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驅狼群以吞虎勢(1 / 2)

寒門貴子 地黃丸 1878 字 2020-08-29

破布從嘴巴里取出來,徐佑急怒交加,厲聲道:「你是何人,膽敢在吳縣行此不法之事,小心被太守府查知,拿爾等下獄問罪!」

「哈哈哈!」這人仰頭大笑,神似癲狂,一把撕掉面罩,湊到徐佑眼前尺許處,鼻息幾乎可聞,眼神有若毒蛇般充滿了恨意,道:「徐郎君,吳縣是顧陸朱張的吳縣,不是他顧允一人的吳縣。我抓了你,再殺了你,莫說神不知鬼不覺,就算事後被人知曉,哪又如何?」他的俊臉已然扭曲,惡狠狠的重復道:「哪又如何?」

徐佑乍然一驚,臉部的表情從不可思議到控住不住的恐懼,絕對是影帝般的演技,道:「陸緒,竟然是你!」陸緒的出現雖然有點出乎意料,但也不是多么的感到意外,當一個人被仇恨徹底蒙蔽了理智,做出什么事來都不足為奇。

畢竟,從天堂到地獄,陸緒的人生已經被徐佑徹底改變,報復,只是時間問題!

適才在外面曾勸阻的那個屬下本打算阻止陸緒解開面罩,伸了伸手卻沒來得及,只好暗暗嘆了口氣,任由主子去了。

反正徐佑今夜必死,讓他做個明白鬼也好!

「不錯,是我!」

陸緒直起身子,看著戰戰兢兢的徐佑,居高臨下的感覺實在太好,得意、興奮和一絲大仇得報的暢快充斥心胸,若不是場景不太合適,他真的想吟詩一首來表表那股子比睡女人更舒爽的**愜意,道:「沒想到吧?今日無限風光的徐微之,現在成了我腳下匍匐著的一只臭蟲……」猛的抬腳踹在徐佑腰上,徐佑慘哼一聲,翻倒於地,椅子砸的四碎,掙扎著往後爬了幾步,斜靠著牆邊坐了起來。

他以身為誘餌,釣出了陸緒,可為了下一步棋,必須拖延時間,故意示弱道:「陸郎君,你我之間不過斗而已,算不得生死之敵。你是陸氏的嫡子,未來不期量,正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犯不著冒這么大的風險來殺我……」

「求饒了么?」陸緒望向身後幾人,大笑道:「我聽錯了沒有?是徐郎君在向我求饒嗎?」

「郎君,動手吧,殺了他早些回去歇息,我等留下來處理屍首,保證不留痕跡。」那個屬下不知怎的,總是心跳不已,生怕夜長夢多,焦急的說道。

「急什么!」

陸緒好不容易將徐佑踩在腳下,貓戲老鼠也要多玩一會,道:「我和徐郎君數年未曾謀面,得好好的敘敘舊。你說呢,徐兄?」

徐佑勉強笑了兩聲,道:「敘舊不如找個窗明幾凈的地方,我請郎君吃酒……」

陸緒輕蔑的道:「憑你一個破落子,也配和我吃酒?」

「是嗎?我依稀記得,當年錢塘湖雅集,還和陸郎君把酒言歡……」

提起陳年往事,陸緒仿佛又回到了那飽受屈辱的痛苦記憶當,壓抑多時的仇恨勃然而發,揪住徐佑的衣領,一字字道:「當年孤山之上,我了你的奸計,成為天下的笑柄,徐佑,你可曾想過,終究我會找你討回公道么?」

窗外風起,似有群鳥掠過夜空!

「想聽實話?」徐佑輕咳了兩聲,道:「我真的從未想過你會找我報仇,當然不是因為陸郎君是謙謙君子,而是因為我不認為你有如此的膽量和手段。你啊,不過是陸氏門閥養在後花園的花,固然賞心悅目,可一旦出了府門,風吹雨淋,活不過兩天……直說了吧,陸郎君這次是受哪位高人指點,才把時機掐算的這么准,正好趕在我離開太守府,身邊又沒有足夠護衛的時候動手……」

「你!」陸緒氣得再也忍不住,回手從下屬腰間抽出短刀,架在徐佑的脖子上,冰冷的刀刃映著燭光,卻照不出他眼眸里的恐懼,道:「咦,你不怕死?」

徐佑突然笑了起來,道:「我當然怕,不過,今夜怕是不能遂了郎君的願!」

話音剛落,清明攸忽出現在眾人眼前,不見如何動作,陸緒手里的短刀已經落到了他的手,同時身子一軟,噗通跪在地上,咔嚓聲,眼見著雙膝盡碎。

另外三人大驚,還來不及反應,就被同時破門而入的方周等人拿住。陸緒痛的幾乎要咬斷了舌頭,去也知道生死關頭猶豫不得,大喊道:「我是陸氏子弟,你們是什么人,竟敢抓我,還有王法嗎?」

方周笑嘻嘻的走過來,解開外面的黑色袍服,露出里面威風凜凜的窮奇,張牙舞爪,說不出的陰森可怖,道:「好教陸郎君知道,司隸府……」笑容一斂,冷酷的目光有若實質,道:「就是王法!」

將陸緒幾人押回卧虎司駐地,方周只用了盞茶時間,陸緒就把通過黃三收買刺客劫掠徐佑,事後又殺黃三滅口等諸多陰事一一招供,然後簽字畫押暫時關入地牢。

事已至此,徐佑自然不方便離開,等到凌晨,王復連夜趕回,兩人見了面,先敘別情,又在密室里私議了許久,直到天光大亮,徐佑這才悄然而去。

陸氏當代家主陸宗周接到下人通傳,眉頭微皺,卧虎司假佐王復算不得厲害人物,接替孟行春掌控揚州之後,也鮮有建樹,近來忙於六天余孽的追剿,跟諸姓門閥來往不多,今日驟然上門,恐非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