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節 殊途(2 / 2)

風流名將 七月生我 2924 字 2020-06-15

易寒問道:「為何瞞不過他,他又沒有親眼目睹。」

子鳳沉吟良久,才輕輕道:「因為易元帥對我根本沒有愛。」

易寒疑惑道:「這話又是怎么說的,我怎么越來越糊塗了。」

子鳳淡道:「我曾勸父親撤兵,但是父親的回答卻跟我一樣,他只是一軍之帥,只管在戰場上的輸贏,不理國事,亦沒有資格去插手,若真的要讓他違背他的原則,卻需要有一個人值得他這么去做,這個人要似他一般一劍斬斷雙子岩。就在吾網」

易寒好奇道:「為什么提出這么一個奇怪的理由?」

子鳳應道:「或許他親身經歷過,他明白其中的酸甜苦辣,痛苦抉擇,若有一個人真的似他一般深陷情網卻無法抉擇,他卻願意幫一把,也值得他這么做,我便與他約定,我會找到這個人,然後讓這個人來與他見面。」

易寒驚訝道:「這便是子鳳你想要談情說愛的初衷?」

子鳳苦笑道:「我選擇了一個人,這個人就是易元帥你,但是易元帥卻推薦孤龍來與我相見。」

易寒驚喜道:「若真是如此,讓孤龍來見程鐵風豈不是也是一樣,只要程鐵風實現諾言,願意停止這場戰爭。」

子鳳突然靜靜無語。

易寒著急問道:「子鳳,快回答我,是否真的如此,只要程鐵風見到孤龍,這場戰爭就會立即結束。」

子鳳應道:「是,只要父親見到孤龍,他便會盡力阻止這場戰爭,就似他當初為了母親作出不顧後果的決定一般。」

易寒喜道:「那快安排孤龍和程鐵風見面,若是兩國停戰修好,對子鳳你和孤龍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子鳳突然硬邦邦的說道:「可我不想讓孤龍和我父親見面。」

易寒好奇道:「為何?」

子鳳突然表情變得冰冷,怒瞪易寒一眼,卻什么話也沒說,轉身往下山方向走去。

子鳳素來平和,從不給人臉色看,這個冰冷的表情倒是讓易寒有些不適應,愣在原地一會,見子鳳已經走遠,這會恍悟,自己可問到關鍵處,忙追了上去,「子鳳,為什么?」

子鳳卻頭也不回,冷聲應道:「易元帥,告辭了,我們戰場上再會。」

易寒卻加快腳步擋在她的前頭,沉聲責問道:「子鳳你不是也希望讓這場戰爭結束嗎?否則你就不會去勸說你的父親,既然眼下已經有阻止這場戰爭的辦法,你又為什么不願意了呢?」

子鳳冷若冰霜的盯著易寒,「因為砍斷這雙子岩的人就是我的丈夫,否則你以為我的父親會不顧一切的去阻止這場戰爭。」

易寒聞言目瞪口呆,弱弱問道:「難道子鳳不願意孤龍來當你的丈夫?」

子鳳傲然道:「我寧願戰死沙場,易元帥,你的問題我回答完了,現在我要走了,請不要再用任何理由阻攔我。」說著疾步下山。

易寒卻似膏葯一般的黏在子鳳的身後,「你既不願意孤龍來當你的丈夫,當初卻又為何答應與孤龍見面,我可記得一開始你的滿心歡喜的答應讓孤龍來與你相見。」

子鳳冷聲道:「一開始我懵懂無知,現在我知道感情確實無法代替的,這個回答你滿意了嗎?」

易寒一時卻無法理解子鳳的這句話,愣了一會,子鳳的身影漸遠,卻不甘心的追了上去,只要子鳳願意答應,戰爭就結束了,用自己性命在戰場上拼搏的將士就可以歸鄉了,這讓易寒感覺無論付出什么都是值得的,甚至賠上他的性命。

易寒還未靠近,子鳳便冷聲斥道:「離我遠點,我不想在這里殺了你,你應該光明正大的死在戰場之上。」

易寒卻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繼續靠近,只見子鳳突然轉身,手上銀光一閃,易寒措不及防,雙腿的大腿位置就被利器各割出一道深深的傷口,傷口處立即血流如注。

易寒完全沒有想到一直表現的像個文弱書生的子鳳竟是個高手,也怪他想的不夠謹慎,子鳳身為武將豈會不懂武藝。

見子鳳話也不說半句,冷漠的走遠,易寒顧不得腿上的傷勢,想要追上去,可是雙腿疼痛,血流不止,卻無法疾奔,情急之下大聲喊道:「陸機,你給我回來。」

子鳳並沒有停下腳步,甚至根本沒有回過頭來。

易寒撕裂衣衫,隨便包扎住傷口止血,不顧腿上傷勢,踉蹌的追趕,自己與她相識這么久,從她沒有看見她鬧過脾氣,如此憤怒冷漠過,好像突然間就完全變了一個人,他心里清楚今ri一別,怕是沒有單獨見面的機會,兩人要見面只可能在戰場上了,而他一直想讓這張戰爭結束的期望也泡湯了。

易寒走的越快,腿上的疼痛就越劇烈,可就算他不顧腿上疼痛,奮力追趕,子鳳的身影卻離自己越來越遠,他從來沒有如此著急的想要追上一個人,從來沒有!能否追上,卻是關於數十萬人的命運,關於整個大東國的命運。

忍著腿傷,易寒來到兩人相會的亭子,可是子鳳卻沒有在場,沒有子鳳存在的亭子顯得是那么的空盪盪,絲毫沒有半點生氣,唯一還能嗅到她一絲氣息的是她匆匆離開,沒有帶走的那套茶具。

易寒走到石桌前,連隨身攜帶的茶具都不帶走,可以想象她剛剛的情緒波動程度何其之大,突然瞥到地上她遺留的鞋履,這才恍悟,從昨夜他一直**著雙腳。

她在惱什么?她又在憤怒什么?難道是因為我一開始抱著戲弄她的意圖,然後讓孤龍糊里糊塗的愛上了她,最後孤龍斬斷了雙子岩,子鳳卻發現自己一點也不願意嫁給孤龍,這個無可奈何的結果讓她惱羞成怒,所以遷怒自己,可昨夜與她見面還好好的啊,還一起吟詩作對,卻為何等到說起孤龍這件事情的時候才發作。

想來是自己說錯話了,自己聽到有可能讓這場戰爭結束時,太過興奮了,有些急於求成,卻絲毫沒有顧忌子鳳的感受,易寒點了點頭,我一定要跟她當面說清楚,追上她卻是唯一的機會。

易寒將茶具打包,拎上她的那雙鞋履,匆匆離開亭子,憑著那ri送子鳳一程的路道追趕去。

易寒一直走著,大有不追上子鳳絕不回頭的打算,只是她雙腳便捷,自己卻腿上負傷不便,怕是越追,離的越遠了,可人有時候明知不智,卻抱著不到黃河心不死,何況此事關系重大,易寒心想,就算你走的再快,我一直追到你的軍營,你總跑不掉吧。

費了好大的功夫,易寒登上山頂,包扎傷口的布條已經被鮮血染紅了,突然看見一塊石頭,立即回憶起自己曾與她並坐在那塊石頭上觀看ri出,當時她凝視著ri出,露出一張柔善到極致的美麗容顏,想念著她那一刻美麗動人的容顏,心中一漾,情不自禁的走到石頭前,輕輕伸出手觸摸一下岩石的表情,自語道:「連這塊岩石也因為被你坐了而變得如此溫柔,可是你突然間卻變得讓我一點也不認識了,…」看著自己腿上的傷勢,苦笑一聲。

居高而望,從南面下山,到了山下,再走一段距離就應該能到達敵人的大軍營地吧。

易寒這會想要只身前往敵軍的大營,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作出如此瘋狂的行為來,簡直就是自投羅網,他沒有想過自己被俘了會怎么樣,卻一心想著要見到子鳳,單獨見面交流,卻不是在戰場上生死相搏,以前只要子鳳送來一封信就能夠辦到的事情,現在卻成了一種奢望。

易寒尋找下山的道路,腳下不便踉蹌,背影卻是那么的義無反顧,他要用自己的努力來讓這場戰爭結束。

子鳳在白水岩寺內閑逛,故善信、皇冠大石、琴蛇聞鼓、玉橋天成、雕梁畫棟、樓閣長廊,白水岩寺內的每一處地方,她在很小的時候就聽她的父親講述著共同走過這白水岩寺內的每一處,這會親自游歷,就好似目睹三十年前那動人的一幕幕,是那么的甜蜜而溫馨,在男女方面她似乎天性遲鈍,而這一刻卻深刻的感受到甜蜜溫馨讓人向往。

子鳳觸摸橋上欄桿,苦笑一聲,原本這個時候應該有一雙手輕輕的覆蓋在她的手背上,似父親對待母親一般,無聲卻有溫馨,心靈相通,可這一刻她卻是獨自一人,看著橋下池水清澈雋永,山水沒變,可是游歷此地的人,心情卻變了。

走下玉橋天成,來到白水岩寺的正中大殿,見扇門敞開,走了進去,大殿之內卻沒有布滿塵灰,反而清凈明爽,正中觀音菩薩,面相庄嚴慈悲便似祛除一切污穢,還大殿一片明潔,塵污不侵。

子鳳自語道:「父親與母親便在大殿,觀音菩薩面前永結同心嗎?可我現在一人又與誰來永結同心。」

子鳳靜靜的看著這面向庄嚴的觀音菩薩,一直看著,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一片葉子帶著泥塵被風吹入大殿,葉子飄到觀音菩薩的金身之上,子鳳這才動身,從這片落在觀音菩薩金身上的葉子取下,看見旁邊一塊被扯下的紅布,未免菩薩金身蒙污,卻動手將紅布披蓋在菩薩金身之上,做完這些將打開的扇門關好,離開大殿。

她以前也看見大殿之門打開,卻只有這一次動手關上,難道她不打算再來了嗎?難道這所寺廟又重新歸於寂靜,不受塵氣打擾了嗎?

子鳳來到亭子,靜靜的沒有人煙,就似她第一次來的時候一樣,顯得那么的寂靜,她一開始之所以選擇這個地方,是因為此地優雅安靜,可是這會她卻反而不喜歡這種安靜了,安靜的讓她無法適從,以前她可以等待,等待生氣到來的那一刻,可這會就算等到天荒地老卻也不會再出現那一幕。

這讓子鳳不想在此地久留眷戀,她習慣性的走到石桌前,想要收拾東西,穿上鞋履離開。

可是!

她發現桌子上空空如也,茶具不見了,低頭,桌子底下的鞋履也不見了。

子鳳頓時露出怒容,敢拿我鞋履茶具,卻是疾步走出白水岩寺,往下山方向走去。

一個往山上走,一個卻往山下走,相反方向又怎么碰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