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六章 刺客?(1 / 2)

唐朝好男人 多一半 2509 字 2020-0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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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六章 刺客?

沒有一模一樣的人,從出生那一刻起就別指望人人平等。這話說的有點傷自尊,卻也如實的反應出大自然賦予種物種之間、種群之間難以更改的烙印。肉食動物是這樣,豬、馬、牛、羊也一樣,強者有優先進食和優先傳遞基因的權利。

當然,人就厚顏無恥的多了,一邊罵別人禽獸,一邊干著禽獸不如的事情,就好像自己已經脫離脊索動物門的范疇,不齒於大張旗鼓干一些億萬年前還是親戚關系的物種干的事。於是,優先進食和傳遞基因的權利被神聖化了,偶爾有維護遠古祖先傳統的行徑被指責成響馬或強奸犯,看來復古不一定是好事。在這個大風氣下,大家關起門偷偷的干就對了,表達起來也風雅順耳,周公之禮或強迫對方一道行周公之禮,反正周公死好多年,也不會管你是主動行禮還是被動行禮。

這么一修飾就好聽的多,若有人躊躇滿志的大殺四方,僥幸成為人中龍鳳時,或許夜深人靜時也會問自己:我為什么會這么干?真的是為中華民族的崛起而穿越嗎?然後細細剝縷,先將自己的思想純凈化,然後追溯源頭,穿梭在自己意識里,拋開救民於水火等不切實際的想法,順了主線摸索,發現空曠的腦海里就倆字—活著。

順著活著展開單線聯想,為什么活著?怎么比別人活的更好?很遺憾,如果還能面對現實的想下去,真正的答案出來了:優先進食、傳遞基因的權利。這時候通常會出現兩種情況,一是告誡自己,這是個過於幼稚的惡夢,快睡,明天一醒來就好了;二就有點激烈。尤其喜歡在別人面前標榜自己是正人君子的家伙,一時難以接受自己的返古意識,翻身起來捶胸頓足,靠!我tm原來是個禽獸!

當然,偶爾也會出現第三種特例,嘿嘿一笑,悠然道:我本來就是禽獸。

當然,我是屬於第一種。因為我是個實在人,雖然偶爾也有返祖地沖動或類似情況,但我會在睡夢中原諒自己,悠然自得的面對明天,或者面對達萊似有似無的敵意。

「你在恨我。」為了這些流離失所的苦難人群,我大義凜然的朝農學請了兩天假,或者三天?忙活半天,一身疲憊的我還要面對達萊情緒化的目光。我無視。

達萊被動的搖搖頭,可目光顯然沒有以前那么柔和,顯地生澀起來。

「恨就恨,你又打不過我,我不怕。」無恥的撥楞下腦袋。臨了還嘿嘿笑了幾聲,學足了南霸天的架勢。

達萊的呼吸變的急促起來,雖然在努力壓制自己的情緒,可漲紅的臉頰出賣了自己。

「有時間和我斗氣。不如想想怎么能讓那些難民趕緊成為咱家作坊的合格員工。」踹過一個板凳「坐下,再站著就背過氣去了。」

「請……」達萊沒理腳下地板凳,「請您放過她們。」

「我怎么她們了?」無恥的彈彈茶碗,「因為理發?」

「求您了,都是女人,衣不遮體的幾千里路下來所有的尊嚴丟在通往天朝大國京城的路上,總算有口飯吃,就是想有口飯吃。就讓她們保留女人唯一地……」達萊話說到這里有點哽咽,嘴唇哆嗦著說不下去。

「干干凈凈不是很好嗎?」擺了擺手,「頭發比命還重要?羅嗦有什么用?該干啥干啥去,這才開始,後面還得忙呢。」

達萊沒動,噙著淚水看著我,低聲道:「您這樣不對,和往常不同。」

「有區別?你指的是我?膽子不小啊。」這話頭次聽。大家都誇獎我幾十年如一日的懶散。到達萊這里就發生變化了。

達萊見我問話,緊張四望。低頭輕聲道:「婢子當時來的時候您也沒有這樣對待過……」

「哦,當時我忘了,」實話,首先見是個女孩,身上還被忠犬咬傷,心軟,趕緊醫治,忘記防疫了,幸虧達萊還健康,要不真是大禍臨頭。「真地,要不是你帶了傷又不知道底細,有可能給你也剃了去。」指了指板凳,「你坐下,現在拿你當王家人,該說的話也得給你說。

達萊委屈的坐了板凳上,低個頭,就像我在搶她錢。

「剃頭是為她們好,當然,主要是為咱們著想。你從戰亂過來的,知道當時是個什么場景。亂刀砍死的,馬踏死的,反正死來死去,什么病都出來了。」笑了笑,指了指頭發,「你敢說當時頭發里沒生過跳蚤、虱子?」

達萊不知道我指什么,以為我羞辱她,臉爭的通紅,「有!」

「你氣什么,不過也算進步,知道氣了。沒什么好丟人,我身上也生過,不過萬幸的是我生虱子時候沒得瘟疫,所以大家都沒事;你想想,那東西喝血,死人身上爬爬,有病地身上喝兩口,它不知道飯後擦嘴吧?蹦來蹦去沾了有病的血嘴再啃到好人身上,傳染病怎么得的?大部分就是這么來的。這時候不下狠心根除,往後幾百人,甚至全庄子都跟了出事……」抬頭發現穎站我跟前正抽抽個臉婆娑雙臂,笑道:「什么表情,輕手輕腳的過來連點聲音都沒。」

「怪糝人,不打攪您,還得去安排。」穎齜牙咧嘴走了。

「看,明白不?」

達萊點點頭,「可她們不知道,她們不知道咱們想干什么。」

她們,咱們,達萊這話我愛聽,至少在我跟前知道重新劃歸一下自己的立場,「恩,你就是去說也沒用,怕成這樣,誰也聽不進去。吃的喝的不短,有穿有住,時間長也就好了。」

「萬一有人……」

「你怕她們死?看。我現在剃了你頭發,說不定你就上吊了,可她們不會,一個時期一個想法。能在戰亂中活下來,能千辛萬苦跋涉千里過來地,都是頑強人,對她們來說沒有比活下去更重要地事了,有沒有頭發沒有多大影響。」說著站起身來。「現在帶我去看看,讓你去造紙作坊買些干草料辦好沒有?」

「鋪上了,就是織造作坊不讓架火,只好在外面庄戶家支鍋熬姜湯。」

「就行,夏天,有遮風擋雨就足夠了。這些天要控制她們飲食,不能多,一點點加。盡量少帶油水,你挨過餓,知道其中道理。發現生病的趕緊隔離請周醫生治救,不能包庇,你心軟。我得提前給你交代,等都傳上病官府就得插手了,到時候一個也活不了。」伸手取下蓑衣披好,「管家還在那邊?」

「在。」達萊撐了把傘。跟我後面,小心問道:「這些人有沒有工錢?算什么身份?」

「先還帳,還滿再算工錢。」才挖地過水渠,下雨積深了,伸手扶了達萊一把,「安置好問夫人要賬本。」

「還帳?」

「從販子手里接人不要錢啊?千十里地坐馬車來連吃帶用,什么不得有花銷?分攤下去,該多少是多少。救人是救人,可不能折本。」這屬於和內府學習,人家那么大場面都嚴格要求自己,小小王家沒有理由搞特殊化。「至於身份,等穩定了再讓夫人報到官上。哦,差點忘了,登記下,看看都是哪的人。要是高麗的就和百濟、新羅區別對待。」扭頭笑了笑。「那邊話一樣不?」

「能聽出來,胡賬房的女人已經請過去了。」正走著。達萊朝對面過來推空車的雜役吩咐道:「讓他們再送兩車黃米。」

農戶家院落里支了大茅草棚子,幾口大鍋翻騰香噴噴的小米稀飯,聞的人食欲倍增。「鹽,熬咸稀飯。」招呼幾個雜役砸鹽,這些人長期得不到補充鹽分的機會,本就缺乏抵抗力,一旦覺得安穩松懈下來容易鬧病。

錢管家正在織造作坊操持,陸續有剃了光頭換了干凈衣裳地送過來,來一個管家登記一個。一個個都瘦的怕人,十多歲小女孩的衣裳穿身上都咣當,再加上個光頭,沒看像,管家只管埋頭登記,硬是避免抬頭看人。

廠房蓋的大,又沒幾個人,說話還帶了回音,登記完就抱一把草料蜷縮到大廠房角落,外面雨天本就陰暗,前面點了燈籠還有點光亮,後面光看人影,隱隱綽綽如同鬼屋。

招呼提碗提粥桶的下人進來,扭頭對達萊道:「一人一個陶碗,讓她們用的仔細些,摔了從工錢里扣。招呼都過來領碗吃飯。」近前幾步來到管家身邊,「錢叔,帶小孩的統計出來沒?」

「二十二個。」老錢指指門前專門拿石灰撒出來的白線,「全這邊單獨安置。達萊,那邊房子收拾出來沒有?」

「他們正在趕。」達萊正用外語問話,一個個發了碗筷,多半碗稠糊糊小米粥散發誘人地香氣,顧不得形象都從黑暗中鑽了出來。

「你就問話,碗筷舀飯讓旁人干。趕緊都登記出來,夫人著急留冊子。」朝錢管家招呼道:「錢叔,忙一天了,這邊交給達萊辦,咱回去洗澡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