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天有不測(六)(1 / 2)

AK小說 www.06ak .com,最快更新大師兄的男人厲害了[穿書]最新章節!

邵日宛想也不想便道:「不行。」

現在不是要逞能的時候,魏長澤身上有太多不確定的因素,這個時候最好便是蟄伏。

「沒你想的那么嚴重,」魏長澤道,「我一直沒有顯露是怕日後不好收手,要是想以後離開這個圈子,不好太過招搖。」

他從有了這個計劃,就開始做著這樣的准備。

邵日宛道:「那就裝到底。」

「之前是之前,」魏長澤笑道,「這不是改主意了嗎。」

邵日宛躺回去,看著房頂道:「我今天其實就是找了個茬,江必信一日不除我心里就難安,不過還是本事不到家。」

魏長澤卻道:「還想多厲害?已經很好了。」

他倒是一直要求不高。

邵日宛懶得對於這個標准問題和他爭辯,魏長澤一直用行業最低標准來度己度人,最大的優點可以算是安於現狀了。

說到底,這個人已經懶得沒邊了。

邵日宛傷情不重,若是當時及時止住橫沖的血脈估計一點事都不會有,但他當時執意裝著,用力過猛有些反噬,筋脈受損,這算是修仙者最常見的傷勢了,養兩天便好。

第二天擂鼓站響,方墨抽了第三個上場。

江必信昨日重傷,看上去精神倒是還不錯,他抽了第五個上場,排在了倒數,對手是那個姓劉的劍修,也不是個好對付的。

邵日宛坐在觀戰席上坐定,他這次挑了個角落里的位置,一時懶得與人搭訕,另一個就是也聽不見旁人聒噪地分析戰局。

一個瘦老頭撐著一支桃木拐杖慢慢悠悠地往這邊走來,坐在了他的身旁,與他隔了一個椅子。

邵日宛無意的掃了一眼,見是那日那個山羊胡老頭,便直起身點了點頭算是打個招呼。

老頭也回了個禮,神色倒是頗為慈祥的樣子。

正在此時,台上戰鼓鳴,道童報雙方名諱,聲明點到為止,但死生不論。

老頭轉過頭去,專心看向了站台。

今日剩下的這十幾人已算是這一輩的年輕人中的個中翹楚,戰局自然是好看的,邵日宛在台下也頗覺得感嘆,觀此一戰恐怕比他自己鑽研半年都有用處的多。

站台上是一個武修與一個葯修,這兩種路子都是十分極端的,一般給人的印象也十分的刻板,武修五大三粗,葯修每天背著個瘦弱無力,每日背著個葯罐子,不過站台之上這兩人卻並不這樣。

若不是各自亮出了武器,座下的人甚至難以分出哪個是葯修,哪個是武修,兩人的精神面貌都極好,看上去頗為自信。

戰鼓響,果敢出手,一招一式毫不遲疑,動作行雲流水令人眼前一亮。

看這樣的比試,總讓人莫名的精神振奮。

身旁的老頭捋了捋胡子。

世人總會對繼承大業之人抱有偏見,這大概就像是班主任對每一屆的學生說的都是『你們是最差的一屆』一樣,他們被賦予了過高的期望,也就被迫的被扣上了『差』的帽子。

東勝神州千百余年,往來仙名數之不盡,人們總是憂心著,像是杞人憂天一般,覺著仙途沒落了,世道不如從前了,年輕修仙者的實力也大不如前了之類種種。

但真得坐在這里,看到這些佼佼者們的比試,你才能切身感受到,這都是扯淡的,仙途從未沒落,大道不死,只會蒸蒸日上。

說沒落的都算是坐井觀天,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前人用血肉開辟路途,後人沒道理越走越差,在無數的天才和勤懇的人的踐行下,這條路會慢慢地變得門檻更高,越來越多人會被關在門外,叫嚷著世道沒落,只有極少的人能打開那扇門,站在巔峰。

邵日宛只有這樣一種感受,就是他還差得太遠了。

台上武修名叫石敢,已經金丹三層,可以看出和魏長澤的境界有一拼,都卡在了化神期,武修的最高境界是肉身成聖,這條路和修旁的道的都不一樣,是最凶狠的一條路。

邵日宛之前在藏名山接觸過很多的武修,從未體會到這樣的氣場。

石敢只站在了台上,莫不敢犯。

他眉眼尚未完全張開,就像是一個鄰家年輕開朗的小伙子,濃眉大眼身材高大,穿著一身灰色短褐,兩手腕處圍了一圈玄鐵雕成的老鷹圖騰,震出的流星錘已經將站台砸出了數個大坑。

只見他雙手驟然合十,二指並攏,流星錘旋轉數圈帶出陣陣氣流漩渦,卷得那葯修憑空往前摔了個跟頭。

葯修名喚李靈,周身散出熒紫色的毒氣,就連石敢也不能近身,然而若是旁人也還好,可這石敢的武器恰好是流星錘,最適合的就是遠攻,此戰勝負其實已有定數。

這一戰打了快有兩個時辰,兩人真氣也耗得只剩一二分,石敢手中的流星錘已經被毒氣腐蝕地斑駁不堪,李靈雙臂震出,紫氣凜然撲了一面,將他團團圍住,石敢咬下牙關,再耗不下去,不顧死活地屏氣直沖進毒氣之中,右臂狠狠的一輪,全部真氣匯於錘中,盪盡了全力打破屏障,大吼了一聲擊中在李靈胸口。

兩人同時倒地,李靈被打得飛了出去,狠狠地摔在了牆上,滑了下去。

石敢毒氣入體,臉上迅速褪去血色,嘴唇泛黑,微微顫抖著身體倒在地上。

台下趕緊沖出了一群人將二人抬了出去。

邵日宛暗自出了一口氣,看得有些心驚,換了個姿勢,卻見魏長澤過來了,正坐在他和那老頭中間空著的椅子上。

邵日宛道:「你怎么過來了。」

「還輪不著我,」魏長澤道,「這都是肉啊,不好打。」

邵日宛正好有事要說,便趕緊道:「我看還是算了吧。」

魏長澤笑了,「沒事,你放心吧。」

本來邵日宛還是有些信心的,現在看了上一場的慘烈情況確實有些想打退堂鼓了。

魏長澤暗暗地握住了他放在下面的手,笑著轉移話題道:「我在那邊實在待不下去了,方墨拉著我說個沒完,腦袋都要炸了。」

「說什么?」

「道義、功法、劍譜、魂器,」魏長澤道,「想到什么說什么,我哪懂這些啊,實在招架不住了。」

邵日宛便嘲道:「大概是你裝的太像了,他以為你多深的道行呢。」

恐怕世人誰也不知道不忌和尚人後的那一副模樣。

魏長澤笑了笑,坐了回去看著台上。

石敢已經將站台毀了個七七八八,這也算是常事了,場中備著數塊鐵板,就等著備不時之需,此時正讓人鋪在站台上搶修。

那老頭轉過頭來道:「小友第幾個出場?」

魏長澤道:「第三個。」

那老頭笑得一臉褶子,眉眼不見,「第三個好,也不算熬人。」

「確是,」魏長澤隨意道,「挺好。」

「由此,」老頭道,「在下便預祝小友拔得頭籌了。」

魏長澤挑眉看了他一眼,「不敢,您說笑了。」

老頭笑著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魏長澤在這里做了不到半個時辰,第二場便開始了,由一個天極門的弟子好聲好氣的請回了備戰席。

他也實在太過不守規矩,讓邵日宛趕了回去。

第二場是魂修勝,也戰了足有一個時辰,其中那魂修的魂器真氣溢出,將台下的幾個修士都給傷到了,前面再不敢坐人,空出了一大片,只剩下那些等著上場的修士們。

邵日宛從這個時候開始有些心慌,袖口下面的手幾度攥緊,手心和腳心都有些微微發涼。

他想上前面告訴魏長澤別鬧了,但又想到這人怕是會不樂意,也可能會折損了他的自尊,男人都好面子,或許不該當著眾人的面這樣說。

魏長澤在這種事上從來都有自己的主張,邵日宛之前從不會插手,此時真的猶豫慌張了。

就這樣一直熬著,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魏長澤已經上場了。

戰鼓鳴三聲,震得人心間都顫了一顫。

那道童道:「化德門魂修方墨對戰,十二塢符修魏長澤,此戰非殺,點到為止,死生不論。」

邵日宛大大地吸了一口氣,又將它呼出。

那老頭笑著捋了捋胡子道:「你怎么了?」

「沒什么,」邵日宛笑道,「他還受著傷呢。」

老頭道:「戰事之中,講究天時、地利、人和,三點缺一不可,只要把握好了便勝券在握。」

「巧了,」邵日宛道,「若是按這三點來說,他一點也不占。」

老頭卻搖頭道:「他已占齊了。」

邵日宛一愣,皺眉看向了他,老頭卻不再說了,故作高深一般的笑了笑,轉過了頭。

站台之上,方墨頗為恭敬的行了個禮,「還請魏道友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