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太子回來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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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這事何難令人相信,可是李應元還是飛快的寫好了奏疏,隨即命人立即飛馬送去長安。

而在歧州,一隊奇怪的人馬出現了。

這一群人風塵仆仆,為首的那個,正是李承乾,只是……

此時,李承乾的形象不大好看呀,一張原是白凈的臉,卻是鼻青臉腫!

這是怎么弄的?

飛球降落的時候,沒什么准頭,落地的姿勢也比較糟糕,於是十幾個在飛球中的人,猶如進行了翻滾測試一般,在那狹隘的藤筐里,足足的翻了十幾個跟頭,這才落地。

落地時,一群人幾乎想要嘔吐。

好不容易的,當其他的禁衛搜尋到他們時,他們已又累又餓,險些被郊外的野狼給啃了。

而那飛球已經殘破不堪,李承乾便命人將飛球就地燒了,而後日夜兼程的趕往長安。

到底炸了誰,夏州發生了什么事,其實他一概不知。

甚至李承乾的心里是有些後悔的,因為他覺得可能炸錯了也不一定,人就是如此,沖動時做啥事都覺得干勁十足,等事做完了,頓時覺得好像這樣做沒啥意義,反而是想到即將回到長安,面對父皇的怒火,還有滿朝的質疑,心里便不禁惶惶然起來。

這一路帶著憂心忡忡的心情,卻安然的過了歧州,隨即便抵長安了。

一到長安,便有一隊聞風而來的禁衛,在張千的帶領之下迎面而來。

張千見了太子,乖乖行了禮。

李承乾心里七上八下,定了定神道:「現在朝中如何?」

「殿下,陛下勃然大怒……」

李承乾頓時就打了個寒顫。

李承乾硬著頭皮繼續問:「陳正泰呢?他沒有事吧?」

「二皮溝縣公被陛下軟禁了起來,現在閉門不出。」

「沒死?」李承乾咧嘴,樂了:「朝中怎么說?」

張千深深的看了李承乾一眼,默默的嘆了一口氣道:「等殿下回朝之後,便知。」

他對李承乾已經不抱有任何的期望了。

原以為太子殿下的地位是穩固的,可是從這些日子的情況來看,事情並沒有這樣的簡單。

他是陛下身邊最親近的人,有些事自是看得清清楚楚,陛下如今對於太子的不滿已經增加,而對於皇子李泰,卻多了幾分寵愛,這幾日……都是李泰侍駕,陪在皇帝的身邊。

張千隨即將目光落在了李承乾身後的程處默身上,卻程處默亦是鼻青臉腫的樣子,心里嘿嘿一笑。

不知道太子殿下是否知道,現在整個長安,都已炸開了鍋了。

「陛下得知殿下回了長安,已召了滿朝文武大議,殿下……請隨奴來吧。」

李承乾的心頓時就像給壓著一塊巨石,仿佛覺得自己即將要上斷頭台一般。

若父皇只是私下里見自己,或許這事還不嚴重,最多便是狠狠的訓斥自己一通,可突然召集了朝議,那么事態可能就朝著更糟糕的方向發展了。

李承乾用了很大的力氣就默默的穩住了心神,接著乖乖隨著張千前往太極宮。

……

「殿下回來了。」

東宮里,一群屬官振奮了起來。

孔穎達的臉色很是陰沉,隨即又打起了精神,他與陸德明對視了一眼。

這二人,都是當朝的十八學士,也都是太子的老師,此刻,他們心里的一塊大石落地。

可是很快,他們又擔憂起來:「陸公,我已聽說陛下幾次三番的召見了越王殿下。「

越王殿下便是李泰。

這顯然是一個可怕的信號。

陸德明與孔穎達對視了一眼,陸德明擔心的道:「是啊,太子殿下此次太過了,陛下一定對太子極為失望。」

「事到如今,如何挽回?」

陸德明沉默了片刻,才道:「前些日子,太子殿下都在看雜書,每日與人廝混,不再讀經史,若要讓陛下不憎恨太子,當務之急,是不是……」

後頭的話,陸德明沒有繼續說下去,孔穎達卻是了然了,陸德明乃是道德高士,這甩鍋給人的話,不好挑明。

孔穎達卻是咬咬牙道:「不錯,事到如今,只能如此,無論如何,必須將這責任推至那陳正泰的身上,人是陳正泰教唆的,近來的東西,也都是陳正泰教授的,陳正泰誤導太子,太子年少無知。」

二人有了主意,孔穎達的眉頭舒展了許多,道:「老夫這便搜羅那雜書,與陸公一道入朝。」

太極宮的鍾鼓響徹。

京中所有人都已得知了消息,太子回來了。

許多人家都擔心起來,自己的子弟……回來了嗎?

有資格成為禁衛,並且還能隨扈在太子身邊的人,往往都是各家的近親子弟,畢竟……太子所代表的乃是未來。

此時,大家既是擔心,隨即……又開始注意起朝中的風向起來,聽聞陛下數日召見越王,只怕……

不管任何人帶著如何的心思,都換上了朝服,不約而同的抵達了太極宮。

……

陳正泰這些日子,修了許多書信,可送到了太極宮,卻是石沉大海,他有點懵,看來這套路不太管用啊。

他已盡力閉門不出了,在家中幾乎要閑出病來,此時陛下大朝,也只好乖乖換了朝服,出去呼吸了新鮮空氣,而後……往太極宮去。

陳正泰心里頗為忐忑,到了太極宮外頭,這里已來了不少人,只是可惜……沒人願意搭理他,所有人看著他過來,都就像碰見了什么可怕的東西似的,都下意識的腳步挪騰,盡力距離他遠一些。

他偶爾能聽到別人的低聲議論:「我就說了吧,姓陳的和誰親近,誰便要倒霉,萬萬沒想到這一次竟是太子殿下……」

「慎言。」

「這是禍害啊,太子也是瞎了眼……」

「今日陛下大朝,只怕是盛怒之中決心……」

陳正泰充耳不聞,倒是此時,有人朝自己走來了,不正是自己的親爹陳繼業是誰?

陳繼業乃是鹽鐵轉運使,這些日子他都憂心忡忡,他靠近了陳正泰,就低聲道:「兒,別怕,我思慮再三,昨夜和三叔公商議了一夜,這事……只能甩到程家身上,他們家家大業大,程咬金立有大功,又是陛下的親信,他還有一個兒子娶了公主的,這又多了一層保障,就說這一切都是程處默……」

他聲音越來越輕。

見陳正泰若有所思,陳繼業看了陳正泰一眼:「兒啊,你可千萬別將這事攬在自己的身上啊,這事太大了,你受不起的,再說了,太子胡鬧,與我們陳家何干啊?你可千萬不能有事。」

陳正泰面無表情,只是點點頭。

過不多久,便見一隊人馬來了,眾人紛紛側目。

卻見太子換了蟒袍,卻是一副鼻青臉腫的樣子,大家見了太子這慘不忍睹的樣子,一時竟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此時宮門開了,眾人再不顧不得其他,紛紛魚貫而入。

宣政殿里,李世民已經端坐。

聽聞李承乾回來,李世民的心里倒是放心了一些。

本來家丑不可外揚,可想到此事鬧出了如此大的動靜,若是裝聾作啞,反而會傳出無數的流言蜚語。

李世民也只好硬著頭皮,索性舉行朝議。

等所有人入殿,李世民的目光,首先便落在了李承乾的身上。

一見著李承乾,李世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這……這……

這李承乾鼻青臉腫,面上還有幾道傷痕,其實……李世民並不心疼,想當初,他戎馬半生,受的傷多的去了。

可偏偏……堂堂太子,如此狼狽,這算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