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背叛(1 / 2)

寒門貴子 地黃丸 1945 字 2020-08-29

「你叫林通?」

蕭純帶著衙門的人將蛟皮收走,這樣的寶物獻給朝廷,那可是大功一件。徐佑剛走出人群,聽到後面有人叫他,回過頭看到一個女娘,全身包裹在絳紗復裙里,頭戴厚厚的幕籬,看不清容貌。

「是,小娘有何見教?」

「你是錢塘觀的籙生?幾時授籙的?」

徐佑心思電轉,這小娘氣場強大,問的話不像是普通人,莫非是林屋山來的?腳下前後微微錯開,腰身不動聲色的彎了寸許,神態更加恭敬,甚至還帶了點討好的語氣,道:「我授籙沒多久,度師是錢塘觀馬真人。敢問小娘可是家父母有疾?若有疾,可備下禮物,等馬真人回觀,再為之施法祛病。」

「哦,馬真人不在觀,哪里去了?」

「真人行跡,非我等可知。不過應該是到周邊的村鎮里傳道度人去了,馬真人受林屋山重托,這數月來殫精竭慮,只想著怎么才能重振天師道的聲威,豈能日日枯坐在觀等候?」

「知道了,」女娘深深看了徐佑一眼,施禮道:「打擾尊駕,告辭!」

這段偶遇來的突然,走的也突然,望著消失在街道盡頭的女子,徐佑對著身後的虛空處比了個手勢,然後回觀里去了。

到了午後,還不見馬一鳴回來,估計是要等毛啟的死訊。毛啟服了解葯,又被徐佑示警,起了戒心,一時半會肯定死不了。

這樣耗著得耗到什么時候?

徐佑正盤算著怎么想辦法通知馬一鳴,毛啟派了人來請,拿著清明事先備好的解葯,再次前往毛府。毛啟躺在床上雖不能動,可神思清透,足以進食,跟上次的怏怏垂死是天壤之別,見到徐佑頗為激動,拉著他的手,連連說道:「好,小道士很好!」

徐佑再喂他服了葯,這次沒吐血,只咳出了幾口帶著血絲的濃痰。徐佑並不厭惡,拿著痰盂,神色篤定的仔細查看了一番,道:「恭喜毛公,再服三五劑,你的病就該大好了。」

毛啟大喜,命人端出准備好的禮物,徐佑也不客氣,照單全收,這是天師道的規矩,就跟賊不走空一樣道理,破不得。

臨走的時候,徐佑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這次來怎么沒見毛郎君?」

「毛節被我打發出去了,廣州那邊有點生意,要他去打理打理。堂堂男子,整日在內宅大院里廝混也不是長久之計。林真人覺得呢?」

「玉不琢不成器,毛公所見甚是!」

徐佑沒有問那個小妾的下落,不出意外,應該被打死埋了。沒想到這個病懨懨的毛啟也是個狠角色,早上才給他提個醒,晚上就處理好了家務事,可以稱得上神。

離開毛府,將毛啟的禮物全放到觀里,這些東西他若是吞了,馬一鳴不會多說什么,可日後知道了心里難免有刺,不如坦盪上交。

對付貪財的人,錢物就是最大的利器!

再回到義舍,去沙三青那蹭了頓晚飯,不過莫夜來不知為何不讓他們喝酒,徐佑沒有沙三青那么好杯物,喝不喝無所謂,可沙三青酒蟲被勾起,實在忍不了,道:「夜來,讓我和林兄弟喝幾杯,好不好?我都幾天沒沾酒了,饞的心慌!」

「不行,今天不能喝!」

徐佑如今和沙、莫兩人已經混得極熟了,笑道:「阿嫂,為什么不能喝?你總得給我們個理由啊!」

「理由?哼!」莫夜來沒好氣的道:「你沒聽說昨夜揚州治的祭酒真人來錢塘了么,還起法劍斬了惡蛟,我們要是飲酒,對鬼神不敬,會招來禍端的!」

「原來如此!」徐佑勸慰道:「沙兄,那就別喝了,饒你勇猛無敵,碰到鬼神上門,也照樣倒霉。」

「好吧,不喝了,可惜兄弟搞來的這好酒!」

從沙家出來,徐佑回頭望了望,眼露出玩味的神色。莫夜來堅決不讓沙三青飲酒,怕的絕不是虛無縹緲的鬼神,那她到底在怕什么?

斬蛟?

揚州治祭酒?

天師道?

這位骨子里暗藏著風情萬種的女子,究竟是什么來歷?

進了房間,清明已經等候多時,道:「郎君,我跟著那女娘直到城一逆旅,她們這一行應該是六人,正主沒有見到,露面的五人全是女子,修為個個不弱。」

「知道了!」

徐佑站在窗戶口,透著小小的紙窗,遙望著夜空星光點點,仿若燈火萬家的街市,卻無人聲鼎盛,也無煙火繚繞,清冷透著詭異。

「那位神秘的新祭酒到了!」

徐佑是靠猜測,馬一鳴卻是接到了消息,急忙連夜趕了回來,前去逆旅拜見。徐佑天明的時候到了道觀,只見到苦泉,問道:「度師呢?」

「祭酒法駕蒞臨錢塘,度師前往拜謁,估計要很長時間。你若無事,可在此等候,說不定祭酒會來觀里巡視……」

兩人對坐無話,徐佑試探著問道:「師兄,你是從林屋山下來的,一定見過祭酒,能給我說說嗎?」

苦泉望著殿外的空曠,笑道:「說什么?」

「祭酒長什么樣,是男是女,性情是溫厚的,還是嚴厲的?我初入道門,沒見識過這樣的貴人,心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