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連傑傳第18部分閱讀(2 / 2)

李連傑傳 作者不祥 5930 字 2020-08-26

問題:李大哥,您在美國的生活好嗎?

李連傑:在美國的生活,對我個人來講,某一方面還蠻適合的,因為剛開始我可以隨便走在街上,沒有太多人認識我。這是我從19歲以後很難享受的一種清閑,但是現在我又覺得有一點難,因為這個清閑也沒有了,走在街上還是有很多人認識。一開始要有很大的勇氣去面對一個新的文化,我在北京長大,後來到了香港工作,香港是一個蠻特殊的城市,受到英國殖民統治了一百年,那個年代對說普通話的人都「這樣」看,現在對說普通話的人都「這樣」看。真的,我不騙你。你是人生中最大的敵人,我一直在提醒自己,這是我很小就學會的,特別是八十年代我就學會了,最大的敵人就是我自己,我沒辦法跟周圍的環境和人去比,我只和我自己比,我每天去超越我自己,這也是霍元甲的精神,勇敢的去面對自己,超越自己。在香港已經做的蠻不錯的了,有自己的電影公司,自己一批工作人員,突然要到美國去拍電影,這是很大的挑戰,在勇氣和人生的過程里都是很大的挑戰,我真的不騙你,我有一個經歷是坐在廁所的馬桶上,拿著劇本,一句單詞,一句單詞的背劇本。因為兩天以後我要跟梅爾·吉布森對戲,用英文聽和回答,但是我那個時候英文的聽力和回答,完全是在初級初級初級階段,那是一個非常難得的人生經歷,你會自己在那里掙扎,怎么面對那個東西,完全聽不懂。還有中國人所說的面子,在亞洲大大小小也是個人物,到了美國沒有「人物」,誰知道你是誰?那得慢慢走出來。今天的感受說,很好,有這個經歷,人生就像一場戲,怎么樣了解這場戲,怎么樣演好這場戲,知道它去演戲,知道如何去演戲,不那么執著痛苦,這是我目前的心得,我很感謝那段經歷。

主持人:下面這個不是我們主辦方安排好的,但的確可以看出我們同學非常關注您、喜歡您。

問題:您還記得李是信老師嗎?他現在就在我們的北大任教,在北大教授武術課,不知道台下有沒有同學選過李老師的課?果然有。李老師曾經十分自豪地說,您曾經是他的學生,相信他看到您的善舉之後也會為您感到驕傲,您有沒有想對所有教導過您、關愛過您的老師說幾句話?

李連傑:就像我剛才說過的話,我感謝父母親,雖然我兩歲時父親就沒有了,但我還是要感謝父母在我人生中起到的作用,當然,老師,在我小的時候有很多老師,在我成長過程中伴隨我的同學都是我的老師,中國有句老話「三人行必有我師。」我真的很感謝,很多老師都非常值得感謝,很多老師的名字我都記不住了,真的,全中國有很多武術前輩都教過我,我不能一一記得每個人的名字,但是我會以我的後半生回報社會,以這個來報答我們老師的教導。(掌聲)

問題:《霍元甲》會是您的最後一部電影嗎?我也在網上看到這樣的消息,《霍元甲》可能會是您最後一部純武打電影。是這樣嗎?

李連傑:這個電影表述了我很多內心的感受,就是我剛才說的,成長過程中的心理歷程,包括武術是什么?為什么練武術?中國武術好,還是泰國武術厲害,還是西洋拳厲害?等等我經常面對的問題我都在電影里回答了。在西方來講,從李小龍先生的電影開始,就把功夫兩個字擺在了代表武術的詞匯上,但是我們中國人知道,「功夫」只是一個時間的概念。學習用了很多功夫,炒菜的功夫不錯,並不能完全概括我們的武術,武術是什么?我就是通過這部電影介紹武術是什么?大家的文化一定比我好,但是武術的造詣上寫的是「止戈」,s,停止戰爭。其實我是通過一部武術的電影把我的人生做了一個總結,之後,我沒有什么再要通過武術去說的了,所以說這是我最後一部武術電影,但並不代表是最後一部動作電影,因為通過武術去講我已經沒有什么好說的了。(掌聲)

主持人:當明年一月份,《霍元甲》這部電影在全亞洲同步上映的時候,我們北大同學一定會非常支持,也希望您把這個電影帶到北大作為放映的一站。

李連傑:看完以後如果你們有問題希望我繼續回答的話,我有這個機會,就再來。(熱烈的掌聲)

問題:我曾經看過香港明星評選類的節目,您的太太曾經當選為香港「十大最漂亮的女星之一」,我也特別喜歡您的太太。我想問您,在和您合作過的影星當中,您覺得哪位影星最漂亮?(包括您的太太)

李連傑:當然是我的太太。(掌聲)漂亮有很多種,外在的漂亮,內心的漂亮,當然一個男人最希望得到的,並不僅僅是外在的漂亮,你希望得到一個女人的理解,愛和無限的為你付出,你在付出她也在為你付出,那是人類的美德,就像她今天不願意出現,不願意參與任何事情,但是她寫一張五十萬的支票給我一樣,真的,我很感謝。

主持人:您給我們台下的女同學描繪了一個要努力的方向。

問題:李先生,如果您將來有機會的話,您願不願意把您的子女送到北大來學習,做我們的師弟師妹?作為一個父親,您希望你的子女傳承中國文化,做一個中國文化的傳承者嗎?

李連傑:當然。我們決定從美國回來,是我和太太商量過的,孩子光在美國學習英文的話,似乎並不圓滿,應該帶到國內來,接受中國文化的教育,起碼站出來,才是一個中國人。當然我也並不反對西方的教育方法,基本上主內是太太的主意,我很尊重,所以就兩種文化,東西方文化全部接受,在接受中國文化的同時培養西方文化,這樣才能夠,希望將來有這個胸懷,能夠了解這個世界。我當然希望,上不上北大我要跟他媽媽商量,民主的社會要尊重彼此,但是我更希望的是,起碼有個女兒可以作紅十字會的義工。(掌聲)在我不知道什么時候死的時候,因為去年一年我面對三次死亡,海嘯,去了一趟西藏,第三次第四次去西藏,在海拔42oo的時候去禪修,五天以後沒有了氧氣,很嚴重的高山反應,真的面對了死亡,氧氣不夠,自己呼吸不了,再一次面對死亡的挑戰,恰巧的是,在去西藏之前我和朋友去了海南島,過了一次帝王式的生活,每天幾十道菜,有廚師。然後我去了西藏,沒有水,沒有廚師,方便面也煮不熟,自己也不大懂,男女睡一個圈圈里,我和太太和幾個朋友,一方面是物質,一方面是心靈。我經常開玩笑說,兩頭跑,上下左右周圍晃。很好的體驗,因為經歷死亡,我不知道我什么時候死亡,但是我真心和太太商量過,在我們的子女當中一定有一個是紅十字會的志願者,這我可以保證。(掌聲)

問題:請您談談您最難忘的人生體驗。

李連傑:我還是要講回來,在人的過程中有蠻多沖擊的,比如腿斷,在19歲那個年齡是一個最大的沖擊。後來在八十年代,我每拍一個電影就要斷一個地方,錢一塊兩塊三塊的漲,一個地方斷一次。真的,蠻大的沖擊,我斷過手腕兒、腰板、脊椎,這在那個年代沖擊很大,但是現在來講過去了,所以也不覺得是什么,在心理上要有勇氣,一個在國內長大的人,孤單到了香港,闖出一番天下,從香港又走到美國,在英文的社會里闖一個天下,走到歐洲再轉一個圈回來。每一個階段都需要勇氣,在心理上承受很大的負擔。當然了,各種經歷,在各種不同的時候都有很大的沖擊,我不能說哪個是最大的沖擊,但是每一次都有很大的沖擊。謝謝。(掌聲)

問題:特別希望您在現場為大家表演幾招。(熱烈的掌聲)

李連傑:給大家講一個真心的話題。人一生出來就走向死亡,誰也躲不了,在座的,一百年,也許有??我年輕的時候武功真的還不錯,剛才重復了,我斷那么多次胳臂,斷那么多次腿,四十多歲了,參加奧運的人早就退休了,拍電影,電影的科技非常高,電影可以用科技彌補很多東西。所以還可以造就有很好武功的李連傑出現,不是我不肯表演,如果我的表演可以讓大家開心的話,我還是可以做幾下。(掌聲)

主持人:好,我們把這個最精采的環節放到最後。其實我們北大喜歡武術的同學很多,我們北大有一個協會叫武術協會,大家跟李連傑打一個招呼。還有很多女同學,他們也提出了很多問題「特別喜歡傳統武術,您是武術出身,但是現在很多傳統武術都面臨著失傳的危險,請問您認為傳統武術在現代社會的價值是什么?發展的出路在哪里?」還有同學問,「您會收徒弟嗎?」

李連傑:傳統文化,傳統武術,在我十七八歲的時候就想過這些問題,我開始了解了武術的起源,人類的起源,武術在每一個歷史時期的演變,從大自然的斗爭,到古代軍事一直演變到今天的過程,在那個時候,我也已經有一個結論了,如果傳統的武術或者優秀文化對今天的人類有所幫助和有益於今天生活發展需要的時候,它自然就會保存下來,如果是我們人類進步中已經不需要它的時候,包括傳統的武術和文化,自然被淘汰。這不是你想和我想不想的問題,這是整個人類一個必然的現象。如何把文化和武功不斷的演變到今天的人類社會上,為人的身體和心靈健康都有所幫助的那一部分,將永遠自然地保留下來,發展下去,這是一個必然的現象。所以我個人認為,淘汰一些傳統的東西是必然的,真的,沒有什么遺憾,因為人類並不需要花五年的時間練鐵砂掌,因為這已經是那個時代的人必需的一種東西,因為那個時候,上山修煉十年,下山和大學畢業一樣,你可以找到很多工作,很多人需要保鏢,很多人需要護院,武功強你可以靠武功升官,做軍事將領,等等等等。最差的做一個刺客,所以那時候練武功就像上大學一樣,但是現在練武功練鐵砂掌,我不知道有什么用處,我寧願花十年時間去上北大,出來以後希望找一個好的工作。

問題:我注意到,在您的講話中有「咱們北大」四個字,請問您對北大有怎樣的感覺?您這次來北大,對北大的印象怎么樣?

李連傑:「咱們北大」,我怎么從心里冒出這個詞的?這是過去的一段歷史,可能大家不熟悉。在八十年代的時候,我斷過腿,後來我很想離開我體育的單位,體委,脫開領導的管束,自由的飛翔。但是很難,從一個單位調動到另一個單位,在八十年代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我鼓足了勇氣寫了一封信給我們當時的領導人鄧小平先生,我要離開,我要念書。他跟旁邊的秘書說,好啊,孩子念書總是好事,北大、清華,隨便,哪個都可以。多可笑,一個年輕人,一年級沒上過,上北大、上清華,太美了,一下子,筋都爆上了。但是我沒有選擇,我覺得,要靠自己的本事一步步走下去,自己超越自己這才是更重要的,所以我選擇了自己超越。(熱烈的掌聲)

主持人:謝謝,我想如果現在有機會的話,您能到北大來哲學系或者歷史學系,您喜歡的學科來讀書的話,我們大家會非常歡迎的。(掌聲)

李連傑:但是我更希望看到北大的學生和北大的人出來到全世界去,把北大光輝的歷史、光輝的文化、光輝的傳統傳出去,這個更有意義。都進來,還要出去呢。(掌聲)

問題:您剛才講到在南亞那場海嘯的災難當中,您曾經與死亡擦肩而過,當時您心里想到的是什么?

李連傑:可能大家都知道這個簡單的過程。第一天晚上,12月25號我去了那里,在夜里,很漂亮的月光,英文來形容就是「地球上最後一塊小小的天堂。」第二天早上去玩的時候海嘯來了,我當時抱著大女兒,一個阿姨抱著小的女兒在海邊玩,我當時真的不知道是海嘯,我看海水過來,我以為漲潮了,這可能就是沒文化的關系吧。(笑)我以為是漲潮,孩子看到海上來的時候,她還很高興,還在踩,後來才發覺有些不對勁兒,海邊都沒有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