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六章 小議(2 / 2)

唐朝好男人 多一半 2489 字 2020-08-31

既然是蘭陵名下地產業,老四就不願意將利益僅僅鎖定在代銷一處上,若是借了這個契機說動蘭陵在保留工藝的前提下與王家合資興辦窯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雖說蘭陵不愁那么點投資款項,可要是能拿別東西作為交還條件的話。說不定蘭陵心思一動就答應了呢?

「算了,別貪心不足,能順當把代理權拿到手里就是勝利,咱家沒什么東西能換取那么大的好處。」我暫時還沒有同蘭陵深入合作的打算,造紙作坊就是個例子,所謂閻王好見小鬼難纏,無論怎么樣,經營主權上得不到保障話。反倒不如做代銷商來的實在。

產量,規格等級定價,用什么渠道去銷售都需要同蘭陵商討。作為代銷商必須讓生產商有信心同你合作,能拿出來完滿的代銷計劃書才是最重要地。就按我朝家里打劫的幾件瓷器品質看,件件拿出去都是天價,不能當瓷器用,純粹就是工藝品,拍賣會上的標王級拍賣品。

這就得分清各種品質的價值。工藝品精工細作。是個口碑,打招牌的東西。一年保證有個十多件面世就行;剩下地規格就相對差一些,哪怕故意做的差一些都無所謂,保持比別的名窯高那么一點點,太驚世駭俗只能適得其反,不是好事情。

「總是賣好的,拿破爛玩意騙人可不對。」穎手里拿了彩瓷瓶子一邊欣賞一邊還嫌不住插話,「若讓人買家知道咱們拿地是次品充數,不砸了招牌才怪。」

「懂啥?懷孕壞的腦子都不好用了?」一把搶過穎手里的高檔貨,隨手塞個平時用的茶碗給她,穎不樂意,背個手不接。「看,當時還說這茶碗做的不錯,現在連拿都不拿了。」

「當時算好的,現在有更好的誰還願意用濫貨?」穎理所當然的樣子,奪了彩瓷瓶子歸置好,別人一律不許碰。

「一下就跳到這瓶子地級別不合理,你得一點點提高檔次,用個三五十年提高到這瓶子的質地,咱不但多賺三五十年的錢,還給人生產商多了三五十年繼續研制提高的空間。

你當家家都有老四呢?砸一個買一個的。再有錢的人家換一批瓷器都得掂量掂量,你得誘使他們有換的欲望,不斷的去舊推新才是王道。」

換代升級嘛,沒用過電子產品地人就是沒這方面地覺悟。這年代半陶的東西才是主流,瓷器是大件,別說農家小戶,就是大戶人家地丫鬟砸個瓷碗瓷盤都能拉出去吊死,老四的行為已經夠吊死數十回了。所以一下把檔次提的過高不現實,要讓他們覺得好,又覺得貴的不是太離譜,願意隨了你產品檔次提升不斷購買才是生財之道。

老四對我的營銷策略很贊成,但不喜歡我的比喻,瞪了我幾眼惡狠狠吃了個豌豆糕,「咱家也可以照這么來啊,是吧?」

「咱家不行,東西不一樣。你給花露水味道變變試試,肯定罵聲一片。咱講究的是幾百年配方工藝不變,包括素蛋也一樣。可以試著搞別的味道,但一定不能沿用花露水或素蛋的叫法,要讓全國的人知道花露水就這一種。就這一個味道,其他敢叫這名字的就是假貨。」

「嘿嘿…」老四笑的開心,憋足力氣朝二女得意地白了一眼,「姐夫和我想的一樣,總是有人分不清利弊自以為是!」

倆丫頭不知道又因為什么鬧意見,雞狗不到頭的場面早習慣了。二女沒理會老四的挑釁,笑嘻嘻的湊我跟前倒我肩膀上一臉幸福朝老四示威,奏效。老四利馬肢體報復幾下,倆人又廝打開了。

拉不住,穎誰都不幫襯,一旁欣賞工藝品,一旁將二人朝遠處踢,我長嘆一聲,炕頭解下心愛的釣魚竿,背了精心設計的釣魚專用包包撤離現場。天色還早。步履輕快的朝荷塘過去,釣點小魚小蝦地回來還能下壺酒。

我有個專用魚塘,是雲家怕旱季太長專門挖了老深個蓄水池的,大約有十多畝的水面,如同個小人工湖。也沒有專門放養過魚苗,都是蓄水時隨了河水沖進去的,各類都有,也釣起過王八啥的怪東西。很有意思。

兩年來,眼前這片土地從一片荒蕪逐漸變的生氣勃勃,大小二十多個蓮池整齊的連成一片,清風吹拂下層巒的翠綠沙沙作響,才露頭地荷花苞苞隨風搖晃,頭頂五顏六色的蜻蜓盤旋,不時有一只優雅歇落在我的釣竿頂稍,魚拉漂了。卻不忍心提竿,總怕驚擾了那只蜻蜓,直到她歇足力氣振翅飛走才悠悠收回魚線更換餌料。

「總是有蜻蜓,總得等它們走才拉魚竿啊。」

抬頭看了看,雲丫頭搬了個小馬扎不知道什么時候坐了我旁邊,正饒有興趣的看我垂釣。還有許多荒地得改造荷塘,這丫頭為雲家生計一年四季奔波於荷塘邊上,每每經過都能看見她的身影。風吹日曬地。幾年下來小丫頭已經長成大姑娘了。膚色少了當年那份柔弱的白皙,紅潤卻里外透著健康。一舉一動落落大方,早就沒了才出深閨的稚氣。

挺好的,姑娘家這個形象最好,那種所謂地病秧子美不適合這個年代,比起高門大戶里的閨女,雲丫頭的確有值得驕傲的地方。

「散心,隨便坐坐,到不為釣上來什么東西。」笑了笑,捏起個圓咕嚕的蛆丫子穿在魚鉤上,調整下星漂的間距,優雅的將釣絲盪了出去。隨口道:「開春後得忙了吧?」

「總得忙,總也得歇歇。」丫頭從馬扎上起來蹲了池塘邊拉起魚護看了看,笑問:「怎么才四條?」

「能長的魚都給扔回去了,」正說著,星漂被拉下去,抬手,起竿,指頭長個小麻魚被扯了上來。取鉤,捏了魚朝雲丫頭示意下,「就這種雜魚長不大,釣了無所謂。」

「怎么釣魚還分?總是誰釣到誰地,您太客氣了,就是養十斤八斤在咱們這里也賣不到價錢。」雲丫頭幫我支開魚護,朝里面幾條看了看,「都是長不大的么?」

「一般都是白條,麻魚,還有個嘎刺魚,這些都長不太大,無所謂。」翻了魚護給雲丫頭介紹,「若是鯽魚啊,草魚的,我就放回去。喂養起來,鯽魚兩年就上半斤,草魚兩年三斤沒問題,到時候你撈出來送了集市上能換不少東西回來。」

「還有這么一說,」雲丫頭笑了,抖抖魚護扔了塘里,「您可是長安城里的大才子,封侯掛帥的,若不是鄰居,我這么個小丫頭還不敢和您說話呢。這下苦人的活,庄稼地里的事您都懂,說出去別人還不相信呢。」

「才子?」頭次聽到這種評價,感覺怪怪的,好像公共汽車上行竊別當場拿住。指了指自己,猶豫道:「才子什么時候成貶義詞了?就我這樣子?」跟前若有個真才子能當場氣死,老天爺都不樂意。

「真地,您可別逗鄉下丫頭開心,」雲丫頭被我問地不好意思,蹲一旁底個頭看腳面,「都說您前幾年大病一場得了神助,別人當奇聞聽,可王家的變化小女是親眼目睹地,不信都不行。不光雲家,這周圍十里鄉親都沾了王家的光,不知不覺中就過上好日子。」

「哦,」我還這么大貢獻,雲丫頭這話恭維的好聽,可換個人說更中聽些,我怎么就感到她在反諷。「好日子靠自個努力就有,沾光這話可擔不起。就和你雲家一樣,沒你這么日夜操持,誰能料想三五年後能重震門楣呢?」

「您誤會了,」雲丫頭起身回了自己馬扎上,「雲家能走到今天,都是拜您所賜。當年若不是養雞得了喘息之機,只怕連房產地契都抵不了債務,更提不到這千十畝荷塘了。總想找個機會答謝,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