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檣櫓也怡情 了了是我 8542 字 2020-08-27

「這里沒你說話的份,孩子都有了,要是不同意,怎么不早……」林父還是說不出那句打胎的話。

「我……」林怡情想要辯解。

「伯父,都是我不好,一切都怪我,當時惹怡情不高興,這才拖到現在。」褚方舟再次打斷了林怡情的話。

「你看著辦吧,我累了回屋去休息……」林父說完站起身子走到自己的卧室,將房門摔上,林母也急匆匆的跟了過去。

武正國和曹婉見狀,也不知道這種情況下該說些什么,他們本以為林怡情會很開心,這么看來,人家似乎並不是很希望這門親事。

年夜飯就這么不歡而散了。

林怡情不想再讓父母受到刺激,拉著褚方舟來到樓下的花園,褚方舟看到外面的天氣很冷,打著了車子,讓林怡情和自己上車談。

上了車以後,空調的溫度漸漸升了起來,林怡情看著褚方舟,褚方舟依然是一臉的雲淡風輕。

「為什么?」林怡情開口問道。

褚方舟看向外面的星空,微挑嘴角,回答道:「爺爺希望你肚子里的孩子有父親,而我是最合適的……」

「你……」林怡情覺得自己不知道該怎么表述她的心情,她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你就不為自己考慮一下,這種事情是能用來報恩的嗎,褚家養了你,你一直以來都為褚家盡心盡力的,你並不欠他們什么……」

「這將是最後一件事情。」褚方舟回過神來看向林怡情,溫柔的說道:「其實我覺得這樣也很好,你不討厭我,我也不討厭你,婚姻對於我們來說,只是一個幌子而已,婚後我們會各過各的生活,對外是夫妻,對內是朋友,很好不是嗎?」

林怡情堅持地說道:「不管怎樣我不同意……」

褚方舟再次抬起頭看向天空,像是享受這難得的靜寂。

過了有一會,他才長嘆一口氣,回答道:「有些事情由不得你,如果真想征求你的意見,就不會選擇今天的場合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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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城,褚檣櫓、褚萬山、劉思鳴、劉勇和一些不回家的公司經理還有在家服侍多年的保姆,司機一起吃這頓年夜飯。

這不完全的算是家宴,褚家的人丁不興旺已經不是秘密了,幾乎年年都是這么過的。

褚檣櫓隨意的吃了幾口東西,便一聲不吭的喝酒,下屬和佣人敬過來的酒,他是一點也不推辭。

他想盡快讓自己醉倒,這樣便不會想著林怡情在褚方舟身邊的那個畫面了。雖然明知道,褚方舟是褚萬上派過去的,可褚檣櫓依然無法不極力地克制著自己的妒忌。

可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只要林怡情母子平安,就是他最大的幸福與精神寄托。

正在他半醉半醒之間,褚萬山接起一個電話,掛斷電話以後,褚萬山用筷子敲了敲桌子。

頓時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眾人看向褚萬山,等著老爺子的話。

「一個月以後都來喝喜酒……」褚萬山說完,眾人便又是一陣恭喜道賀的聲音。

褚萬山的話說得含糊,沒有說喝的是誰的喜酒,眾人也都知道褚萬山的脾氣,他不說是誰,他們便只能靠猜測,反正一共就這么幾個人,褚家算起來就剩下幾個老爺們了,喝誰的都是喝。

褚檣櫓震驚地看著褚萬山,他和思鳴不可能,劉勇也沒有消息,難道是?

褚檣櫓不敢繼續往下想,只有方舟回了家,按照褚萬山的脾氣,這種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做出來。

「爺爺……」褚檣櫓喚了一聲,他的聲音滿是惶恐和痛苦。

「就是你想的那樣……」褚萬山冷冷的答道。

褚檣櫓頓時癱軟在椅子上,酒已經喝得不少了,可此時此刻他才覺得喝得還遠遠不夠多。

思鳴夾著菜的手顫了顫,筷子掉落在桌子上,檣櫓能看出來,自然他也能看出來。

褚檣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卧室的,當他再次醒來,天已經大亮了,他晃了晃腦袋,腦袋很痛,像是被車壓過一樣。

他感覺一陣惡心,干嘔了幾下,沒有吐出任何東西。

衣服上有嘔吐過的痕跡,褚檣櫓走到浴室,給浴缸中放滿了涼水,他整個人都泡在里面。冬天的水也格外的刺骨,他想要讓自己快速的清醒。

浸入涼水中以後,他不由自主的深吸幾口氣,最終他將整個人也潛入了水中,他睜著眼睛,隔著一層水看浴室頂部那恍惚刺眼的燈光,覺得自己的全身都涼透了,但唯獨眼眶還很熱。

直至快要瀕臨到窒息的一刻,他才抬起頭,深吸一口氣,而後劇烈地咳嗽著,似乎這樣才能讓他覺得痛快一些。

呼吸平穩以後,褚檣櫓再次故技重施,反反復復不知過了多少次。

漸漸的他覺得浴缸里的水溫已經變得溫熱了,不知道是水降了他的體溫,還是他溫熱了水的冰冷。

原來這之前的那些痛都不算是什么,這才是真正的痛,痛得他恨不得現在就將自己溺斃在水中,從此就這么解脫。

褚檣櫓伸手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個巴掌,他打自己的無能,打自己的無奈,也想通過身體上的痛,轉移心中的痛。

「哥……哥……」劉思鳴現在進褚檣櫓的房間不需要敲門,因為他只有五歲。他看到卧室中沒有人,浴室的門還開著,劉思鳴又闖了進去。

「哥……看我穿新衣服了……」劉思鳴瓮聲瓮氣地炫耀道。

「好看……」褚檣櫓笑著點點頭,伸手指了指了毛巾架,開口道:「思鳴幫哥哥把浴巾拿來,哥哥一會出去陪你玩……」

「好……」劉思鳴轉過身子,臉上的表情yin郁,有一種報復過後的快感,他覺得現在還不夠,似乎還不夠,他咬緊了嘴唇,壓下那種不舍,他告訴自己,這些都是褚檣櫓應得的,是褚檣櫓這個當哥哥的欺騙他在前,他只不過是以彼之道還之比深罷了。

72

自從褚方舟求婚以後,林怡情覺得在家幾乎成了煎熬,一邊是父母已經逐漸的開始接受褚方舟,簡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順眼,另一邊是無論她如何不同意都得不到眾人的支持。

一過破五林怡情便像逃兵一樣逃回了都城,此時這個讓她安心養胎的別墅,又像是另一個牢籠,壓得她透不過氣來,就好像,已經篤定了她沒有辦法擺脫眼前的這種局面。

夜幕降臨,林怡情看向天空的星星,都城的星星和人之間總是隔了一層霧氣,就像是一個捅不破的薄紗,看起來那么薄,卻無法揮退。

她呆呆的看著外面,腦中混亂的想著雜七雜八的事情,眼看著婚禮已經不到一個月了,而且明天便又會少一天,她問自己,是否就這樣認了,稀里糊塗地結了這個婚。

可一想到這點,她就覺得揪心的痛,痛的好像無法呼吸一樣。

「當……」輕微的響動從房間外的陽台處傳了過來。

別墅區的治安很好,從未發生過什么入室搶劫之類的案件,哪怕這樣,林怡情還依然有些害怕,她向外面看了看,黑漆漆的什么也沒有。

林怡情舒了一口氣,人總是喜歡自己嚇自己。

她沒有拉上窗簾,只是關上了房間的燈,想再看會那並不清晰的夜空。

過了有一會,窗台外又傳來了響動。

「誰……」林怡情很奇怪自己竟然沒感到害怕,她三步兩步跑到窗台處,拉開拉門。

一股熟悉的味道撲面而來,眼前的是一個男人的背景,他正一條腿跨在護欄上,看架勢是想要逃跑。

褚檣櫓嗅到了熟悉馨香,他的身體僵直了,就這么掛在了護欄上,不上不下的動彈不得,他不敢回頭,他只是聽說她回來了,想偷偷的看看她,看看她和孩子還好不好。

這幾天褚檣櫓想了很多,還記得在林怡情屬於他的那夜,他察覺到了小妮子對褚方舟的那若有似無的愛慕。

當時的自己恣意妄為,毫無顧忌。可今天明知道,這個女人是他孩子的媽媽,他卻束手束腳什么事情也不敢做,原來他竟然是如此膽小的一個男人,還這么的沒有擔當,連自己的女人都不敢看上一眼。

褚檣櫓的手扣住護欄,扣得手指都痛了,他深吸著氣,極力壓制著自己的情感。

「你……」林怡情愣了一下,她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些顫抖,這個她以為已經不知道躲在哪個溫柔鄉中的男人為什么會大半夜在自己的陽台外面偷窺,她想到一種可能,心中涌起了不知道是高興還是難過的滋味。

「你怎么來了?」林怡情深吸一口氣,輕輕的問道。

聽到林怡情的聲音,褚檣櫓幾乎要克制不住地轉身抱住她,他深吸著氣,平復自己的沖動。

「我……」褚檣櫓的聲音沙啞低沉。

一陣急促的鈴音打破了夜晚的靜寂。

褚檣櫓掏出手機,來電顯示是劉思鳴。

「我夢游了,你好好休息……」褚檣櫓說完就要往下跳,他的身體又停住了,依然沒有回頭地說道:「方舟是個好男人,希望你能幸福……」

說完褚檣櫓跳了下去,消失在夜幕中。

林怡情咬著嘴唇,她覺得臉上有些癢癢,用手一摸,竟然是眼淚,她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自嘲地笑了笑,自言自語道:「看看你自己,明明就是幻想……還哭……也太沒出息了……」

林怡情將陽台的門關上,這次她拉上了窗簾,她團縮在自己的床上,眼淚依然止不住地往下掉。

「寶寶……媽媽是不是太懦弱了,總是擔心這,擔心那的,其實多大點事呢,誰沒有了誰不能活,就算世界上只有你和媽媽兩個人,咱們也能生活的很好吧?」林怡情的手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她原本以為這是在安慰自己,可恰恰相反地是,她反而忍不住的哭出聲來,她用牙齒咬住被子,還依然無法克制住眼淚,她罵自己不夠灑脫,罵自己不夠勇敢。實在忍不住她便咬住了自己手臂,越想哭咬得便越重。

漸漸的她覺得自己平靜了,眼淚好像干涸了,她深吸幾口氣,抽了兩張面紙,擦干凈自己的眼淚,打開燈,照了照鏡子中的自己,她的樣子就像是一個被遺棄的小狗。

林怡情覺得自己很可笑,她原本認為,褚檣櫓只是過客,可為什么,不知不覺中,他竟然好像成了她的全部?

眼睛有些腫,紙巾擦干了眼淚,卻擦不干淚痕,林怡情扯著嘴角笑了笑,她照了照她的側面,薄薄的睡衣下,小腹已經能看出來了。

「寶寶……咱們冒險一次好不好,媽媽從來不干出格的事情,可媽媽實在是想嘗試一下,你同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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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檣櫓回到自己的車里,等情緒稍微穩定了之後,他給劉思鳴回撥過去電話。

「哥……我睡不著,想讓你給我講星座故事,你不在……」劉思鳴委屈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了過來。

褚檣櫓輕嘆一口氣,溫柔地回答道:「哥哥現在就回去,乖乖聽話……」

「好……我等你……」劉思鳴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以後, 便掛斷了電話。

褚檣櫓回頭看了看別墅,咬牙發動了汽車。

褚檣櫓回到家以後,劉思鳴正抱著一個抱枕,坐在客廳中靜靜的等他回來。

「你不守信用,你答應過我陪著我的……」劉思鳴撅著嘴埋怨道。

褚檣櫓有些自責地說道:「哥哥錯了,原諒哥哥好不好?」

「好……」劉思鳴喜笑顏開的應道。「哥……你去哪了?能不能告訴我?」

「沒去哪,就是逛逛……」褚檣櫓的眼神黯了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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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准備的怎么樣?」褚萬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一切都挺順利的,放心吧,爺爺……」褚方舟沒有太多的話,將手中的茶飲盡,回答道。

褚萬山看了看諸方舟,臉上的表情有些復雜,他張了張嘴,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開口問道:「當時我說讓你和怡情結婚,你一點都沒有拒絕便照辦了,你要是不願意,爺爺不會逼你的,只要你開口,這件事情就算了……」

褚方舟輕嗅茶香,最終一口飲盡,他嘴角微笑地看著褚萬山,臉上沒有一絲的不甘願。「爺爺,我沒有不情願,您放心……」

褚萬山看著褚方舟雲淡風輕的臉,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掩飾自己的歉意。

「爺爺,如果您沒有意見,我想將公司的事情都交給檣櫓,有了這一次,檣櫓已經變得沉穩了,你也該放心了……」

褚方舟的話,讓褚萬山端著茶杯的手晃了晃,茶水滴落在褚萬山的衣服上,他連忙將茶杯放下,站起身子抖落身上的水珠。

褚方舟見狀,抽出兩張紙巾幫褚萬山擦拭身上的水珠,解釋道:「爺爺,您別擔心,我的志向不在從商,這您應該是知道的,再說,思鳴和檣櫓以後肯定會從商,褚家也少一個政界的人,否則生意繼續下去,也會出現問題的。」

褚萬山聽完,長嘆一口氣,他遲疑了一下,開口道:「方舟,這么多年,爺爺一直沒有說過感謝的話,與其說是褚家培養了你,還不如說是,你照顧了褚家,你的事情,爺爺不再干涉,我還是那句話,哪怕到了婚禮的前一天,只要你不願意,隨時可以取消婚禮……」

褚方舟微微笑了笑,沒再開口,他又喝完一杯茶,從沙發上站起來說道:「爺爺,我先去休息了,您也早點休息……」

說完褚方舟轉身往樓上自己房間走去。

褚萬山安靜地坐在沙發上,他看著這偌大的客廳只剩下他一個人,一聲嘆息隨之響起。

他只希望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檣櫓也好,思鳴也好,千萬要早點明白過來,否則事情可真是……

褚萬山搖了搖頭,他一向不喜歡賭博,這一次,他用孫子們的幸福豪賭了一把,賭贏了,以後褚家便會家和萬事興,賭輸了,褚萬山無奈的笑了笑,相信等自己百年以後,褚家也就徹底的散了。

褚萬山步履沉重地走回自己的房間,與褚家其它房間的裝修風格不同,他的房間還保持著最簡朴的樣式,七八十年代的桌子和凳子,書桌上擺放了一章黑白照片。

褚萬山看著照片,自言自語道:「老楚呀,你的孫子和你一樣,滴水之恩、涌泉相報,希望這一次你能保佑我,讓楚舫也脫掉枷鎖,讓思鳴和檣櫓也兄弟和睦,那時候,讓怡情包點包子,我給你帶到墳前,你也嘗嘗,和你老伴包的一個味道,我們老哥倆也好好喝一頓……」

73

婚前的各種准備工作已經有條不紊的展開,林怡情很是配合,無論是量體裁衣還是宴會的各種布置和安排,她除了點頭稱是,沒有任何的意見。

在外人眼里,這簡直最配合工作的一個新娘了,只有幾個熟悉情況的人才明白,正是因為婚禮並不是新娘所期盼的,所以就算是再盛大,也終歸不過是給外人看的罷了。

也正是因為了林怡情的配合,褚家沒有限制她的自由,反而越發的放松,這也就給了林怡情自由活動的時間。

林怡情這段時間幾乎每天都會回她自己的那套小公寓,這件事情褚萬山,褚方舟都是知道的,畢竟從別墅出來,她需要用車才行。

而且她回到公寓一呆就是一天,有人問起,林怡情便解釋說,自己想安靜一下,好好享受短暫的單身生活。

她這么一說,別人也不好再說什么了,讓一個女人心不甘情不願的生孩子,除此之外,再心不甘情不願地結婚,換成其他人,就算是不瘋狂也得歇斯底里的鬧一鬧,可林怡情一如既往地沒脾氣,不滿是有的,卻並不激烈。

也許恰好是她的這種隨遇而安麻痹了所有人,林怡情在家這幾天一直都沒有閑著,她聯系幾天,總算是將諸檣櫓給她買的這輛車子給賣掉了,加上雜七雜八的存款,林怡情算了算,她手中有了一百萬,這些錢,足夠她把孩子生下的來。

公寓她沒有動,通過網上轉賬,存了十萬塊到那個扣款的賬戶中,以後的事情誰都說不准,也許風平浪靜之後,她還得有這么一個落腳的地方。

唯一可惜的是工作,這么好的工作,可遇不可求,算是徹底的拜拜了,可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不是嗎?

林怡情抬頭看向公寓外面,陽光趕走了連日的yin郁,天氣也逐漸的轉暖,她昨天甚至發現了一顆綠色的小草,露出了嫩綠的芽兒。

想到明天要辦的大事情,林怡情反而有一種興奮又刺激的感覺,她感覺自己像是一個女特工,即將執行那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興奮過後,林怡情的臉色黯淡了下來,獨自一個人生產的艱辛也許比想象的還要艱難,她只希望一切順利。

手機鈴音響起,打斷了林怡情的幻想,是褚家派給她的司機。每天這個時候,司機都會趕在晚高峰前,載她回別墅。

林怡情掛斷電話,拿起手邊的包,再次仔細地打量這個房間每一個角落一遍,她微挑嘴角,笑容里有些無奈,有些自嘲,會有很長時間和這個充滿了溫暖還有失落的小窩說再見了。

上了車以後,司機客氣地隨口說道:「林小姐,明天就結婚了,恭喜你呀……」

「謝謝……」林怡情道了一聲謝,臉上沒有太多的異樣情緒。

她看向窗外,結婚是大事,但幸好褚方舟的身份也很特殊,在她的堅持下,褚家並沒有偏要父母過來,而是說等著在都城辦完了,回家再辦一次。

明天過後,父母會傷心一陣子吧,林怡情的表情黯淡了下來。很快她便重新振奮精神,既然決定要放縱一次,那就不要考慮這么多了,相信父母終究會原諒自己的。

回到別墅後,客廳里堆滿了大包小裹的物品,金銀首飾,禮服婚紗都不在話下,林怡情畢竟有身孕,她說累了想回去休息,自然沒有人會打擾她。

婚禮舉辦的地點在別墅區附近的一個會所里,這些都是考慮到了林怡情有孕,不適宜太過勞累,節省下來的時間,可以讓她多休息一會。

今天林怡情特意早早就吃了晚飯,同時也交代孔嫂,她想一個人靜靜,好好的睡一覺,誰來了都不要打擾她。

林怡情也是在賭,賭自己的運氣,只要不被人發現,她便可神不知鬼不覺的出了都城。

回到房間以後,林怡情從床鋪底下,拿出這段時間准備的救生繩索,褚檣櫓給了她啟發,她在二層並不高,借助工具很容易便能到樓下。

那天晚上,褚檣櫓走後,林怡情還去了小區保安室一趟,詢問了她窗外的監控,用手機拍了保安的換班時間,這些都是從電影中看的,不知道有沒有用,但藝術源於生活,只要想到了,便盡量准備的充分點好了。

將繩索系好,林怡情最後深吸一口氣,她用手輕柔地撫了撫自己的肚子,開口道:「寶寶,媽媽今天要練習一個絕技,帶球跑,你這個球一定要聽話,不能亂動……」

說完林怡情朝手心吐了兩口唾沫,挽了挽袖子,擺出一副江湖打把勢掙錢的架勢,握住繩子小心翼翼地往樓下爬去。

剛出去的時候還好,可很快林怡情便發現,原來這東西還真不是那么容易,她的手必須用盡全力才能抓住繩子。

一點就差一點了,林怡情不敢往下看,只敢看樓上,就在她堅持不住的時候,她的腳著了地。

「噗……」林怡情松了一口氣,手又揉了揉肚子,感覺還好沒有什么不適的反應。她從身後的雙肩包中掏出一件男士的羽絨服套上,將帽子帶上,又罩上口罩,她曾經照過鏡子,這幅行頭,估計連她媽都認不出來自己。

林怡情躡手躡腳地溜出別墅區,在不遠處多層區的一個角落里停著一輛小qq,這是她這幾天買的,價格便宜,扔了雖然心痛,但為了逃跑也顧忌不了那么多了。

上了車以後,林怡情總算松了一口氣,她仿佛看到了那個她精心挑選的小鎮正等著她的到來,那里雖然偏僻,但無論是醫療還是教育都還算過得去。

林怡情不敢坐飛機,火車也不敢,她只能選擇自駕,這是最累人的一種方法,卻最不容易被發現。

車子上了高速以後,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下來,和她預計的時間差不多,再開三四個小時,便能下高速找個地方過夜,房間已經提前訂好了。

她覺得可笑,連她自己都想不通,自己怎么會冒出如此大膽的念頭,可這種感覺真是說不出的好,簡直***的暢快,林怡情覺得這人罵的痛快,心情也舒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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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檣櫓在客廳里抽著煙,一根接著一根,明天就是林怡情和褚方舟結婚的日子,今天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煙越抽越煩躁,他起身從酒櫃里拿出一瓶烈酒,連著喝了兩杯,感覺身體有些熱了,他又拎了兩個酒瓶坐回到沙發上。

借酒消愁愁更愁,褚檣櫓自嘲地搖搖頭,明知道喝酒解決不了問題,可除了喝酒他還能干什么呢?

他覺得自己真窩囊,窩囊的他恨不得殺了自己。

又接連喝了兩杯,褚檣櫓覺得眼前有些暈了,他晃晃盪盪地走到冰箱前,從里面拿出不少火鍋食材。也許是酒精麻痹了動作神經,他一時沒抓住,火鍋丸子掉在地上,褚檣櫓暗罵了一聲,拿出一個盤子,將丸子撿了進去。

幾個月的時間過去了,他瘋狂的想要找尋和林怡情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此時此刻,只有火鍋可以滿足,這些東西隨手可得,超市都能買得到。

一切准備就緒以後,褚檣櫓將丸子和肉都下在鍋中煮,他直勾勾地盯著丸子在熱水中上下翻滾。

熱氣熏得他的眼睛有些睜不開了。

「哥……我回來了……」劉思鳴一開門,便看到褚檣櫓坐在餐桌前,餐桌處熱氣騰騰地。

劉思鳴剛剛被劉勇接走去試禮服,原本應該是服裝店上門服務的,但是擔心褚檣櫓受到刺激,索性劉勇便接著劉思鳴出去試了。

劉思鳴手上拎著盒子,盒子里是他的衣服,他將衣服扔在沙發上,見褚檣櫓沒有理會他,他緩步走到褚檣櫓面前。

褚檣櫓手抓著酒杯,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火鍋。

「哥……」劉思鳴試著推了推褚檣櫓。

「回來了,今天吃火鍋好不好,沒在家吃過吧?」褚檣櫓的舌頭雖然有些直,吐字還算是清晰。

「你坐著,哥去給你拿筷子……」說著褚檣櫓便站起身子,有些不穩地走向廚房。

劉思鳴看出來褚檣櫓喝多了,他咬著嘴唇,直勾勾地看著褚檣櫓的背影。

「咣當……」碗筷掉落在地上,褚檣櫓直勾勾地盯著地上玻璃碎片,臉上的表情呆滯。

「哥……」劉思鳴又呼喚了一聲。

「哥真沒有用,這點事情都干不好,哥真沒有用,什么都做不好……」褚檣櫓自責地笑了起來,笑得撕心裂肺。

「哥……」劉思鳴發現他除了這個稱呼,什么也說不出來了。

笑過以後,褚檣櫓又神情麻木地重新拿出一副碗筷交給劉思鳴。

「吃吧……」褚檣櫓說著便夾起一個丸子放入口中。

丸子還是那個丸子,但味道卻變了。

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褚檣櫓再次跑到廚房,拿出一堆調料,擺放在桌子上。

他憑借記憶,給劉思鳴調了一份蘸料出來,褚檣櫓用筷子沾了一點放入口中,嘴角不自覺地帶上一絲暖意。

「剛剛好,蘸著吃,喜歡就往里加點辣油……」

「哥……」劉思鳴看褚檣櫓的模樣,突然很想哭,他從鍋里撈出一個丸子,輕咬了一口,丸子很燙,燙得他的舌頭發了麻,燙得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褚檣櫓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他一飲而盡。又連著喝了幾杯以後,褚檣櫓有些支撐不住了,他拎著酒瓶,東倒西歪地摔在沙發上。

劉思鳴關掉了電磁爐,拿起一個杯子坐在褚檣櫓的身邊,開口道:「哥,我陪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