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已經陸續有樂隊上去表演,亂象漸炙。小k微側著頭,一潭湖水樣的幽深。我移開目光看向舞台,有個光頭搖著話筒,喊出不成腔調的憤慨。心頭升出浮躁,不,確切的說,是我被他的感染了。周圍的人臉上出現不成程度的激越表情。這就是搖滾的藝術?心中的睚眥和污穢找到了宣泄的通口,最終以群體的暴躁抵消掉內心無盡的虛無……

回過神的時候,優洛和siren剛好找見我,而身旁的小k卻已不見。

目光四處搜尋,沒有她的蹤影。優洛坐下後,我用只有兩個人能夠聽見的聲音問:「你來的時候,看見小k了么?」

優洛楞了楞,搖頭:「她來過?」

「來了,又走了。」

優洛問:「你們都說什么了?」

我答非所問道:「我覺得昨天是我們對不起她,你說呢?」

她暗暗點頭:「是。有機會我去找她談談吧。昨天她確實挺可憐的。」

siren拿了幾瓶酒走過來,興高采烈地說:「你們認識的那個梁笑然,我總覺得面熟。」

她這句話一出口,我就楞住了。讓我想想……好似紅葉也這么說過。難道梁笑然是一個多重身份的特工,跟美劇《偽裝者》里的主角一樣,可以輕而易舉介入到別人的工作生活當中?我的想象力開始漫無邊際發散……又或者是一個時空穿梭者,穿梭往來於各個時間空間?正當我胡想亂想之際,子衿翩翩而至了。

子衿的到來多少有些意外。不僅我這么覺得,優洛和siren也好奇地把眼睜大了一圈。

子衿坐在我身邊,一只手握住我的,話卻是對siren說的:「她上去了么?」

siren還在狀態外,是優洛回她的:「還沒有,是吧彤彤?」優洛不敢確定,又把話頭丟給我。

我抽出她的手,接過一杯酒,嗯了一聲。她說給我打電話的,不用猜,肯定是跟梁笑然私下聯系過,才知道在這里演出。

子衿順了順長發,聚精會神注意台上。優洛跟我使眼色,她以為子衿被甩手不高興了。我沒搭理她。四周氣氛有些隱晦不明。siren和優洛不敢明目張膽地說話,全瞅著子衿的臉色。

子衿聽了一會兒,又把目光投向看台。我們三個不明所以,覺得奇怪。等她轉過頭面向我們,看見三個大問號在我們腦瓜頂上閃啊閃,終於開了尊口:「你們這是什么表情?」

「問你咯,一進來在找什么?」優洛好奇地說。

正說著,就見我頭頂氣壓明顯偏低,只見剛才還嚎得不亦樂乎的光頭,笑褶子都露出來沖著子衿呲牙咧嘴道:「能賞臉喝杯酒么?」

子衿大大方方端起酒杯,也不等對方動作就干了。喝完大眼睛看著光頭,把光頭看得自識沒趣灰溜溜點頭走了。

她甩甩頭:「我找人。我估摸著她今天得來。」

「找誰啊?」由於剛才某人痛快地驅趕走狂蜂浪蝶,讓我心情好了一些。子衿看著我,笑了笑:「一個……老朋友。」她吐出這句,又對我笑。我被她笑得腦袋成了漿糊,旁邊的優洛給我一肘子,「彤彤,喝酒啊,怎么傻呆呆的?」

酒沒喝成,因為梁笑然登場了。

穿得很普通,一件白色t恤,有洞洞的牛仔褲,頸上掛了個綠油油的玉觀音。手里攥著話筒,四周是女孩子的尖叫。沒有報幕沒有旁白,上來就是電貝斯的一聲滑音。她唱了什么,現在記憶不太清晰了。只是覺得很有感染力,亂糟糟的環境驟然安靜下來,不是扯嗓子胡喊,是有曲有調有歌詞的。我記得燈光斜打在她側臉,讓她的輪廓深邃了許多。我不知道她的舞台表現力也很棒,像是隨時會沖到你面前,跟著她瘋跟著她舞。

曲猶未盡之時,我抽離回現實,發現只剩下兩個人。

優洛本來想上台送花,被一群蜂擁上台獻花的女孩子堵住了去路,搭著手表示無奈。怎么沒發現子衿走?siren被我問子衿的下落,無關緊要地說:「你不看緊點,還問我。」

眼睛找了一圈,沒有。倒是在一個角落發現了小k。奇怪的是,她沒有用目光追隨台上的笑然,而是盯著前方的看台。

我們坐的地方屬於包廂,後面是零散的卡座。這個酒吧還設計了前方的一排看台區,應該是專屬vip,就在台底。我隨著她的目光追過去,赫然發現了子衿的身影!

小k發現了我,站起身,我也站起來。然後趁著siren不注意,我走到她跟前。

「翁子衿,和你是什么關系?」她面淡神淡地開口。

我不置可否。

她又凝神望了片刻:「她是你女朋友?」

我沒說話。她就沒再追問。用一種很微妙的語調說:「翁子衿是時裝界女王,旁邊那個人是aml的現任老板。」我一聽aml汗毛都豎起來了!

各位看官如果不知道aml請去跌1重溫我的辭職史。當時子衿耍計謀設計了一出秋裝大戰,擊敗了競爭對手,也讓我被懷疑而被迫離開xx。aml就是目前xx最大最強的對手,它的產品跟xx非常接近,爭市場份額,爭商廈櫃台,明槍暗箭不知幾回紛爭。

可我記得aml的老板我還見過,是個男人,而這個人從背影看卻是個窈窕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