弒君(2 / 2)

公主喜色 千帆過盡 2283 字 2020-08-25

「我有法子救陛下,趕緊停下來。」

可伴著風聲,前頭飄來的答案卻讓她絕望了:「停不下來了,地上有釘子,馬受驚了!」

果然,馬車的速度越來越快,一個勁往前狂奔,而前方不遠處竟是懸崖。

「公主趕緊跳車!」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無法牽制住馬匹,侍衛終於這般吼了一句。

眼見懸崖越來越近,劉楚玉終是一咬牙,推開車窗,便往車外縱身躍去。

眼一黑,頭疼的厲害,四肢皆傳來隱隱刺痛。劉楚玉也不知道自己在地上翻滾了多少圈,她低哼出聲,四肢像不屬於她自己一般動彈不得,不知滾動中什么東西進了眼,她連眼睛都睜不開,感到有人伸手扶她,下一刻溫熱的液體卻濺到了她臉上。

她想,應該是姜產之帶著人追了上來,兩方人馬廝殺了起來

她只是覺得全身疼痛,意識仍舊清晰,雖閉著眼。能清晰聽見打斗聲,劍風一次次的在她耳旁掃過,而後就是倒地shenyin聲,她想那些侍衛定是在用生命護她。

像是過了很久,又好像只是剎那,她感覺到一陣冰涼直直的抵住了她的心房,周圍靜了,她艱難地睜開眼,看著姜產之背光立在她跟前,劍身反射出的銀光讓她的頭又疼了起來。她猜,她今天是逃不掉了,想著她牽出諷刺笑容,卻又立刻凝結了。

她瞧見那個滿身是血的侍衛掙扎著起身,用盡全力往姜產之的身上撲去,讓她原本直刺我心房的劍偏了,只刺入了她的肩胛。痛哼了聲,她側頭看肩膀處涌出的血,慢慢趟過心的位置,讓那里一暖,鼻腔也忍不住開始泛酸。

那個侍衛自是沒有好下場,她眼睜睜看著他被姜產之用力刺了無數下,殷紅的血噴灑出,染紅了腳下黃土,還掙扎著沖她說道:「公主……快走,陛下交待……不能讓你出事……」

劉子業他什么都料到了……他竟然為她挑選了這樣一群忠心的侍衛,劉楚玉腦中很亂,看著逼近他的姜產之,只有一股子的恨意。

她抓過腳邊不是那個死去的侍衛掉落的劍劍,撐起身,「讓他們停手,帶我去見你主子,我有話同他說。」

「公主知道我家主子是誰?」

「……」劉楚玉咬牙,又道,「不管是誰,他要的不就是皇位嗎?我可以幫他。只要你能放過劉子業。」

「公主要是一早想通豈不是好了。」姜產之看著她,過了一會才嘆息了一句,「晚了,那昏君早被人砍了。」

不可能,他怎么會死了,他才十七歲,他還是個孩子啊……

劉楚玉幾乎是難以置信的想要大喊出聲,對方卻笑了笑:「要是那昏君還沒死,公主以為我怎么會追到這里?」

他們真的殺了劉子業,劉楚玉怒目看著姜產之。提劍就要往他身上招呼過去,然而對方卻輕巧的躲過了,劉楚玉一個重心不穩摔倒在地,只覺胸口一陣熱液涌出,溢到喉間變作滿滿的血腥,她再撐不住,癱軟下了身子,一下子昏了過去。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是活著還是死了,迷迷糊糊間,她有時瞧見的是白花花的刺目陽光,有時瞧見的是清冷月色。耳畔始終回旋著各種聲音,像廝殺,像哭泣,又像是冰涼的笑,混雜在一起她無法分辨的。

「大夫,你不是說公主已經無礙了嗎?」

恍惚間,她聽見斂晴的聲音。臉上一陣溫暖,是斂晴正擰了帕子幫她凈面,她睜不開眼,只覺眼皮像灌了鉛似的沉,可她至少能肯定她還活著。

「別弄她。讓她睡吧,她若醒來,只怕再睡不著了。」這聲音很蒼老,啞啞的,聽不出是哪位太醫,又或者她已經不配讓太醫醫治了。

「公主不還是公主嗎?新帝並內有為難她……」

「丫頭,你太天真了。」

交談聲越來越模糊,劉楚玉又睡了過去,意識渙散前,她想就那樣睡死過去也是好的。

…………

可她錯了,最終她還是醒了。就在隔日的午時,外頭的天氣看似很好,斂晴激動給她端來熱茶,她啜了一口,公主府還是公主府,好像一切的血腥都是她的噩夢一般。

「斂晴,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她問,希望一切真的只是個夢。

「今日是臘八了。」斂晴低聲回答。

劉楚玉身子一愣,卻忍不死心地繼續開口:「宮中可有例賞?」

「殿下……」斂晴忽然咚地一聲跪了下去,許久後才開口道:「湘東王昨日已經稱帝了。」

「劉彧——」劉楚玉心頭一個叮咚,怎么都沒想到幕後黑手竟是她,氣的一陣咳嗽,許久後才平復下來,開口繼續問,「這幾日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奴婢也不清楚……只聽出前些日子袁將軍同鄧將軍慫恿晉安王**,晉安王一面在晉江發兵叛亂,一邊派人暗中刺殺先帝,先帝不幸遇難,湘東王發兵鎮壓了晉安王的叛亂,得眾臣擁戴最終登上了帝位。」

劉子勛謀反?他才十一歲,誰挑唆他謀反……劉彧還真是厲害,只怕他早有了反叛之心吧,劉楚玉想起劉子業當初叮囑的話,總算明白過來:鷸蚌相爭的是劉子尚同劉子勛,湘東王才是最終得利的漁翁,而壽寂之他們定是湘東王的人,刺殺只怕預謀已久。

「哈哈……」劉楚玉忽的大笑了起來,笑聲有些凄涼。

「公主你沒事吧。」斂晴有些擔憂地看著劉楚玉。

劉楚玉沒有說話,只哈哈冷笑著:離府前,她本以為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中,現在才發現自己錯的離譜。她的自以為是竟害死了劉子業,一時間各種情緒在心頭輾轉而過,她難受地幾近窒息。

「豫章王如今何在?」許久後,劉楚玉想起了劉子尚的安危,連忙開口問道。

「先帝遇難時,豫章王是在京城的,不過新帝登基後便出發回了余杭,現在應該在路上。」

在路上,那就是還有逃脫的機會了……

「讓剎珞過來,立即馬上!」劉楚玉當即開口。

「公主……」斂晴猶豫了一陣,為難地開口道:「如今這皓首閣外侍衛重重,任何人都不得隨意出入。」

是啊,她如今什么身份,怎么可能還有自由,劉楚玉跌坐回榻上,只覺一陣徹骨的涼意。

(更了四千多字啊,居然沒有留言,好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