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八章 幾家歡樂幾家愁(2 / 2)

唐朝好男人 多一半 2504 字 2020-08-31

我還罷了,崔彰有點受不了,程初的招勢都是朝他去的,刀風豁的崔彰綸巾飄動,還得保持一幅泰然自若地模樣,笑容依舊,汗水卻順了額頭滴落,活受罪。

「你嚇人家干啥?」程初回來時候博得一陣喝彩,我小聲埋怨,「過分了,都出汗了,小心一會又拉你作詩。」

「噢,」程初偷笑幾聲,「活該,老崔這會殺小弟的心都有了,一會肯定找您的麻煩。」

這吃里爬外的東西,暗地里給了一肘,趁了現場氣氛開始活躍,趕緊吩咐上酒上菜,這會先灌個半醉省得後面找我麻煩,尤其是幾個名門閨秀時不時地將眼神遞我身上弄的有點不自在,這宴席早開早好,女眷一般輪酒的時候就按禮數退下了。

飲酒就飲酒,猜枚行令那種無聊玩意也拿出來顯擺,好像自己多能喝一樣,我當年混酒場的本事沒拿三分之一出來就足以抵擋,大家玩正在興致上,眼看有幾個就搖搖欲墜了,總有不長眼的,快到中午才應邀而來。

這會走也不算失禮,做東的總要前後的應酬,賓客耍到興致上也無所謂少一兩人,租借的舞姬班子這一助興,朝蘭陵打了個眼神就借機溜了出來。

穎正在陪了幾家相熟地女眷們在畫舫里游湖,我趁了送走李義府等幾名官員的空擋里跑了後園里透個氣,實在不行了,這不是過節,是受罪。輕歌曼舞欣賞不了,吟詩作賦沒那個水平,打情罵俏可以,可這場合沒人配合,還是一人待會舒心些。

穿梭於庭院內,一連過了幾個轅門。閃出一處偏門,里面小巧精致,步入茆院,里面紙窗木欞,富貴氣象一洗皆盡,出亭過廊, 一山一石,一花一木,碎石子夯添的地面,自然輕盈,小院分前後,後院里懶散幾株老柳樹。石桌石凳毫無雕琢打磨痕跡,自然形態,朴實無華,不覺眼前一亮,這才對了我的胃口,雕梁畫棟的不行,要的就是反璞歸真的味道。

挑了個厚實的石凳坐下,揉了揉發漲地太陽穴。享受著短暫地寧靜,太短暫了,發現柳樹後還有個活人。

「誰,」我站起身朝樹後探了探,身影眼熟。「達萊?」果然是,「神經病!沒事裝鬼玩,這么多大院子不去,跑這偏僻地方專門等了嚇我?」沖上前去給揪了過來。「見我進來不說打招呼,你躲什么?」

「婢子不敢,」達萊委屈的坐我跟前,「夫人非讓來地,婢子身份卑微,上不得場面,又笨手笨腳伺候不了貴客,只好跑了這偏僻地方。」

哦。怪可憐的。穎好心讓她來游玩一番,這丫頭心里有陰影,沒這個福分享受,獨自跑一邊關禁閉一樣,到是為難她了。「那就陪我坐會,這邊清靜,比外面好些。」

達萊點點頭,傻傻坐我對面。不吭聲也不抬頭。

「那邊院里有空房。要是累了就去歇一會,」我擺擺手。趕緊給這可憐丫頭解放了去,坐我跟前的模樣和上刑一樣。

「婢子有話想和您說。」達萊咬了咬嘴唇,下了莫大的決心,「婢子一直在您家里圖謀不軌多年,蒙您恩德不於追究,可這心里一直忐忑不安……」

「不追究就算了,你不按個啥?」

「不好,」達萊搖了搖頭,「婢子心下有愧,夜里總是難以入睡…」

「你想有個了解?」達萊意思懂了,她想安心。

「婢子想走。」

「朝哪走?」

「也有些積蓄了,找我沒人能認出來的地方置辦點田產,嫁個老實人家,殷殷實實將這一生過去。」說到這里,達萊眼眶通紅,話語哽咽,「您看,在家里婢子是個外人,無論您怎么器重,總無法和大家心平氣和相處,人多時候躲起來,和您在一起又連身世都要隱瞞,活地沒意思。」

活的沒意思,站達萊立場上想想,也確實過的不像話。可能是今天四處躲人跑了這偏僻院落里心下感悟,覺得還是離開好些。我也有點為難,讓達萊遠走高飛的確是解脫了,可王家的作坊誰來打理?「你想好,是你自己不說實話,這時候走屬於不負責任行為。」

「是……」達萊揉了揉衣角,「婢子就是想想……」

「老這么憋著也不是事,對不起自己也對不起王家,你要是給我把事情說說,興許心里就好些了。你看,你身份到底怎么樣,我絕對不追究,說出來我給你保密,間諜活動你照進行不誤,興許我閣三岔五給你提供點有價值的情報,多好?」說著自己不由笑了,撓了撓頭發,「自己考慮下,其實不管你哪人,吐蕃都無所謂,關鍵我已經原諒你,依舊信任你,不是說信任是相互的嗎?你信任我不?」

「是,」達萊點點頭,又紅個臉搖搖頭,「您和他們不一樣,婢子……婢子不會害您。」

「哦,那就行了,不害就夠了,也算實話。」我滿意的點點頭,起身活動下雙腿,朝門外走去,「好了,先不說走地話,你不害我就足夠了,剩下照舊。」

「是,」達萊跟了後面出來,「婢子告退。」

「告誰家退,去曬曬太陽,找老四她們說說話,一天弄的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既然不存害人的心就沒必要內疚,凡事對得起自己良心就成。」朝達萊肩膀上拍幾下,「笑笑,多笑多說話。」

總有人高興有人愁,想想冷清的小院里達萊委屈藏了樹後地樣子讓我心酸,和遠處畫舫里嬉笑玩鬧的景象天壤之別,我沒辦法讓這個女孩快樂起來,可能達萊一輩子都沒辦法再擁有和正常人一樣的喜、怒、哀、樂,沒人能幫了她,全靠她自己調理。

「干什么呢?」正感嘆間,蘭陵忽然從我身後轉出來,「大家都高興,你往日愛熱鬧,今天卻沒精打采的。」

「我在想個事情,」靠了棵大槐樹上故作神秘地沉吟一陣,「要我不出現的話,你是個什么樣子?」

「哦,那我就過的簡單的多,」蘭陵輕笑幾聲,拍了拍樹干,「不和你有照面,我會安逸的活著,不去想內府該怎么發展,不會和你為個破棉花爭鬧,更不會眼紅人家有兒女的人。」

「就這么多?」

「還有許多,」蘭陵擺擺手,笑道:「怎么忽然問起這些來了?」

「感慨,至少我不能讓身邊每個人都能和你一樣過的有滋味,至少你還能找我要賬。」

「誰?剛剛那個?」

「啊?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