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2 / 2)

至於把兩個兒子送進二奶奶的陪嫁鋪子,方忠原來也想過,憑借著他這張老臉,只要求一求二少爺,怎么也能替兩個兒子求個差事。可是一旦進了鋪子,將來再出來就難了。

方忠還是覺得兩個兒子將來跟著沈默最有前途,將來說不准還能熬上個小管事,就算兩個兒子不濟,做個貼身的長隨也好。

可是這番話卻是跟韓氏講不通的,她一點也不往長遠看,就只知道揪著眼前的這點三瓜倆棗。

韓氏跟他做了這么久的夫妻,還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見他不說話,就知有些話不方便說,便找了個借口把兩個兒媳支開了。

方忠怕韓氏再嘮叨個沒完,趕緊從懷里掏出剛從錢庄兌的十兩銀子。

果然,韓氏一見銀子馬上就把剛才的悶氣拋得一干二凈,又驚又喜道:「你哪來的銀子?」

方忠道:「二奶奶給的,她說我出趟遠門不容易,便給了十兩銀子讓我安頓家里。這十兩銀子你好好收著做家用。等我回頭去府城的時候,給你帶一盒胭脂。」

韓氏白了他一眼:「我都這么大年紀了,還要胭脂做什么。」說完捧著銀子笑道,「這位二奶奶還真是大方,去年臘月送了那么多東西,如今出手就是十兩銀子。你今日不是去見她了嗎,給我說說她長什么樣子?」

方忠道:「我原來也見過她一回,不知是不是當初沒出嫁的緣故,如今只覺得她比原來和氣不少。至於到底長什么樣,我哪好意思細看,反正比你們娘仨都好看得多。」

韓氏道:「你原來什么時候見過這位二奶奶,我怎么沒聽你說過?」

方忠道:「就是那年大郎娶親,二少爺約了我在茶樓見面,給了我五兩銀子做賀禮。後來他聽我說大郎成親時用的紅綢還沒著落,便帶著我去了一家綢緞庄。哪知二奶奶也在,當時她還沒成親,跟兩個小姐正買綢緞。她不認得二少爺,當著二少爺的面,說了幾句嫌棄的話。二少爺不愧是二少爺,聽到那樣的話,也只是腳步停了一下,然後帶著我去了另一家綢緞庄。」

「那你今日瞧著,他們夫妻之間感情可好?」韓氏是女人,聽到二奶奶私下里曾經抱怨過二少爺,便起了八卦之心。

方忠道:「你這老婆子,就是愛多想。你想他們夫妻要是感情不好,二奶奶要開玉器鋪子,能叫我去幫忙?」

方忠這么一說,韓氏方才回過味來,「那倒也是。」

扯完閑篇,方忠就叫韓氏幫忙收拾行李,「這一去至少十天半個月,你多給我烙點餅,到時路上找不著打尖的地方也能對付一下。」

韓氏把銀子放下,便開始替他收拾行李,只是還沒收拾完兩件衣裳,便想起一事,「對了,這次你去府城,順便去襄城看看春妮。她嫁了這么幾年,一次也沒回來過,也不知她過得好不好。」

方忠道:「還用你說。我早就想好了,先去府城辦好二奶奶的差事,然後回來的時候便順路去襄城看看。」

韓氏把行李收拾好,又烙了一些大餅,第二天,方忠便帶著方大郎出發了。

從晉城到府城,坐馬車得要兩日路程。

雇一輛馬車到府城,要好幾兩銀子。方忠舍不得錢,便和方大郎走著去了府城。

他們父子兩個腳程雖快,可是到底比不得馬車,加上初夏已至,天氣有些炎熱,父子兩個便錯開中午最熱的一個時辰,這樣走了三四天時間,方才走到了府城。

府城自是比晉城熱鬧許多,方忠跟著二老爺見多了大世面,沒覺得有什么。倒是方大郎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來這么繁榮的地方,看見大街上有不少斯斯文文的讀書人,便道,「爹,這府城不愧是府城,連街上的讀書人都比晉城多得多。」

方忠道:「你知道什么,現在是五月份,一定是院試的時間到了。這些讀書人多半是來參加院試的。」

方大郎不由欽佩的看了方忠一眼,「爹,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方忠道:「這有什么,等你做了二少爺的長隨,見得多了,知道的也就多了。不過且不管這院試,我們先去牙行再說。」

第63章

「主人家,什么5事也有8個先來後到吧!」

方忠找了個路人, 問了離這里最近的牙行在哪後,連客棧都沒尋, 就直奔牙行而去。

那路人告訴他們的是家私牙,從外面看就是普通的民居, 可是推門進去卻是別有天地。

牙行的主人正在招待幾個客人,那幾個客人不是別人, 正是來府城參加院試的顧文軒一行人。

三人中, 原本顧文琅和顧文軒都考過了縣試, 可是在上個月的府試中, 顧文琅卻名落孫山, 只有顧文軒一人考過了府試,成為了童生。

本來顧文軒對自己的期望就是能考個童生回來就夠了。

不過今年恰好逢著三年兩次的院試,顧文琅就攛掇顧文軒來試試,萬一運氣好真的連院試都通過了呢!

顧文軒被他說得也有些心動, 反正試一試也不打緊,只當積攢經驗了。所以三人便帶著各自的貼身小廝結伴來了這府城參加院試。

只是他們一行人到得有些晚, 客棧幾乎都人滿為患。

幾人無奈之下,便來牙行問問, 看看有沒有出租的房屋。

方忠帶著方大郎進來時,牙行的主人正在給他們介紹幾個待租的民房。

「什么, 一天要一兩銀子,什么房子這么貴?」顧文琅不等牙行主人說完就嚷嚷道。

牙行主人笑道:「三位一看就是大家出來的公子哥, 那些簡陋的民房, 我也不好意思介紹給你們。這宅子雖然貴了些, 可是環境不錯,房屋也多,而且距離考院試的地方和考鄉試的貢院都不遠,公子們考院試的時候也方便一些。」

方忠聽到貢院二字就在旁插話問道:「那宅子是不是貴行寄賣的房子?」

私牙沒官牙那么多講究,一般像這樣寄賣在私牙的房子,有時候一時找不到買主,牙行的主人在詢問房子主人的意願後,有時候會先租出去,一邊收租一邊等待合適的買主。

牙行的主人原本沒怎么注意方忠和方大郎,他二人一看就不像是有錢的主。可是方忠這句話問的好,一聽就知道是內行人,牙行主人便看了他一眼,「是,這宅子放在我們牙行半年了,不過客人們都嫌貴,所以一直沒賣出去。」

方忠一聽便道:「能不能帶我們去看看這房子?不瞞主人你說,我們是奉了家里少奶奶的吩咐來府城看房的,我們少奶奶想在貢院附近買一處宅子,將來少爺鄉試的時候好有地方住。」

牙行主人上下掃了他一眼,做他們這行的,眼睛最毒,一看這人的穿衣打扮以及走路的姿勢就知道他從事的是什么職業。他把方忠掃了一眼,就知道這話所言非虛,對方的穿著雖然稱得上是寒酸,可是那周身透出來的氣質卻像是見過大世面的,說話也老練,大約是某個沒落世家的家仆。

牙行主人便往前走了一步,「你家少奶奶要什么樣的宅子,我說的這個宅子可不便宜。」

方忠道:「我家少奶奶說了,價錢不是問題,只要離貢院近,環境好。」

牙行主人正要上前細說,顧文琅卻不干了,「主人家,什么事也有個先來後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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