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婆媳對戰(1 / 2)

想不出景玥的目的,她就暫且不想,轉身去拿馬車上的東西。

景玥也在同時轉身,搶先一步將她的背簍和兩個壇子都拿了下來,拿背簍的時候,他都不禁手上一沉。

車夫連忙上前兩步要伸手去接,怎么能讓小王爺干這種粗活呢?

然而,他尚未觸碰到那些東西,就忽覺得指尖微涼,當即「嗖」的一下把手縮了回來,眼觀鼻鼻觀心的恨不能化為一團空氣。

自從遇到這個小姑娘,他家小王爺就變得不正常了。

景玥親自拎了東西進入鄭家大門,按著雲蘿的指揮放在院子里之後,又特別彬彬有禮的與在家中的幾位長輩們打了招呼,然後才離開。

他倒是想賴著不走呢,可阿蘿盯人的目光幾乎要將他灼燒出一個個孔洞來,他只能暫且後退,尋了機會之後再登門入戶,反正有的是時間。

因為這越發不務正業的小主子,景家的侍衛們已哭暈在茅房。

而景玥離開之後,雲蘿先將白糖拎進了屋里藏好,然後開始清洗新買的兩個壇子。

其他人還在滿心好奇,還有些忐忑和說不出的興奮。

「那是金公子家的親戚吧?倒是遠遠的見過幾次,聽說比金公子家還要富貴呢。另外還有一個與他形影不離的,今日倒是不在,聽說是衛家的小侯爺,更是了不得。」吳氏拉著劉氏嘰嘰喳喳的,目光卻不斷的往雲蘿身上瞟。

劉氏可算是回過神來,不禁有些不自在,囁嚅著說道:「這個我們咋能曉得呢?」

她走到雲蘿身邊,伸手把筅帚接了過去洗刷著壇子,小心的問道:「小蘿啊,你咋跟那位公子走一塊兒了?」

雲蘿從水缸里舀了一瓢水沖洗刷過的壇子,順口說道:「他不是說了嗎?他摔壞了我的壇子,就賠了我兩個,順路把我給捎了回來。」

鄭雲蘭正悄咪咪的湊近過來,豎著耳朵在聽,聽到這話忍不住說道:「不過是個粗壇子,碎了就碎了,咋還要賠呢?」

雲蘿涼涼的瞥她一眼,「你家爹娘教導你,弄壞了別人的東西,都是不用賠償的?」

「你……」鄭雲蘭氣極,她分明不是這個意思!

可她想再說,雲蘿懟了一句之後卻不再理會她,繼續專心的和劉氏一起刷壇子,倒是劉氏好奇的問道:「你買這么兩個壇子做什么?」

「釀酒。」她把刷洗干凈的一個壇子倒放著晾曬在院子邊緣,對正在刷第二個壇子的劉氏說道,「聽說葡萄酒比最好的米酒都要貴,正好山上的野葡萄沒人要,摘了回來可以釀酒。」

劉氏驚訝道:「那野葡萄還能釀酒呢?」

把話都聽在耳中的鄭大福也忍不住插嘴說道:「那葡萄酒是多金貴的東西!聽說都是從別國進貢給聖上的貢品,只有那當大官的人才能分到一點,又豈是那么好釀的?可別白白糟蹋了東西!」

孫氏本來還眼珠子骨碌碌轉著,打起了這所謂葡萄酒的注意,一聽老頭子的話,頓時就歇了心思,還沖雲蘿翻著白眼,沒好氣的說道:「不安安分分的過日子,盡想些不著邊際的美事,也不想想有沒有那福分!」

雲蘿本來還想回答老爺子幾句話,聽到這話當即也歇了心思,轉頭問劉氏:「娘,家里那些水缸水壺和壇子都是怎么分的?哪些分給了我們家?」

一說起分家,鄭大福就不禁有些訕訕的。

或許他自己也知道這個家分得不公平,可是他還不是為大家考慮嘛!二兒子和三兒子在鄉下過日子,有個六七畝田已經足夠吃喝了,可長子在鎮上,雖說每月都有束脩,但是得供兩個讀書人科舉,多的是花費。

等以後有出息了,他難道會忘了吃虧的兩個弟弟嗎?

鄭大福有些不高興,但他還是大方的說道:「家里這些東西你要用的話盡管拿去用便是。」

孫氏卻當即跳了起來,「總共就那么幾樣物件,哪里有空閑的給你糟蹋!」

倒是吳氏湊了過來,說道:「我們兩家都分了一口水缸,你家的大些,我家的小些,所以除了一個壇子之外,我家還另有一個小罐,小蘿你要用的話,我家的也盡管拿去用。」

孫氏更氣了,罵罵咧咧的:「東西都給了出去,你還要來使我們的不成?呸,都分家了,可沒見過有你這么啃老的!別忘了,你們還住著別人的房子呢!」

吳氏頓時臉色一紅,被氣的。

鄭大福聽著這話也不像樣,斥責道:「又胡咧咧!兒子兒媳婦住在爹娘的屋里是天經地義的事,啥時候還成了別人?」

可惜這話並不能讓吳氏消氣,當即也對孫氏說道:「你盡管放一萬個心,我們不會賴在這里不走的,只等豐收去找里正批了地,造好房子,我們馬上就搬出去!」

孫氏一怔,「你們哪來的銀子造房子?」

吳氏冷笑著說道:「偷的搶的借的,反正不是你給的!」

把孫氏氣得倒仰,吳氏轉身離開院子,開始叮叮當當的把分家時說好的、分給了她家的東西都整理了出來。

本來是不必這么著急的,畢竟還要一起住在這里,燒著同一個灶,用著同一堆柴,難免要用到彼此的東西,也就做飯的時候各自分開罷了。

李氏旁觀到現在,終於開口勸說道:「三弟妹這是做什么?娘不過是說一句氣話,你怎么還放心上了呢?」

吳氏當即便懟了過去,「說的倒好聽,就怕住得久了還要看大哥大嫂的臉色,這里可沒我們的份了。」

本想彰顯一下賢惠孝順的李氏頓時臉色一僵,「你又何必說話帶著刺?爹娘這般分家自有他們的道理,我們做小輩的,只需聽從便是了。」

「你得了便宜,當然能說這風涼話,若是咱兩家換一下,你還能這么說,我才佩服你!」

吳氏的戰斗力杠杠的,她的戰斗力其實一向不弱,只是以前多有忌憚,下意識的就有所收斂,現在分了家又有巨額銀子,自覺有了底氣就開始放飛自我了。

雲蘿看著她忙活,也轉身走了過去,幫著她一起將放在大門邊的水缸里的糠皮舀到了兩個竹筐里,「三嬸,哪口水缸是我家的?」

吳氏伸手一指,正是院子一角盛滿了清水的那一口水缸。

她索性將三叔家的那口缸搬到旁邊,舀了清水讓三嬸把沾滿了糠皮的缸沖刷清洗干凈,一缸水頓時就去了大半。

在孫氏的罵聲中,兩口缸都被搬到了西邊屋檐下,靠著牆擺放好。

劉氏本來還有些無措的站著,不過看著妯娌和閨女忙活,她也不知不覺的跟著動起手來。

幫吳氏把三房的缸刷干凈之後,又一起把兩副扁擔、一對水桶、兩對簸箕、兩個畚斗、四個團笸以及其他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都收拾了出來,有些放進了屋里,有些則在門外靠牆擺放,唯獨還有那幾個壇子在灶房,腌了蘿卜、莧菜,或是放了別的東西,總不能把里頭的東西給倒出來。

鄭大福早已經氣得進了屋,他可拉不下臉來訓斥兒媳婦。

吳氏忙完這些,又摩拳擦掌的沖向後院,伴隨著孫氏的怒罵和一陣激烈的撲騰聲之後,她逮了兩只最鮮亮的大母雞,關進了靠在窗戶下面的雞籠里,轉頭還問劉氏,「二嫂,要不把你家的兩只雞也一起捉了?」

劉氏看著氣勢洶洶追出來的婆婆,心動卻不敢點頭。

雲蘿早已經坐在門檻上,看著孫氏和吳氏的婆媳對戰看得津津有味,此處缺一捧瓜子。

見劉氏站在旁邊,手足無措,急得團團轉,她伸手將她拉到了一邊,免得不小心遭了魚池之災。

「娘,你可別湊上去,要是不小心又被推一把,不是每次都能有好運氣的。」你被推可不止一次了喂,心里難道就沒點13數?

劉氏聞言,頓時往邊上縮了縮,手也下意識的抬起護在小腹前面。

她的肚子已經有些微顯懷,不過衣服寬大,平時倒是看不出來,但她現在把手心往肚子這么一貼,那略微圓潤的弧度馬上就顯露了出來,瞧著像是小肚腩。

新買的兩個壇子已經瀝干了水分,雲蘿又拿了一塊干凈的布將里頭殘留的最後一點水跡擦干。

劉氏的目光從吵架的婆媳轉到了她這邊,連忙過來要接手她的活兒,微皺著眉頭說道:「也不曉得你哪里來的這么多主意,這野葡萄真能釀出酒來?可別糟蹋了。」

「糟蹋了也不過是些沒人要的野葡萄。」

這話最有理,劉氏也就不再心疼的嘀咕,只跟她說:「要咋做?你說,娘給你做。」

昨天摘來沖洗干凈的葡萄攤了一晚一早上,已經有些干癟了,雲蘿將葡萄連著笸籮都端進了屋里,又將壇子搬進屋,跟劉氏說道:「那你在屋里做吧,把每一粒葡萄都捏碎在壇子里面,捏完之後用竹葉把壇口封好就行。」

昨天的兩簍子野葡萄,大概能裝大半壇子,正好。

雲萱正坐在床上翻著《千字文》默默的認字,見到她們進來就轉頭看著,見此不由得說道:「你這又是從哪看來的法子?可別發臭了才好。」

烏鴉嘴!

雲蘿不跟病號計較,卻也不想理她,告訴了劉氏該怎么做之後就要出門。

「娘,爹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