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又走了十分鍾，我們在一堵破牆後面停了下來。前面不遠處，傳來一陣陣的車輛轟鳴聲。借著傳來的亮光，可以看到前面已經沒有霧了，幾輛卡車和二輛推土機在一群赤裸的人群中穿梭來往，這群人的手中都拿著工具正在渾汗如雨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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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怎么沒穿衣服？」李偉問白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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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蠢材，你再仔細看看。他們就是那些丟的屍體。」白方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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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媽也沒問你，你吃多啦？罵我干嘛？」我嘴里這么說，可心還是差點跳出體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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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偉可能和我也差不多，看來刑警的膽子不比常人大多少，他憋了半天，才道：「一群屍體在干活？誰讓他們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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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得問你了？」白方回答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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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應該怎么辦？」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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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方想了一下，反問道：「老李去查一定這個工程隊的負責人，我們回頭去拜訪他一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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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明白為什么有錢人把自己的房子都選在郊外，李偉開著他們分局的「切諾基」足足跑了四十分鍾，我們才見到工程隊承包商郭大鵬的那個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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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遠，要是犯個心臟病腦溢血什么的連醫院我看也跑不及。我一邊抽煙一邊發了牢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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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到了，給我們開門的是一個很迷人的少女，沖我們微微一笑地問道：「你們找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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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市規劃局的，找郭總談點事情。」李偉的眼有點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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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說話，輕輕地關上了門。幾分鍾以後，她打開門請我們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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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我算開了眼，真的見了什么叫有錢人，感覺這家子他娘的快趕上白宮了，四個字「金壁輝煌」。當然，白宮我也沒去過，不過應該和這家差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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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大鵬有四十多歲，看見他能使我聯想起大號啤酒桶，搖搖擺擺地站起來抻出肥大的巴掌笑道：「歡迎歡迎，很少有人來這兒找我談生意。幾位是怎么找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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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偉笑著和他握了握手，道：「我們也是朋友簡介，呵呵。麻煩郭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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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大鵬一擺手，道：「坐，別客氣。」說著坐下來微微喘著氣，一揮手又說：「這里上有煙有火。你們誰抽煙自己點。」桌子上擺了一個漂亮的水晶花瓶，郭大鵬手一揮手正將花瓶碰倒，撒了些許水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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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麗，進來扶花瓶。」郭大鵬往後一靠，把身子埋在沙發里，道：「接著說，你們什么業務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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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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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點，公安局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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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絕了郭大鵬的晚飯，我們在公安局食堂一人要一了份飯，邊吃邊聊。我用饅頭捅了捅白方，問他：「剛才你怎么去趟廁所去了多半個小時，干啥去了？」白方一笑，沒有回答我的話：「偷屍的人就是他；而且他的工程隊就是由那些屍體組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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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偉正在吃一塊肘子，聽到白方的話差點把骨頭也咽下去，他擦了擦嘴，問道：「你是說他那個工程隊全是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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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工程隊，他家里只有他和他媳婦兩個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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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有些不寒而栗，雖然這次並沒有看到什么恐怖的事情發生。想了想，我問白方：「那剛才回來送我們到門口的管家、收拾桌子的中年婦女麗麗還有那開門的小姑娘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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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是死人！那些都不是他媳婦！牆上有他們的結婚照。」白方的聲音又開始變得像白開口一樣干巴巴的沒有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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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沒人說話，一片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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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是死人？」我終於開口打破了死一般的靜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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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掌握了控屍蟲！這是一種非常可怕的東西。它們可以控制屍體達到屍奴級別，為你做任何事。但是控屍蟲的反噬也是很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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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沉睡中的我被李偉的電話吵醒了，他告我，郭大鵬出事了，現在人民醫院住院。當我趕到的時候他躺在重病監護室已經奄奄一息了，全身都被綳帶包著，正在述說著他的遭遇：「是的。那些屍體是我偷的，因為我需要他們；控屍蟲需要他們。我沒有屍體來源，只能去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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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怎么得到控屍蟲的？」白方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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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來是盜墓的，和一群兄弟晝伏夜出提心吊膽，但日子還過得去。後來有一次我們在四川盜了一個墓，懂考古的老二說竟然是商代早期時三星堆人的祭祀坑。在這個墓里我就發現了那本書。那是一本用後楔形文字（古巴比倫文字變體，較原楔形文字好認更易於書寫，距離現在時間略近）寫成的羊皮書。他們都沒要，我也是鬼使神差地就留下了這本書。後來我托國外的朋友找專家翻譯了這本書的大部份內容。專家告我說那是一本導致巴比倫王國滅亡的巫術書。並建議我毀了他。」說到這，他停了下來喘氣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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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舍得，是嗎？」我問郭大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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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我的話一出口，他竟哭了出來，哽咽著說：「是呀。我按照它的要求在雲南西雙版納尋找到了控屍蟲的母蟲，利用它吸引了大批的公蟲，他們是群居昆蟲。後來經過我的培養訓練它們終於可以為我做事了。我什么也不做就可以得到大把的錢，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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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偉皺了皺眉，問：「昨天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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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大鵬開始痛哭，邊哭邊道：「我不知道為什么。昨天他們都亂了，那些屍體瘋了；他們殺了我的妻子，燒了我的房子。我欠了大批的貸款，我完了。我一無所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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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霧是怎么弄的？」我又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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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是那本書的寫的。用來帶屍體出去里做掩飾的。」他仍然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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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控屍蟲是的反噬是非常可怕的嗎？」白方輕聲得搖了搖頭「基督耶穌說過，對於懶人，無論有的還是沒有的都會被奪過去；你從開始就注定了會失敗。雖然你可用控屍蟲來控制人體為你干活，但丟失了母蟲的你就會一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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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聽郭大鵬殺豬一樣的號哭，走出屋子到外面透氣，白方也跟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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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這么巧？我們昨天去過他家今天那些控屍蟲和亂了？」到底怎么回事？」我不解地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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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方從口袋中拿出一只精致的小瓶子，慢慢地擰開了瓶子口。從里面飛出一只拇指大小，純白色的蟲子；有些像放大了長翅膀的鼠婦。它先是探頭看了看，然後振翅飛向了藍色的碧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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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控屍蟲的母蟲！只要在周圍找不到母蟲的氣息，那些控屍蟲一定會亂。是對他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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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燃一根煙深深地吸了一口，雖然我感覺有些不以為然，但並沒有指責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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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母蟲一定防守嚴密，你是怎么弄到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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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干活的時候是放在家里的，用死人來看守是他犯的最大錯誤。死人畢竟是死人，無論他怎么像活人。別忘了我是干什么的？」白方自信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