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你想伺候還是賠錢(1 / 2)

據說李大水的寡母又一次拿著家里的全部家產來向鄭玉蓮求親,不答應她就哭哭啼啼、哀哀切切,仿佛受到了多大的委屈,氣得孫氏當時就跳了起來要把她打出去。

但孫氏終究是年紀大了,就算從年輕時候開始就沒吃過什么苦,還天天好吃好喝的養著,也比不得常年忍飢挨餓瘦成皮包骨的李大水他娘健壯,相互推搡中被不慎推倒,腰正好撞在了門口的台階上,當時就是「咔嚓」一聲癱在地上起不來了,把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

劇烈的疼痛讓孫氏在最初連一聲慘叫都喊不出來,直到家里人七手八腳的要把她抬進屋里的時候才忽然叫喊出聲,有摔傷的疼痛,也有被人抬起來扭到傷處的痛楚。

她去年剛剛傷過一次腰,也是在與李大水寡母的推搡中後退撞到了牆角,雖沒有傷筋動骨,但也在床上躺了好些日子,連吃飯都起不來身,得有人扶著她才坐得起來。

可惜身體好了就不長記性,在之後與李大水寡母的沖突中,她只要能站起來,就始終戰斗在第一線,一點都不肯落後於人,終於又把她的老腰給摔傷了。

這次的傷可比上一次嚴重多了。

上次只是在後退的時候撞到了牆角,今天卻是直接摔了個四仰八叉,後腰直接杠在了台階上,「咔嚓」一聲不僅骨頭錯位,甚至是幾乎當場斷裂。

老人家的骨頭本來就比較松脆,不如年輕人的強韌,加上摔倒時驟然飆升的血壓,等到鄭大夫被請到家里來,孫氏躺在床上不僅疼痛難忍,就連神志都不是很清醒了,死死抓著身邊人的手一個勁的喊疼。

李大水的寡母眼見這情況竟然這般凶險,也不由得被嚇白了臉,下意識想要偷偷的溜出門外逃走,卻被一直注意著她的屠六娘聯手丫鬟春喜給一把抓了回來。

「跑啥?你推倒我祖母,害她傷得這么重,你以為你還能跑到啥地方去?」

屠六娘倒不是多關心孫氏,但她也明白,眼下這情況孫氏若是當真躺在床上起不來了,她也得跟著倒霉受累,誰讓她是長子長孫媳呢。

所以與其自己倒霉,不如抓緊了罪魁禍首。

李大水的寡母嚇得腿都軟了,一個勁的說:「不關我的事,我就輕輕的推了她一下,是她自己沒站穩翻倒的。」

屠六娘豎著眉毛,「你要是不來哭鬧不推她,我祖母會翻倒嗎?」

雲蘿等到文彬寫好一篇文章後才把事情告知,姐弟倆到老屋的時候老屋里正熱鬧,鄭大福和他的兒孫們濟濟一堂,商量著孫氏的病情,而李大水的寡母就縮在牆角瑟瑟發抖。

里正老爺子正指著她罵,「作,你就可勁兒的作吧,最好把家里的那兩畝薄田都作沒了,再把你兒子作進大牢里去才甘心!」

她更嚇得慌了神,哀哀戚戚的說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給我兒討個媳婦回去。」

「呸!」里正都顧不得風度,直接對著個村婦寡婦就呸了上去,「老子活了大半輩子還沒見過你這樣討媳婦的,鄭家嫂子老早就拒了你,你還幾次三番的上門糾纏,你這是想要討媳婦還是搶媳婦?你也不想想你那兒子是個啥人物,配不配得上玉蓮。」

「咋配不上呢?」李大水他娘囁嚅著說道,「她都沒了清白,反正早已經是我家大水的人,咋的還嫌棄上自家男人了?」

她終是心里發虛,這話越說越是小聲,到最後幾乎讓人聽不見。

但也只是幾乎而已,該聽見的仍然都聽見了。

鄭大福原本就因為擔心孫氏而心頭沉郁,現在又聽見李大水他娘的這番話,頓時被激得用力咳嗽了起來。

在場的兩個兒子忙上前又是撫胸又是拍背的,李氏則轉頭與李大水他娘說道:「你可快閉嘴吧,我家小妹再是壞了名聲也是從小嬌養著長大的,不是你家李大水能惦記覬覦的。」

李氏並不是多關心鄭玉蓮,她早就跟婆婆小姑撕破了臉,如今又一家人回到村里,她跟孫氏和鄭玉蓮的關系更是越發的緊張,每天不吵上幾句都不能安生。

她現在這么說只是因為孫氏這次確實傷得重,之後的吃葯要花錢,伺候也少不了她這個長子媳婦,自然不能輕易放過李大水他娘。

還有就是姑嫂關系再不好,鄭玉蓮若當真嫁給了李大水,李氏和她的兒女們在村里還有啥臉面?

李大水是個什么人物?

他不僅是個地痞無賴二流子,之前一病還燒壞了嗓子成了啞巴,更被他親娘親口爆出了不能人道的事實,又不是啥富貴人家的少爺公子,甚至窮得連日子都要過不下去了,誰家願意把姑娘嫁給他?那真是整個同族的人都要跟著沒臉。

李大水他娘瞥了她一眼,弱弱的說道:「當初可不是我家大水主動的,要不是被你家雲蘭和文浩攛掇使壞,他哪里敢做出那種事情來?我都還沒有怪你家的孩子帶壞了我家大水呢。」

李氏頓時面皮子一僵,心里一陣發苦。

因為那件事情,她的長女已經毀了,好不容易給她尋了個幾十里外的喪妻鰥夫,那丫頭卻半點不能理解她這個母親的一片苦心,帶著滿腔的怨恨出嫁,出嫁後就好似斬斷了親緣,連過年都沒有回娘家來走親。

至於小兒子,從好幾年前就開始跟那些個混混們混跡在一處,起初還能管教,後來就任打任罵卻再聽不進去管教,甚至還敢對長輩動手,已經沒得救了。

李氏心里苦,可她不能說,還得打起精神來應付婆婆小姑,兩個兒媳婦也沒有一天省心的,現在連個村里的寡婦都能拿話來頂她了。

鄭大福咳嗽漸歇,喘過了那一口氣,看著李大水他娘就說道:「確實也有我自家孩子不爭氣的緣故,也因此,那件事才能輕易的了結,不然你以為能由得你鬧騰了這么久嗎?」

吳氏坐在門邊小板凳上,對李氏的表現甚是不屑,又翻著白眼對李大水他娘說道:「快收了你那副好像啥人欺負你的模樣吧,要不是你兒子原本就有那個心,憑著別人的幾句攛掇他能干出那種事兒來?我還想叫他去殺人放火呢,他去不?」

鄭豐收人在茶園,漫山遍野的一時間也不曉得到哪里去尋,吳氏身為三房媳婦在這個時候自然理該到場,畢竟跟大房鬧得再僵,幾乎要老死不相往來,但孫氏這個親娘親婆婆的好歹總不能不管。

她攏著手坐在門邊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說那些個陳年往事也沒啥用,眼下還是先說說娘往後該咋辦吧。富貴嫂子可是真厲害,先前就推搡我婆婆害她傷過一回,如今那腰上的傷還沒好利索呢,你就又把人給推倒了。咋的,這是覺得我婆婆之前傷得太輕,讓你瞧著不過癮,就逮著了機會的再推她一把?」

李大水早死的親爹就叫李富貴,可惜一直到臨死之際他都不曉得富貴是個啥滋味。

而李大水他娘見吳氏一下子就把話題轉回到了今天的事情上面,頓時就慌了,慌忙說道:「不,我不是,我沒有!」

劉氏皺著眉頭說道:「當時親眼看到富貴嫂子推倒了我婆婆的人可不少,你就算不承認又有啥用?現在我婆婆躺床上起不來了,說不准就要……這事兒總得說個章程出來。里正叔就在這兒,我家不至於要欺負你,但該你擔的責任你也抵賴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