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節 隱款(2 / 2)

風流名將 七月生我 5667 字 2020-06-15

易寒只是了一眼,就立即道:「公子,你被戚嫣騙了,這傷痕根本不是劍傷。」

庭陵君驚咋蹦跳起來,「戚嫣還會騙人。」

易寒淡道:「這是誘供的普通伎倆罷了。」突然卻好奇道:「公子既然承認了,戚嫣又怎么會放你回來?」

庭陵君道:「這件事我也一直想不明白,戚嫣不是一個寬容大度的善女。」說著將戚嫣的要求提了出來。

問道:「項剛,這件事情你怎么?」

易寒沉吟道:「照正常來講,戚嫣是打算將我們二人一並給收拾,可是她又向你保證我們兩人安然無恙,這就奇怪了,公子,依你對戚嫣的了解,她的話可信嗎?」

庭陵君道:「戚嫣確實一諾千金,否則我也不會這么疑惑了。」

易寒道:「可是在靈狐小閣的時候,戚嫣唬騙公子你。」

庭陵君道:「這是兩碼事,不能相提並論,項剛,依你之間,這靈狐小閣我們是去還是不去。」

易寒盯著庭陵君的胯下,「不去,難道讓公子你一輩子帶著那個玩意嗎?為了公子,項剛就是明知必死也毫無退怯,何況還有一線生機。」

庭陵君思索片刻之後,說道:「暫時先不做出決定,等我晚上進宮見王太後之後再說。」

易寒聽到王太後三個字心中有些激動,這可是自己來安卑的目的啊,問道:「公子要見王太後干什么?」

庭陵君道:「讓王太後來當這個和事佬,王太後的面子,戚嫣一定會給。」

易寒問道:「王太後肯幫你嗎?」

庭陵君道:「這些年她一直對國公府上下照顧有加,我想她應該肯吧,只是卻不知道能不能見到她。」

易寒道:「公子,要不要我陪你去。」

庭陵君笑道:「那是王宮,可不是私人府邸,我剛才說了,就算是我都不知道能不能見到她。」

這原本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可是因為某種原因,易寒最後還是不能如願以償,他已經盡量把握每一次的機會了,可靠近桃花夫人依然沒有太大的進展,難道自己真的要一直在安卑耗下去嗎?卓陀那邊沒有半點消息,就似死寂了一般,來自己必須放棄靠卓陀來接近桃花夫人這條路了,只有從庭陵君身上下手了。

夜幕降臨,庭陵君行走在一條寬闊的石砌道路,只見周圍建築精工巧致,飛檐翹角,華麗中透著一種大氣磅礴,此刻他身處的地方便是安卑的王宮內。

前面領路之人,錦衣正服,卻是這安卑王宮的禁衛長。

庭陵君收斂起平時的放盪不羈,謹言謹行,保持沉默,也不說話。

禁衛長將庭陵君領到一座守衛森嚴的庭院,禁衛長通報了一聲,從屋子里走出來一個年老的常侍候。

這年老的常侍候認識庭陵君,「庭陵公子。」

庭陵君客氣道:「老常侍,勞你通報一聲。」

常侍候笑道:「庭陵公子有好久沒有進宮來了。」

庭陵君道:「不敢打擾王太後。」

常侍候笑了笑:「公子稍後,我現在進去稟報。」

庭陵君問道:「慢著,老常侍,王太後是否在忙?」

常侍候卻道了一句頗有深意的話來,「公子這是書房,卻不是寢宮。」

庭陵君點了點頭,「哦」的一聲,心中暗忖:「算起來自己也有好長時間沒有見到這個名義上的母親了,別人風傳桃花夫人淫如妖姬,但是他卻從來沒有這么認為過,相反在他心中,王太後是個性格剛強有主見值得敬重的人,這一點和戚嫣有些相似,當初她是國公夫人的時候,完全可以勾引自己,可是她沒有,雖然她時常以姐姐一般的身份撩撥戲弄自己,但是她卻從來沒有越過那層禁諱,他依然清楚的記得有一次自己忍受不了她的撩撥戲弄將她壓在床上,卻挨了她一巴掌,事後,她卻當做什么事情也沒有發生過,外人一直認為桃花夫人是個妖姬能將男人輕易的迷倒,同相處過的庭陵君卻明白,不僅僅是如此,桃花夫人有她獨異的魅力,這一點是外人所不清楚的,他們只是從桃花夫人表面的一些行為來妄斷她的性情,桃花夫人一直都是個神秘讓自己無法透的女人。

常侍候走了出來,「公子,太後讓你進去。」

庭陵君走近書房,只見王太後坐在一張寬闊的木椅上,身前是一張大的離譜的木案,木案雖大卻堆滿了東西,古玩飾品,書折、筆墨紙硯東西雖雜卻擺放有序,卻沒有給人一種混亂的感覺。

王太後高髻雲鬢,一身華裳彩衣便服,正低頭著書折,她安靜的模樣卻給人一種威嚴不可侵犯的壓迫感,雍容華貴之態讓人如何能夠相信她那些淫盪的傳言。

一個容貌俊秀,年紀越十幾歲的少年站在她的背後,正輕輕的捶捏她的後背雙肩。

只聽桃花夫人突然出聲道:「輕一點。」

少年表情頓時露出驚慌之色,低下頭,全神貫注的捶捏起來,大概是因為庭陵君進來,才讓他一時分神,沒有注意手上的力道。

庭陵君見王太後讓自己進來卻沒有理睬自己,輕輕喚了一句,「太後。」

桃花夫人抬起頭朝庭陵君去,露出微笑,「我以為你不打算說話了。」

她的容貌美艷動人,盡管她的眉目間隱隱有些疲憊之態,卻無損她身為女子千嬌百媚的風韻,那雙水汪汪的鳳眸依然明亮動人,透著女性的溫柔如水,鳳眼柳眉,瑤鼻檀口,秀美的臉容隱隱透著一股嫵媚,嫵媚中又含著一絲輕易就男人的**撩撥的妖嬈。庭陵君感覺比起上一次,她變得更動人了,對自己更有誘惑吸引力了,這讓庭陵君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一次自己將她壓在床上的情景,可是現在她已經是王太後了,自己再也沒有這個資格了。

桃花夫人微笑道:「小陵,是不是太久沒見到我了,很是想念我,所以才這么盯著我。」

庭陵君立即恍悟,自己盯著她太長時間了,卻半句話也沒有說出口,連忙應道:「十分想念,庭陵一直在府內等候太後,可是太後卻很久沒去了。」

桃花夫人突然對著身後的俊美少年道:「你先退下吧。」

庭陵君聞言,一想到即將要與她單獨相處,一顆心忍不住怦怦直跳起來,竟不由自主的垂下頭去,不敢與她對視,生怕心中對她的念頭被她出來。

桃花夫人微笑道:「小陵,這會你怎么又不我了。」

庭陵君應道:「太後尊貴,傾城美貌,小陵污眼不敢沾染褻瀆。」只感覺這會就似跟昨日躲在戚嫣衣櫃之內,又興奮又緊張。

桃花夫人淡道:「美貌就是給人的,抬起頭來吧。」

庭陵君只得抬去頭去,著眼前這雍容華貴,艷色逼人,不怒自威的美麗女子,壓抑心中的沖動,可是他感覺自己的心已經控制不住的飄到她的身上去,被她牢牢的捉在手心,要捧要虐隨她心意。

桃花夫人那雙水汪汪的美眸打量起庭陵君,的庭陵君全身不自知,天啊!他快要被壓垮了,他快要無法呼吸了。

桃花夫人似乎感覺到庭陵君的無所適從,微微收回了打量他的目光,「到我的身邊來。」

庭陵君促局惶恐的靠近桃花夫人,只聽桃花夫人淡道:「你來吧,他們任何一個人的手藝都沒有你好,空有一副俊美皮囊,卻沒有半點內涵。」

庭陵君知道桃花夫人讓自己干什么,雙手顫抖而又輕柔的撫上她的肩背。

桃花夫人笑道:「為什么緊張?」

庭陵君道:「好久了,怕生疏了,弄疼了太後,讓太後失望。」

桃花夫人懷疑的笑了一笑,卻沒有揭穿。

待觸摸到桃花夫人圓潤雙肩的彈性肩背,庭陵君感覺自己雙手自然而然的熟悉起來,隔著衣衫捶捏起來。

桃花夫人舒坦的輕哼了一聲,「還是小陵你的雙手靈巧。」

庭陵君心中暗忖:「你贊我雙手靈巧,我卻永遠僅僅只能觸摸你的肩背,無法越雷池一步,是否我這雙手能將你撩撥的發情呢?」想到這里,手指似有意似無意的順著她脖頸凝白動人的肌膚朝桃花夫人的耳根靠近。

桃花夫人突然道:「小陵你動了壞心思。」

庭陵君聞言,雙手似觸電一般猛的縮了回去。

桃花夫人淡道:「你是否幽怨我對待你太過冷漠了?」

庭陵君忙道:「沒有,太後對我和整個國公府很是照顧。」

桃花夫人卻道:「我不能要你,你現在依然是庭陵君,我若要了你,你就變成我的禁臠,而我對待男人一直都是冷酷無情的,你不想有一天被我拋棄吧。」

庭陵君突然改口顫道:「夫人,其實你很空虛對嗎?為什么不」

桃花夫人好奇道:「小陵,你從那里出我空虛了?」說著卻朝左邊掛在牆壁上的桃花圖望了過去,露出了很滿足的微笑。

她的滿足的神情立即讓庭陵君的話充滿矛盾。

庭陵君頓時無語,他無法理解桃花夫人的情感,他無法理解男人對她來說是什么樣的需要,難道僅僅只是為了滿足身體上的**而已嗎?而桃花才真正是她的愛人。

庭陵君順著桃花夫人的目光朝牆上桃花圖望去,這幅圖畫他很熟悉,因為桃花夫人他也不知道了多少次了,從他認識桃花夫人,這幅畫就一直跟在她的身邊,從來沒有離棄過,已經好多好多年了,這幅畫是她的鍾愛,畫被鑲上了最上等的沉香木,能讓畫保持永遠干燥,不會腐壞。

沒有金銀珠寶修飾,卻顯得更加的古朴雋永,在桃花夫人眼中,這幅桃花圖怕是最珍貴的寶貝。

桃花夫人道:「我曾讓人從大東國收集一些桃花圖,可是卻再沒有這幅畫給我動心的感覺,或許我第一眼愛上它之後,就已經容不得其它了,任其它的桃花圖如何嬌艷美麗,我卻沒有半點感覺,唯有眼前這一幅從未變過,小陵你說這是為什么呢?」

庭陵君沉吟片刻之後應道:「或許太後是一個痴情專一的女子,愛上了生命中的第一個,就絕不會愛上第二個,這幅畫就是太後第一個愛上的。」

桃花夫人笑道:「怕是只有你會用痴情專一來形容我,要知道我不知道拋棄了多少男人,傷了多少男人的心。」

庭陵君道:「太後的愛與常人不同,常人的情愛是男人與女人之間的情愛,而太後的情愛卻給了一幅畫,從太後對桃花圖的情感來說,太後是痴情專一的。」

桃花夫人朗聲道:「小陵你說對了,再多的男人也比不上我對這幅桃花圖的情愛,我愛它勝過我自己。」

盡管得到桃花夫人的親口證實,庭陵君內心卻是驚顫不已,為何世間有如此怪異的情感,讓庭陵君感覺這幅桃花圖才是桃花夫人的愛人,她有愛,但是她卻把愛給了一幅畫,這是多么讓人難以理解的事情啊。

桃花夫人站了起來,輕輕走到畫前,伸手充滿溫柔的觸摸桃花圖,深情而憂愁的道:「我是那么的愛它,可是它卻從來不對我說話,永遠的,靜靜的在那里獨放風姿,對我是理睬也不理睬。」

庭陵君突然感覺自己竟羨慕起一副畫來,僅僅因為她受桃花夫人的無比鍾愛。

庭陵君問道:「太後,你是愛這幅桃花圖多一點,還是愛桃花多一點?」

桃花夫人笑道:「我也不知道,或許我是先愛上這幅桃花圖,再愛上桃花吧,小陵你過來,幫我一這桃花圖,每當在燈下這桃花圖總有些不一樣,我許久以前就發現過,但是卻從來無法透里面的玄機。」

庭陵君走近認真打量這桃花圖,果然發現在瑩光之下,這桃花圖變得微小的不一樣,他對這幅畫太熟悉了,桃花夫人只是稍微點撥,他立即能夠出這細微的差異來。

在瑩光下,畫上原本一處色墨均勻的地方,變得有些深了,有些卻淺了,若隱若現的在那個地方出現了另外一種畫景,給人一種霧里花的感覺,庭陵君腦子里突然想到什么東西,脫口道:「畫中畫。」

桃花夫人露出驚訝意外的表情,忙問道:「什么叫畫中畫?」

庭陵君解釋道:「太後請,從遠處這是一幅桃花圖,可是我們近的時候,因為瑩光而色墨深淺起變化的地方,卻又是一幅與桃花圖完全不同的一幅圖畫來,雖然小的不及這桃花圖的百分之一,卻是隱藏在這桃花圖當中一幅完整的圖畫,而且必須在瑩光下才能出來,這便是我所說的畫中畫。」

桃花夫人既好奇又感興趣道:「作畫之人為什么要怎么做呢?」

庭陵君道:「我從書籍中了解到,大東國有些風流才子喜歡將自己的姓名隱藏在畫作當中,既想讓人知道又不想讓人知道,他們把這種落款方式稱為「隱款」」

桃花夫人問道:「即要落款,為何卻要隱藏起來?」

庭陵君應道:「本來我也不明白,後來我卻從一本書中了解到這種現象的原因,在大東國畫師的眼中,作畫的最高境界是致知、求真、傳神,就像夫人到這幅並沒有明顯落款的桃花圖,它生動傳神就像一副真實展露在你面前的場景,若到落款豈不就從致知的境界中回到了現實,這只是一副畫而已。」

桃花夫人驚喜道:「我第一眼到這幅畫就用這種感覺,我似乎走進了畫中的世界,而我久久不能恍悟它只是一幅畫,小陵你懂的還真不少。」

庭陵君有些慚愧,他喜歡翻閱關於風流才子,青樓妓院方面的書籍,這些書籍涉及不少琴棋書畫的內容,剛好他閱讀過並有所了解,只聽桃花夫人問道:「既然如此又為什么要落款呢。」

庭陵君道:「太後,我曾一本書中曾過這樣一句話,或許能解釋這個原因,這句話是這么說的,「既是我生我作,豈能隨它忘源無根」。」

桃花夫人喃喃念了起來,「既是我生我作,豈能隨它忘源無根」。

庭陵君道:「我是這么理解的,在大東國的傳統文化中,恩報是很重要的一點,便似眼前的桃花圖,桃花雖艷,枝葉更茂,或許這作畫之人隱款的舉動正是為了吻合這幅畫的真髓又不破壞畫作的求真、傳神」

桃花夫人道:「雖然你的話都是臆測,為什么我如此相信呢?」

庭陵君道:「若太後相信了,我想就應該真的是這樣的。」

桃花夫人道:「世間到底是哪一個這般奇妙的一個人,會作出這樣的一幅圖畫來呢,我一直以為它無根飄到我的身邊來,讓我不由自主的愛上它,可它一直有根。「

「小陵你一下隱款寫的是什么?這個人我要找到他,我要讓他解除我多年的疑惑。」

庭陵君頓時興奮,仔細的著隱款,可是這霧里花的感覺太明顯了,他打量了半天卻沒有出個究竟來。

只聽桃花夫人問道:「怎么?不出來?」

庭陵君額頭汗水直滴,「夫人,再給我點時間。」

又過了一會之後,庭陵君揉了揉眼睛,自己花了眼,的頭暈目眩,卻什么也沒出來。

桃花夫人道:「小陵,要不把這落款給單獨攀模出來。」

庭陵君隨口苦澀道:「我不會作畫。」說完腦袋卻靈光一閃,誰說我不會作畫了,我可跟項剛學習了很長的時間。

突然改口道:「我會。」

桃花夫人倒是沒有表現出半點驚訝來,這會她的心神已經全在這桃花圖的隱款上了。

桃花夫人貴為太後,卻給庭陵君准備起筆紙墨來,若放下她的身份,她也只是一個女人而已。

庭陵君持筆,一開始有些顫抖,不過很快他就進入那種熟悉的習慣中去,攀模起來竟是得心應手。

庭陵君畫的很專注很認真,桃花夫人在一旁靜靜著,不過她的目光一直落在庭陵君所攀模的圖案中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庭陵君終於攀模完成,大功告成的舒了一口氣,這會才發現自己竟汗如雨下,也許他剛才的專注認真讓他極為耗費心力,對於剛學畫沒幾天的庭陵君來說,確實是一個挑戰。

桃花夫人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庭陵君完成的圖案,突然出聲道:「這圖案好像是成三腳鼎立的三個字。」說著指著單獨呈上的那個字,「你這是一個什么字?」

受到桃花夫人的提醒,庭陵君認真的朝那個字認真去,邊說道:「一般大東國落款的印鑒為求美感,字體顯得都不是很中正,我覺得有點像漢字的「易」字。」說著又道:「太後,你不是有一本漢字大典嗎?不如拿出來對照一下。」

桃花夫人點頭,讓那常侍候把漢字大典拿了出來,翻到了「易」字這一頁,先從字形上做著對比,再「易」字的釋義。

一番印證這會,確認這個有些外形有些扭曲的字便是「易」,特別是到「易」字其中的一條釋義,乃是大東國的姓氏之一,更加的肯定。

兩人又花費了大量的功夫,又把另外的兩個字個辨認出來,一個是「天」,一個是「中」。

這桃花圖的隱款就是易天中!

這會天已經蒙蒙亮了,這個隱款竟是花費了兩人一夜的時間,也是兩人是安卑人,雖識的漢字,卻沒有大東國名家的那份辨字能力,最後總算是還是辨認出來了,不過似乎他們忽略了什么細節,在大東國上為大,左為先,而在安卑卻是右為先。

易天中其實應該是易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