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覺醒者的世界中，那些武林頂尖高手，都有一葦渡江、登萍度水的能力，更不用說會飛的進化者了。

雖然在這里的禁制環境下不能飛行，但只要借助河水的一點點浮力，就能毫不費力地踏浪而行。

除非……

白曉文裁下衣袖的一塊布片，丟入冥河。

布片落在冥河之上，像是灌了鉛一樣急速沉沒。

冥河弱水，沒有任何浮力可借用。

進化者要過河，只能飛過去。按照浮空時間越久、消耗靈力越迅速的禁制規律，以及這條冥河一眼望不到邊的寬度，白曉文還真不能保證自己的靈力儲備足以飛躍冥河。

不過，更讓白曉文驚異的是，居然真的有渡船。

河面的薄霧之中，一條木筏緩緩駛來，木筏上站著一個黑影，手里撐著長篙。

清脆的鈴聲，在木筏之上響起。

「船來了。收斂靈力波動和靈識，跟在隊伍後面。」雪人說道。

同時，雪人將自身的靈力波動，收斂到幾乎不可察覺的地步。

以白曉文如今的靈識，這么近的距離，都難以感應出雪人的存在，除非全力開啟養心法，配合安塔赫精神念力秘術，才能發現端倪。

「隊伍，什么隊伍？」白曉文暗中傳遞思維波動，表達自己的問題，他四處看去，這河邊只有他和雪人兩個。

雪人沒有回答。

而隨著木筏靠近，鈴聲越來越清脆響亮，白曉文猛然感覺到了一股陰氣，從後方涌至。

回頭看時，地面裂縫處涌出了一個個白蒙蒙的影子。

這些影子身上陰氣逼人，顯然是陰魂所化，它們動作機械而僵硬，隨著鈴聲自動自覺地排成了一列，緩緩向前。沒有任何陰魂，注意到收斂了氣息的白曉文和雪人。

白曉文終於明白，這木筏渡船，是用來運送亡靈的。

此時木筏靠近，那「艄公」的臉也已經清晰可見，那可怖的面容，可以止小兒夜啼。

艄公臉上沒有五官，只在雙眼、口部的位置，有著三個幽深的洞孔，就像是萬聖節穿上幽靈裝束的怪客。

陰魂隊列徐徐上船，雪人徑直跟在隊列最末。

白曉文跟了上去，站在雪人的背後。

按理說這個位置，會讓雪人非常不舒服，畢竟沒人喜歡陌生人站在自己的後面，一個隨時可以偷襲自己的位置。不過，雪人卻沒有說話，也許是藝高人膽大。

白曉文傳遞思維波動：「謝謝。」他覺得這雪人還是挺不錯的。

雪人：「我只是不想讓你驚動死兆星的看守者，打擾我乘船罷了。錯過這次，就要再等七天，才有下一條船來。」

白曉文見到雪人態度冷淡，便不再多談。

兩人跟在亡靈隊列的末尾，一路踏上了木筏。

兩人雖然提著氣，只借用了木筏一點點力道，但比起這些陰魂，仍然是有分量的，在踩上木筏的一瞬間，木筏微不可察地顫了顫。

艄公回頭「看」了一眼，但卻和這隊陰魂一樣，沒有發現收斂著氣息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