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一章 響馬(2 / 2)

唐朝好男人 多一半 2575 字 2020-08-31

「差多少?」現在能到這一步就不錯了,我不敢在奢求能滿打滿算出來。「七千斤的保底,半月里有沒有希望?」

「難。」胡賬房搖頭,「五千斤上下的樣子,一天四百斤已經極限了,還不到四百。前頭還荒廢了幾天籌原料,五千斤是個頂。」隨手翻了帳頁,遲疑的問道:「若有個二十來天地時間就成,咱家是蒸酒的,不是釀酒的,他朝廷再禁酒,能不能給咱家有個說道?」

「不會,」我搖頭,「按理說讓咱囤積就已經是開了後門,大明大亮的蒸酒,稍微有點壞心思的人就能讓咱家吃大虧。能不逾越的地方,盡量守規矩,不可造次。」

「再想想辦法,」胡賬房無奈的合了賬本,「北門那邊的作坊呢?聽說那邊釀酒地作坊也不小,他若不是和咱一樣的沒白沒黑,興許有點門道。」

「什么意思?他干白天,咱干晚上?」這明顯不行,先不說酒不一樣,就光這個交班上都難分派,人家是連釀帶蒸,工序也不同。「這個沒可能吧。」

「可能。」胡賬房拿起毛筆,思索了片刻,「告他去。就狀告他偷陳家的秘法釀酒,雖說吃官司他頂多陪禮道歉,可聲譽一砸,再就沒關內混的地方。之前就給他撂話下去,要不就租賃作坊,要不就上堂評理。」

「是個辦法,」我點點頭。如今這個地步,顧不上悲天憫人了,自家最大。老遠見了穎也走過來,對胡賬房道:「事不宜遲,就這么干。」拉過穎,讓她趕緊給老四叫過來通個氣。

胡帳房計劃得到了一致認可,穎和老四對這家酒坊本就沒姑息的意思,立馬讓胡賬房寫了狀書,借了陳家的名義。老四帶了二娘子一干的打手親自出馬,名義上是討公道,架勢上是打劫。

「備馬,我一同跟了過去。」不出面歸不出面,可小姨子的場面得撐圓活了,一旦發生齷齪,我朝後面一站,他一個賣酒地。打死都不敢有頂撞。

老四是個麻利人,豪華大馬車絕對排場,朝北門酒作坊門口一停,鋪面都擋了半邊下去,人還沒下車,二娘子帶了倆人就殺了進去,看來酒樓零售生意還真地停了,牌匾翻了過來。打佯地架勢。我沒下馬,就在老四馬車旁邊停著,直等二娘子帶人犯了。

老板看起來比以前光鮮了許多,就是臉上帶了點傷,不用問。程初派人買酒那天留地紀念。見這么大排場,老板面露懼色,小心的來到馬車旁邊,不知道該怎么開口。有意無意的看了我一眼,估計是認出來了,低了個頭,不敢吭聲。

「認識字不?」老四車里沒露面,車簾子開了個小縫將狀紙遞給車旁的胡先生,「若認識字就給他看,不認識的話,給他念!」

老板孤零零站了一圈壯漢中間。可憐巴巴的搖搖頭,示意自己是文盲。店里的伙計老遠看著,也不敢上前,被老四排場地馬車鎮住了。胡先生先文縐縐的念了一遍,不但老板沒懂,我也一臉迷茫。

「知道你沒聽懂,本就不是給你看的東西,是過堂給官家的狀紙。」胡先生將狀紙小心的折疊起來。捏在手上。「本來呢,你這門面開到這里就是個假貨。知道車里誰不?陳家的四小姐!記得不?在花露水作坊你肯定見過,工錢沒有少給你吧?」

老板終於知道這些人來意了,正主找到門上,那還有好果子吃?承認就是關門,不承認就是上堂評理,沒一樣他願意的。驚慌失措的退了一步,正貼到二娘子身上,被二娘子又推搡一把,趔趄兩下才站住。

胡先生很滿意這個效果,咳嗽兩聲,厲聲道:「上不上堂,看你地意思了。」指了指店鋪,放緩了語氣,拉家常一般,「生意不錯啊,連散賣的都停了,看來前後賺不少錢,光看你一身行頭,也不是一般開酒坊能穿起的。家里也妻妾成群了吧?兒女呢,應該也有了。他們往後長大了,一輩子頂了別人的唾沫星子,也不太合適。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掌櫃抬頭看看胡賬房,想點頭,硬是忍住了。

「看,都是過來人,我不說,你也懂。」胡賬房笑了笑,輕聲道:「你做你的生意,陳四小姐就不追究了,畢竟起個家業也不容易,誰忍心弄地別人妻離子散的,又不是非打擂台不可。說實話,真打擂台,也不到你這里來了,光過堂,只怕就能讓你身敗名裂,體諒你呢。」

「哦?」掌櫃的聽了這話,好像又燃起了希望,頭稍微抬了抬,臉上的表情起了變化。

「沒別地,最近呢,花露水作坊蒸酒的師傅們回去收麥子的多,就你以前干過的那作坊。別的就不追究了,就是打算和你合作幾天,前後就七八天的功夫,知道你最近酒賣的好,不敢耽誤你生意,你該怎么還怎么,我們只借你蒸酒的家具。」

「行!」那老板想都沒想,一口答應。忽然想起什么,又喪氣道:「訂單大,七八天功夫當不起,一點辦法都沒有啊!」說著頹喪地蹲了下去,頭深深埋了下去。

「哦,呵呵。」胡掌櫃將老板摻扶起來,「別喪氣,咱有辦法解決。你不是連釀帶蒸嗎?蒸酒能蒸多久?還不是出了酒糟才開一次爐?我這里只蒸,而且是全天不歇息,很快就完事了。一旦和你蒸酒的日子碰頭了,就緊了你先用,我們是客,這點本分還是守的。」

老板不知道說什么好,被胡賬房說的有點迷糊,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

「哦,不反對那就是答應了?放心,不白用你家具,」說著從懷里掏了一袋子錢塞了老板手上,「先給你租賃的錢,用完還有這么多,陳家的生意,從不虧待人的。」在老板肩頭拍了拍,「說定了,用完後,咱兩家扯平,往後不虧欠誰,你看。」將狀紙打開在老板面前晃了晃,然後輕輕撕扯成幾片,「一筆勾銷,再沒人追究這事,老婆娃活的踏實,做人堂堂正正地,多好。我都替你高興!」說著招呼了個老遠擔心地酒坊伙計過來,拍了拍伙計肩膀,「這小伙,壯實的。」指了指二娘子等人,「去,給這幾個帶到蒸酒那邊去,我同你掌櫃是朋友,長時間不見面,今喝上一杯。還楞了干啥?去!」給二娘子打了個眼色,「跟這小哥過去,聽人家地吩咐。」

二娘子幾個人推搡了伙計朝後面去了,胡賬房反客為主的拉了掌櫃的喝酒,纏的緊緊不松。老四是個機靈人,馬上派人回報,趕緊伙計和原料都源源朝過開,只要人手一來占了操作的地方,那就是自家的天下了。

嘿嘿,胡賬房,文縐縐的響馬,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