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五章 促銷(1 / 2)

唐朝好男人 多一半 2631 字 2020-0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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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五章 促銷

夏收麥,秋收糜,王家庄子一邊邊的進出,低頭走路,抬頭看天,整個庄子就是生活的全部。人懶,心懶,懶到我這種境界就逐漸養成對身外事務漠不關心的習慣。

王庄過去是後村,後村過去是……這就想不起來了,悶了頭走,忽然停住就騰然驚呼:哎呀,這里種了稻子!

「回侯爺,這本就是咱家的地,稻子也是咱家的,是晚稻,這就該收了。」管家很無奈,我也覺得不應該,這邊是穎買下來的潮地,光記得當年荒涼,忽然變了田壟就陌生起來,把這茬早忘記了。

後村上也有農戶也起了瓦房啊。本以為這附近農戶起瓦房的就王庄一處,沒想到在周邊庄子經很普遍了。關中的半邊房獨具特色,別處都是人字頂,唯獨這里只有一撇,一下就將庭院的空間留出來,尤其這青磚青瓦白牆的看上去最是利颯。

管家跟後面不知道我感慨什么,老頭覺得我今天有異樣,一回來不去泡澡卻提議要出門走走,很不好伺候的樣子。

身邊不時有女人孩子提了東西從王庄那邊過來,荷葉包封上墊了大紅的襯紙,南晉昌三個大字用行書寫出來醒目而和氣,小包用紙繩一串串的結起來,提了手上走路都倍精神。

熟人照面,老遠就先招呼過去,東家長西家短的拉扯幾句,得意的誇誇孩子在幼學里又和老師學了什么本事,抬了手指掛的大小包朝對方很顯擺的抱怨著。什么南晉昌的東西就是貴啦,可是沒辦法,人一分價一分貨,用貫了那的東西就使不了別的,一樣樣地擺弄過去。過節備下的點心、幾種前些年只有大戶人家里才用的調料,孩子學堂里用的文具,一小卷希罕的棉線……

「是織造作坊里的女工,」管家見我一旁聽的認真,怕被嘮嗑的倆女士鄙視,趕緊拉遠處解釋,「手上有閑錢地主,一到了下工順道幼學里領娃娃。再朝南晉昌里挑點小玩意帶回去。」

哦,才聽達萊說為和內府爭勞力漲過次工錢。看來不少人逐漸習慣了有閑錢的日子,也算是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吧?畢竟農戶家里能吃幾口點心的在以前可是腐敗行為,有資格在熟人跟前顯擺顯擺。

「都這樣了?」

「跟前這十來個庄子到不希罕了,家里多少都有姑娘、媳婦的朝織造作坊里去,遠處稍微差點,可也比前幾年好太多了。」管家指指周圍田壟里才拔起來的大白菜梢子,「老漢跟前跑的多。這說法也聽的多,前後幾年工夫可都是您手底下的功績,沒農學里那么多好玩意,有錢都沒處稱點心去。」

「說法?」笑了,順手朝個下了學堂地娃娃腦門上拍了把。孩子嚇一跳,快跑幾步前面朝我砸過個土疙瘩報復,見我有還擊的傾向,靈活的滾下田壟。老遠朝我做個鬼臉消失在溝渠下面。

「聖上好啊,體貼百姓,請了劉大人和侯爺您倆能人辦了農學,」管家說到這也笑了,「那幫農戶知道什么,人雲亦雲的。要讓老漢說,這里里外外全您一人的撐著,劉大人祖上燒了高香才坐了咱王家地順風。好麥子,大白菜,那樣不是咱家先種的,他們這便宜沾大了。」

「恩,可以這么想,咱不這么說,嘿嘿。」

錢管家說起這些就意氣風發,胖臉油光發亮的滿是自豪。「說起來都不是一戰定乾坤的大事。三兩天,三兩月不見氣。可三兩年下來翻天覆地,這才顯侯爺本事。那些女工進作坊時候一個個麻衣黃瘦,幾年上就變地衣著光鮮白胖水嫩。如今這跟前做媒,一說是作坊上的閨女,婆家綠了眼朝家里搶。光高麗上來的幾個有了戶籍的都嫁出去了,全是附近庄子里的人家,這一說媒婆牽線,先過來朝老漢問人,禮數大很!」

看來老錢這月老做的有興致,模樣長的也像,就算退休不靠王家的退休金也能搞個婚介所糊口。附近這些庄子都有閑錢修路了,腳底下平整,走起來得勁,不似以前連牛都能絆瘸地那種,人也願意出來走走。

繞了河灣上,以前荒涼的灘塗上已經劃出了不少小水窪,小的三四分,大的不到一畝,充分利用狹擠的河灘資源開辟個自留地出來,學了種點蓮菜、荸薺,少數空出塘面養魚蝦的,沒有王家庄子上的規模,卻學足了王家庄子的養殖模式。

河流中幾個半大小子正支了條長網攔小魚小蝦,旁邊放了幾個大木桶,里面裝不少河里地野生雜魚。我對這個有興趣,蹲了邊上看,小子們每拉一網就全扔了盛水地桶里,裝的差不多了就提了木桶朝養魚地小池塘里倒,和過放生節一樣。

搖搖頭,這樣可不是養魚的路數,也不分魚種,魚塘就這么大,倒進去多了未必能活,亂來。管家趁勢跑過去,低頭在桶里挑揀半天,茅草桿串了兩大串鮮河蝦,丟給幾個銅錢喜滋滋跑回來。

「過個油,撒把椒鹽脆生,晚上和老胡喝酒多個菜。」

椒鹽蝦,這吃法是從王家出去的,如今在高檔酒樓里成了下酒必備菜餚,頗受歡迎,主要還是油價太高,難以成為家常菜。笑問:「娃們家干啥?這么養法可不行。」

「喂魚,」管家提了蝦串朝河水里涮了涮,解釋道:「這跟前養魚的不多,關鍵下不起魚食,也就是咱王家和雲家能供得起。不過庄戶有庄戶的辦法,鯽魚、草魚啥的就算了,鯰胡子好養,抓了野魚扔進去就行,不操心。」站起來指了指幾處微型魚塘,「全養的鯰胡子,這魚沒刺、油大、不腥氣,做起來沒別的魚麻煩,只要送去就有人收。都是朝大館子、大戶人家送活魚。如今吃的人多,價錢好。雲家最近就不知道跑誰的關系,七、八家王、公家里都專門從她家拿魚,一早天不亮送魚的水車就過去了。」

這可不少賺錢,問道:「咱家呢?」

管家無奈一攤手,傻笑道:「咱家吃鯰胡子也得朝雲家拿,看,這事翻過來了。」

倆人對望一陣。笑了。怪我,家里投魚苗時候我這專家給人家鯰魚當禍害全挑出來,家里魚塘投放的純一水經濟魚類,別說鯰魚,就是麻魚都沒幾條……無形讓毫無養殖經驗地雲丫頭得了個獨家。

天色不早了,一邊朝回轉一邊問道:「咱家魚賣的咋樣?」

「倒是不少走,可還是沒雲家賣的好。長刺長鱗的魚不好收拾,料下不好就腥氣。會吃的還是少。」路過家里池塘時候管家朝看溏面的農戶吆喝過來一個,詢問了幾聲,別的倒沒仔細聽,不過那庄戶得意的說自家塘里地草魚都奔三、四斤去了,不由皺了皺眉頭。

看來的確是該解決問題的時候了。王家替庄戶出面賃了雲家的地。庄戶們這些年日夜勞作,無論是荸薺還是魚塘,都在里面傾注了無數的汗水和希望。光這三、四斤的草魚,王家總不能袖手等了草魚朝三、四十斤上發展吧?到時候賣給誰去?

鯽魚、草魚為主力。咋辦?這年頭鯽魚還有銷路,一般都是哺乳期里奶水少的婦女拿回去燉湯催奶用;草魚吃法稍微復雜些,王家的廚子經我長期培訓已經掌握了幾種做法,以前請客吃飯時候客人評價頗高,幾個好友還專門派人學了手藝回去,少部分貴族圈子里流行,可畢竟沒有在大館子里形成風氣,關鍵是吃法過於精制。煩瑣地制作工序不符合這年頭的飲食習慣,普及程度不高,沒有形成一個穩定的消費階層。

黃燜魚塊,紅燒,清蒸,烤……菜式有不少,都是席面里上盤子的菜,這不行。不能指望家家整天開宴會。宴會里也不一定次次都有這些玩意,需要個平民吃法才行。

「起風了。別蹲了院子里,小心受涼。」穎提了個長衣出來披我身上,「秋天里愛著涼,小心身子。」

「哦,剛外面還熱,」這一分早晚,穎這么一提醒,感覺夜里的確有幾分涼意。腦子里稀里糊塗,一會想蘭陵和甘蔗,一會又全是魚怎么出手。秋天正是魚肥肉厚地季節,一直吃到臘月里都是好味道,得抓緊了。冬天啊,我以前冬天都吃啥?

「離冬天還早呢,」穎抿嘴笑著給我朝屋里扯,「轉一天可是餓了?妾身吩咐給您加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