卻沒忘記,幾天後的一個周日,蘭濤約經理打球,在休息的間歇,經理就偶然提到了這件事。

蘭濤當然是往心里去了,他沈思片刻,對經理說:「錢我可以借給他,但要以你的名義給他,不要提到我,可以嗎?」

張經理問:「為什麽呢?」

「你就先別問了,我回頭自會謝你。」

張立笑笑:「蘭公子真是年少豪爽,仗義疏財,做了好事還不留名,在下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啊,想我比你多活這幾年真是虛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