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五章 真耶假耶(2 / 2)

集合 a3618080 7168 字 2020-09-06

她這么一番擺弄,顯然是不願意說出真實事情來,江寒青卻更是好奇了。

姑媽,是什么陳年往事啊?您能不能講給侄兒聽聽!侄兒還記得,小時候可喜歡聽姑媽您講故事了!

江鳳琴嘆了口氣道:這些故事你還是不聽吧!聽了對你也沒什么好處的!

她這話似乎就是故意引江寒青上鉤而說的。她越是說不想講給江寒青聽,越是說江寒青聽了沒有什么好處,江寒青就越是想聽,越是想搞明白跟自己到底有沒有什么關系。這其實也是人情之常。

當下江寒青便繼續追問道:姑媽,到底是什么事情?為什么我聽了沒有什么好處?您就講給侄兒聽吧!

江鳳琴聽了他這話唉聲嘆氣個不停,連連擺手道:不說!不說!真的不能說!

林奉先這時也在旁邊幫著江寒青道:媽,到底是什么事情啊?您就講出來聽聽嘛!孩兒也真的想聽啊!

江鳳琴瞪了親生兒子一眼,輕斥道:我跟你表哥談事情,你在旁邊喳乎什么來著?快給我滾下去!

林奉先厚著臉皮笑道:媽,我這不是在旁邊學習來著嘛!嘿嘿!你不要生孩兒的氣,倒是先講講故事吧!

江鳳琴突然伸手拍了一下身子的茶幾,怒道:誰跟你嬉皮笑臉了?給我滾出去!快滾回你自己的院子去!

江寒青忙道:奉先,你先回自己院子去吧!我再陪姑媽說一會兒話!

林奉先見母親似乎動了真怒,這時候也不敢再多說什么,連忙唯唯答應著向母親和表哥各行了一個大禮,躬身退了下去。

看到表弟已經走出了院門,江寒青回頭對江鳳琴道:姑媽,到底是什么陳年往事讓您如此掛心啊!說給侄兒聽聽吧,看能不能替您分分憂!

江鳳琴又呆呆看了江寒青一會兒,滿面憂愁之色地連聲嘆氣,卻還是擺手示意不肯說出來。

江寒青這時真給弄得發急了,起身跪到江鳳琴身前,說道:姑媽,侄兒給您跪下了!到底是什么事情啊?您就告訴侄兒吧!侄兒求您了!

江鳳琴看著跪在面前的侄兒江寒青,目光表得十分復雜,其中似乎有哀憐、有疼愛、也有一些些的愁怨。

青兒……你……你真的非要知道嗎?

江寒青見姑媽的語氣中似乎有一些動搖,急忙堅定地回答道:是的!侄兒真的想知道!侄兒一定要知道!請姑媽開恩,就告訴侄兒知曉吧!

江鳳琴又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仰天道:罪孽啊!我今天怎么這么不小心!

居然就透出了口風啊!唉!願上天能原諒我這一次吧!

江寒青見姑媽這么一番做作,知道事情可能確實非同小可,心里更是急欲知道姑媽心底到底藏著什么驚人的秘密,於是又連聲催促道:姑媽,您就說吧!這可真的是要急死侄兒了!

江鳳琴看著江寒青,眼神給他十分怪異的感覺,她用一種冰冷的聲調對江寒青說道:青兒,你如果真的想知道,就要先答應姑媽,無論是什么事情,一定要冷靜!

江寒青忙不迭地答應沒有問題。

卻又聽江鳳琴叮囑道:還有千萬不要將今天我告訴你的話告訴任何人,包括你父親和母親!

江寒青這時的胃口已經被吊得不行了,連聲道:好!好!請姑媽放心!就算是父母問我,我也不告訴他們!

江鳳琴卻還繼續羅嗦道:你……你真的不後悔?

江寒青聽她這么一說,心里不禁有點發怵,卻還是硬著頭皮道:不後悔!

江鳳琴應了一聲好,這時她也不再多說什么,便起身過來扶起江寒青,帶著他往屏風後面走去。

江寒青知道她是嫌這里說話不夠隱秘,便一邊倚在姑媽身上,一邊依靠拐杖支撐,艱難地向前走動,心里卻胡思亂想個不停:到底是什么事情,搞得如此之神秘?聽來是與我有關的事情,卻又連父母都不能告知。難道還會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可那又怎么會與我有關?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時,江鳳琴已經將他帶到了後院的一間小屋中。兩人進門之後,江鳳琴就將門窗都緊緊關上,又帶著江寒青走到屋子的里間,放下了厚厚的門簾和窗簾房間中因為沒有了光線,變得黑乎乎的,江鳳琴摸索著點上了兩根蠟燭,這才坐定到一張椅子上,卻還是半天沒有吭聲。

江寒青這時卻也不再作聲,心里卻不知道為何也開始有點七上八下,手心居然因為緊張而冒出了汗水。他突然有一種感覺,似乎江鳳琴即將說出來的話,會對他今後的人生產生極其重大的影響。

兩個人就這樣不吱聲地坐在一間小屋中,除了兩人的呼吸天地間似乎沒有了任何的聲音。搖曳的燭光將兩人的影子投射在牆上微微晃動,猶如鬼影一般,氣氛霎是陰沉。

江寒青手心上的汗是越出越多,他焦躁不安地將手掌在衣袍上輕輕擦拭,試圖抹去不斷冒出來的汗水。

時節已經是夏日,雖然今天的氣溫並不是太高,但空氣卻十分潮濕,兩個人又是關在這么一個完全封閉的環境中,不一會兒屋子里的空氣就開始讓人覺得悶熱。漸漸地,江寒青背心上也被汗水給濕透了!他的呼吸也開始變得沉重,他幾乎想要起身竄出門去,擺脫這壓抑得他要發瘋的環境,好好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鮮空氣!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沉默了不知道有多長時間的江鳳琴終於開口說話了。而她說出來的話卻是那么地有震撼力,似乎前面的那段沉默正是為了襯托這驚人的話語而做的鋪墊一般。

這個時候,太平貞治六年七月初,夏日里的普通一天,在帝國京城永安府,鎮國公大院的一間小房子里,江鳳琴說出來的話卻透露了一個驚天的大秘密。

你根本不是江家的骨肉!

她這么短短的一句話,卻將江寒青這么一個平日里膽大心細的好男兒給驚得跳了起來。

腿傷對他的影響這時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甩開拐杖向前急竄兩步,心里想要說點什么,可是口干舌燥之下,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的腦海中思緒萬千,一個個念頭像閃電一般劃過,又迅即消逝。

我不是江家的骨肉?我不是父親的兒子?我不是江浩羽的兒子?那我是誰?我是母親和誰生的?我到底是誰?這是真的嗎?不!不可能!這不是真的!她怎么可能知道?她為什么今天告訴我?……

然而緊跟著江鳳琴卻說出了一句更讓江寒青震撼的話。

你的母親也根本不是陰玉鳳!

江鳳琴這句話說得很慢,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給艱難地吐出來的。可是這句話卻徹底摧垮了江寒青。他踉蹌著退了幾步,身子卻一下碰到了後面的椅子上,一瞬間他似乎連站立的力量都失去了,像一個泥人一般癱向椅子。

由於他斜斜跌坐上去的力量太大,椅子一個後翻之下,他連人帶椅甩倒在地上。從椅子上翻身撲到地面,他趴在地上大口地喘著氣,腦子里卻幾乎是一片空白,除了一個念頭:我不是母親的兒子?我不是母親的親生兒子!不是!

昏暗的燭光之下看不到江鳳琴是什么表情,但她始終坐在椅子上沒有絲毫動彈,靜靜地看著猶如受傷的野獸一般趴在地上大口喘氣的江寒青。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江寒青突然像被雷電痛殛一般,猛地跳起身來,拖著傷腿一蹦一跳地竄到江鳳琴面前,用力一把拽住她的衣領咬牙切齒地喝道:你……你是不是在胡說!我怎么會不是江家的骨肉?嗯!我怎么會不是母親的兒子?你再亂說!小心我一刀宰了你!

江鳳琴冷冷地看著面前如瘋子一般咆哮個不停的江寒青,如同事不關己一般,片語不發。

等到江寒青發泄完最初的激動,站在那里像拉風箱一般呼呼喘氣,江鳳琴方才緩緩說道:青兒,我早就告訴過你!叫你知道了就不要後悔!要冷靜!你看你!像個瘋狗一般!枉自鳳姐那么多年的心血花在你的身上!

江寒青本來已經稍稍平歇的情緒,聽到她那鳳姐二字立刻又熊熊燃燒起來。

我就是瘋狗!我就是瘋狗!你能怎么?你咬我啊!

他將臉湊到江鳳琴面前,歇斯底里地吼叫著,那張平日里英武俊朗的面孔此刻在陰暗的燭光映照下顯得是那么的猙獰可怖。

江鳳琴絲毫沒有懼意,只是淡淡道:青兒,你冷靜一下!聽我慢慢道來……

江寒青惡狠狠地打斷了她的話,說道:我不聽!你是一個騙子!我不聽你的!

江鳳琴嘆了一口氣,幽幽道:既然我已經說開了頭,那不說也不行了。不管你聽不聽,信不信,反正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吧!

江寒青激動的情緒受到她那冷靜態度的影響,這時又慢慢平復下來,雖然胸口仍然快速起伏個不停,但已停止了無理的咆哮。

江鳳琴抬起頭來望著黑乎乎的屋頂,好似陷入了對往事的回憶中,好一會兒才開始說話。

她的聲音十分輕柔,就像是在給一個小孩講述誘人的故事一般。

那是二十四年前吧,帝國歷紀元是……六……六百一十……二十……對帝國歷紀元六百一十三年,那一年你母親……

聽江鳳琴說到這里,江寒青的身子顫抖了一下。江鳳琴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嘴角微微露出一絲笑意卻又轉瞬即逝,說道:唉!我們還是繼續把她當你母親吧!

她接著說道:那一年你母親陰玉鳳二十歲,她剛和我大哥在西域日落城結為連理。當時我父親還在世。為了鍛煉新人,家族選了一批青年才俊去西域鳳姐那里從軍,我也在其中。

我到西域軍中不久,就得知你母親懷上了身孕。當時大家都很高興,因為江家又有了新一代的繼承人!更何況江家的高貴血統和帝國名將的血統結合的產物,將來一定具有出眾的才干!

可就在你母親懷孕五個月之後,也就是帝國歷的……六百一十四年,土喇人突然大舉入侵帝國西域疆土!你母親拖著一個日漸明顯的大肚子,仍然親自率軍出征。經過三個月的苦戰,終於全殲土喇部族。可就是因為這艱苦的戰爭觸動了胎氣,你母親的身子狀況一直很不穩定,隨時都有流產的危險!等到她生產那晚上……

江鳳琴突然停住了話語,呆呆地看著面前晃動的燭火,默然良久。

江寒青這時已經完全冷靜下來,語音嘶啞地問道:那晚上怎么了……

江鳳琴幽幽嘆了一口氣,接著道:你母親生產之前,你父親卻因為家族有急事,已經踏上了回京的路途。那天晚上你母親突然陣痛,留在西域陪你母親生產的,除了接生婆之外,就只有我和幾個丫鬟了!

又想了一會兒,江鳳琴道:你母親生產的時候十分艱難,接生婆努力了很久,最終才將嬰兒生了出來。可是嬰兒剛一出來,你母親就暈疼暈了過去。大家手忙腳亂地急著去救你母親,就將那嬰兒扔在了一邊由一個丫鬟照顧。

江寒青艱難地問道:那個嬰兒……

江鳳琴看了他一眼,說道:等到你母親的情況穩定過來,卻發現那個嬰兒已經夭折了!

江寒青的身子輕輕顫抖了兩下,嘴唇蠕動了兩下,卻沒有發出聲。

江鳳琴裝做沒有看見,繼續道:當時那個接生婆和幾個丫鬟都十分緊張,誰都心里清楚以鳳姐行事的魄力,如果知道自己的骨肉夭折,一定會將包括接生婆在內的幾個人都給處死。我看她們急得哭了起來,心里不忍便跟在場的幾個人一起商量,說這事情不能讓你母親知道,否則她們就全完蛋。而且鳳姐當時那個身體狀況恐怕也承受不了這么大的打擊。所以大家就決定連夜去外面找一個初生的嬰兒回來,冒充是鳳姐的親生兒子!

江寒青哭喪著臉,嘶啞道:那就是我啦?

江鳳琴沒有理會他,徑自說道:大家商量妥當之後,我就和那個接生婆一起出去,用了十兩黃金連夜從一個窮人家那里買了一個出生才一天多的嬰兒回來。

等到第二天上午鳳姐醒過來的時候,她就看到了一個可愛的小男嬰。

江寒青沉默了片刻,問道:我怎么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江鳳琴想了一會兒道:其他的證據倒也沒有。為了保護這個秘密,我後來已經將那幾個丫鬟和接生婆先後除掉!不過……你的親生父母卻很有可能還在人世,他們並不知道買你的人家是什么來歷,所以我也沒有動殺心去對付他們!你大腿內側和右邊屁股上各有一個胎記,你自己應該也知道吧?你的親生父母也是知道的!我還記得他們住的地方,如果他們還住在那里,我就能夠找到他們與你相認。

江寒青此時他已經從最初的驚恐中完全恢復過來。對江鳳琴的話他仍然是將信將疑。首先不論是否能找到那么一個窮人家,就算找到這么一家,而且對方能夠說出江寒青身上的胎記,那又能證明什么?就一定能證明他江寒青確實是那家人的兒子?難道其他人就不可以故意將這兩個胎記提前告知對方?比如眼前這個江鳳琴!

她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她現在故意提出這個問題來,是何用意?難道是故意搞出的陰謀,想剝奪我的繼承權?將我從江家趕出去?如果母親也聽信了她的話,母親會不會不理睬我了?

江寒青心里立刻生出了警惕,他要保護自己現在獲得的一切,哪怕他不是父母的親骨肉,也絕不允許任何人從他手里奪走他已經獲得的東西。

江寒青心里生出的第一個念頭便是殺死眼前這個女人。

不管她說的是不是真的,只要我殺掉她,就再也不會有人出來胡言亂語!

這一轉念,江寒青腦海中立刻開始盤算起這個想法的可行性來:我現在內力全無,哪里動得了她分毫!讓白瑩珏對付她?不可!萬一白瑩珏沒有第一時間干掉她,反而從她這里獲知了此事,那就不妙了!如果白瑩珏知道我不是母親的親生兒子,她會有什么反應?得想個什么理由,安排人襲擊於她!

就在這個時候,他又聽到江鳳琴突然叫了起來。

對了!我想起來了!將你從那窮人家買回來的時候,那家的婦人萬分不舍。

趁著我不注意,居然在你的大腿內側那么狠狠地咬了一口,咬得是皮開肉綻的,說是日後萬一有機會母子相認用。我當時急著幫你回去,也沒有跟她糾纏。後來鳳姐醒來,看到你身上那傷口,那接生婆就解釋說是你生出來之後背著氣哭不出來,一張小臉給憋得通紅,眼看就要悶死過去,挖你的咽喉也挖不出什么東西來。

她沒有辦法之下這么狠狠咬了你大腿一口,你才嗆出了一口濃痰,然後嚎啕大哭起來。這才沒有被一口氣憋死。

歇了一歇,江鳳琴又道:如果這你都還不信。那只有……將來如果找到那人家,你還不相信的話,可以跟他們來一個滴血認親嘛!

聽到這里江寒青對眼前這女子的話已經信了大半。他大腿內側確實有這么一個傷口,而她母親過去給他的解釋也正如江鳳琴剛才所言。而且江鳳琴又提出將來可以滴血認親,這似乎就不會是能夠假得來了吧?

可是越相信她的話,江寒青心里要除去江鳳琴的念頭就越加強烈。

這個女人知道的東西太多了!必須要除去她!以免走漏風聲!

似乎知道江寒青心里想的是什么東西,江鳳琴突然噗嗤一聲笑道:青兒,你放心!無論怎樣你都是我大哥和鳳姐的兒子,不會有任何問題!這個秘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除非你想殺我!嘿嘿!那我可就不敢保證什么東西了!

聽到江鳳琴最後的冷笑聲,江寒青心里立刻一凜:糟糕!這狐狸精肯定留了什么手段!

嘴上急忙辯解道:青兒怎么敢動這天殺的念頭!姑媽千萬不要亂想!江鳳琴伸手輕輕拍了拍江寒青的臉頰,哧哧笑道:這就對了!這才是我那鳳姐的乖兒子嘛!老實告訴你吧,這個秘密被我用一張紙記了下來,藏在一個小金盒里,盒子被焊得死死的,外面還加了天下第一流的五位能工巧匠給配的五把不同式樣的鎖,天下除了我之外絕對無人再能夠開啟這盒子。盒子里還藏了六支帶毒小箭,只要誰強行破開盒子,就必然被弩箭射中。而且那寫信的紙也被加了特殊材料,如果不加特殊處理,只要見到陽光就能夠自燃。

至於那個保管盒子的人嘛,我對他是恩重如山,就算讓他為我而死,他也會毫不遲疑!更何況,我還只要有機會就會派人甚至是自己去見他,檢查這個盒子的完好情況。所以至今這個盒子都沒有被打開過!至於盒子的開啟方法和信紙的特殊處理方法,我卻交給了另一個人保管,這兩個人之間沒有任何的聯系!所以你大可放心,這個秘密絕對不會泄漏出去!不過如果這兩個人知道我有什么三長兩短,就會按照跟我的預定將那個金盒和開啟金盒的辦法各自交給你母親!怎么樣,我這姑媽夠照顧你吧!

這時的江鳳琴完全沒有了告訴江寒青秘密之前,那般親切體貼的模樣。

江寒青此時還能說什么,唯有連聲答謝道:多謝姑媽!多謝姑媽!姑媽的大恩,侄兒是沒齒難忘!

他嘴上千恩萬謝,心里卻打著小算盤。

那個保管開啟盒子方法的人不用去管他,關鍵是藏盒子的人不知道卻躲在哪里?這狐狸精說經常派人去檢查盒子的完好情況,我不可以派人跟蹤於她?只要知道了那藏盒子的人是誰,到時候搶過盒子來,也不用再費心開它,直接扔進熔爐毀掉就行了!嘿嘿!到時候什么都不怕!

卻又聽見江鳳琴道:青兒,既然這樣我們可就達成一個君子協定哦!你安心做你的江家少主,做你母親的心愛寶貝兒子。我呢,就痛苦一點,替你好好守住這個秘密!不過……我看這形勢,咱們江家在京城的日子恐怕真的不會太久了!到時候真要撤離京城,也定是兵荒馬亂的。我這婦道人家,丈夫又沒有出息,孩子又是毛頭小子,自然不如你大少主辦法多,關心愛護的人也多。恐怕到時候還是要靠你大少主想辦法保護一下哦。如果你母親派軍過來迎接,也千萬記得把我叫上。否則……姑媽一旦有什么不測,你這做侄兒的日子可也就難過了!

江寒青心里暗罵道:死賤人,這個時候給我提出這個秘密來,原來是想籍此來要挾於我,好讓我協助你逃離京城。好!咱們山高水長,走著瞧!

姑媽放心!侄兒一向孝順眾位長輩,姑媽對侄兒又從小如此關愛。侄兒到時候一定會盡力保護姑媽的平安。

江鳳琴格格笑著,從旁邊桌子上拿起兩杯酒,遞了一杯給江寒青,說道:來!鳳帥的好兒子,我們江家未來的主子,為今日你我的約定干一杯!

江寒青的頭腦已經被剛才連串的事情弄得心神不定,一時也沒有想到江鳳琴這兩杯酒是從哪里變出來的,怎么就像事先提前准備好了的一樣?他腦子里只顧著盤算日後怎么除掉江鳳琴,隨手和她將杯子一碰,仰頭就干掉了杯中的酒水。

剛一放下杯子,江寒青卻見到江鳳琴的臉上露出一陣奇異的笑容,他的心里立刻一涼,暗呼一聲不妙。

這杯酒難道是毒酒!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