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風色、月色.人影、舞影(1 / 2)

溫柔一刀 溫瑞安 2576 字 2020-0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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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的場面重新收拾。五個婢女老嫗,死了一個,活著的四個,全被嚇得六神無主。八名仆役護院,被下了迷葯,死了六人,只剩兩名,用水潑臉,摩皮擦鼻,才徐徐蘇醒。

倒是那位麗人,鎮定如,叫幾名婢女分別救人的救人,點燈的點燈,她先向白愁飛揖謝,再盈盈走入內房,換了一件橘黃色衫裙出來,請三人上座後,她坐在末首,要老媽子備宴酬謝白愁飛、王小石、溫柔三人。

白愁飛見她吩囑仆人收拾局面、處理死屍、備宴斟酒、打點一切,鎮靜從容。剛才凶險惡絕的事,似乎未發生過一般,知道她器識手段過人,然而她又不會武功。看她盈盈嬌態,弱不衣,眼眸烏靈如夢,眉宇間又有一股掩映的悒色,談吐得,自蘊風情,而且還在笑盼間流露一抹稚,白愁飛和王小石越發認定她並非平常人家的女子。

那女子請教了姓名,便向三人謝道:「今晚要不是你們三位,小女子可不堪設想,唯求速死,這大恩大德,活命之情,小女子永志不忘。」她話是向三人說,但在說話時盈盈地凝了白愁飛一眼。白愁飛覺得她眼里氤氳著夢,深深的、黑黑的、柔柔的。

王小石笑道:「這可不是我們救的,我跟溫女下俠誤打了一場,要不是白兄見得早,恐怕……」他不象白愁飛曾在船艙外面看清楚里面發生的事,所以到底情況如何,他也不甚明白,只知道一個女孩子,面對七名凶淫狠毒的強盜,情形當然是非常凶險。

白愁飛忽道:「這七人都是凶殘之徒,在各處奸淫燒殺,後聚嘯一起,投入『迷天七』的旗下,合稱為『七煞』,這七人一起向你這條船下手,顯然早有預謀,卻不知為了什么緣故?」

那女子嫣然一笑,道:「這什么『七煞』的,在恩公手下,都像不堪一擊的鼠輩。」

白愁飛自恃一笑,道:「剛才我在窗外,聽他們說起,似乎跟『迷天七』和『六分半堂』都有關系,『迷天七』是一個神秘的幫派,自開封起家,爪牙伸布各省,擁有相當不可忽視的勢力,『六分半堂』更是天下第一堂,連天子也得容讓他幾分,卻不知怎么會跟這『七煞』扯上關系?」

女子柔笑道:「我對江湖上的事,懂得不算多。」她接下去卻語出人:「你何不找者天仇問問。」

王小石道:「誰是者天仇?」

白愁飛道:「者天仇便是這被擒的匪首。」他補充一句:「我雖然知道他們叫『七煞』,但他們的名字,我一個都不曉得。」

王小石眼睛亮了:「我也不曉得。」

溫柔不明白這兩個男人的話是什么意思,但她明白多知道一些事會受人尊敬,也說:「我倒聽說過。」

白愁飛道:「哦?」

溫柔翹著紅唇,道:「者天仇是『七煞』之一。」

白愁飛問下去:「還有呢?」

溫柔心頭有點著慌:「他是個男人。」

白愁飛繼續問下去:「是么?」

溫柔了,耍賴著說:「他是個十惡不赦的大混蛋!」

白愁飛仍然問道:「他犯過什么事情啊?」

女子微眄著白愁飛,又笑看溫柔,忽然把話題接了過去:「象者天仇這人,一般名門正派的女子,怎會把他干過的無行惡事盡記在心?市井草莽,才會打聽這些殘怖劣行。溫女俠不記詳細,反而顯出蘭心慧質。」

溫柔不加思索便道:「就是嘛。」對那女子嫣然一笑道:「姊姊你也算有點見識,叫什么名字啊?」

女子斂衽道:「我姓田,叫田純。」

溫柔道:「哦,叫田田純,好好玩。」

女子搖手柔笑道:「不是,叫田純,姓田,名純。」

溫柔看到她燈影下那柔順而軟服的烏發,像黑瀑也似的,跟黛眉和眸中的兩點漆黑,全烏黑得可以映照出燈火的容顏來,艷地說:「你好黑的頭發。」她卻沒有去說她像星子的眼睛。

田純笑了,她用象水蔥般的手指,抹了抹側發,那姿態像一次美麗的墜瀑:

「妹妹的笑靨像朵花。」

溫柔笑了笑,笑得直比衷心還要衷心:「你說我像朵什么花?」

田純的眼睛蘊著笑意去喜滋滋的溫柔,說:「像朵牽牛花。」

溫柔這次笑得吱咯吱哎的,一面笑一面道:「你笑我聲音大。」

「才不是呢,」田純道:「其它,所有好看的花,盛開的時侯,跟你都像。」

溫柔話興子可全引開來了:「對啦,以前,我家院子,了很多很多的花,有……」忽聽白愁飛截斷道:「牽牛花,你天花亂墜地說完了沒?」

溫柔乍聽有人叫她做「」,興奮多於一切,也忘了生,不過覺得打斷了她的話興,禁不住要白他一眼。

白愁飛不理她,只向田純問道:「田姑娘,我想借你這兒,審問一個人,如果你看看不忍,我帶灰船上去審,也一樣方便。」

田純回過眸來,左頰染著燈色,幽艷兩個字迅即在白愁飛心坎里撞擊了一下。

田純道:「方便的。」

白愁飛把者天仇揪了過來,手一放,者天仇便軟趴在地,溫柔瞪著眼道:」這就是窮凶惡的『七煞』老大者天仇?」

白愁飛鐵青著臉色,冷冷沉沉地道:「他仍是無惡不作的者天仇,只不過是死了的者天仇。」他若有所思地道:「再凶惡的人,死了之後還是一個對任何人都傷害不了的人。」

王小石看了地上的死人一眼,便道:「你沒有殺他?」

白愁飛道:「沒有。」

王小石道:「你封了他的穴道?」

白愁飛道:「所以他也殺不了自己。」

王小石一掀地上死者的眼皮,再撐開他嘴看看,仔細瞧了瞧,說道:「他是中毒死的。」

白愁飛道:「或許他牙縫里早就含了毒葯。」

溫柔顯然不喜歡看到這個死人:「難看死了。」

田純道:「或許者天仇不想被逼透露些什么,見被白大俠擒住,便只好含毒自殺。」

白愁飛看了看地上的死人,雙眉一合又挑揚了開來,聳了聳肩道:「也只好作這樣的解釋了。」

者天仇一死,線索便告中斷,白愁飛聽趙鐵冷說過,本來還有一件大事要辦,卻不知是不是此事?這跟田純又有什么關系?趙鐵冷既負傷而去,「迷天七」因何又派手下來劫田純?這都是為了什么?

於是四人交談了起來,這才知道田純是京里一個宦官的千金,這次探親歸返,便遇上這樣的事情。王小石和溫柔知道「金風細雨樓」和「六分半堂」為了鞏固勢力,不惜朝臣命官朋勾結,看來田純可能也是被意外卷入,而且連京城里的「第三勢力」「迷天七」也似有意插手此事。

開封府里可熱鬧了!

四人談了兩個更次,可是相見恨晚,十分投契,田純正好也要返京,她身邊連折損了數人,為免麻煩,大家都反對報官,溫柔建議不如結伴同行,一路上她可以保護田純。

田純很愛惜地看著興高采烈的溫柔,笑著說:「好啊,一路上有妹妹的保護,做姊姊的倒可橫行無忌了。」

溫柔站過去,讓田純的烏發挨著自己的身子,她掬起一把柔發,傲孜孜地道:「這一路你有我,啥都不怕。」

王小石看見田純柔艷的笑意,巧巧的秀頷笑的時候,帶著一抹稚,跟溫柔嬌麗中帶出英,恰好成了花好月圓、高山流水似的一對兒,相映自得意趣。他這樣看著,心意也溫柔了起來。

田純用眼梢瞥了白愁飛一下,向王小石笑道:「不知道一路上會不會煩了兩位。」

王小石微微笑著:「結伴而行,求之不得。」轉首去看白愁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