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碧璽收拾東西，搬去賞玉軒。

賞玉軒離正暉院最近，環境自然是最好的，之前楚慎就派人將這里收拾干凈，就等著她住進來，如今仍是亮亮堂堂的，比聽荷小築寬敞太多了。

院前有兩棵杏樹，樹上長滿了杏子，旁邊是各種不知名的花草，花團錦簇的，還搭了個精致的秋千。姜月坐在秋千上曬著日頭，嘴角噙著笑意，不得不說，待在這賞玉軒的確比聽荷小築舒服多了。

薛嬤嬤在和碧璽在屋子里忙活著，綠珠端了疊精致的糕點和壺茶，將其放在旁的石桌上，伺候自家姑娘用點心。

「姑娘，王爺待你可真好。」綠珠尤為高興，這么大的院子，而且還和正暉院離得這般近，正好方便姑娘和王爺培養感情。綠珠笑吟吟，圓圓臉兒極為可愛，繼續道，「那廚房可大了，以後姑娘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姜月吃著糕點，舒服的眯著眼睛。綠珠這話，卻是戳進了她的心窩，她願意搬到這里，可不是因為有廚房嗎？姜月想了想，朱唇輕啟，報出自己愛吃的菜名。綠珠會意，趕緊記下來，然後跑去廚房。

辛苦練字月，終於可以吃到自己喜歡吃的飯食，姜月忍不住就吃多了飯後消食，兩個小丫鬟在屋子里忙活，薛嬤嬤便陪姜月去院子里走走。

薛嬤嬤瞧著自家姑娘雙頰粉紅，模樣生得天比天俏麗，似是想到了什么，低聲道：「姑娘，老奴聽聞，今日王爺陪個美貌姑娘逛園子，姑娘還碰上了。」

美貌姑娘？姜月正摸著飽飽的肚子，微微凝眉道：「嗯，衍之哥哥說，那是他的表妹。」

薛嬤嬤略微驚訝，道：「王爺主動說的？」

姜月點頭，將書房之中發生的事情告知了薛嬤嬤，雖說教字是件極為正常的事情，可薛嬤嬤是過來人，知道姑娘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這手把手教寫字，難免親密了些。王爺是血氣方剛的男子，姑娘正值芳華，生得嬌媚可人，這其中的含義，是不言而喻的。

她直擔心王爺只把姑娘當成妹妹，眼下卻讓她有些放心了——想來王爺對姑娘還是有意的。

「這位溫姑娘，老奴也略知二，幼時喪母，父親娶了續弦，衛國公擔心自己的外孫女受委屈，才將溫姑娘接到府中好生嬌養著。」

姜月對這位溫姑娘也印象頗深，畢竟她容姿端麗，好看極了。如今細想，之前她看自己的眼神，也有些奇怪。姜月知道，楚慎這性子，很少會陪個姑娘。不過，眼下這位美貌溫婉的表妹，連楚慎這種冷若冰霜之人，也沒法拒絕吧。

「姑娘？姑娘？」薛嬤嬤見姜月副失神的模樣，便喚了幾聲。

姜月回神，只覺得心里頭有些不舒服，可具體是什么，也說不上來。她瞧了眼薛嬤嬤，只覺得興趣缺缺，道，「薛嬤嬤，我沒事。我只覺得那溫姑娘長得真好看。」

薛嬤嬤皺眉，暗道姑娘真的是心思單純。姑娘直待她如親人，有些話，她還是要說的，「姑娘，你就不怕王爺被那位溫姑娘搶走嗎？」溫清嫿是樊城出了名的貴女，容貌品性都是拔尖的，可至今未有婚配，如今又與王爺走得這般近，還不是把主意打到王爺的身上來了。

表兄表妹，最是適合親上加親。

咦？姜月咬了咬唇，想了想，之後便忍不住「噗嗤」聲笑了出來，雙眸子明亮如水，輕輕眨了眨，打趣兒道：「若衍之哥哥這般的性子，還有姑娘喜歡，那還不趕緊收了。」

楚慎太過於冰冷，她看著都是懼怕極了，若這位美貌的溫姑娘，當真對楚慎有意，她自然是忍不住贊賞了起來。

對於自家姑娘點危機感都沒有的性子，薛嬤嬤無奈的皺了皺眉。

若真收了，她這姑娘到時候還不得哭鼻子？不過，還好有老王妃，老王妃心目中的媳婦兒只有她家姑娘人，那溫姑娘再好，終究不如姑娘般，是老王妃自小看著長大的。

·

精致華麗的軟轎停在衛國公府門口。溫清嫿的心緒卻久久難以平復。丫鬟巧兒見姑娘臉色不大好，忙上前詢問，溫清嫿只搖了搖頭，道：「沒事，我們進去吧。」

溫清嫿剛進府，個穿著粉衫的美貌少女迎了上來，正是越國公府最受疼愛的九姑娘秦嫣。秦嫣芳齡十四，生得媚眼嬌俏，因是府中幺女，自小被視同珍寶。秦嫣最不喜的便是這位表妹，明明寄人籬下，偏要擺出副清高姿態，讓她看著極不舒服。

「唷，怎么來得這么早，不留在王府用膳嗎？」秦嫣杏眸靈動，臉上的笑意卻頗為不善。

溫清嫿知道秦嫣向看不慣她，她只當著表妹是被寵慣了，也不同她計較，眼下心中堆積了太多的事情，更是不想同她糾纏，只自她身側走過，回自己的菡萏院。

溫清嫿的反應更是刺激了秦嫣，她性子嬌縱，忍不住嘲諷道：「楚表哥身份尊貴，你寄人籬下的，人家怎么看得上眼。平日里最是會扮柔弱無辜，真是惡心！」

溫清嫿步子頓，只覺得胸腔騰升起股怒氣，荷葉邊水袖中的纖手緊了緊，骨節微微泛白。巧兒見自家姑娘受了委屈，心疼不已，可那人到底是九姑娘，她得罪不起，只得緘默不語。

溫清嫿回到屋子，靜靜坐在自己的妝奩前，精致的面容神色淡淡，對旁的巧兒道：「你下去吧，我想個人靜靜。」

巧兒知道姑娘心里苦，沒說什么，只乖乖退下。

房門被緊緊合上，溫清嫿沉默許久，終忍不住哭出了聲，瘦弱的肩膀微微顫抖，竟是說不出的楚楚可人。其實，秦嫣的話她聽慣了，也沒往心里去，可是今日在端王府看到姜月，前塵往事涌上心頭，讓她覺得莫名的驚恐。

她是無心的。

但她喜歡楚慎，被情愛蒙蔽了雙目，才會做出這等喪心病狂的事情。她馬上就後悔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她看到那個襁褓中的嬰兒，撕心裂肺的叫，像是知道是自己害死了他的娘親。

姑媽是喜歡她的，若她嫁去王府，自然不會為難她；楚慎冷情，可她相信沒了姜月，只要她直陪在他的身邊，終有天他會被自己感動的。朝夕相處，溫柔備至，哪怕是塊石頭，也會被捂熱吧？

她溫清嫿做事向是堂堂正正，卻不知有天也會做出這些齷齪之事，還下手害死了條人命。她滿腦子都是那些畫面，排山倒海而來，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今日去端王府，她亦是鼓足了勇氣。她終究是喜歡楚慎的，外祖父也希望她嫁給楚慎。她本就存著心思，之後愈發是蠢蠢欲動，心里想著：如今，她早些接近楚慎，放下矜持，之後的事情，會不會改變？

可是她沒想到會遇見姜月。

想到剛才楚慎看姜月的眼神，她就已經知道，楚慎是個感情寡淡之人，會生出這般濃烈的愛意，不惜強娶寵愛，還不是因為十幾年的相處，點滴累積起來的。

他們之間，她終是無法介入的。

溫清嫿想，這也許是報應。重活世，她對楚慎竟然還存著心思，姜月會出現，想來便是對她的當頭棒喝。

·

近日，姜月有了自己的廚房，練字之事，自然是懈怠了。不過幾日，張小臉便被養得紅潤俏麗，水嫩水嫩的，日日都是心情愉悅的。

姜月是開心了，可有人卻是不悅。

書房之中，常左站在旁，戰戰兢兢的，看著自家王爺端坐在書案上，眉頭緊緊擰著，那頁書，怕是看了半個時辰了。

常左最了解自家王爺，知道王爺不開心了，也不敢大聲說話，生怕不小心惹得王爺不悅。其實，他還是明白的，姜姑娘搬到賞玉軒，這其中，自然是因為王爺。本來他還想著，兩人住得近了，碰面的機會也就多了，可如今這情形，竟然比當初姜姑娘住在聽荷小築之時見面的機會還要少。

這姜姑娘，身為准王妃，不應該多陪陪王爺嗎？

常左見王爺站了起來，忙走了過去，楚慎卻是綳著下巴，音色清冷道：「本王出去走走，別跟著。」

常左瞬即不動，定定立在原地。

楚慎伸手揉著眉心，闊步走了出去。他在院子里走了幾步，聽到賞玉軒那便盡是歡聲笑語，那銀鈴般悅耳的笑聲，他最熟悉不過了。楚慎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來，之後卻又擰緊了三分——她倒好，開心成這樣。

此刻，姜月正在杏樹下和綠珠碧璽跳繩。

如今天氣轉暖，她衣服穿得薄，只不過襲淺杏色綉竹葉的襦裙，在自己的院子里，裝扮更是愈發隨意。她咧唇笑著，光潔的額頭俏挺的鼻尖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微微泛紅的小臉盡是女兒家的嬌俏。嬌小的身子靈動地跳著，頭及臀的順滑烏發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曳，胸前的鼓起更是明顯，此刻正晃晃的

楚慎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眼前這副畫面。

第十章 登對

——

是以，見到這番美妙光景，楚慎只覺得喉頭干澀，忙將目光移到別處，卻不知怎的，又晃了過去

「衍之哥哥。」

姜月瞧見楚慎，立刻停下了動作，身旁的綠珠和碧璽也忙福身行禮。倆人雖然住得近，可楚慎從未來過賞玉軒，姜月只覺得心中疑惑，暗道不妙：不會又是督促她練字吧？想到此處，姜月的秀眉瞬即皺攏起來。

姜月心頭不滿：他公務繁忙，怎么就偏偏記得這茬呢？

倆人去了屋子里，姜月忙殷勤的泡茶。她略微抬頭，小心翼翼打量著眼前的男子。她見楚慎喝著茶，便似是隨意的問道：「衍之哥哥，你你找我有事嗎？」

從小養到大，楚慎哪里不知眼前這小姑娘心里想著什么。上次她勤奮練字，不過就是為了能改善伙食，眼下目的達成，哪里還有這等的勤奮？此番見他來，她恐怕是害怕自己又問起關於練字之事，所以才會這般戰戰兢兢。

楚慎重視這事兒，不過就是因為她從小被娘寵著，什么都不學，如今能寫得手好字，說出去也算是個長處。

若是平日，他自會好好教導番。可如今，他想起剛才原是玩得開心的小姑娘，看見自己，臉上的笑意瞬間斂去，慌張的不得了。她怕他，以前他沒覺得不妥，娘寵她，他嚴厲些，才好管教。

可是現在，他突然有點不想她這么怕自己了。

楚慎只字不提練字之事，只低頭淺啜了口茶，道：「也沒什么事，只是告訴你聲，好些日子沒回庄子了，明日你同我道去。」

原來是因為這個？姜月心中的塊大石頭落了下來，想起老王妃，面上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聲音甜糯道：「我也很想娘，衍之哥哥，我們回庄子多住幾日好不好？」

楚慎看著她明亮的眸子，鼻尖的汗珠子甚是俏皮可愛。

可不得不說，她的話還是取悅了他。她說得不過是在庄子里多住幾日，這意思便是，她還是會同他回到王府的她個活潑的姑娘家，正是最不喜歡整日悶在家中的時候，眼下能安安分分待在府中，乖巧聽話，還是令他有些欣慰的。

她這小小的要求，楚慎自然是應允了。

這幾日賞玉軒的膳食如何的豐盛，他哪里會不知，只不過睜只眼閉只眼罷了。眼下看著姜月雙頰紅潤，養得氣色極好。他便覺得，姑娘家，多吃些肉，也沒什么不好。

而且，她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長身體

不知想到了什么，楚慎只覺得喉頭干澀，又啜了口茶，之後如往日般叮囑了幾句，便起身走略顯匆忙的出了賞玉軒。

姜月乖乖的目送他遠去，見那高大身影漸行漸遠，才伸手撫了撫自己的胸口，長長的吁了口氣。

還好還好，沒有提練字。

綠珠歪著腦袋湊了過來，眨了眨眼睛道：「姑娘，方才王爺說了些什么呀？」

聞言，姜月側眸看向綠珠，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語氣歡快道：「明日回庄子，趕緊收拾東西去。」

·

大抵是昨夜興奮了個晚上，早晨醒來的時候，姜月神色懨懨的。馬車晃晃悠悠的顛簸著，愈發是讓人困倦不已。姜月坐在楚慎的身邊，只覺得眼皮子越來越沉。

「昨夜做什么去了？」楚慎瞧她副倦容，問道。

姜月揉了揉眼睛，努力讓自己清醒些，卻還是困得緊，溫溫吞吞回答：「要回庄子，可以見到娘，太開心了，所以」

楚慎拿她沒轍，伸手摸向她的腦袋，讓她靠在自己的肩上，面色如常道：「睡吧。」

姜月實在是困極了，只覺得有了依靠的地方，也不拒絕，雙手更是環上楚慎的手臂，臉頰輕輕蹭了幾下，闔眼安睡了起來。

在馬車上睡了個時辰，到了庄子的時候，姜月便恢復了神采。只不過想到方才自己靠在楚慎的肩上，只覺得胸腔涌起股異樣之感。她沒去看身側的楚慎，進庄子見著老王妃，眼眶熱，差點落下淚來。

「瞧這丫頭，哭什么呢。」老王妃雖是責備的話語，可這語氣卻是滿滿的疼愛。這么多日子不見，如今見姜月點兒都沒瘦，反而養得紅潤白嫩，便知她那兒子總算是好好待她了。

快要成親的人了，也該慢慢學著怎么疼媳婦兒。

楚慎見二人有話要說，遂走到外頭用茶。

姜月坐在老王妃的身側，只覺得怎么都親昵不夠，連連嬌氣道：「娘，我好想你。」

這話老王妃自然是愛聽的，含著笑意輕輕拍著姜月的手，道：「只讓你住在王府，又不是不讓你回來看娘。不過今日娘見你好好的，也算是松了口氣，衍之可有欺負你？」

姜月聽言忙搖頭，如實道：「沒有，衍之哥哥待我很好，您看我都胖了呢。」

的確是胖了些，不過看著是愈發的嬌媚好看了。這孩子，她從小就是嬌養著，可是吃多少都不長肉，小小的個子，像是永遠都長不大的孩子。

雖說欣慰，可老王妃不禁有些失落——衍之怎么點行動都沒有。

這兩個孩子，可算是讓她操碎了心。眼下阿月長成了大姑娘，成親之日也算是不遠了，總算可以早些了解她的樁心事。當老王妃從姜月的話語中得知她住在賞玉軒時，面上更是有了幾分驚喜，這般朝夕相處，感情自然是來得快。今日她見兩人並排走著，看上去極為匹配。

見老王妃又要提成親之事，姜月便略微皺眉，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的問道：「娘，如果衍之哥哥有喜歡的姑娘，咱們就不要勉強他，好不好？若娘真的喜歡我，我可以輩子陪在娘的身邊，永遠都不嫁人。」

「胡說什么呢，姑娘家哪能不嫁人的？再說，衍之怎么會喜歡別的姑娘？別亂想了，娘的媳婦兒，只有你。」她那兒子對於感情之事素來寡淡，要不然也不會二十五了都不曾開葷。不過這也好，正好等阿月長大。她對自己的兒子有信心，阿月是她早就定下的媳婦兒，他會對阿月好的。

姜月有些泄氣，只覺得男女之事強求不得，而且楚慎同她的相處方式，哪有半點男女之意？

想到了什么，姜月小聲道：「娘，我上次可是看見衍之哥哥陪溫姑娘起聊天逛園子，可開心了。那溫姑娘容貌出眾，和衍之哥哥站在起，登對極了。」

姜月邊說著，邊觀察老王妃的反應。那溫姑娘是楚慎的表妹，便是這老王妃的侄女，若兩人情投意合，她又怎么忍心拆散？

自打她懂事以來，便覺得讓楚慎娶她，簡直是委屈了楚慎，可是她又怕娘生氣，只能答應著。這些年楚慎的身邊沒有女人，她也不能說些什么，如今有姑娘了，那她也不能這般占著。

她怕楚慎，可是楚慎的身份容貌擺在那里，她是敬著怕著，不敢靠近，卻多得是想當端王妃的姑娘。

大抵是未料到姜月說這個，老王妃面色白了下，看著身側姜月的臉，道：「你見著清嫿了？」

姜月點頭，道：「那日溫姑娘正好來王府，衍之哥哥陪著，我在園子里看到的。」

老王妃不知自己這兒子心里想得是什么，沉默了會兒，才道：「衍之待清嫿不過是表兄妹的情誼，你才是他以後的妻子，這是早就定下了，你們倆才是對登對的。以後別提這個，特別是在衍之的面前，可知道了？」

雖說女子不該善妒，可男人，哪里希望喜歡的姑娘把自己推給別人？心中在意，女人吃起醋來，男人其實是更加歡喜才是。阿月若同衍之說了這些，恐怕衍之聽了心里頭會生氣。

姜月似懂非懂，只愣愣的點了點頭。

娘的意思是這楚慎，她是嫁定了？

身旁的小姑娘耷拉著腦袋，老王妃看了會兒，才忍不住開口，道：「阿月，以後別和清嫿走得太近。」

嗯？姜月眸子愣，有些不明白了。溫姑娘不是娘的侄女嗎？難不成娘不喜歡？雖然心里有疑問，可姜月覺得若是問出口，只怕會惹娘生氣，於是乖乖的點了點頭，也沒有說別的。

其實，她也不是很喜歡那位溫姑娘，雖然不知道是何原因。

·

陪老王妃聊了會兒，姜月才從屋子里出來。

她見楚慎高大的身影立在那兒，靜靜看了會兒，總覺得自己不那么怕他了。這些日子，雖然同楚慎見面的次數不多，可楚慎待她的態度卻沒有像以前那么冰冷的。

就像之前給她添廚房，剛才又讓她靠著睡覺。

其實，如果楚慎不是這般的性子，稍稍溫潤些，她也許會更喜歡同他相處的，可是她又轉眸想，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楚慎也不是楚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