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無色人生第1部分閱讀(1 / 2)

《火影之無色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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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一片凄紅,薄涼的余暉灑落在木質地板上,猶若蒙上了薄薄的灰色陰影。年輕的男人從庭院的石子小路過來,身影也被染得暗淡無色。

「爸爸……」

一搖一晃的張著手臂的小孩子露出無邪的笑容,男人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蹲下來抱起小孩子,目光掠過走廊下的美麗女人。

視線牢牢鎖定在孩子的身上,身為妻子和母親的雙重身份上來說,女人的視線在掠過男人身上時,不自然的移開了。

「鼬,不要胡鬧了,爸爸很累了,讓他好好休息。」女人盡量用自然柔和的口吻說著,男人也知趣的親了親兒子的臉頰,把他放了下來。

「我回來了。」他對妻子這樣說道。

那種平靜而自然的口吻讓女人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拳頭,又慢慢松開,露出一個無力而黯淡的笑容。

「歡迎回來。」女人避開他的視線,牽著兒子的手往屋子里走:「晚飯已經准備好了。」

一個月前,男人還不是這樣子的。

雖然別扭,也常常會緊張的說不出話來,總是沉默的跟在她身邊,但那視線里的溫柔卻不容錯辨,嫁給他的時候,女人滿懷著幸福。

就在一個月前,男人卻在任務中受了重傷,醒來之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不,不是像,真的是另外的人。

女人忍不住問出口的時候,做好了會被否認的准備,但男人卻出乎意料的冷淡而直接的承認了。

「我不是他。」男人這樣說著:「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的世界里也沒有忍者。說實話,我被人這里砍了一刀,醒過來的時候就變成了宇智波富岳……至於你的丈夫,我恐怕無能為力。」

女人忍不住戰栗起來,男人平靜無波的看著她,陌生而平淡的視線卻仿佛看穿了什么一樣,一點也不驚訝的問道。

「你想殺了我嗎?」

他微微勾了勾嘴角,轉過頭:「這也沒什么。只不過,請稍微考慮周詳一點,我不想給你惹麻煩。」

順著他的視線,女人看到了剛剛會走路的兒子,懵懂的站在門邊揉著眼睛。

剛剛會走路的兒子,清澈漆黑的眼睛定定的看著她,女人冰涼的身體仿佛被什么拷問著,痛苦和憤怒一瞬間讓她幾乎眼前漆黑,站立不住。

晚飯簡單而潦草的結束了。

像往常一樣,男人站了起來收拾碗筷,在這一點上,美琴並沒有堅持,畢竟鼬年紀還小,需要花更多的精力照顧。

正在用干凈的抹布擦干碗筷,男人的衣服被輕微的拉扯了一下。他不得不蹲下去才能和不知什么時候溜進來的兒子平視,不自然的咳嗽了一聲:「記得不要告訴媽媽啊。」

鼬定定的看著他。

小孩子的視線,有時候真是純粹的讓人戰栗吧。男人有些驚訝的笑了,攤開偷偷藏著的糖果,看著鼬把所有糖果都仔細的抓在手里,皺了皺眉,又放了一顆在他手心里。

男人看著糖果笑了:「好孩子,爸爸不用,給媽媽吧。」

鼬只是嚴肅的看著他。直到外面傳來美琴的聲音,才迅速轉身溜了出去,男人握緊了拳頭,笑容漸漸淡了下去。

他站起來,仔細而認真的擦干碗筷和勺子,像美琴一樣把它們整理好,洗了洗手,才走了出去。

一個月的時間,並不算短,多多少少能讓他了解周圍的處境了。

這是個和常識中完全不同的世界,他所在的這個地方叫做木葉村,隸屬於火之國。除了火之國以外還有大大小小的不同國家,像他這樣的忍者,就是為了國家用一種叫做查克拉的能量進行戰斗的。

雖然聽起來不可思議,但對此大驚小怪也沒有任何意義,更何況還有什么比他死而復生更光怪6離的。

幸運的是,他如今的這個身體,看上去擁有的能量很不錯。在這樣的亂世里,似乎因為強大的戰斗力而出名,他並不清楚別的忍者的實力級別,只是在這一個月的摸索中,多多少少還有些熟悉的感覺。

宇智波富岳是個性格認真到有些刻板的人。從小時候的課程筆記、家族的事務和妻子的喜好、平時的日程安排都一五一十的按照時間的順序排好。

也有日記這樣私人的東西。但極少提及自己,大多只是寥寥寫上幾句妻兒有關的事,更多的是家族和戰爭上的事。

這樣的人,和他是截然不同的性格。

就算還在這里,也不會合得來吧。只是,不知道另一個世界里的屬於他的身份,會不會被宇智波富岳所頂替呢?

男人怔了怔,自嘲的勾了勾嘴角。

「鼬睡了么?」

看著美琴一臉疲倦的走出來,等在走廊盡頭的男人壓低聲音明知故問的說了一句,美琴臉色一變,有些猶疑的看著他:「你……」

「我有話要說,」男人看了看美琴身後的方向:「我們換個地方談吧。」

美琴微微點了點頭。

兩人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庭院,男人一路上並不作聲的走在前面,漆黑的夜色里,偶爾有秋蟲的啼鳴。

約莫走了十來分鍾,在森林邊的河灘上,男人停了下來,卻並沒有回頭,而是迅速的結印,吐出濃烈的火球直奔河面。驀然間被照亮的河面閃耀著紅色的光芒,也印照著男人寡淡的側臉。

美琴不由得怔忡了一下。

男人已經掌握了查克拉的提煉和運用,也會使用了宇智波家的忍術。

她沒有殺了他,也沒有幫過他。

但是,就在前幾天,別人還在閑聊的時候說起他。說起他受傷的事,就在她忍不住問「他和以前有什么不同」的時候,別人還笑著說看起來沉穩了不少。

似乎,誰也沒有發現什么。

除了她。

一個念頭忽然掠過腦海。

在這里殺了他——她早就該殺了他!他不是她的丈夫,不是她愛著的男人,更不是鼬的父親!

如果……如果再這樣下去,富岳就真的被取代了!

美琴忍不住戰栗起來。不知是恐懼還是憤怒的變了臉色,秀美的臉上掠過一絲冰冷的決絕。

原來如此,終於明白了。她不是不想殺他,不是對這個不知哪里來的冒牌貨心軟,而是……而是一直抱有期待。

或許富岳還會回來。

或許明天一睜開眼睛,那個總是沉默的看著她的男人就會回來,別扭的說讓你擔心了。

「現在,你想殺我么?」

男人帶了一點點驚訝的看著她,又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樣,勾了勾嘴角,道:「在你動手之前,我能說句話?」

美琴沉默了片刻,秀美的臉上掠過一絲悲涼:「就算殺了你,他也不會回來了……可是,就算他死了,我也不能讓你活著。」

男人笑了笑。

「你想說什么?」美琴往後退了一步,袖子里滑下一把苦無,握在手心里。男人轉過身,想了想道:「頂著別人的身份,最不舒服的人是我吧?」

一陣夜風吹過,男人忽然看了看夜空。

他本來想這樣對女人說的——作為占據了她的丈夫身體的代價,他也會盡力的按照那個男人的方式,去完成他所承擔的責任。

對家族的、村子的、妻子和孩子的責任,那個刻板到有些迂腐的宇智波富岳遺留下來的一大堆的問題,他不會去逃避。對於那個本該擁有著幸福的人生卻被突兀打斷的男人來說,或許他真的存在歉疚吧,哪怕這本沒有他的責任。

看來,什么都不用說了。

真奇怪。

這么混亂而殘酷的世界,為何有著比他從前那個世界更加清澈的星空呢?

男人的眼神忽然一變。

半邊的夜空忽然一亮,就在這瞬間,他下意識的捂住傳來劇痛的脖子,鮮血順著指縫流淌下來,苦無落入水中的聲音才傳了過來。

明亮的火光從村子的方向傳來,美琴的臉色也變了,猛地向村子里跑去。鼬……鼬一個人在家里!她居然讓他一個人在家里!

木葉的南面忽然出現了一部分潛入的敵人,破壞了供電設施,激戰中,南邊的商業區著了火,來不及避難而受傷的居民也相當多。

這一切,男人也是後來才知道的。

對他來說,簡直是命運女神的微笑。而對美琴來說,當她驚魂未定的看著依然熟睡的鼬,那個男人捂著脖子站在身後的時候,泛起的卻是命運一般強硬而苦澀的味道。

「我會保護他,作為交換,請讓我活下去。」

男人艱難而平靜的說著,眼神里卻掩不住疲倦,美琴戰栗著跪坐在在熟睡的鼬的身邊,許久都沒有說話。

男人沉重的腳步聲,離開了房間。

美琴愛憐的低下頭親吻兒子的額頭,久久沒有抬起身,咸澀的液體從眼眶洶涌滑落,一滴滴落在白皙幼嫩的臉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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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一個消息隱隱約約在私下里傳開來。

族長在警備部隊的會議上,宣布了這個和三代目火影大人協商後的方案,調動了幾名優秀的警備部隊成員,加入暗部的編制,其中就有富岳的名字。

美琴有些吃驚的看了富岳一眼,雖然在別人面前還是偽裝成什么也沒有發生的樣子,私底下就連她也沒有聽說這個調動,仔細想想,要避過別人的注意力,臨時調入暗部也不失為好方法。

「不,還有其他理由。」晚飯後說起這件事,富岳頗為淡然的道:「族長已經老了。」

這句沒頭沒尾的話並沒有驚動還坐在他腿上拼著玩具的鼬,富岳微微看了看美琴,見她的臉色漸漸慘白,嘴唇顫動著像是要說什么,漆黑的眼睛定定的看著他。

富岳覺得說得夠清楚了。

在宇智波一族並沒有公開,而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族長宇智波鏡已經老了,正在全力培養繼承者,不是他,而是一個叫銀的同輩。族長的兒子早年在一次任務中戰死,沒有什么血脈,所有心血都凝聚在這個家族上,這片土地上。

宇智波銀要比他小兩歲,據說在宇智波家人緣很好,是難得脾氣和人望都不錯的強大忍者,只是這段時間一直在外出任務,富岳還沒來得及親自見到,多少還是有些遺憾的。

「爸爸。」

眨著眼睛,鼬期待的看著父親沉思的側臉,回過神後,父親微微一笑。

美琴的沉重忽然被這一幕打破,鼬掙扎著從富岳的腿上跳下來,她連忙微笑著看他跑過來,小心翼翼的把拼好的玩具鳥獻寶似的給她看。

鼬的手指小小的,托著那只比他的手還大一點的玩具鳥,漆黑的眼睛里泛著小孩子特有的純粹而清澈的光彩,讓美琴忘卻了煩惱,露出溫柔慈和的笑容。

關於暗部調動的話題,就這樣突兀的結束了。

那只小小的玩具鳥,富岳事後偷偷收藏起來,當然,是在鼬慢慢失去了興趣之後。美琴的大部分精力都在鼬身上,對丈夫的事情也並不太在意,或許從內心上來說,她也不覺得富岳做得到。

她還不夠了解如今的富岳,未必不是好事。

而富岳也開始了早出晚歸的忍者生涯,最開始的兩個月回來,身上總有些不輕的傷口,兩個月後漸漸就恢復了從前的樣子。半年的時間,族里漸漸有了傳言,說是族長終於決定要定下一任的繼承者,在幾個年輕族人之中選擇最優秀的一個,至於是誰,卻還沒有定下。

富岳從不說要做什么,美琴也就不去問。要說之前覺得吃驚,或許是從前真正的丈夫也曾暗暗決心要保護這個家族,以族長為目標努力,她想起這些,就忍不住酸楚,又忍不住暗暗生出怨恨。

時代並不如表面那么安靜。

這些年戰爭沒有確實的停止過,只是在資源和戰斗力消耗過度的情況下各交戰國也會在某些時候默契的停火。如今就出於這種曖昧膠著的狀態,富岳也只是在暗部出一些低級的任務,盡管如此,他還是花了很長時間才適應過來。

負責行動的組長據說也是赫赫有名的忍者,是個有著暗金色的蛇瞳的男人。戰斗的時候總是召喚一條巨大的紫色的萬蛇,高高站在蛇的頭顱上俯視戰場,肆無忌憚的在敵人眾多的時候橫沖直撞,哪怕是木葉的忍者也只有自己識趣的早點躲開。

也有些隱秘的任務,但大蛇丸的風格危險而激進,造成的傷亡要比別的組更嚴重,任務的成功率倒是非常高。

「宇智波的寫輪眼——」大蛇丸對他倒是抱有幾分興趣,只是這興趣在看見過他的幾次戰斗後迅速的消失了。

被族長看重的銀也調入了暗部,據說是在三忍中另外一個人的手下,那個叫做自來也的男人曾經出現過幾次,笑嘻嘻的和大蛇丸勾肩搭背,雖然每每被不留情面的拒絕,也一點不在意的過來串門。

偶爾跟著他一起來的弟子是個金頭發的年輕人,長得很秀氣,但是富岳隱隱聽說過他的名聲不下於那個聲名赫赫的老師,號稱什么金色閃光,現在正在和宇智波銀搭檔,在暗部中也頗有名氣。

相比之下,似乎僅僅停留在不功不過,也沒有任何值得矚目的地方,可以說是默默無聞的富岳則一點也不起眼。大蛇丸是個相當敏銳的男人,似乎在一段時間後也察覺到他刻意隱藏什么,而露出嘲弄深思的表情。

「我有個交易,想聽一下么?」某一次任務之後,那沙啞而愉悅的聲音在他的身後響起,像是刻意引誘什么一樣的緩慢而深沉的聲音慢慢靠近。

「你的實力,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全部發揮出來吧?理由我不關心,只是那雙眼睛,從資質上來看應該遠遠不止如此,讓我見識一下吧!作為交換的話——」

富岳並沒有多做思考就拒絕了。

大蛇丸好像並不吃驚,吃吃的笑了。

「年輕人就是容易沖動。」大蛇丸的話似乎意有所指:「還是你害怕聽完我的話,就沒辦法拒絕了」

富岳不予置評的笑了笑:「也許吧。」和這樣的人打交道,還是能少就少來得好,有句話叫做與虎謀皮。

周圍的人常常在任務中或是戰場上殉職。因此補充的戰斗力也常常會在不同部門調任,調任是很普通的事,如果戰斗力不足,就必須補足了才能出任務。

大蛇丸所帶領的小組往往是調任最頻繁的,不管是急著調任出去還是不得不進來的,在最受人矚目的成功率下傷亡也同樣可觀。但卻沒有多少人指責他,原因一,這個男人睚眥必報小心眼,原因二,那些任務換了人去做也同樣高傷亡率且未必會成功。

之所以半年後漸漸被家族認可,幾次或明或暗得到暗示和誇贊,也是因為這個高傷亡率和調任的小組里,不知不覺富岳竟然呆了那么久,就連大蛇丸也覺得頗為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