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心魔。
在被說破心事之後,王崎立刻摘下從不離手的靈戒數學,裝進儲物袋,用這種辦法讓真闡子閉嘴。他覺得現在的狀態不適合見人,又從驛館出來,來到這里整理自身心念。
這一整理就是三天。
當第三天夕陽西下時,王崎才用手指輕觸儲物袋,取出戒指。
「小子,幾天了?」
戒指甫一入手,那個熟悉的蒼老嗓音就在王崎腦海里響起。
真闡子被困鎖在戒指里面已有萬年之久,對時間不甚敏感。
「三天了。」
真闡子若有若無的嘆息:「真是夠久的。」
「萬年龜沒資格說這話。」
真闡子也不計較王崎言辭上的無禮,問道:「你現在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
「心魔。」
王崎咧嘴:「信不信我把你扔回去?」
「扔啊,誰怕誰。」真闡子回答得頗為光棍:「老夫萬年等得,一年還等不得了?」
「呵呵,小心我再把你封印萬年。」
「你不會。」真闡子篤定道:「你小子太寂寞了。」
王崎氣笑了:「我寂寞?你看我現在朋友多多,不差你這一個。」
「朋友雖多,知己卻沒有一個。」
王崎沉默了一下,問道:「什么叫知己?依你所見我的朋友又算什么?還有啊,你是古法修我是今法修,我的知己怎么想都輪不到你吧?」
「蘇君宇,對你而言是『道友』,亦可算臭味相投的『酒肉朋友』,算上在失戀之中對你的引導之德,還可以算半個兄長。項琪,對你來說算恩人,真正過命的交情。武詩琴、毛梓淼,於你而言大抵可以是親近的密友。」真闡子侃侃而談。
王崎笑道:「照你這么說,我都有一大堆可以托生死的朋友了……」
「可以過命,不可以交心。」真闡子說道:「小子,你交朋友真奇怪啊。」
少年又沉默了。
半晌,他才開口追問:「怎么樣才能交心?」
「過幾日便是除夕了吧。」真闡子說道:「你,試著找個人和你一起干那件事。」
少年拒絕得很干脆:「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