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江寂終於從江氏回來的時候,意外地看到在玄關守候著的季明珠。
這對之前的他來說,算是一件很稀罕的事情了。
她窩在玄關角落,斜斜地倚靠在鞋櫃旁,手里拿著手機,正低垂著眼。濃密眼睫上掛了點亮光,濃密地灑下來,在小巧精致的鼻翼上鋪成小片陰翳。
不知道正在看些什么,一副聚精會神的模樣。
大概率是聽到入戶電梯緩緩關上門的聲響,她應聲看過來,眸子先是瞪圓,而後關上手機,笑靨如花。
「江總回來啦?「聲音嬌俏不說,這樣的語氣以後,她還連忙幾步蹭上來,想要去幫忙拿他手里的提包。
江寂佇立在原地,只挑了挑眉,就這樣看著她,看了很久。
他起初是沒動,而後看到她這樣的神色和動作,抬手稍稍擋了擋,利落地將人推了回去。
「季明珠。」他說。
「嗯哼?」季明珠一心只應著,她伸上前去要幫忙的動作卻被江寂擋了回去,於是注意點被全神貫注地聚集在了上面。
她是什么人啊,關鍵時刻也是什么都不怕,只顧著先達到自己的目的。
被這樣拒絕以後,季明珠又黏了上去。
「江寂,你怎么回事,你給我拿啊!」季明珠手就放在他的公文包上,想要拽過來,奈何江寂使了點力氣。
紋絲不動。
拉扯推拒之間,江寂淡淡開口,「你是不是有事求我。」
「.........」
季明珠聽了江寂的這番話,抬眸覷他。
呵,她看到他工作忙了這么久,之前處理和趙讕的緋聞肯定又花了一點功夫,就想著難得好心一次,給他解解壓。
結果呢......這人不解風情就算了......竟然還誤以為她有事要求他?
很多時候,季明珠都是個藏不住臉色的。
該喜的時候便喜,該怒的時候便怒。
不懂得隱藏,亦或者是,壓根沒想過要隱藏。
一來,她身處的環境不需要如履薄冰戰戰兢兢。二來,她被季少言從小嬌慣著長大,很多時候都不屑於去營造一個虛假的自己。
就好比現在,她秀眉稍稍擰起,看向他的時候,帶了點不可思議,還帶了點類似於被誤解的小氣憤。
桃花眼里像是浸潤了點春|水,稍稍橫眉而待的時候,嬌俏又生動,但偏偏她自己不自覺。
不過說到底——
這人怎么這樣啊............
「誰說我要求你了,我只是是看你累,幫你拿東西。」
昨天江寂和江氏出錢又出力。
她幫不上忙,但總可以在家里出力吧。
季明珠擰巴了會兒,內心「騰」地升起一股類似於蠻勁的想法,她手放在上面,仍舊是沒有拿下來。
江寂盯了會兒她,像是不經意間松了下,很快,那公文包泄了力,便到了季明珠的手里。
也不知道他裝了什么,還怪重的,季明珠沒緩沖過來,眼疾手快地改用雙手抱住。
江寂放手以後,開始不緊不慢地換鞋,看季明珠仍舊站著沒走,淡淡道,「怎么,又想喝紅酒了?」
季明珠懷里抱著那個公文包,聽他這么提,感覺話題像是繞了個圈。
原來......他所以為的她無事獻殷勤......是要喝紅酒?
「我本來沒想的,既然你這么提的話。那等會兒吃飯的時候我必須喝了!」
其實他不說還好,一說季明珠當即應了下來。
現在她大病小病什么都沒有,外傷內傷也皆無。
看江寂怎么拿捏她,壓根攔不住的好嗎!
江寂側著臉,意味不明地哼了聲,就在他直起身來要往里走的時候,季明珠眼尖,看到了他手里的東西。
「等等......你手里拿著的,是什么?」
江寂手里拎了兩盒十分精巧的小籃子。
開口向上,是半密封式,外面是塗著漆畫字母的包裝,還是紙質的那種。
見她問,江寂拿著手里的東西,稍稍朝著她揚了揚。
「給我的?」季明珠指了指自己。
「你之前不是說要吃小蘭花。」江寂頓下,隨後緩緩道,「不過蘭花不能吃,只有小藍莓。」
江寂回來的第一件事,向來都是先去卧室換衣服。
見季明珠愣在原地,他走近,「把公文包給我,我拿回房。」
季明珠將包還給他以後,看江寂把那兩盒新鮮的藍提放在了大理石的桌子上。
「這種不用洗,可以直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