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一):共我一生與君歡(2 / 2)

暑假里,學校里沒有平時那么多學生了,留下來的,多是在忙著論文的研究生和老師。沈冰也和平時一樣的上班工作,也沒有因為是假期的緣故就多休息。趙慧茹倒是來了幾天,沈冰陪著媽媽去羅家看望了爺爺奶奶,也見了羅逸辰的父母。因為和丈夫有約定,譚桂英不會和趙慧茹之間有什么爭執,只是不再像過去那么熱情而已,只在一起吃過一次飯,其他時間根本沒有見面。趙慧茹隱約感覺到譚桂英態度的轉變,卻沒有表現出來也沒有和女兒證實。看看這情形,想必女兒在婆家的日子也不是很好過吧!趙慧茹很是擔心,可是羅逸辰對女兒的關心體貼,趙慧茹很清楚。在女兒家住了幾天,小夫妻的恩愛,她都看在眼里。因此,也不是很擔心了。什么都比不過丈夫貼心,她很清楚這一點。畢竟,和女兒過一輩子的人是羅逸辰,又不是譚桂英。而且,任何事情都會改變,譚桂英也會變吧!

在女兒家住了不到一個星期,趙慧茹便返回萊州了。

那天羅逸辰還在上班,沈冰一人便送母親去了火車站,送上了車。母親並未說別的,還是那些老話,讓她好好和婆家人相處。對於母親的叮囑,沈冰也只能點頭答應。和誰都好相處,就是婆婆,還有羅逸辰那個不愛說話的外公。隱約間,沈冰懷疑婆婆那個性格,八成都是遺傳自這個父親吧!而這些,沈冰只是自己在心里想想,並不會說給羅逸辰聽,畢竟那是他的母親和外公,她不能妄作評斷。

岳母離開的這一晚,羅逸辰特意約了沈冰出去吃飯,飯桌上,依舊是沈冰跟他說東說西。羅逸辰只是聽著,偶爾插幾句話而已。等到她說了很久了,他才會打斷她的話,說「你很有做娛記的潛質啊!」

「你什么意思啊?不想聽就直接說,干嘛這么打擊人?」

他忍不住笑道:「好好好,我不說了,你繼續繼續!」

「算了,被你這么一說啊,我一點心情都沒了。」她嘆道,低頭吃菜。他笑而不語,卻聽她突然說:「我實驗室以前那個學生,叫原雪的,你還記得嗎?」

他一愣,問:「怎么了?」

「我很想不通,那么好好的一個女孩子,怎么就,唉!」她說著,不禁嘆了口氣。

「不會是死了吧?」他一聽她這口氣,完全是在惋惜,便問了這個不合時宜的問題。

「你別這樣說,活得好好的。我是說,她好像和一個有婦之夫有染。」沈冰說。

羅逸辰想起那個時候原雪對自己的表示,不禁開始懷疑,是不是妻子知道了什么。便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

「其實,就在她離開我這里的時候,還,還,」她看著羅逸辰,想了好一會,才說,「她說你給過她號碼,你還叫她去過家里什么的。」

羅逸辰簡直不敢相信那個原雪會這樣胡扯,而沈冰,竟然過了這么久才說這件事。

「你信了?」他只是淡淡地問。

「你覺得我會信嗎?我只是替她惋惜而已。」沈冰道。

「那種人,有什么好惋惜的?」羅逸辰盯著她,說,「想要撬掉別人丈夫的女人又不是少數,人各有志而已。你就是喜歡瞎操心。」

「你知道我說的惋惜是什么嗎?」她問,他靜靜地聽著。

「據說有一天,她一打開房門,就被人潑了硫酸。幸好她反應快,只是胳膊上濺了幾滴,而且她自己知道緊急處理的方法,要不然,整個人就毀了。現在院里傳的沸沸揚揚,說那件事是那個老婆干的,可是,原雪自己也記不清是什么人下手了。」沈冰說道。

羅逸辰怔了片刻,說:「所以說,還是不要去破壞別人的家庭。不過,怎么說呢,公平而言,那個男人也有責任。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自己潔身自好的話,怎么會被別有用心的女人纏上。」

「那你是個有縫的還是沒縫的?」她笑著問。

「你自己說呢?問這種無聊的問題。」他說著,一邊吃飯一邊說,「我現在有潔癖,你不用擔心。」

「切,你以為我會信啊?」她說。

其實,聽說了原雪的事情後,她很是吃驚。因為據傳言,原雪已經和那個男人同居了。唉,當初要是羅逸辰——哪里有什么如果?事實就是事實!羅逸辰說的對,這種事,不能只怪女方,男方有很大的責任。

「噯,如果,如果以後,你不愛我了,一定要告訴我。不要等別人來說!」她想了好久,才開口道。

羅逸辰正好端起茶杯在喝茶,險些被茶水給嗆到,她趕緊遞了一張紙巾給他,卻迎上他憤怒的眼神。

「你干嘛?」她說道。

「沒什么。只是,將來的事,誰都說不好!」他淡淡地說。

之後,晚飯的氣氛就很低落了。沈冰都有些後悔說起原雪的事情來,真是莫名其妙。

回家的路上,羅逸辰似乎心情很不好,都沒有和她說一句話,進了家門也是。

她叫他去洗澡,他一直坐在書房里上網也沒去。

小心眼啊,我不就是說了那句話嘛!我也是——算了,跟那個人較勁,簡直是白費功夫。

她也不想這樣卑賤地等他了,便自己鑽到浴缸里去泡澡,好把他帶給自己的壞心情全都趕跑!

是啊,想起原雪,還真是夠恐怖的。這個世上,真是什么人都有。那個男的,竟然,唉,平時怎么就看不出來呢?那個趙所長的妻子,她以前也見過啊,在校園里帶著孩子散步的,看起來也很不錯的,雖然沒有原雪那么漂亮,卻也是不差的,怎么丈夫就做出這種事了呢?唉,都說孩子是夫妻感情的紐帶,很多人都想著用孩子來維系婚姻,殊不知,孩子也挽救不了一切啊!

她躺在寬大的浴缸里,閉著眼想著聽來的那些傳聞。

也許是想的太入神了,她根本沒有聽到浴室的門響,也就不知道他已經進來了。

「啊?你干嘛?」等她感覺到浴缸里的水開始浮動,一睜眼竟然看見他進了浴缸。

「看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很嚇人嗎?」他的臉上好像能擰出水一樣的。

她看他這樣子,就知道他還在生氣,就說:「你不是不洗嗎?怎么又來了?你先出去等著,我還沒完!」

他沉下身,壓在她的身上,雙手撐著浴缸邊緣,簡直不敢相信她會說出這句話。

「讓我出去?你再說一遍?」他盯著她,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她努努嘴,知道多說無益,便不吭聲了。

「知趣!」他說完,就低頭吻上她露在水面之上的鎖骨。

「唔,你干什么?」她伸手去推他,只因身體深處那一波波被他撩動起來的情欲開始蔓延。

他沒有說話,抓住她不安分的手,放入自己的唇間輕輕吮吸起來。

十指連心,這樣的挑逗怎么不能讓她情動?

只過須臾,她的身體就開始不安地扭動起來,卻因為被他壓著,動不了太大。

「別,別這樣?」她抽出自己的手指,懇求道。

「不喜歡嗎?」他望著她,問。

那眼底,深深地寫著他的內心渴望,將她灼燒。她垂下眼,不敢與他的目光相接。

不光是他的雙眼,還有其他一處也表明了他的渴望,她卻是躲不掉的。

驀然間,她的身體解除了和浴缸的接觸,雙腿被他卡在腰際。她抬起頭,主動攬住他的脖子。

他的嘴角盪漾出一絲笑意,深深進入她。

水汽蒸騰在整個空間,讓人有些難以呼吸。

「羅逸辰,呃——」她不可自已地發出一聲聲讓他神魂顛倒的音符。

「想說什么?」他極好地控制著節奏,讓她隨著自己的動作而瘋狂。

「不,不要這樣。」她說。

「為什么?」

「我,」她咬住嘴唇,過了許久才說,「太難為情了。」

他真想笑,輕輕吻了下她的唇,沒有說話,只是繼續著。

浴室里,喘息和呻吟彌散在水蒸氣中,越發地惑人。

「噯,跟你商量件事。」他躺在水中擁著她,說道。

她的臉上,紅暈未散,氣息卻是平復了下來,問道:「什么事?」

他的手指熟稔地玩弄著她那幾縷垂下來的濕發,說:「你看,廖飛和羅琦結婚才這么幾天,人家都要做父母了,咱們好歹比他們認識的早結婚的早吧,是不是該認真考慮下咱們的下一代大事了?」

她的心頭,莫名地一陣痛。

「我們開始准備吧,好嗎?你呢,也別再吃葯了,工作呢,就不要親自動手了,讓學生們去做。我呢,從今開始戒煙戒酒。你說呢?」他的表情很是認真,她盯著他。

浴室里,一絲聲音都沒有。

「我怕。」她低著頭,十指在水中交叉。

「怕,什么?」他問,「這次,我們小心點,多去醫院檢查就不會出問題了。」

她望著他,嘴巴**了幾下,說不出話。

「怎么了?」他看著她的表情不太對勁,很是擔憂。

他這么一問,反倒是出了問題。

她突然哭了起來,沒有聲音,只是抽泣著,淚珠一顆顆掉落水中,抱著自己的身體在水中坐著。

「沈冰,沈冰,你怎么回事?你哭什么?怎么了?」他緊張地扳過她的身體,抬起她梨花帶雨的臉龐,追問道。

「羅逸辰,我怕,我怕不能生,怎么辦?萬一,萬一我們不能有孩子,怎么辦?」她哭泣地問他。

她不停地抽泣著,說話也不連貫。

這么多年,他從來都沒見她這樣哭過。

那件事,兩人從來都沒有正面談過。可是,不去面對並不意味著事情結束,並不意味著大家可以忘記。從她的反應來看,她顯然還是無法遺忘的。

「你這個笨蛋,既然這么懷疑,那還吃葯干什么?你吃個什么勁?」他按著她的雙肩,說道。

「我,我,我也不知道。」她閉著眼,眼淚不停地流。

「笨蛋,過去的事都過去了,即使再怎么傷心難過,我們都得要繼續生活。」他說著,將她攬入懷中,「不會有事的,一切都會好的,別胡思亂想了,啊?」

她抬起頭,擦去淚水,望著他,還是不停地抽泣著,雙肩一聳一聳。

「如果,呃,我說如果,如果我們真的不能再有孩子的話,」他想了想,說,「那就聽天由命吧!孩子是上天給我們的禮物,我們只有等著就好。所以,你這家伙就什么都不要想了,乖乖聽話,明白嗎?」

「羅逸辰——」她輕聲喚道。

他輕輕拍了下她的頭頂,說:「好了,別再哭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哭很難看的?我不喜歡!」

「討厭!」她靠在他的懷里,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兩個人正式開始迎接下一代的計劃,沈冰也慢慢脫離了實驗,將任務交給學生們去完成,自己則在一旁做指導。暑假結束前,岳老師帶著沈冰去了北京,拜見了幾位在本領域具有很大影響力的專家,這些人經常參與各種項目的評選,很是重要。973的第一輪答辯也進行了,按照之前的約定,沈冰作為報告人給專家們介紹了申請的內容。不過,因為羅逸辰幫著岳老師完成了那個審批建設用地的事,岳老師也充分認識到了沈冰對於自己的價值,因此,也不再讓沈冰出去陪那些領導和專家了。

很快的,新的學期就開始了。

這幾天,羅逸辰去南方交流考察了,羅振華去了北京開會。因此,羅家便只剩下譚桂英和劉阿姨,有時候劉阿姨回家休息,就只有譚桂英了,而沈冰呢,很少去看望婆婆,兩人至今都沒有很多的交流。大家都是各過各的日子,互不干涉。

這是九月底的一天,和平時一樣,並無特別。

晚上,沈冰下班回來在路邊的小店吃了個晚飯就回家了。一切都很正常,直到九點五十分——

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以為是羅逸辰打來的,看也沒看就接了起來,剛要說話,就聽電話里急促的聲音傳過來「小冰啊,你媽媽出事了,趕緊過來啊!」

「媽?」沈冰明明聽到的是劉阿姨的聲音——

糟了,是婆婆啊!

「劉阿姨,我媽媽怎么了?」她趕緊跑去更衣室換衣服,問道。

「我也說不清,突然在家里暈倒了,可能是心臟病發作了。我給叫了救護車,你趕緊過來吧!」劉阿姨著急的不知道怎么辦了。

沈冰掛斷了電話,背上包包就跑出了門。

還好,晚上道路通暢,很快的,她就到了羅家,醫護人員正在進行緊急搶救。而譚桂英依舊處在昏迷之中!

沈冰和劉阿姨陪著譚桂英上了救護車,在路上,沈冰給羅振華打了電話。羅振華突然不知道該說什么,就聽沈冰說:「爸,您別擔心,會沒事的,別擔心!」

「辰兒知道嗎?」羅振華問。

從四年前開始,譚桂英就這樣發病了好幾次。每一次,羅振華都感覺像是末日一樣,每一次,妻子都奇跡般地蘇醒了過來。經過這幾次,她的身體大不如前,醫生說這病沒法根治,唯有用葯養著。可是,這一次,她還能挺得過來嗎?

羅振華站在賓館客房的窗前,一只手撐著床沿,卻還是忍不住地顫抖。

「我還沒跟他說。」沈冰說著,望著監護器上的數字。

「我給他打電話吧!」羅振華的聲音里,隱約傳來深深的悲傷。

沈冰聽著,鼻頭一酸,說:「爸,您放心吧,會沒事的!」

「嗯,我知道,我知道。」羅振華道,「小冰,麻煩你了!」

沈冰知道羅振華說的是什么意思,便說:「我知道。」

此時,羅逸辰還在和兄弟單位的同事進行著夜生活,手機開始響了。聽到父親說的話,他也不安起來。

「爸,我馬上訂機票趕回去。」他看了下手表,「十二點還有一趟班機。」

羅逸辰並不十分清楚母親的身體狀況,可是,他也猜得出來情況不會特別樂觀。畢竟那個歲數了,又住院好幾次,這次,會不會化險為夷啊?

省第一醫院是全省心臟外科最好的一家,院長接到羅振華的電話後,連夜召集了省內的專家過來會診。經過檢查和會診,醫生們還是決定進行手術。零點,手術要開始了。醫生找家屬簽字,雖然譚、羅兩家的親戚們來了好些,最後還是沈冰簽字同意手術。

「萬一,萬一姐姐出不來——」譚鴻宇坐在沈冰身邊,輕聲說。

「不管怎樣,我們都只有等待了。」沈冰嘆道。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么意思。」譚鴻宇道。

沈冰知道譚鴻宇指的是剛才簽字的事,剛剛他要准備簽的,卻被沈冰攔住了。

「畢竟,她是我婆婆、羅逸辰的母親,我怎么可以不簽字呢?何況,何況,」她嘆了口氣,雙手抱住膝蓋低下頭,「她一定會沒事的,一定!」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樣的肯定,也許,只是說給自己聽的。

其實,在這個家庭里,譚桂英是最不喜歡她的一個,而她和羅逸辰的婚事,譚桂英也是一直都不同意的,盡管最後被迫接受,可是,沈冰知道婆婆從來都沒有把她當做是一家人。如果說譚桂英就這樣死掉了——

不行,不能這樣想。

她太清楚失去至親的痛苦了,所以,她不願羅逸辰像自己一樣的經歷那樣的痛苦。都說,子欲養而親不在。很多時候都是這個樣子,父母活著的時候都不知道盡孝心,等到父母不在了,再怎樣追悔都是沒用的。因此,她情願譚桂英健康活著,看著她和羅逸辰幸福生活。

這樣想著,她的視線不自主地轉移到了手術室那亮著的燈上。

周圍的親戚們都不安地等待著。

羅逸辰打來了電話,說他上了飛機,再過兩三個小時就到了。沈冰囑咐他注意安全。她知道自己這是廢話,可是,廢話也要說啊。他現在一定是很著急很擔心。

凌晨三點鍾,手術室的燈還亮著,大家在手術室外守著,心中忐忑不安。

羅逸辰趕到了醫院,母親還在手術室。

「舅舅,我媽——」他看見了家里人,看見了沈冰,卻第一個問的是譚鴻宇。

「還在里面,等著,等著吧!」譚鴻宇拍拍羅逸辰的肩,說。

沈冰走過去,握住羅逸辰的手,沖他點點頭,他只是輕輕拍了拍她的手。

時間一分一秒地走著,手術室的門一次次推開又關上,醫生和護士們出出進進,卻始終沒有人告訴他們里面的情況。

院長也趕來過來,陪著譚鴻興坐著。

「姑姑、舅媽,你們大家都回去休息吧!快天亮了!」羅逸辰說。

「沒事的,沒事的。大家都在,好一點。」譚鴻興說。

終於,到了五點鍾,經過一夜的手術,醫生們終於出來了。

「譚書記,手術很成功,可是,病人還處在昏迷當中,先觀察36小時,如果情況穩定的話,就暫時脫離危險了。」主治醫生說。

「暫時?暫時是什么意思?」羅逸辰追問道。

「病人的心臟太脆弱,這一次又一次的犯病,給心臟帶來了很大的傷害。目前來說,根本沒有治愈的方法。所以——」醫生說。

「辰兒,別擔心,就這樣吧!」譚鴻興嘆道。

是啊,這個病,即便是換個心臟,也不見得管用。

就在譚桂英被送入icu後,譚鴻宇便勸說各位兄嫂回家了,自己則陪著羅逸辰和沈冰守在醫院。

羅逸辰坐在長椅上,沉默無聲。沈冰起身倒了兩杯水,遞給他和譚鴻宇,三個人就坐在那里。

「姐夫呢?是不是回不來?」譚鴻宇問羅逸辰。

「他說今天早上就趕回來。」羅逸辰答道。

譚鴻宇看著外甥,沒有再說話。

「你們回去吧,我一個人就可以了。」羅逸辰對沈冰和舅舅說。

「別說這種話。那是你媽,也是我姐。」譚鴻宇道。

羅逸辰便不再說了,又是一片安靜。

醫生和護士們還是進進出出的進行後續的治療和觀察,羅逸辰等人就坐在那里看著,看著監視器依舊正常運行。

譚桂英就這樣沉睡了,一直到了第三天中午。

她睜開眼的時候,病房里的光線刺激的她眼睛不舒服,又突然閉上了,睜了好幾次,才算是成功。

白刷刷的牆壁,似乎比平時更晃眼了。

她的視線開始在目光所及的范圍內搜尋,只看到一個女人的背影。視線模糊,她本能的以為是劉阿姨。

「水,水!」她用盡力氣說。

突然一睜眼,就是覺得口渴。

「媽,您醒啦?」沈冰聽到話語聲,趕緊跑到病床前。

譚桂英一看是沈冰,嘴唇顫抖著,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是定定地盯著她。

「您要喝水是嗎?醫生說您現在還不能喝,不過,您要是口渴的話,我給您倒一杯,然後給您沾到嘴唇上,潤潤唇。」沈冰說完,便趕緊去倒水了。

譚桂英看著沈冰,根本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沈冰仔細地試著水溫,這時,羅逸辰從外面進來了。

這幾天母親沉睡著,他也一直都沒怎么休息,陪在身邊。羅振華年紀也大了,被兒子給勸回家了。

「媽?」羅逸辰一看母親睜著眼,激動不已。

「媽媽說嘴唇很干,我給倒了點水,要不你喂一下?」沈冰知道婆婆不喜歡自己,而她也不習慣這樣親近,便將水杯子和勺子交給了羅逸辰。

羅逸辰便開始將勺子上的水輕輕地抹在母親的嘴邊,因為激動,他的手都有些抖。

「我趕緊給爸爸他們打電話。」沈冰說,於是就走到病房外間的客廳,給羅振華和譚鴻宇分別打了兩個電話。

譚桂英望著兒子,淚眼蒙蒙,嘴唇止不住地顫抖。

「媽,您感覺怎么樣?」羅逸辰的聲音里帶著鼻音。

譚桂英點頭,淚水卻從眼角流了下去,沒有扎針的那只手輕輕抬起來,放在兒子的胳膊上。

「媽,您別動,現在還沒什么力氣,您就好好歇著。」羅逸辰說完,將水杯子和勺子遞給一旁站著的沈冰。

「爸爸他們都在路上。」沈冰說。

羅逸辰點點頭,又問母親哪里不舒服啊之類的。

「糟了,竟然沒有叫醫生過來檢查!」羅逸辰驚道,剛要起身出去,沈冰按住他的肩,說:「你陪著媽媽,我去叫醫生。」

很快的,醫生和護士就來了,檢查了一番之後,告訴他們說病人安全了,這才讓羅逸辰和沈冰放了心。

沈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著羅逸辰在床邊拉著母親的手說話,那幸福的表情,讓她也動容。

等到羅振華和譚鴻宇兄弟過來,眾人都安了心。

就這樣,譚桂英從鬼門關走了一圈之後又回來了。就在她清醒後,家里人,包括沈冰在內,大家都悉心照顧她。雖然請了人來照料,可是家里人都不放心,非要身體力行。

其實,譚桂英入院以後,沈冰經常陪護。因為羅逸辰和父親總有脫不開身的事情,而她可以在病房里辦公。

就在大家為了譚桂英的病情忙碌的時候,羅逸辰也遇到了麻煩。

母親住院一個星期後,有個周三的上午,羅逸辰被紀檢委的人叫去了。

他絲毫不知是什么事,以為是別人的什么案子需要來問他,可是,他仔細想了,最近周圍的人沒有誰被立案啊?當然,這次約談是秘密的,事先沒有人知道,包括羅振華。

當羅逸辰面對著辦案人員出示給他的證據後,完全驚呆了!

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秋老虎,來了!

天,很熱很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