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 入 痴 纏(1 / 2)

午飯後,兩人去了家具城,看窗簾,看家具。

沈冰覺得,還是應該讓他看下房子之後再決定家具的風格,畢竟,他將來也要住在那里。

「哦,戒指是不是做好了?你沒取嗎?」從家具城出來,他問道。

「這幾天太忙,都沒時間。」她坐在車上,系上安全帶。

他抬手看了下時間,說:「現在還早,我們去把戒指取上。」

到了首飾店,店員將他們訂的戒指取出來擺在他們面前,沈冰剛要去拿,就聽他說「我來」。她看著他,就見他把她的那枚先取出來,小心翼翼地給她套進手指,然後抬起她的手看著,說道:「尺寸剛好,很適合你戴!」他的話語很平靜,她笑了下,又把戒指摘了下來。

「怎么了?」他問。

「我老是要戴手套,那種無菌手套很貼皮膚的,戴著戒指不方便,還是收起來吧!」她將戒指很寶貝裝進戒指盒,不經意間瞥見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難解的神情。

「你的呢?要不要試試?」她體貼地笑了下,問道。

「應該沒什么問題吧!」他拿起來看了下,戒指內環刻著的那個「冰」字很醒目,沒有戴,也是裝進了盒子。

中國人不是很習慣戴戒指,很多已婚人士的手上基本見不到這種婚姻狀態的象征。戒指,只是作為一個婚禮儀式的道具而已。因此,他這么做,也沒什么奇怪的地方。而她的理由,似乎也說的過去。

她起身走到櫃台前,看了一下項鏈,然後指著一款,讓店員取了出來,戴在脖子上對著鏡子看。

「哦,對了,我竟然把這個都給忘了。」他提著裝了戒指的小袋子,走到她身邊來,端詳著她,問,「你喜歡這個款式?」

「嗯,很簡單,拿來掛戒指最好!」她笑著說,然後把自己那枚戒指取出來,套進了項鏈,之後又將項鏈戴上。

「你看,怎么樣?是不是很好?」她笑著問他。

「哦,原來是這樣啊!」他嘆道,然後不停地點頭,道,「很好很好!」

「我聽別人說,戒指戴在手上,洗手的時候容易忘記,很容易就弄丟了。現在這樣掛在脖子上不就好了嗎?永遠都丟不了!」她好像很開心。

「呃,這是個好主意!」他也笑了,抬起手認真地將戒指調整到最佳的位置,便叫店員開單子了。

見她從店員手里接過票據,他便把錢包遞給她。

「不用了,我自己來!」她說。

他沒有理會,直接把票據從她的手里抽出來,自己去收銀台付賬了。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她的嘴角浮現出一絲淺淺的笑。

記得當初,他也為她買過一條項鏈,那是她這輩子戴的第一條項鏈,她是那樣的珍惜,這么多年都不曾戴出去過,偶爾戴在脖子上對著鏡子看看,就好像回到了當初的歲月。

他回來了,將她的思緒拉回。

她站起身,對他笑著說:「又讓你破費了幾千大洋吧!」

「老婆的笑比這大洋珍貴多了!」他笑了下,說道。

「什么時候學會說這討人歡心的話了?」她笑道,「不會是出差這幾天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吧?」

她知道他不會,卻還是會忍不住問。

他只是看了她一眼,並沒說話,卻是挽著她的手走出了首飾店。

她的手是冰涼的,其實,她很想聽到他親口說出來,即便一切都是她憑空亂想,也希望他可以讓她所有的猜疑都消失。而他,似乎很吝嗇自己的語言。

「我外婆的身體越來越差了,醫生說可能堅持不了太久。等會咱們過去,陪她老人家說說話。你要是不知道說什么,就不要說,坐著就好了。她現在也不和人說話了,陪著她可能會很無聊——」他一邊開車一邊說。

「不會的!你別擔心,我知道該怎么做!」她打斷了他的話,說道。

他看了她一眼,「嗯」了一聲。

去到譚家,和四年前一樣,依舊是譚鴻興夫妻在這里陪著父母住,而譚老爺子的身體,和四年前想比,卻是差了許多。畢竟,人已經上了歲數,而且,老爺子又不像他親家那樣勤於鍛煉。

沈冰記得,四年前來的時候,老爺子對她沒什么特別。今天,老爺子卻是問了她許多,主要是她的工作狀況,同時,還提到了他那個「不肖子」譚鴻宇。

「最近見過他?」老爺子問沈冰。

「沒有,他說出差去了,很忙。」沈冰很恭敬地答道。

此時,羅逸辰在二樓陪著外婆,拉著外婆的手說話。老太太雖然不開口,臉上卻時時露出笑容。

沈冰不知譚爺爺為什么要跟她說譚鴻宇,有些莫名其妙。

「你別覺得奇怪,你和鴻宇的事,我很清楚!」老爺子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真叫她後脊背生出一陣涼意。

她擠出一絲笑容,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既然你和辰兒結了婚,就好好對待他,不要給他帶來不必要的麻煩。」老爺子語速不快,卻是充滿了警告的意味,沈冰那雙放在膝蓋上的雙手不自覺地握緊了。

「辰兒一直跟我們說你性格很好很安靜,既然他那么信任你,我也希望你能配得上他的信任,也不枉她為了你和父母翻臉。今後,多多注意自己的言行,多留個心眼、少說話!」老爺子微眯著眼,淡淡地說。

「嗯,我知道了!」她勉強笑著。

「好了,沒事了,你上樓去吧!跟你外婆見個面!」老爺子說完,就閉上了雙眼。

沈冰站起身,恭敬地說:「那我就上去了!您休息!」

走出小花園,沈冰長長地出了口氣。

譚家的氣氛,遠不如羅家那么讓人放松!

二樓,譚老太太的卧室,依舊和四年前一樣的深色布置。既然是病人住的,為什么不能弄點亮麗的色彩呢?這樣暗乎乎的,不是讓人感覺更壓抑嗎?還怎么養病?沈冰不明白,卻也不好說出來。

聽著羅逸辰和外婆說話,沈冰溫柔地望著他。

此時,她才感覺他又是四年前那個羅逸辰了。

這四年,他到底都經歷了些什么,才讓他變得更加寡言少語?難道真是譚爺爺說的那樣,要「多留個心眼,少說話」嗎?

想到此,她不由得心疼起他來,伸出手放在他的大腿面上。

感覺到這突然增加的一點點重量,他微怔,側過臉看著她,她對他笑了下,他又好像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繼續和外婆說話。

今天晚上,譚鴻興夫婦有應酬不在家吃飯,羅逸辰和沈冰便陪著外公吃了晚飯。飯桌上,外公問起羅逸辰的近況,他便說「各處跑項目要錢的人來來往往,應酬比較多」。

「能推的就盡量推掉,和下面的人接觸太多了,事情比較多。」外公道。

「嗯,我知道。就是現在剛剛過去上班,總有些情面過不去。」羅逸辰道。

「你不能破了大家的規矩,卻也不要涉入太深。」外公說。

羅逸辰「嗯」了一聲。

「沒去看看你媽?」外公又問。

「明天晚上再過去。」羅逸辰答道。

「你媽的一顆心全在你身上,還是別太傷了她!」外公這么說,沈冰突然感覺耳朵火辣辣的疼。

「嗯,我知道!」羅逸辰應道。

沈冰偷偷瞥了他一眼,卻見他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接下來,飯桌上就一點聲音都沒了。

沈冰只覺得這晚飯吃的很壓抑,搞得胃都失去了消化功能。真是想象不到這家人怎么過日子呢?

好容易從譚家出來,她頓時感覺神清氣爽。出門的那一刻,她甚至還長長地松了口氣。

「明天晚上去我家,你沒問題吧?」坐到車上,他問道。

她沒有吭聲,想了想又說:「我安排了實驗,不知道幾點鍾結束——」

「要是太忙就算了,我一個人過去!」他說完,就發動了車子,將車子緩緩駛出外公家的小院。

兩人回到自己家,氣氛也是一樣的活躍不起來。似乎兩人將譚家那壓抑的氛圍待了回來!

他說要看會兒新聞,就讓她先去沖澡了。等她沖完澡,端了杯水走進了書房,從抽屜里取出一小瓶葯,從中拿出一片,准備溫水吞服。

「你怎么了?病了?」他恰好抬頭就看見這一幕。

「沒!」她也沒看他,直接將葯吞了下去,然後猛灌幾口水。

「沒病,那你吃的什么葯?」他問。

她看了他一眼,低聲說:「是避孕的葯!」

他臉上的肌肉突然僵住了,而她沒有去看。直到過了約莫兩分鍾,他才「哦」了一聲,然後繼續看網上的新聞。

其實,即便不去看他,她也猜得出他會有怎樣的反應。畢竟,這件事,她並未和他商量過。孩子是兩個人的,如何選擇,是不是該兩個人共同做決定呢?

到了這一步,她還是和他說明了原因。

「我想過兩年[百度搜:77讀書-再要孩子,現在天天做實驗,要是懷孕的話,對孩子不好。等過兩年,我的考核過了,不再自己動手了,就可以——」她認真地說。

畢竟,這個原因是很科學的。本來現代社會各種誘使胎兒畸形或者發育不正常的因素就很多,而實驗室又是一個聚集了許多致病因子的地方,就是正常成年人都會生病,何況是胎兒呢?在下一代的問題上,不管怎么小心都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