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四章 大意失荊州(2 / 2)

唐朝好男人 多一半 2508 字 2020-08-31

「可笑之極!」我一臉憤慨,「當初在下提議棉花種植是為了我大唐數千萬勞苦大眾,現在反倒成為無良奸商手中暴利,竟於早先願望背道而馳!」說著一把抓起棉布憤恨的擲了出去,臨了又下死勁給上面跺了幾腳,偷看劉仁軌表情。看來演義的還不夠充分。咬牙拉過腰上佩刀捅了幾下,劉仁軌看不過眼。終於給我拉住。

「少監息怒,這推廣也需時日,物以稀為貴,棉布想要短期內替代綢緞還不現實,三五年內或許能有轉機,不必大動干戈。」

「三五年啊,若是解決不了織造問題,三五十年也未必可行!」偷眼朝無辜棉布看了眼,我下刀有分寸,只朝邊緣砍,沒破壞整體。

「織造?」

「對,織造!在下為解決其中難點,在家里專門開了所織造作坊,無奈啊,憑借我一人之力……」

「少監這份心思是好的,這新興事物,若不得百十年的積累,僅憑一嗆熱血……」劉仁軌四平八穩的搖搖頭,「衣、食、住、行,這衣能排了首位,其重要可見一斑,不是一人之力就能勝任。」

「集思廣益。」趁這功夫趕緊把話說開了,免得下次再浪費一卷布料,「在下本不是功利之人,能出任這少監也只一心為民著想。不說這農學開辦初衷,單從棉花種植上我農學能與工部聯手,為早日實現我大唐民眾溫飽問題,我農學也責無旁貸。借了這個機會,能為民眾做幾件實事也不枉此生。」

「溫飽?這么說來,織造之術也是農學范疇?」劉仁軌表情鐵打的一樣,里外看不出他想法,口頭上也不冷不熱,弄地我有點後繼無力。

「是農學范疇!別家不管,我農學不該袖手旁觀!」

「無論為公為私,這話的確有一番道理。其實老夫對此並無偏見,即便不戳砍布匹……」劉仁軌指了指腳下的棉布,「容老夫三思,或者可行。」

就知道老鬼這么說,習慣了,從容抱了布卷出來,連不好意思都免了。憑老劉的智商,真用什么大義凜然去感動,可能性為零;可該走的場面還得走,至少你演地逼真點,讓他能聽懂其中道理或許可行,固執而不死板的家伙,確實很難對付。

兩天後,老劉就親自清查農學里的帳務,雖然依舊板個臉仿佛抓貪污要犯般的認真,並指出其中幾個超支項目必須重新規劃。這是以前從未有過地行為。徹查帳務後,根據剩余可用資金的限制,讓我擬定一份開織造學科的草案,前後三份連續地商討完善,最終定案後兩人聯名落款,卻沒有送交有關部門審批,而是傳遞到工部尚書曹老伯手里。

好久沒見笑眯眯的曹老伯了,光知道如今火器研制的關頭上。老頭一心撲到上面,幾次同農學往來的協議都是工部侍郎簽署的,尚書大人連一般地朝會都被特免參與,屬於聖上面前紅人里的紅人。

「你搗什么鬼?」蘭陵抓了我脖子使勁搖晃。最近招生忙,我行蹤詭秘,可惜還是給蘭陵守株待兔逮到了,一回家就被傳喚到書房里。

「啥?你還不嫌我忙?三天都沒吃飯了!」有點誇張,不過午飯的確吃地簡單了點。老劉因為生員問題騷擾我一中午,沒胃口。

「學校里的事我怎么不知道?」蘭陵送了手,點心盤子遞過來挑個我愛吃的塞過來,「知道你忙,忙也不能暗地里耍花招。織造科的事怎么不隨我商議?」

「關我屁事,人家劉大人攆屁股後面為國為民的,我還敢不應承?恩公,你放我一馬。叫我吃點人吃地東西成不?」

「壞家伙。」蘭陵捂嘴笑了會,「耍心眼耍我頭上了,拿我內府地錢開誰家的織造科?」

「當然是給國家,給我朝培養人才嘛!」死皮賴臉笑道:「人家老劉可是為勞苦大眾著想,你咋不掐他去。」

「笨蛋!」蘭陵朝我腦門戳了一指頭,「給自己找難過。成天是好心思好心思地誇獎,卻走這么個臭棋!」

「什么意思?」蘭陵這話聽的怪怪的。

「劉仁軌是什么人?能讓你輕易得了便宜去?光想了對付我,白白便宜了老劉。他要真的幫你。不會單獨呈遞上來,拉扯人家曹尚書是什么意思?你光想著我搶你學生,你就沒想著別人打了棉紡的主意?這下好了,往後工部名正言順地招募人才放了你農學上,然後又名正言順的插手棉紡業再無顧忌!」

這簡直太……事前怎么就沒考慮這個環節,蘭陵的話反復的思量,得出個結論:我是豬!

「又被老劉耍了!就說咋這么好說話,還親自查賬呢。靠!」伸了胳膊給蘭陵。「你咬不?你不咬我自個咬。」老劉太壞了,他看人家賺錢不爽就拉個工部下混水攪和。工部正瞌睡找枕頭呢,我這傻x就殷勤地遞了個過去,就不想活了!

「現在殺你都晚了,人家把內府繞了過去,工部連款項都調撥下來,看你還能!怎么就能不夠呢?」蘭陵氣鼓鼓的給我膀子扔了一邊,「恨死你了!」

「完蛋。都是給你嚇的,好端端跑來和我掙什么高下,實在要掙你拉我出去打一頓就完了,恐嚇我干啥。」懊惱的低頭認罪,就想給桌子上撞。

「往後棉紡業三國紛爭,工部就是曹魏的角色。人家光頂個朝廷的大帽子就能將規則玩弄與股掌之上,咱兩家那來的底氣?」

「朝廷不你家開的嘛!」輪圓了朝腦門一記,苦笑道:「我老覺得你就小半個朝廷。」

「亂說。內府行商謹慎,還沒招致非議。一旦朝廷機構參與進來,矛頭首先指向內府於民於國掙利,下來就是你王家一股腦都編排了,到時候就是聖上有心偏向也難以出口。」

還真是曹魏,奉天子而令奸商,按蘭陵地說法,大家都別干了。幼稚道:「總有辦法,和曹尚書交情不錯,前後伯伯的也沒白叫。」

「笑話,你曹伯伯到時候笑眯眯就給你家織造作坊連鍋端掉。工部沒開蒸酒作坊就是因為秘法是你家進獻的,工部給自己留臉而已。如今好,人家工部自家培養人才自家的技術,就算是農學的功勞是你的學生,朝廷用起來也比你我氣長的多!」蘭陵說的生氣,貶了袖口就准備下手揍人,拳頭落下來卻沒了力氣,「連躲都不躲,打起來沒意思地。」

「挨兩下我心里舒服,別留情。」窩火,一肚子火,隨口安慰道:「往後棉花多起來,我就不信三兩家都能把持了,工部不過開幾家作坊而已,是吧。」

「自己騙自己吧,說出來連自個都不相信,坐那好好反省反省!」蘭陵起身俯到案幾前抄了筆開始畫豬頭,一氣畫了四五張,臉上表情頓時松快許多。「或者是條出路。」

「說明白點!」弄地人心慌意亂,聲音大了點。

「還有臉朝我喊。」蘭陵揉了團紙飆過來,「你就好好的主持農學,既然開了織造科,就盡心盡力地搞起來,等時機成熟,我就將織造科從農學獨立出來,由你出任學監。」

「你的意思是?我咋聽不明白呢!」說的人一頭霧氣,哭喪臉道:「今天心亂,不能按往常的說話形式,你就當我是白痴,盡量講的仔細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