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傳之秘(2 / 2)

「姐,你要是不去,我可去看他了嗎?都半個月沒見了,真是怪想他的。」三路不懷好意的聲音呼啦啦鑽過窗戶紙,跑到了二杏的耳朵里。

「滾你的去吧。你們倆穿一條褲子的!去找他小心點,別把那褲腿兒給撐破了!」二杏有點羨慕三路,說去就去,想見就見,自己呢?還得偷偷摸摸的,他高興了,能見得著;不高興了,連個面也不給見。

三路嘻嘻笑著走了。二杏百無聊賴,也跟著出了院子。她不知道該去哪里。平素閑暇的時候,她經常去荷花那里去坐坐,荷花是她的發小兼好友,可今天被她對象接到婆家去小住了。

在外面轉了一圈兒,又回到了院子里,背了背簍,戴上了草帽。栓在門口的驢已經餓了一天了,三路也不知道割把草。

二杏走得很慢,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走到山腳下的小河溝旁,那時的草非常茂盛,但二杏不敢去割,因為草太過繁茂,里面是不是貓了什么東西,她不知道。轉而走到另一處斜坡上,那里的草雖然不像河溝邊兒上那么豐美,可安全可以保證。

二杏蹲下來,熟練地割起草,全然不知一個人正站在她的背後。背後的這個男人,身材魁梧,有些蒼老的臉上,掛著一層寒霜,皺紋深處還隱藏著莫名的渴望。

「嚓嚓嚓……」午後的原野寂靜得有些可怕,輕微的割草聲與各種蟲兒有氣無力的低鳴,使空氣更加靜謐。

「唉……」二杏長嘆一聲,停下手中鐮刀。身後的男人眸子里射出一種光華,左腿動了動,有向前邁步的跡象,卻又放回到了原地。

二杏又拿起鐮刀,一鐮一鐮的砍在地上,似乎在發泄心中的不滿。身後的男人又動了動,彎下腰來,伸出了右手,二杏突然停了下來,男人急忙直起身子。

「死狗丟兒,爛狗丟兒,臭狗丟兒,再不理我我就不理你了!啊……」二杏喊了出來,男人的肩膀動了動,眸子里似乎有一股火。幽深的眸子,夾雜了一種莫名的情愫。男人深深地看了一眼發泄情緒的女孩兒,轉身輕輕地走了。

「二杏,大日頭的這么早就下地,也不怕曬黑了?」侍大嫂遠遠地走了過來,笑著打招呼道。

「驢快餓死了,看著我就『哇哇』大叫。」二杏對侍大嫂有一種本能的親近,趕緊站了起來,把鐮刀放到了背簍里。

「剛才大海跟你嘮什么了?你怎么給人一個大脊梁骨啊?」侍大嫂突然說道。

「大海?他剛才在這兒嗎?」

「對啊,我以為你們倆在嘮嗑兒呢,他就站在你後面。你們,沒說話?」侍大嫂審視的目光讓二杏有些著急。這個死大海,站在後面想干什么,有話就說有屁就放,一聲不吭的,搞什么!

「沒有啊。嬸兒,這個人,是不是有點兒神經啊。站我後面,又不說話,想嚇死人哪。嬸兒,三路是不是在你家啊?」二杏雖然心里面有個大大的問號,但還是聰明地岔開了話題。

「是,這哥兒倆。我來的時候正一起在炕上躺著呢。怎么,找三路有事兒?」侍大嫂從筐里拿過水壺,遞給二杏,示意她喝一口。

二杏接過水壺,還真是渴了。「哦,沒事兒,打草喂驢是他的事兒,這小子就是懶。」她本想問問狗丟兒的情況,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憑什么關心他?憑什么打聽他的情況?他又不理我!

「嬸兒,你下地干啥活兒?」

「這不,剛下了一場透雨,上面那塊地還沒追肥呢。」侍大嫂拿下草帽左扇右扇,讓自己涼快一點兒。

「就你一個人來了?丟兒怎么不幫幫你?」

「他呀,說一個同學一會兒過來,三路他倆在家等著呢。活兒又不多,一會兒就干完了,用不著他。」

「嬸兒,我來幫你吧,反正我也沒什么事兒。」二杏知道,以後真要嫁給侍家,這個婆婆得先拿下。雖然侍大嫂從小就喜歡二杏,可這喜歡跟那種喜歡不一樣。若是真生活到一起,且得磨合呢。

侍大嫂沒有拒絕,雖然她還不知道二杏和狗丟兒的那點事兒,可誰讓她喜歡這個小妮子呢。

二杏在前面用鋤頭在每棵玉米根旁挖一個小坑兒,侍大嫂抓一小把兒化肥點下去,然後用腳踩實,兩個人合作很是默契。很自然地拉起家常,話題很自然地轉到了狗丟兒身上,二杏便問起了看香的事兒。

「你別說,那個老劉還真是有本事,丟兒被那女鬼纏得整天一點精神都沒有,老劉一出馬,三下兩下就給整好了。你不服不行,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兒,那個老劉真是個『金剛鑽』呢。丟兒還不信,他也不想想,這么多年了,如果老劉真騙人,早讓人家罵得底朝天了。」

「我媽不也是他給看好的嗎。嬸兒,你說這些事兒真是挺奇怪的,真的有鬼是咋的?他驅鬼的時候,你在旁邊來著?」二杏趕緊附和道。

「沒有,人家老劉不讓看,說天機不可泄露。人跟神仙的事兒,只有通靈的人才行,我在那兒一站,那神仙就不來了。」

「哦,那,嬸兒,他當時就好了?」

「哪啊,我們一直跑了半個月呢!每天晚上子時,都去老劉那兒。這個老劉,真是有本事,你看看我們家丟兒,比以前更精神了。」

二杏不再說話,想著狗丟兒為什么已經好了,也不來約自己,莫非看香給看得變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