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一章 回護(1 / 2)

唐朝好男人 多一半 2485 字 2020-0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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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一章 回護

面前這個『孩子』就是王勃,原裝的。按常理,坐在被告席上的應該是王子豪,而不是王子安,但現在沒辦法解釋,私下里也難以言述。

對原作很不公平,盜帖發表的時間比原創早太多,官司鬧到大理寺也難以斷決,至少不會獲得蘭陵的認可。相反,身為盜帖者的我心情異常平靜,從知道就是王勃本人開始都沒出現大波動,下意識帶有無恥的先入為主優越感,絲毫沒有小偷小摸碰見失主的那種緊張。就像面對街上所有十四五歲小青年一樣的心態,甚至還能給出一副前輩長者慈祥端和的表情。甚至產生了一種怪念頭:這首詩本該就是我這個成熟穩重事業有成的人做的,絕不會出自這么個小青年之手。

唯一的惋惜就是心目中的王勃不該這么一身穿著,即便是普通宴席上也打扮的太隨便了。連頭發都不好好扎一下,或是匆忙所致,要不就刻意追求這么個效果。

一直不明白,按理我的年齡、心態都已經成熟到不能再熟的地步,可怎么會喜歡一個穿著趕時髦,舉止欠穩重,接受長公主邀請竟然不知道提早趕到的小青年寫的詩句,匪夷所思。

青年人,哦,准確的說是少年。若只看歲數,包括蘭陵在內的所有人都不會遷怪個身體、心智都沒有發育到位的孩子;天真爛漫,不懂事,正犯錯的年紀,沒人計較。家里犯錯有家長管教,人之常情;街上犯錯有差衙懲處,天經地義;但身為堂堂朝散郎,頂了從七品的俸祿的人跑長公主府里……既然走了這仕途上,就沒人會拿他當孩子看,更不會有知錯能改的歡喜結局。

蘭陵面上一直掛著和藹可親的笑容。能看出她並不計較客人的打扮。將自己放在長輩地位置上,寬容大度,平易近人,即便是對王勃自我感覺良好的拜會禮節都沒有在意。平心而論,面對長公主殿下時,光這個拜會禮就已經很過分了;哪怕你只抱拳恭身,只要姿勢做到位也能過眼,可恭身時候抬個頭朝對方臉上掃描……想看長公主你行完禮再看不遲。連甘蔗都覺得這個大哥哥有點不妥,小眉眼皺了幾皺。

我本著維護王勃的心態,這個時候打個哈哈轉移下視線,順便自我介紹下就把這場面接過去了。

誰知剛出點聲響……王勃一看就有藝術家氣質,不認生,我還沒開口,他先發問了。「想必這位就是譽滿京師的王學監吧?」

擺擺手,淡然一笑。既然人家明白。少說兩句也好,客套道:「譽滿全京言過其實,遠不及子安……」剛說這里就聽蘭陵在上面輕輕一咳,馬上意識到自己失言了。場面上有講究,面對的是劉仁軌、李義府等朝堂大佬。我以平級的身份可以當了笑談這么一推,沒人在意你及不及誰,大不了罰酒三杯哄抬一下宴會氣氛。

和那幫老家伙打交道久了,就習以為常的這么個套路。同樣的話讓新進之輩聽了就很不舒服。明明資格、官爵、名氣遠高於人家,你還腆了老臉亂謙虛,知道地是無心之過,不知道的以為我打壓年輕人,明褒暗貶。

若遇見世故點的,聽見大佬這話一出來就趕緊依小賣小的嘻哈打個圓場就過去了。弄不好還給領導高層留個好印象,覺得這孩子遇事活套機敏,是個可造之材;既得了青睞。又攤個好前程,一舉兩得。

可王勃壓根就提不到『世故』二字,我這邊還歉意的對他一笑,他卻一幅被當眾羞辱的模樣,表情本來就不到位,現在臉上只剩下生冷的笑意,不等我話落地就敷衍抱拳回了客席,連和小親王、郡王見禮的程序都忘記了。

李賢看地有趣。一臉憨笑著起身提了酒壺走了蘭陵跟前。乖覺的模樣給姑母斟酒,又跑下來給我滿上。倒酒過程中小聲道:「王叔叔,對面那位可沒什么肚量啊。」

這小子有意思,屁大個孩子就有一副憨厚嘴臉戳是非的本領,也不等我道謝就拎了酒壺跑王勃桌上去了。明顯故意整人,王勃再清高,文采再是出眾,可論身份還當不起親王斟酒,這邊拿了壺等著,那邊端個酒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不敢受又不能推辭,一臉窘迫。

蘭陵看了這場面竟沒有打圓場的意思,依舊笑著,風情萬種的朝我一舉杯,沒管王勃那邊受屈,夫妻倆人先干了一下。

年輕最受不得窘,尤其是順風順水慣了地人。先前誤會我嘲弄他,現在被李賢當了大家面弄的下不來台;自己身為主賓,可長公主第一杯酒卻敬的是面前這個相貌平庸的老頭子……

「娘和先生提及子安兄時,常以大才譽之,少年之楷模。」甘蔗和李賢席位連了一起,不知道倆小孩交流了些什么,大人們還說話,我娃忽然伸個小腦袋發言了。口齒清晰,聲音清脆悅耳,「只一事不明,才華既分大小,卻要如何度量,何以區分?讓吾輩如何效仿跟進?」

聽罷一楞,和蘭陵不約而同地望著對方,兩廂迷茫的搖搖頭,唯有李賢賊眼放光的盯了怒不可惡的王勃看。我娃被不良少年當槍使了,當父母的還無能為力。場面上一個公主一個郡王,身份在那擺著,首先沒有我插嘴的份;蘭陵也不會因為一個刁鑽問題而斥責孩子,畢竟針對的不過是個身份卑微七品小吏。既然合情合理,當媽的自然要給兒子撐腰,蘭陵立刻點頭同意甘蔗這問題提地好,有深度,迫切想知道答案的模樣盯了王勃,弄的王才子臉色數變。

很空泛個概念,連朝堂上還眾說紛紜,正說反說都容易得罪人,拿出來刁難個涉世顯淺的孩子就過分了;而且從甘蔗嘴里問出來還帶了居高臨下的嘲諷意味,因為李治本人頗不喜歡前詩後賦的輕佻文人,在他治下的大唐實用主義特色鮮明。風氣上則以純良、朴實、勤勞為主色調,像王勃這種藝術家難獲高層青睞。

絕不能正面回答,必要時得使出四兩撥千斤的手段。要擱我是王勃,想都不想就指了對面那個和公主喝酒地學監就是史上罕有地大才,一句話就把包袱扔出去,還一副謙遜有禮的模樣請教對方成才地全過程。他說的好了就真心贊譽,不愧這大才之名;說的不好肯定損了堂堂學監面子,正好報了剛剛折辱之仇。

不適合作官啊。看著王勃認真考量的樣子心里不是滋味。這就是文人和文官的區別。文人吭哧吭哧地絞盡腦汁也要作一番解釋,死都不會把大才的頭銜從手里讓出去;官員則不同,不會主動把這種空洞的評語朝身上攬,毫無價值還惹禍上身。

畢竟是長公主的邀約,親王作陪;王勃能作為主賓出席,必然在他所處的圈子里引起不小的震動,席間賓主言談舉動都會成為關注的焦點。一旦有不合時宜的言論傳出去,這孩子往後就不好做人了。

「大才者。立業之才,風雲際會逢時而出。古之齊桓公釋前怨重用管仲,成就霸主基業;漢高祖得遇韓信臂助,橫掃六合。」說這里目光環視了下眾人,從容道:「若魯庄公從善如流。兵敗之時誅除管仲,桓公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