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1 / 2)

鄭豐收遇到的這一件小事也就在他自己家里激起了些許波瀾,過後就連他自己都不再過多糾結了,外人更是無從得知。

倒是屠六娘進門不足兩個月就有了一個多月身孕的喜事很快的傳遍了全村,鄉親們說起這事都不由得贊嘆一句鄭文傑和屠六娘都是有福氣的,鄭家也有福氣。

彼時,雲蘿正捧著從六爺爺那兒尋摸來的醫書認真研究,這幾年來,她打著要跟六爺爺學醫術的名義時常去跟他老人家討教學問,已經基本上把他珍藏的那幾本醫書都看了個遍。

雖然她盡量的不表現得太出色,討教得多,顯露得少,但老人家還是對她有了些懷疑,或者說,自從雲萱的手臂受傷之後,他就一直對雲蘿存著一點疑心。

但即便如此,老人家卻並沒有過多的探究,每當雲蘿去請教的時候他都盡心盡力的教導,為她的天賦感到高興驚喜的同時,也對她不務正業,不把學識技藝用到正道上而表示不大高興。

除了幾年前的雲萱,雲蘿就沒有正經的出手救過一個人,她藏著前後兩世的醫術,卻把主要精力放在了研究美顏養神的方子上,就連這個都還做得懶懶散散。

說她幾句吧,她還特別義正言辭的說有六爺爺在,哪里輪得到她一個小丫頭來出手?

倒是金公子跟在她的後頭,拿著她折騰出來的一些美顏方賺了不少銀子,要不是限於規模,怕是不會比賣遍了大彧的肥皂少。

當然,肥皂的生意金家其實只占了其中很小的一部分,可即便如此,只吃小魚小蝦的金家也賺了個缽滿盆滿,蹭著衛家的巨輪,把慶安鎮上的其他大戶又往後甩了一截。

對照著腦子里的記憶,翻看前世不曾見過的醫書,雲蘿放下了研究到一半的美白方,她最近正對屠六娘的脈象感到十分的好奇。

可惜接觸不多,不能時時觀察查探,只能根據當日的脈象推敲研究,翻遍記憶和醫書,她已經大概的列舉了幾種可能,現在就等著什么時候尋個機會再去探一探屠六娘的脈。

然後,她忽然聽說那位大堂嫂有喜了。

看著紙上列舉的那幾種可能,雲蘿拿起筆「唰唰」的劃去大部分,僅留下唯一的一條——藏脈!

emmm……更想去探屠六娘的脈象了!

現在她只需要再把一次脈,就基本能確定該送那位大堂兄一首怎樣的歌。

是青青河邊草呢,還是我和草原有個約會?

「啪」一聲合上醫書,雲蘿的目光不禁有些晦澀。

屠家為什么會在鄭文傑被余家不喜壞了名聲之後還願意把女兒許配給他?明明是疼愛的女兒,卻為什么會對那樣著急的婚期沒有意見?這一切到現在似乎都有了最合理的解釋。

然而,若沒了清白之身,使點手段讓夫家察覺不出還算容易,可屠家竟然真的敢讓屠六娘帶著肚子出嫁,這是確定鄭家發現不了,還是即便被發現了也無所畏懼?

而相對於鄭文傑極有可能頭頂著青青草原,雲蘿顯然對屠家是用了什么手段來藏起屠六娘有孕的脈象更感興趣。

不過其他人卻都更關注屠六娘的肚子,鄭豐谷和劉氏在傍晚耕田回來的時候也不禁談論了幾句,話里話外都覺得鄭文傑有福氣,剛娶了媳婦就要當爹了,沒有一個人懷疑屠六娘肚子里的那個孩子可能並不是鄭文傑的。

無緣無故的,又怎么會有這樣的懷疑呢?

雲蘿察覺了這個秘密卻不能說,也沒想過要說。不僅因為她只有猜測而未曾確診,還因為跟鄭文傑本就沒由多親近,只憑著她一張嘴,說了也只是給自己家人添麻煩。

況且,鄭文傑一心想要娶個千金小姐,可大戶人家的姑娘豈是好娶的?又是在那樣的情況下,不管之後屠六娘有任何的缺陷和問題,那都是他必須要承受的代價。

她懶得聽爹娘說大伯家的事,就問道:「明天小姨回門,是來我們家嗎?」

說話聲一頓,劉氏嘆了口氣,「是啊。」

不然也沒別的地兒可去了。

她不後悔帶著小妹離開劉家,卻因為此事使得小妹往後沒了正經的娘家而感到有些歉疚,如果以後鄭貴的親人拿這個事情來說道劉月琴,真真是百口莫辯。

雲萱也問道:「家里要備些什么嗎?」

劉氏搖頭,「沒啥要特意准備的,家常便飯,招呼你們小姨和姨父吃一頓。」

次日一大早,劉月琴和鄭貴果然是拎著禮回門來了,還趕上了食肆正忙碌的時辰,兩人一進門連坐都沒有先坐一會兒就挽起袖子幫著忙活了起來。

食肆里坐著的大都是與鄭貴相熟的伙計,他成親被放假了三天,此時與一起做活的伙伴在這里相見,免不了被打趣起哄,直把兩個新人鬧得全都紅了臉。

有鄭貴在前後幫忙,劉氏索性就把妹子拉到了灶頭後面擠在一條長小凳上燒火,並順便說一些悄悄話。

劉月琴面色紅潤,俏臉含春,新婚的這兩天應該過得不錯,躲在灶膛與牆壁之間的角落里,低著頭紅著臉,靜靜的聽劉氏說話,偶爾點頭或搖頭的回應一聲。

鄭貴對她好嗎?這兩天在那邊是咋過的?吃的、住的、用的都還習慣嗎?有啥不方便或緊張的沒有?公爹和兄弟們可還和善?還有鄭貴的那個寡婦再嫁過來的大嫂可好相處?

劉氏真是有問不完的話,掛不完的心,有些問題更是來來回回的重復詢問了好幾次。

劉月琴除了在某些問題上有些羞澀之外沒有絲毫的隱瞞和不耐煩,大姐問什么,她就答什么,未了還反過來寬慰劉氏,「大姐不必為我擔心,我現在過得很好,阿……阿貴待我好,公爹也寬和慈愛,還說家里攢了些錢,他打算把屋子修一修,給兄弟們至少每人有個單獨的屋子,等三弟四弟都說了親之後,就分家。」

劉氏驚訝,「咋還說到分家上頭了?是不是出了啥事?」

搖搖頭,劉月琴說:「我當時也嚇了一跳,不過後來聽阿貴說,公爹早就有了這個心思,本來還想在我們成親之後就馬上把我們分出去單過,是阿貴不同意,後來才說等兄弟們都成家娶了媳婦之後再分家。」

劉氏拍了拍她的手背,說道:「這是對的。他家底子薄,你們現在分出來了倒是沒啥要擔心的,可少了阿貴,五畝薄田和鄭永的一份工錢怕是一年到頭也剩不下啥,他下頭的兩個弟弟都還要娶媳婦呢。你婆婆去得早,當年為她治病還把家底都掏空了,你公爹一人把阿貴他們兄弟四個拉扯大不容易,你們不能奔著好日子去就不管他了。」

「大姐,我都曉得呢。」

「也要不了幾年了,只要有合適的姑娘,鄭永當下就能成家,鄭康的年紀小一些,但說親也正是時候。如果家里有啥不湊手的,你盡管過來問我要。」

「唉!」

劉氏猶豫了下,又小聲問道:「他那個大嫂……我聽說是個和善人,可沒有親身相處過,總是不能放心的。」

妯娌就跟婆婆一樣,只要沒有分家,那相處的時間真是比相公還要多,好不好相處也就顯得特別重要。

劉月琴抿嘴赧笑了下,說:「大姐放心,大嫂確實是個和善人,對我也十分照應,干活利索,性子和善,就是不大愛說話。說來,她也是個可憐人,前頭那一個是因為成親三年都沒有孩子才把她休回了娘家。」

老大鄭富的年紀大了,家里又是這么個情況,也就不計較她會不會生孩子,只想著家里能有個知冷知熱的女人,還能幫他一起照顧老人和下面的三個弟弟。

這種事情,同在一個村子里,劉氏先前也都聽說過,可終不如從他們自家人嘴里說出的更可信。

忙忙碌碌就半上午過去了,鄭貴和劉月琴兩口子一塊兒幫著干活,清掃干凈又把食肆的門板都鑲上之後就從小門進了院子,這才有工夫坐下來清清靜靜的閑話家常。

「咋還帶了這么些東西?隨便拿兩樣意思意思就成了,你下頭還有兩個弟弟等著說親呢,可儉省些。」劉氏看著那又是魚又是肉還有酒的回門禮,不由嗔怪了一句。

鄭貴搓了下手,有些緊張的說道:「這都是我爹准備的,得虧大……大姐和姐夫看得起,不然我還不知啥時候才能娶著好媳婦呢。」

以前他的是叫哥和嫂子的,現在娶了劉月琴,就改口成了大姐和姐夫。

劉氏把東西拿去灶房,別的東西都留下了,只有魚和肉則切了一半,留了一半,放回到鄭貴拎來的籃子里面,另外又添了些別的東西進去,跟劉月琴說:「這一小罐茶葉,我也不曉得好不好,都是金公子過年的時候送來的,你拿回去給你公爹和他兄弟們嘗個新鮮,這兩包點心分你小叔子一些,他年紀小,還是個孩子呢。」

她絮絮叨叨的又打開了一早就准備擱在旁邊小桌上的一個包袱,說:「這里還有一塊青花布,不是啥好料子,你給他大嫂送去,給她做一件衫子。」

劉月琴跟在她後面轉來轉去,不禁赧然說道:「這帶來的還沒帶回去的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