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二章 死神·終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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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澤的死對於熟悉的死神來說無疑是個晴天霹靂。作為死神,死亡是個不可避免的詞,誰都知道大家的歸宿早晚都是這樣。可是,沒有人在平日里會想到愛笑愛鬧、喜歡往屍魂界跑給一幫小豆丁講些不知名的故事、總是會給自家惹麻煩、靈力超低的吊車尾、白哉的親弟弟會突然的死去。

總覺得誰都會死,可是那個笑得一臉沒心沒肺的小子會一直存在,一直給他們制造著不痛不癢的麻煩。雖然那小子有時候讓人恨得牙癢癢,但是最後,大家都會快快樂樂的繼續生活。

每個人都認為,那個少年應該是這樣……一直的陪著他們過下去。

除了幾個在外執行任務的死神之外,幾乎是所有的死神都參加了伊澤的葬禮。他的屍體並沒有被燒掉或是埋在地下,而是被白哉用一種特殊的方法保留了下來,擱置在朽木家的一處宅子里。

大家都不明白,白哉這么做是為了什么。在他們看來,這無非是白哉對自我無期限的折磨。死去的人就是永遠的離開,就算你留下他的身體,又能怎么樣。每天看著他,守著他,可是他什么都感覺不到,說不出口,再也不會對你笑,跟你撒嬌,活生生的表達出自己的想法,留下的也不過是自己束縛自己的籠子而已。

人可以不必為了死去的人而活,卻免不了要為活著的人而活。

白哉為什么就是想不開呢?又或者……他是在懲罰自己,沒有對伊澤說出過真正的想法,而且在伊澤最後的日子里,沒有好好的陪過他,哪怕是一個好臉色也沒給過。

那時,面對他的冷言冷語,伊澤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呢?

在葬禮上,卯之花烈把之前伊澤的身體狀況,全部告訴了白哉。她是希望借此,可以減少白哉對日番谷東獅郎的施壓,可是白哉的臉色看起來似乎更加的暗沉了。

葬禮很短,白哉在整個過程中沒有說什么,只是簡單的對來賓點頭致意。那個時候的白哉臉色比起以往還更冷上了好幾分,如果說以前不過是漠然的冷淡,不和人打交道。那么這一次就是把憤怒悲痛壓抑到冰點的極寒。在家里、執行任務時,沒有一個人敢觸白哉的霉頭,甚至是有多遠避多遠。而六番隊的隊員們就真正的悲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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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木宅院。

白哉沉默的坐在他和伊澤常常呆在一起的屋子里,手邊是一個燃燒著的火盆。盆中已經積了一層灰渣,還在嗞啦嗞啦的燒著,伴隨著一股嗆人的味道,嗆紅了白哉的眼角。

盆邊是一堆伊澤用過的東西,這是最後一堆。所有和伊澤有關的事物,全部都在這幾天被白哉燒個精光。

其實有很多更簡捷的方法來銷毀這些東西。但是,白哉卻選擇這樣一點一點的,看著它們被火焰慢慢地吞噬掉,就像伊澤從他的世界離開的太過突然,他要從另一個方式彌補回來一樣。

很多人不明白,為什么伊澤的屍體都被留下,卻要燒掉他用過的東西。白哉也不知道,只是覺得,如果他所在的屋子到處都是伊澤的物件,他會有種致命的窒息空虛感。煩躁的心悸會令他喪失所有的理智,只剩下心臟所在的位置,隱隱的沉悶的鈍痛。

作為朽木家的繼承人,白哉從小就被教育,要為家族的榮譽而生,要遵守靜靈庭的規則,要擔負起死神應盡的職責。他確實做到了,不管是家人,還是外人,提到朽木白哉,無疑是朽木家、靜靈庭的驕傲。

那個時候的他,內心也是認為,自己會背負著很沉的擔子生活下去。就算是父親去世,他也沒有覺得自己一個人挑起整個家族的大梁,是件多么辛苦的事。反正一直做著的事,即使再累再苦,也有習慣的那一天。責任對他來說,早已融進自己的血肉里,成為了他生命里的一部分。

可伊澤不同,他不需要承擔什么,他只要做自己喜歡的、想做的就好。所以,在他失去靈力面臨死亡的時候,他選擇了讓伊澤獨立起來,習慣沒有他的生活。可他不是個好哥哥,不知道怎樣才能讓伊澤學會獨立,只好冷言冷語的對待……從未離開過他的保護的弟弟。

直到伊澤真正死在他面前的時候,他才知道原來……一直離不開,沒有習慣獨立的那個人……是他自己。白哉用手輕輕抵著心臟的部位,或許正是因為他自己欺騙了自己,所以最後才會失去伊澤。讓自己連脫離悔恨的理由,都找不到。。

一直認為規則會是自己處理一切事物的原則,可是現在,他第一次覺得事實與人生所設定的判斷相悖。

當所有的東西都燒毀後,日光已經淹沒於暗沉的黑夜中,冗長的寂靜彌漫在空氣之中,月色漸漸朦朧,白哉沒有開燈,黑暗的空間里,只有月光和孤影。

白哉慢慢闔上了眼睛,靜謐的沉寂在一瞬間虜獲了他所有的思緒,那是一片黑暗的世界,無聲,無息,墨汁般濃稠的幾乎快要窒息。忽然間,暗色的空間有了些微的光芒,那是一個少年的笑容,總是習慣性的唇角微揚,完全一副沒有良心的樣子,暗金色的眸子會發出亮亮的調皮的光芒,但是卻始終一直盤旋在他的腦海之中。

「哥哥。」

白哉無聲地攥緊拳頭,冰冷的眼神,眸底微揚些許柔和的波光。

忽然間,他想到了什么。起身走了出去。

剛踏出門口,就發現院子里站著一個男孩。他低著頭,發絲完全遮住了臉頰,看不清表情。他靜靜地站在石台邊,沒有和主人見面的打算。如果不是月色明亮,白哉的眼神明晰,不會有人發現他。

在白哉看到男孩的同時,眼神便冷了下來。犀利的目光仿佛一把利刃,恨不得戳穿男孩的心臟。

「出去。」白哉的眼底冰冷一片。

日番谷東獅郎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已經在心底責罵過自己無數遍,也知道此刻再來這里,只會惹白哉發怒。可是,腳不聽指揮的就向這里移動。

「白哉大哥,我只想在這里待一會,一會我就走。」

白哉寒冰般的視線掃射著日番谷東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