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挺之和強淵明都站了起來。
「元長,怎么才到!」趙挺之抱怨道。
「遲了這么久,你說該罰多少?!」強淵明抄起酒杯,問蔡京。
蔡京顯然來得急了,額頭上還有汗,但走進來說話還是穩得很,帶著笑:「罰什么酒?只要是醉仙露,罰多少都行,吃不窮你強隱季!」
「幾位官人,可還有什么吩咐?」小二問著。
「都沒看到嗎?」強淵明指了一下蔡京,「不知道端盞冰鎮的飲子上來?!」
小二回頭看了看樓梯口,恭聲道:「官人,已經送上來了。」
京城正店的服務自是不同,蔡京這才上來,一名店里的侍女就追著送上了冰鎮花露飲子。
強淵明也沒有可不滿意的,點了點頭。
蔡京四人不要人作陪,很快就打發了小二和伴當下樓去了。
蔡京大喇喇的坐下來,抽出折扇,扇著風,一邊喝著冰鎮飲子,一邊說道:「還是房里涼快,有冰鑒就是不同。」
「元長,到底是什么大事。」強淵明問道。不問耳目的身份,問一下事情,以他們的交情倒也沒什么。
蔡京微微一笑,「韓宣徽在殿上同意了向高麗派遣內侍做走馬承受。」
「就這個?」趙挺之皺起了眉頭。
崇政殿中發生的事傳到御史台跟本就不要什么時間。這個消息,趙挺之、強淵明,甚至李格非都收到了。
「他出來後還跟王中正說了話。」
「哦。」趙挺之的眉頭又多皺了三分,這他倒是沒聽說。
強淵明對蔡京道,「方才韓岡正從樓下過,應該是去了章惇家里。」
蔡京先一怔,然後笑了起來:「原來還有這一樁。」
說了什么不重要,關鍵是韓岡是在私底下與王中正說話,出來又見了章惇。
內結宦侍,外連宰輔,這不是罪名是什么?
「沒問題嗎?」李格非擔心的問道。攻得越狠,反擊就會越犀利,李格非可不想招惹韓岡。
「韓宣徽最近可是出盡了風頭……」強淵明的笑容中帶著深意,「不管怎么說,這個月的功課算是完成了。元長,你說呢。」
「……嗯。」蔡京點了點頭。
只是這幾天他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在天子踐位、王安石、韓岡相繼辭官的之後,最近幾日朝堂上都很平靜。韓岡在崇政殿上鬧了一通,也不過是分了三司職權,呂嘉問還是照樣做他的三司使。除此之外,根本沒有更大點的人事異動。
現在朝堂上所關心的還是大海對面的高麗,究竟能不能將高麗國給救下來,就連外面賣的快報上,也在長篇累牘的從各個角度議論著這件事。只是兩家報社這段時間越來越聰明,對朝廷的任何決定都是大唱贊歌,御史台想找麻煩都找不到機會。
刊載的其他相關文章,多是圍繞著朝廷的決議,在各方面進行的介紹。就像是現在的高麗,人情、地理、歷史等方面都給說得通透。刊載的這些文章,朝堂上再以強記博識而聞名的朝臣,都做不到這般詳細的說明。據說其中有不少內容,還是從出使過高麗的朝臣們嘴里給撬出來的。
可能是天氣太熱了吧。
就算有什么問題蔡京也不管了,天子如今雖然才六歲,但以他的年紀,應該放眼十年之後,那時候,就是爭奪兩府之位的時候了。
「其實還有一件事。」趙挺之拿起酒壺,給三名同僚斟酒。
「什么?」三人舉起酒杯。
「是大理寺那邊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