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勝負之分(2 / 2)

仙魔變 無罪 2754 字 2020-06-14

這第三日接近正午,林夕和姜笑依站在江壩上。

因為陳養之的死,因為這幾日有著朱四爺和許笙等人的幫忙,安頓得這後方幾個村落的人在崗上臨時的吃住沒有問題,那些村民沒有什么焦躁的情緒,所以林夕和姜笑依也是十分安心,抱著何處不修行的想法,兩人都托許笙把那些黑鱘和鐵頭狗魚送了過來,在這三日之中都是吃得很飽很滿足。

現在兩人腳下的這攔江壩已然完好,但越是如此,林夕便越是深信陳養之老人說的沒有問題。

連雨到今日停,老人都是說准了。

而方才兩人勘察下來,水位的確也和老人說的一樣,又上漲了一截。

現在兩人只需在江壩上趴下來,用手就能夠到江水。

所以和老人說的一樣,接下來的天氣雖然會晴好居多,但至少在這接下來兩日,水位不退之前,這攔江壩還是隨時都有可能出危險。

「還有兩天,再過兩天就應該沒有問題了。接下來再有這樣的江龍王抬頭的極端天氣,也應該是很多年以後的事了。」林夕看著就在眼前晃動的江水,轉頭看著姜笑依道。

姜笑依點了點頭,道:「我的假到了,後天便應該要回去。」

「好。」林夕點了點頭,又微蹙著眉頭想起事來。

這兩日他雖然沒有回去,但是典獄間失火的杜衛青等人也已經幫他查過,得出的結論十有**便是人為,因為那間起火的牢房之中並沒有什么可燃之物,而且按照其中幾名犯人的供詞,這火似乎是從屋檐上起的。在那樣暴雨停歇之後不久的情況之下,應該便是有人故意用引火物引燃,只是當時周圍沒有什么行人,沒有人看到起火時的情形,所以十分難查。

而另外一個消息也是出乎他的預料,魏賢武是被調任赴邊軍,原本在他看來,魏賢武很有可能做出些出格的事來,但按杜衛青等人先前傳送來的消息,魏賢武卻是乖乖的接受了調令,已經出發去邊軍赴任去了,並沒有什么不測發生。

「恩?」

就在此時,林夕微怔的抬起了頭,因為此時姜笑依扯了扯他的衣角。

他看到江壩的一頭,賀子敬和況修賢等大批燕來鎮的官員走上了江壩,在略微查看了一下江壩的情形之後,賀子敬也不理會他和姜笑依,兀自下了江壩,朝著遠處的幾個村落後的村民停留的崗上行去。

賀子敬知道勝負已分。

因為雖然吏部正式的公文還沒有下來,但他已經知道,行省中的許多官員都因為林夕的「意氣用事,擅自篡權、挪用公銀、惑民」而震怒,至於瀆職,典獄失火已經算是小事。關於林夕的處置令已經定了,將會撤除林夕的所有官階,謫貶為民。

……

按理來說以林夕這種級別的官員還不足以牽動行省內的一些官員,但因為先前有姜言官的彈劾,銀鉤坊案件的惡劣,此次有人越過陵督李西平上書,有人彈劾李西平徇私回護,所以林夕這一名從九品官員的事便牽動到了行省內的一些官員。

牽動到行省一階的事,再加上一些有著不同用心的人的特別打聽,傳播的便要比一般的事要快一些。

此刻的柳子羽便坐在一間窗明幾凈的廳堂內,看著手中的一個小卷,他的臉上浮現出了說不出陰冷快意。

「林夕,看你還怎么得意的起來,你以為這朝堂是和青鸞學院中一樣么?」

「像你這樣的土包,隨便一些意思,就能將你按得永不翻身。只可惜我沒辦法親眼看到,你剛剛升官之後,結果被削去所有官職,到時候臉上的神色是何等的出色。」

一處軍營糧倉前,身穿一件銀色甲衣的高亞楠剛剛完成一趟糧草的押運,她打開了剛剛接到的小卷,只是展開看了一眼,臉上便有了些苦惱和擔心的神色,「你這家伙,一會破格提拔,一會又要被削職查辦,就是不讓人放心…。」

嘀咕了這一句之後,這名高挑少女更是蹙緊了眉頭,想著,自己昨天才給林夕寫了信,送往東港鎮,不要到時候林夕就已經離開東港鎮了,那她的信箋就沒辦法送到林夕手里了。

……

賀子敬走在田間。

他查看著田間一些庄稼的長勢,商音等數名正武司和內務司的官員跟在他的身後。

眼睛的余光之中看到林夕和姜笑依走來,他在田埂上站直了身體,轉頭看著失敗者,譏諷的道:「放心,你盡能夠再胡鬧下去,我只是來順便看一下那些崗上的村民有沒有出現什么病患,以免一下子傳播開來。」

林夕挑了挑眉,一時沒有出聲。

「按照正常的速度,兩天之後吏部將你撤職查辦的文書就應該過來了。」賀子敬卻是接著冷漠的說了下去,「到時候你就算還想在這里胡鬧,我都能夠將你抓入典獄。」

「即便你是修行者。」悄然頓了頓之後,賀子敬加重了語氣,冷冷的說道,「雲秦的軍隊也從來不缺修行者,也從來不怕修行者。」

姜笑依心中一沉。

但林夕卻只是不喜的皺了皺眉頭,冷笑道:「既然如此,那這兩日之中你就不要想讓崗上的人下來了。你能夠開開心心的在鎮督府內等著文書到東港鎮。」

「黃口小兒!」

賀子敬一聲冷喝,用力的拂袖,不再多言。

一時場面僵沉,賀子敬的厲聲冷喝很多壩上的官員都聽得清清楚楚。

蹲下察看了一陣,發覺沒有任何明顯粗大裂痕的況修賢正有些氣喘噓噓的站起了身,聽到賀子敬喝罵林夕的這句,他肥胖的臉上也布滿了濃厚的嘲笑,沖著林夕遙遙的大聲嘲笑道:「林大人,這江壩穩固如此,它怎么潰啊?」

大聲嘲笑之間,他以至用力的跺著腳下的江壩,身上的肥肉亂顫。

但江壩依舊穩固。

林夕的眉頭皺得更緊。

看到林夕愈加不快,況修賢等人的嘲笑聲便更大。

一名壩上的官員聽到了遠處有行船聲。

他轉頭望去,看到平靜而波光粼粼的江面上,有三條載貨大船正扯直了風帆,順流而下。

「好氣派!」

這名官員看著這三條氣勢極大的大船,發出了一聲贊賞。

三條不知道能夠裝載多少千斤的大船的船身上,有一條是有衡榮昌的標記,兩條是有盧福記的標記。

盧福記,也是這息子江上除了恆隆昌之外數一數二的大商行,除了桐油之外,還運營木材生意。

三條大船的確十分氣派,好像三座巨殿航行水上,一些漁船和小商船與之相比,顯得十分渺小。

有水波飄盪而來。

江邊蘆葦悄然搖曳。

這名官員突然覺得地面有些搖晃。

他身旁的況修賢已經不在跺腳。

突然,他反應過來,讓他感覺搖晃的不是地面,而是他身下的江壩。

「喀…」

就在他臉色剛剛微變,況修賢也剛剛覺得有些異樣轉身之時,這江壩上很多處地方,同時發出了巨大的聲音,就好像巨石在摩擦、斷裂。

這聲音大得連崗上的人都聽到了。

林夕和姜笑依霍然轉身,看著江壩方位。

只在這一霎時,他們看到,有幾段江壩,就好像紙片一般脆弱,斷了開來,平靜的江水,霎時變成了成千上萬,無數匹奔騰的烈馬。

賀子敬和商音等人愣在了當地,腦海之中一片空白。

潰壩!攔江壩竟然真的潰了!

就在這一息的時間內,所有人看到,壩上的況修賢等人,就像是渺小的螞蟻一樣,霎時就被淹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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