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節 羞澀(1 / 2)

風流名將 七月生我 5212 字 2020-06-15

一夜過去。

易寒與庭陵君同床共枕,海蘭並沒有給他們兩人單獨各安排一個房間,而是讓他們住在了一起,這一夜,兩人聊了很多的話,在易寒眼中,庭陵君就是庭陵君,在庭陵君眼中,項剛就是項剛,兩人都心領神會的感受到彼此心中的喜悅歡暢,因為朋友二字。

海蘭早早就過來,立即給兩人安排活干,直呼其名道:「庭陵,你今天把靈狐小閣所有的路道都清掃干凈,項剛你隨我來。」

庭陵君連忙道:「我們是一起了,就是干活也要在一起,你憑什么把我們分開來?」

海蘭沉聲道:「就憑你現在是靈狐小閣的下人,你沒有跟我討價還價的資格,還不快去,否則我就讓你干更臟更累的活。」

庭陵君冷聲道:「海蘭,你給我記住,一年之後,我再收拾你。」

海蘭輕輕笑道:「你能熬過一年再說吧。」

易寒遞給庭陵君一個安慰的眼神,庭陵君只能作罷,虎落平陽被犬欺,又有什么辦法。

易寒跟著海蘭走出下人居住的院子,易寒出聲道:「海蘭姑娘」

話還沒說完卻立即被海蘭冷聲打斷:「你別告訴我,你又肚子疼!」

易寒啞然一笑,「我是問,你要帶我去哪里?」

海蘭沉聲道:「不要多話,到了就自信知道了。」

易寒只等耐心的跟隨海蘭前往目的地,憑著自己與婢女有不少相處的經驗,要與海蘭處好關系也不是一件難事,就他易寒肯不肯了。

海蘭帶著易寒一直東邊方向走,經過一片茂密安靜的林叢,易寒突然感覺到自己要去的是什么地方。

果真,穿過林叢,映入眼前的是一所清幽雅致庭院,這正是上次他與庭陵君闖入的庭院,戚嫣居住的院子。

易寒好奇道:「海蘭姑娘,昨天你所說的規矩中不是有一條,就是這里我不准靠近這個院子半步嗎?」

海蘭淡道:「我領著你前來,自然是不同。」

易寒問道:「小姐要見我?」

海蘭淡道:「你憑什么認為小姐要見你,我領你到這里來,難道不可以是讓你在這里干活嗎?」

易寒「哦」的一聲,心中卻暗忖道:「來戚嫣想先收拾自己,想想,自己也就不小心壓了她一下,莫非就是因為如此,她恨我比恨庭陵君要深一點,打算先收拾我。」

靜觀其變,小心應付就是,大風大雨都過來了,還能栽在一個戚嫣手上不成。

進了院子,易寒開始再次觀察起這寂靜而又普通的院子來,走到一半,海蘭突然道:「項剛,你這里等著。」

過了一會之後,海蘭返回,手里拿著一把修剪花草用的大剪子,淡道:「最近院子里雜草叢生,你把這院子里的花草修剪一下。」

易寒為難道:「可我從來沒干過這活啊。」

海蘭冷聲道:「你不願意?」

易寒低聲應道:「怕手藝生疏做的不好,被責罰。」

海蘭沉聲道:「對,做的若是不好就要被責罰,你要認真一點。」

易寒只得點頭應下,這活若是輪到庭陵君來,怕是他要樂瘋了。

海蘭離開,易寒拿著剪子,並不著急干活,而是觀察起院子里的環境布局來,先在腦子里勾畫好一副圖案來,再下手,對於有藝術感的人來說,做事總是有條有序。

易寒雖然從來沒有干過修剪花草的活來,但是修剪花草並不難,咔嚓一下剪掉冒頭的枝葉有什么困難的,困難的是修剪起來是否富有美感,易寒就當自己在作畫一般,慢慢的用自己的雙手勾勒出自己腦海中早就想好的圖案。

越干卻越起勁,越干卻越樂在其中,全然就當自己是在舞文弄畫一般,恍然不知時間流逝。

不遠處的窗戶打開一條縫隙,縫隙處隱蔽的露出一雙明亮的眸子,從易寒出現在這個院子里的時候,這雙明亮的眸子就出現,一直在打量著易寒的一舉一動,不錯,這雙眸子的主人就是戚嫣,她安排易寒到這個院子來就是想他,著易寒全神貫注修剪花草的模樣,是那么的動人,那么的讓人歡喜不已,戚嫣心頭興奮,只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是那么的活躍,生命是那么的充盈。

戚嫣手里拿著一個包裹,里面是一條男人所穿的棉襠,原本這條棉襠充滿了酸臭,經過她雙手親自清洗之後,這棉襠已經干凈還散發著淡淡的清香,戚嫣早就打算將這條棉襠物歸原主,可是她卻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去靠近項剛,甚至不敢靠近他,她就像一個懷春的少女,不敢向愛慕之人表達自己的情意,顯得那么的嬌羞怯弱,只能在暗地里偷偷的著他。

也許別人會想,她是靈狐小閣的主人見一個下人有什么不可以的,可在戚嫣的心中,她就是羞於與項剛面對面相處,這是什么樣的心理,這是少女情懷,現在的戚嫣不一樣,她動了芳心。

好幾次戚嫣都鼓起勇氣走出屋子,她不知道該和項剛說什么,也曾想過無論說什么都好,能說說話就可以了,可內心就是有一股莫名的激動和顫栗讓她的身體僵硬,一想到要近距離面對他,她的心就酥麻身體就變得軟弱無力了,甚至她能想象到面對項剛時說不出一句話來的窘迫和尷尬,因為心生愛慕,就讓人一個人的行為舉止在一瞬間發生了極大的轉變,這是多么奇妙的事情啊,情如毒葯,此話不假,戚嫣已經中毒不深了,而且在許久以前她就中了毒。

著他露出歡快的笑容,戚嫣多么想走到他的跟前,問一問他為什么如此開心,是否能與自己分享,可是她就是如此的不爭氣,她都開始懷疑自己就是戚嫣了。

一個上午,易寒干了一個上午,戚嫣就在屋子里偷偷了一個下午,這是多么無趣的事情,可她樂在其中。

易寒感覺有些肚餓,朗聲喊道:「海蘭姑娘。」

戚嫣心中暗暗為項剛著急,有些惱海蘭怎么還不快點出現。

易寒連續喊了幾聲之後,海蘭才姍姍而來,有些不耐煩道:「什么事情。」

易寒笑道:「中午了,我是不是可以回去吃飯,下午再過來。」

海蘭沉聲道:「我說過你中午可以回去吃飯嗎?你把活先干完再說吧。」心中暗暗道:「讓你膽大包天闖入小姐房內,我可是要好好替小姐出一口氣。」

屋子內的戚嫣聞言,卻是表情一訝,我可沒有吩咐海蘭這么做,怎么能不讓他吃飯呢,卻是不知道海蘭為了替她出氣而自作主張故意修理折磨項剛。

易寒有些無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現在自己可沒有與她頂嘴的資格,她說什么就什么吧,雖然對方有些過分,但也不是不能忍受,誰讓他先前要干出得罪別人的事情來,得罪了別人就要付出代價。

易寒只得忍著肚餓,繼續干著活。

屋子里的戚嫣他頂著中午的太陽,餓著肚子干著活,特別是他額頭上的汗水直灑落,垂眸蹙眉,心中別提多心疼不舍了。

戚嫣一刻都不願意等,立即讓人叫海蘭給叫到屋子來。

海蘭臉上有些油煙,雙手還濕漉漉的,剛才忙慢著准備午飯,卻被戚嫣叫了過來,問道:「小姐什么事情?」

戚嫣道:「你讓他到東邊的廂房休息一下吧,對了,給他送去飯菜。」

海蘭好奇道:「誰?」

戚嫣沉聲道:「項剛!」

海蘭訝異道:「為什么?」沒有理由啊,小姐讓他們來靈狐小閣當下人就是為了折磨他們,怎么可能反過來對他們這么好。

戚嫣冷聲道:「這需要為什么?」

海蘭忙退了下去,來到正在院子里修剪花草的項剛身邊,只見他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卻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到來,心中有些好奇,干這活,真的有讓他這么開心嗎?

朗聲喊道:「項剛!」

易寒回頭,問道:「海蘭姑娘,什么事情?」

海蘭淡道:「你到東邊的廂房休息一下吧。」

易寒笑道:「不必了,我把這活干完再說吧。」

海蘭心中暗罵下賤,卻道:「你難道肚子不餓嗎?」

易寒高聲應道:「早就餓了,可是海蘭姑娘你不准我去吃飯又有什么辦法,只得老老實實的把活先干好了,讓海蘭姑娘你滿意了,再去吃飯。」

海蘭冷聲道:「你怎么這么賤骨頭,我現在讓你先停下去休息,你就去,廢話那么多,以後再敢跟我頂嘴,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易寒莞爾一笑,並不當回事,往往凶言凶語的婢女反而有一顆熱心腸,笑道:「好吧。」

在海蘭的指示下,易寒來到東邊的廂房休息,坐了下來,喝了口水,又擦拭起滿臉的汗水來,自嘲道:「是否我天生就是下人的命,為何我干的如此輕松愜意。」

突然門被推開,一個婢女端來了飯菜。

這待遇可真是讓易寒驚訝萬分,怎么剛才不准他去吃飯,這會卻主動給他送來飯菜,這待遇可是天差地別,這讓易寒不禁懷疑起她們的居心來,這飯菜里面該不會是放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吧。毒葯?春葯?還是瀉葯?

婢女放下飯菜道:「吃吧,吃飽之後才好干活。」

易寒一番感謝,待婢女離開之後,著桌子上香噴噴的飯菜卻不敢動筷,終還是忍受不了飢餓的摧殘,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大吃起來。

臨近黃昏,海蘭出現,不悅道:「怎么你干了一天才剪了這么一點。」

易寒忙道:「我可沒有偷懶,慢功出細活嘛,我想把院子的花草剪的更漂亮一點,小姐了高興,說不定肯寬容我的罪行。」

這還像人話,「好了,你可以回去了,明天一早再過來。」

辛勞了一天的易寒帶著愉悅的心情離開。

悄悄偷偷了一天的戚嫣打開房門走了出來,她今天了項剛一天,卻其他事情也沒做。

走到易寒剛才修剪花草的地方,望著天邊黃昏美麗的景色,心情卻惆悵黯然,沒有了他,她的生命好似瞬間變得暗淡無光,為什么自己會如此不爭氣,連走出房間和他說話的勇氣都沒有,因為他在自己心中是那么的高大,自己在他面前卻是那么的渺小。

靜靜的站著,直到天色暗了下來,想到他明天一早又會出現,這才充滿期待的露出微笑,心中暗暗道:「明天我一定要和他說話!」

回到住處,庭陵君呼天喚地的喊苦喊累喊腰酸背痛喊這不是人該活著的生活。

好在易寒一番寬慰,庭陵君才心里平衡了許多。

庭陵君突然大喊道:「壞了,我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易寒好奇道:「什么事情?」

庭陵君道:「過幾天就是太後的生辰,我可是打算准備一副桃花圖送給她作為賀禮,現在可怎么辦?」

易寒道:「公子,你現在處境特殊,相信太後能夠理解的。」

庭陵君卻決定道:「不行,我一定要做到。」

易寒無奈道:「公子,現在我們練習的筆墨紙硯都沒有,又如何能夠作畫,再者說了,我們現在又不過國公府,無法在桃樹面前攀摩。」

庭陵君沉吟片刻之後卻靈機道:「這靈狐小閣也有桃樹,至於這筆墨紙硯嘛,這靈狐小閣也有,只要我們能夠弄到就可以了。」朝著朝易寒眨了眨眼。

易寒低聲道:「公子,我們可是待罪之身,可不要再惹出什么亂子來的好。」

庭陵君道:「項剛,你不是早就說了,我們可不是守規矩的人,你我都找找機會,偷一些筆墨紙硯來,這不是什么貴重的東西,我想她們不會太注意的。」

易寒只能點了點頭,在情在理,他都該幫庭陵君一把。

連續三日,戚嫣都只是在屋子里悄悄打量項剛,她膽小嗎?當然不是,只不過每個人的心中都有自己害怕的東西。

眼前院子里的花草修剪了一大半,戚嫣終於大膽的走出屋子,朝易寒所在的方向走去。

專心修剪花草的易寒突然聽到輕柔的腳步聲,習慣性的望了過去,在一瞬間他到了戚嫣,這個女子的容貌實在是美,美的你認真打量,多上她一眼,就會被她的美麗所窒息。

戚嫣輕輕邁著蓮花小步,風姿綽約,飄然若仙,美眸瑩瑩如水,只不過她的表情很冰冷,清冷自若的從易寒身邊走了過去,望都不望易寒一眼。

易寒有些失神的著戚嫣從自己的身邊走過,著她娟秀冷若冰霜的側臉,就似著寒月里獨放芳香的梅花,一下子他被戚嫣的風姿迷住了,難道安卑的男人對她如此瘋狂,他確實有這個資本。

想到自己現在的低微的身份,易寒回頭,繼續老老實實的修剪花草,就憑現在自己的身份,他那里有資格去與戚嫣親近,雖然心中有那么一點想,可是他卻又自知之明。

戚嫣到了項剛在盯著自己,心中暗暗歡喜,等待項剛主動和自己說話,可項剛只是盯了一會,卻又轉過頭去修剪他的花草,這讓戚嫣很幽怨憤怒,轉身怒喝道:「項剛!」

這聲嬌喝可把易寒嚇了一大跳,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又得罪她了,惹她如此生氣,轉身忙卑微怯弱道:「小姐,什么事情?」

戚嫣的一雙眸子雖然美麗動人,可這會卻冷冰冰的盯著易寒,讓易寒感覺到比冰雪還要強烈的冰冷感,庭陵君說的沒錯,戚嫣還真是冷若冰霜,只聽戚嫣冷聲道:「項剛,你剛才為什么一直盯著我。」

啊!你這會才反應過來,我還以為你懶的我一樣,把我當做透明的呢,面對戚嫣一雙冰冷眼神的逼死,「那是因為因為」易寒竟吞吐起來了,他的風流放盪那里去了,主要是他心中有顧慮,不想再惹惱戚嫣,累的庭陵君一並遭罪。

戚嫣心中暗暗鼓勵道:「大哥哥說啊!把你想說的話都說出來!」

易寒吞吐道:「那是因為小姐你長的美麗動人,小人情不自禁的就盯著了。」

戚嫣聞言,心中像突然盛開的花朵那般愉悅,卻冷冰冰的問道:「那你又為何扭過頭去不了。」

易寒應道:「小人發現不該這么盯著小姐,所以就扭過頭去了。」說著又垂下頭去,心中暗忖:「這女子眼神真是犀利,害得我都不敢多她幾眼。」

戚嫣沉聲道:「抬起頭,我現在要你著我。」

易寒心中訝異,照戚嫣的吩咐做,露出想仔細又不敢的太仔細的神情來,只聽戚嫣道:「好好清楚一點。」

易寒應了一聲,「小姐,我已經清楚了。」

戚嫣問道:「清楚我是誰了嗎?」

易寒應道:「清楚了,小姐是靈狐小閣的主人。」

戚嫣問道:「那你下次到我能不能認出我來。」

易寒感覺這個問題十分的奇怪,應道:「我當然能認出小姐來。」

戚嫣問道:「三十年後呢?」

又是一個奇怪的問題,易寒沉吟道:「應該能認出來吧。」

戚嫣冷聲喝道:「到底能不能認出來?」

易寒又被她突然一喝給嚇到了,堅決道:「能!」

戚嫣突然露出微笑,「好,你把我的話給記清楚了,若忘了,可別怪我。」

戚嫣突然發現自己失態了,轉過身去,心中怦怦直跳,只有凶巴巴的跟大哥哥說話,自己才不會那么的緊張。

易寒以為她要離開了,禮貌道:「小姐,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