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夢里那女孩(2 / 2)

「不去!」

「為啥?」他不去的話,那二杏的事兒咋辦?三路心里有點著急。

「沒勁。不想去。」

「二姐想讓你去,你去不?」想想上次趕集的事兒,搬出二杏這招牌,說不定他就動心了。

「更不去。」狗丟兒回答得更干脆,而且還加了個「更」字。

三路氣結。坐在炕沿上,連不斷晃動的雙腿都停了下來。他快速的索著對策,狗丟兒卻從炕上爬了起來。

「我真的不去。你夠哥們兒的話,就把家雀兒掏來,烀好了給我送過來。我真是不想動,渾身一點勁兒也沒有。」看著狗丟兒一副病懨懨的樣子,三路有些不忍。

「你說,你跟二姐是怎么回事兒?是不是變心了!」三路不再拐彎抹角,有時直來直去會比拐彎抹角更有效果。

「這哪兒跟哪兒啊。你瞎說什么!」狗丟兒白了他一眼,一副鄙視他的樣子。

「二姐正傷心呢,她說你不理她了。你心里是不是有別人了?」狗丟兒表示很無語,這姐倆,想像力也太豐富了。

「瞎猜什么?滾!讓我清靜會兒。」直接下了逐客令,狗丟兒又倒到炕上。

一臉挫敗的三路回到家,看到二杏期盼的目光,輕輕搖了搖頭。二杏默默地回到里屋,眼淚如斷線的珍珠,「啪嗒啪嗒」地落了下來。

三路想說兩句,看她那副難受的樣子,嘆息一聲,又退了出去。他決定了,為了姐姐的幸福,晚上真去掏家雀兒。

看香回來,他就一直躺在家里,哪里也不去,真怕人們問長問短。三路掏來十幾只家雀,真的烀了一鍋給送了過來。看來在別人眼里,他狗丟兒真是個病人了。

初一這天,侍大嫂早早地便囑咐他,哪也不要去,按老劉說的去做。狗丟兒很郁悶,所謂的「鬼」既然已經被驅走了,為什么那活兒還是沒有動靜?他太懷念那「一柱擎天」的感覺了!

「今兒開始吃葯吧。」侍大嫂拿出一粒大葯丸,遞給了兒子。

「媽,你知道這是什么東西?就讓我吃?會吃死人的。」黑黢黢的驢糞蛋一樣,吃了就能讓那活兒站起來?一個江湖騙子,真有那么大能耐,不早升天去了!

「丟兒啊,你真想急死媽呀?老劉治好了那么多人,怎么就治不好你呢?」侍大嫂擠出了幾滴眼淚,自己的兒子,她太清楚,典型的吃軟不吃硬的主兒。

狗丟兒無語,接過那黑黢黢的大葯丸,一副慷慨赴死的表情,放到嘴里嚼了幾下咽了下去。吧嗒吧嗒嘴,沒什么特別的味道,倒是有點薄荷的清涼味兒。

為避免狗丟兒旅途勞累,侍大嫂在上馬石聯系了一個遠房表姐,娘倆一起住到了這個表姐家。雖然老姐倆不常聯系,見了面還是非常熱情的。

表姐家人口不多,一個閨女一個兒子,閨女出嫁了,兒子在外地上學,只有老兩口。排起輩份,狗丟兒得管人家叫表姨。表姨很喜歡狗丟兒,這小子眉眼兒生得好,雖然精神看上去不太好,但怎么看怎么像城里人,一點也沒有農村人土頭土腦的樣子。

按照約定的時辰,侍大嫂「押送」執拗的兒子,到了劉半仙兒家。深更半夜,整個村子非常安靜,除了幾聲狗叫之外,那可真稱得上萬籟俱寂。劉半仙兒家的門大開著,屋檐下的廊燈也開著。侍大嫂把狗丟兒推進門里。老劉已經囑咐了,整個治療過程她都不能在場。

狗丟兒躊躇著。夏夜的風吹過來,一絲暑氣也感覺不到,抬頭能看見遠處山的魅影,氣氛有些詭異。快到堂屋門口的時候,一個低沉而悠遠的聲音傳過來:「進來吧。」

狗丟兒嚇了一跳,穩住心神。老劉半閉著眼睛,坐在堂屋的椅子上,看來正在等他。

「躺到這張床上,閉上眼睛,什么也不要想。」老劉指指手邊的那張床。

「即來之,則安之」吧,狗丟兒咬咬牙,躺了上去。劉半仙拿過兩炷香,從床的頭部位置拉出兩個香爐架兒。兩炷香拿在他的手里,這香可能是特制的,比一般的香要粗很多,也要短一些。

狗丟兒睡著了,而且做了一個很花的夢。夢里,一個穿著戲服的賊拉漂亮的女孩,解開他的衣服,纖長的手指劃過他的胸膛,渾身便升起了一種。

女孩兒用一種特別的手法,在他的頭部、心臟和腹部分別按摩了四十九圈兒——他也不知道為什么連按摩了多少圈兒都記得這么清楚。

在後來的夢境中,他想起來都臉紅心跳脖子粗,那女孩輕輕地褪下他的褲子,把那活兒掏了出來,含在嘴里,舔轉吞吐,讓他通體舒暢,那活兒便忽忽悠悠地抬了抬頭。

接下來的六天,那女孩便會出現在他的夢中,重復著同樣的動作。他身下那活兒一天比一天抬得高,在最後那一天,那女孩做完成套的動作,竟然在他唇上落下了一個吻,然後便不見了,那活兒已經堅硬如鐵。

侍大嫂問他整個治療過程,他說不清楚,每每是睡一覺醒來便通體舒暢。問劉半仙兒,老劉只是拈著胡須,微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