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和魔鬼的結合體?(h)(1 / 2)

百川是被燥熱感烤醒的,迷迷糊糊地想找水喝,在屋里尋了一圈無果後,口干舌燥的她跌跌撞撞地來到了走廊里。鑼鼓聲、絲竹聲,還有藝女悅耳的歌聲,從遠遠的地方沿著走廊一路飄過來……在這間花樓的某個地方正在舉辦一場大型的宴會,抱著找水的心情百川便順著歌舞聲來到了一座位於三樓的看台。往下望,偌大的舞台上只有一位身著霞虹裙擺的舞女隨著奏樂旋轉、跳躍,那變幻的舞步同時闡釋了神秘和瘋狂,結合了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那一頭赤色的飄逸長發是黑暗中燃燒的烈火,那舞女無疑是火中的精靈,灼人且自焚。舞女面上戴著薄薄的面紗,這份欲說還休的風情,讓人越發想一探究竟。幾位看客的交談零零碎碎地飄到了百川耳朵里,大多是表達驚艷和贊美的詞匯,還幾次夾雜了「洛姬」,「皇子」等八卦的流言……

「我李某,真沒想到這輩子能見到花魁洛姬出台,也算是這輩子沒有白過了……」

另一位看客用扇子朝人群里指了指說:「還真是托了那兩位皇子的福!也不知道這洛姬會花落誰家?據說這兩位爺都喜歡洛姬,就看美人的選擇了……」

扇子指的地方坐著兩位貴公子,那紅衣的公子看不見臉,但那白衣藍帶的公子……突然,百川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這不是雀台滅門悲劇中的皇子嗎?當百川企圖解釋這個念頭時,卻又腦子里一片空白,仿佛這個念頭是無端的臆想,由隨意無關的詞匯拼湊而出。自從在采環閣醒來,記憶好像就被蒙了一層霧,總有些奇奇怪怪的念頭,有些一瞬而逝的畫面,這種無助感讓百川恐懼,越發想去依靠映山。她急急忙忙想回去,回房里叫醒映山,讓他幫自己找杯水,這看台讓百川一刻都呆不下去了。沖沖繞下樓,百川回到了最初的二樓,可這才發現自己沒有記住出來的房間,她遲疑著走過一間又一間的廂房,時不時有淫聲浪語從這些糊著紙的門板後傳出……映山是我所愛的人嗎?如果是的話,可以今晚和他再次共赴雲雨嗎?

心猿意馬地回想起肉刺刮過內壁時所帶來的一陣陣顫栗,百川感到下體無比的空虛,忍不住咬了咬住了手指,然後輕輕推開了廂房的門。她失望地發現她找錯了房間,原來是因為沒有人,所以這間房才會如此安靜。房里的五盞琉璃四角吊燈沒有被點上,但牆上展著的一組銀色長釘在陰影里泛著乳白的月光色,照亮了一對講究的福山壽海雙頸瓶和一株半人高的紅珊瑚樹。這間包廂的位置極好,有著正對著舞台的看台,大堂里的紅光射過半放下的竹簾,在厚厚的地毯上渲染出一片片妖嬈的紅暈。

百川鬼使神差地走到了窗前,挑起竹簾,之前的紅發舞姬換成了一位金發碧眼的歌姬,舞台上也多出了一支樂團。「蕭仙子,你來找我有什么事?」 百川趕忙放下簾子,回頭,這位發話的年輕人正懶懶散散地靠在屏風上。雖然屏風因缺光而表面昏暗,但錦緞上畫的是色澤富貴鮮艷的百鳥朝鳳。

「公子,我以為這間屋沒人,見這看台景致好,忍不住來看一眼。」

年輕人挑了一下眉毛,然後朝百川笑著說:「哎呀,干什么這么見生!才一天不見,連稱呼都變了。我才不是什么公子,叫我連月就可以了。」連月的腔調十分奇特,聽似親熱,還有些甜蜜蜜的,但就是帶著一股痞氣。

「蕭仙子自然來了,不如我請你喝杯茶再走……」

百川一口氣喝了兩杯清茶,而連月就一直那么坐在對面,懶洋洋地托著下巴,既不喝茶也不說話,全程似笑非笑地盯著百川看,而右手,有一下沒一下地輕叩著茶幾,掌心里是兩張小紙人。連月只披了一件紅色的外掛,用一根黑色綉金絲的腰帶草草地束了起來,深深的衣領隨著他前傾的動作敞開到腹部。連月的體格保持在二十歲出頭,介於少年的青澀和成年男子才有的成熟之間,胸口和腹部的肌肉線條流暢、充滿力量但不突兀。

靠近了看連月,百川竟然發現他和映山的眉眼有七分相似,不過兩人截然不同的氣質讓人難以聯想到這點。映山的眼窩較深,帶著淡淡的憂郁感,眉骨和鼻梁立體,但是秀氣的柳葉眉下是標准的杏仁眼,眼眸清澈干凈,明亮有神,使他的氣質只是斯文但不陰柔。連月也有這樣一對漂亮的眼睛,明明能帶來陽光般開朗的氣質,可惜左側眼角有顆黑痣,增加的那一絲嫵媚再配上桃紅色的眸色和金色的長發,映山又色氣又危險,同時明亮的眼睛又在色氣里混合了矛盾的純潔,越發撩撥人的心弦。映山和連月,一個人是霽月清風,一個人是無辜邪神……

「我以前只聽說過竹國的傀儡術,還是第一次見到真的。」

連月掌心里的兩張小紙人剛剛變成過侍女,在看台的席子中央增了一張茶幾,還沏了一壺熱茶,最終在幫忙挑起竹簾後神奇地慢慢縮小變薄退回成紙片。

「雕蟲小技罷了,只能做領路、倒茶之類的雜物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