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無色人生第11部分閱讀(2 / 2)

依稀,跪坐在榻榻米上的虛幻的影子,輕輕點了點頭,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他說,要保護好我們的孩子,要讓他得到全部的、萬無一失的父愛。

「我知道。」她輕聲笑了:「對不起。」

不是你的錯。他道,是我不好。

「富岳哥,不好了!」

冒失鬼一路沖進來,驚起白眼無數,這時候總隊長辦公室里還亮著燈,正准備續杯咖啡的總隊長一手按住冒失鬼的腦袋,挑起眉:「喂喂喂,這是什么表情,什么不好了?」

宇智波一樹迫於總隊長滛威不敢不從,兩條寬面條淚嘩啦一聲落下來,結結巴巴總算把話說全了,富岳一下子站起來,連銀也呆住了,好半天才道:「不是說……感冒么?」

「感冒狠了也會……」烏鴉嘴被人捏住了,年輕人咿咿唔唔發了幾個抗議的音節,銀震驚了半天,回過神來又問了幾句,才發現屋子里沒了人。

病房里,宇智波秋也站在床前,旁邊是規規矩矩坐在椅子上的黑頭發小孩,以及在床上神色寧靜的美琴。

「一樹那家伙……」黑線了一會兒,宇智波秋也嘀咕了幾句,抱著病歷記錄正色道:「不是什么嚴重的問題,是前輩以前受的舊傷犯了,住院是為了觀察情況,請大人不必擔心。」

「麻煩了。」富岳盯著病床上,呼吸急促。

宇智波秋也知趣的告辭離開。

「鼬,先出去好么?」他控制著聲音里的怒氣,試圖來一次□的談話。

「不要!」兒子明顯是站在母親那一邊的,父親的臉色實在可怕。

富岳咬了咬牙,鐵青了臉,大步走了出去。

美琴低垂著頭不說話,半天才輕輕嘆了口氣,摸了摸兒子的頭發。

鼬的表情很掙扎。

他喜歡爸爸也喜歡媽媽,所以不理解媽媽不喜歡爸爸,爸爸也不喜歡媽媽,他還是小孩子,大人們可不可以不要讓他考慮這么嚴肅為難的問題。

來探病的人絡繹不絕,要不是醫療忍者再三強調病人不能過於疲憊,把人趕出去大半,恐怕還不得清凈。

止水去族長家拜訪,看著踩著凳子准備晚飯的鼬,心酸震驚的一塌糊塗。平時看起來是好男人的族長,碰到這種事情居然出了任務,還是長期任務。

唉,知人知面……這話說出來就麻煩了。他默默小堂弟的腦袋,再一看,嗯,便當做的有模有樣,想來平時沒有少耳濡目染。鼬不客氣的把堂兄的爪子打掉,是個大人都能摸他的頭,讓小小男子漢十分不爽。

玖辛奈怪阿姨拎著個果籃來探病,拿著毛衣笨手笨腳的織著,天氣就要冷了,身為溫柔體貼的妻子要給丈夫做一件貼身溫暖的衣服,美琴邊笑邊在旁邊教她。

這是第一次鼬一點都不討厭紅頭發阿姨,媽媽那么開心的笑容,他很久很久都沒見到了。他輕輕拉上了門,心情卻怎么也愉快不起來,這種找不到頭緒的茫然感讓他十分不習慣。

「喲,鼬醬。」金發藍眼的叔叔蹲下來,伸手想要揉他的頭發:「怎么了,一個人在這里?你爸爸呢?」

「火影大人好,爸爸出任務了。」鼬一板一眼的回答,想起房間里的怪阿姨,說道:「玖辛奈阿姨在里面。」

「是啊是啊,吶,鼬醬啊,等你爸爸回來了,一起來叔叔家吃晚飯吧。」波風皆人假裝沒聽到那聲火影大人,旁邊的卡卡西不忍的扭過臉,老師你能別老用這一招騙小孩么,不過顯然這一招還是有效地,遲疑了一會兒,鼬點了點頭。

後來熟悉以後,鼬是這么告訴卡卡西的:我總覺得不答應的話,會有更麻煩的問題產生,為了一勞永逸【省麻煩】就點頭了。

在醫院修養總不比家里舒服,身體好了些,美琴就堅持搬了回去。空空盪盪的大宅積了灰,她用抹布一點點擦干凈,走廊,房間,廚房里,一個角落都沒有放過。

中元節,鼬跟著母親第一次放了河燈。

漆黑的水面上,遠遠的光芒流淌而去,緩慢寂靜的流向另一個世界,那些死在戰爭中的人,那些僵硬凝滯的臉龐瞬息掠過腦海。

——願爾安息。

秋蟲唧唧,夾雜著咳嗽的聲音。

就算極力壓抑,那輕微的悶哼也格外清晰。鼬獨自站在走廊的拐角處,不知過了多久,才用力閉上眼睛,轉身離開。

火影大人的家里很難找,三歲的孩子在夜色中獨自尋找著道路,唯一一次是火影大人的即位儀式,坐在父親的肩膀上,他們路過那片住宅區。

要不是卡卡西正好路過,恐怕火影大人的護衛不會答應放他進去,小孩子能有什么重要的事,但玖辛奈一下子就被他嚇得不輕,這么晚了,鼬一個人走了這么遠的路。

波風皆人披著衣服蹲下來,孩子認真的說能不能請綱手姬大人為媽媽看病,真是任性又溫柔的要求。

皆人叔叔?孩子的聲音有些委屈。

哦,火影大人笑了,好狡猾的孩子,玖辛奈在旁邊急急忙忙的答應,綱手前輩還沒有離開村子,還好來得及。

玖辛奈你等等,火影大人指了指天色,大家就別添亂了。玖辛奈瞪了他一眼,硬邦邦的道,那我去陪美琴醬,這么晚了,她一個人我不放心。

「怎么偏偏這個時候出任務了……」

玖辛奈還不知道這句話會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對於鼬而言,也只是為了父親爭辯般的解釋:「父親說任務是很重要的。」

「是啊是啊,」泡了杯熱可可,波風皆人稱贊道:「鼬真聰明,你爸爸是為了村子才這么辛苦的,不要怪他哦。」

熱可可十分好喝,卡卡西在旁邊壞心眼的說:「喲,鼬你也知道任務了么?」明明還是個毛都沒長全的小鬼,銀發小少年沉浸在多年前一句話就把同伴逗得跳腳的時光里,忍不住來了這么一句。

真討厭,鼬最不喜歡這群大人的樣子,還沒養成沉默寡欲面癱性格的他很順口就回答了:「我當然知道,是霧隱俘虜的任務。」

一屋子的大人,臉色全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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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很多年後,鼬還記得那個晚上父親慌慌張張沖進來,差點狼狽摔倒,蹲下來緊緊摟住他,沙啞的叫著他的名字。

宇智波家直到很多年後都有那么個笑料,沒出息的族長大人,通靈獸用來跟著兒子,一有個風吹草動就逆向通靈術跑回來——雖然還是鼬小時候的事情,不過,還是供人津津樂道了很多年。

只見白羽張開翅膀遮著腦袋害羞的小聲解釋:它看見鼬一個人離開家,它看見鼬一個人摸摸索索走了很遠很遠的夜路,進了火影大人的家里,它看見玖辛奈急急忙忙的跑出來……

它以為發生了很可怕的事嘛!

富岳無暇顧及別人如何看待,抓著鼬的肩膀上上下下的看,確認他沒事才松了口氣,臉色緩和了些。很快他又發現鼬的小腿上白生生的一截撩了不少血痕,走夜路時大概擦到了哪里。他瞳孔微微緊縮,勉強維持著鎮定起身告辭。

漆黑的夜里孩子趴在父親的背上,小小的腦袋埋在父親寬闊肩膀上,漫長的路上父子兩人誰都沒有說話,父親聲音疲憊沙啞,直覺告訴他這時候最好不要再開口。

被逆向通靈術倒騰過來,富岳差點一口氣沒提上去,腦子一片空白。他素來是沉穩鎮定的人,再大的場面也見過,就是剛穿越過來出任務殺人,都沒有這一刻嚇得雙手發抖。

回家拿了葯膏緩緩塗抹了傷口,一顆心才緩緩沉沉往下墜落,一點點落回了實處。

「疼么?」做爹的一臉苦相,看上去很疼,鼬搖了搖頭,咬住下唇沒笑話得太明顯,他爹手都是抖的。

玖辛奈來了又走,美琴披了件外袍送她到門外,人影都不見了,才從玄關上回去。富岳把鼬哄著去睡了,看看她憔悴蒼白的病容,心底還是抽疼了。

她也看著他,一動不動。

「我們談談吧。」富岳淡淡道。

所有一切都要從那個下午開始,那個下午,他睜開眼睛,以為是醫院之中,腦海中還殘留著臨死前的記憶——而她抱著襁褓中的孩子,擔憂的問他哪里不舒服,傷口還痛不痛。

不是他的錯,也不是她的錯,更不是原來的宇智波富岳的錯。戰爭中被同伴連累受了重傷,原以為逃過一劫,實則里面的靈魂早就消散一空,倘若可以選,誰也不想要這樣的開始。

「那個葯……是為了鼬么?」他喝了口茶,把杯子放在手邊,看著妻子輕輕點了點頭,果然如此,她沙啞的開口:「你可以恨我,但不要怪罪他。」

「我並不恨你。」他沉下臉,然而,頓了頓卻說:「苦骨的葯效不難解,從知道那天起,我就在服用解毒的葯物。」

美琴眼神一暗,低聲道:「你還是……」

「是,我很想要孩子。」他坦率的承認了,隨即笑了起來:「鼬是我第一個兒子,將來我待他和今天不會有任何區別,你該相信我這一點。」

「將來的事,誰又說得准呢?」美琴嘲弄的笑了起來,神色凄然柔軟,聲音也溫溫柔柔:「你有別的話要說吧?」

看著男人淡然得無法分辨情緒的臉龐,細微的悔恨掠過眸子,美琴忍不住想,是不是錯了,當初就弄錯了?

現在的她,還有什么籌碼能夠讓一切順利繼續下去?

「我可以不要別的孩子。」

男人在說出那句話的時候,連尾音都微微顫抖,神色頓時黯然下來。仿佛在說完的一瞬間,就要壓抑著把話徹底收回去的沖動,每個字都努力克制著多余的顫抖。

「之前我說過,上一世的我有過一個孩子,可惜我沒那個福氣。美琴,也許你不相信,但我一直把鼬當成那個孩子看待,為了他,不再要任何孩子……也不是不能接受。」

說謊,每個字都是謊言,怎么能退讓到這種地步!

男人用那種即將無法呼吸的表情皺緊眉頭,垂下眼,連自己也沒察覺的加快了速度,生怕反悔一般說道:「我很感激你,最初我並不留戀這個世界,當初的那個約定也並不是說謊。但我……沒辦法為了你和原來那個人永遠犧牲下去,我想要一個真正的家庭,你、我、鼬三個人就夠了。」

「我……」

「你聽我說完,」男人還是深吸了口氣,苦澀的微笑起來:「我不會一退再退,這是我最後一次說了。如果你還能分清我和他的分別,他就不會消失,永遠不會。」

「美琴,請認真的考慮一下,我們之間的未來吧。」

「未來?」喃喃重復這個詞的嘴唇,微微牽起一抹笑意,溫柔而恍惚,她微微低下頭,聲音帶著輕微的歉意:「謝謝你能體諒我的心意,這份恩義,我會銘記於心。」

男人像是怔住了。

「但我不愛你。」這句話終於還是說了出來,她誠摯的低聲道:「真的……很抱歉。」

「美琴,」男人深深看著她的眼睛:「我們之間還有很多很多時間,不要說得太肯定。」

男人的眼睛,充滿了希望和喜悅。

任何人都不會懷疑,在注視著這雙眼睛時,不會懷疑自己是被眼前這個人深深的愛慕著。

因為愛,才會盲目,才會看不清近在眼前的現實——

火影大人蒞臨警務部隊,首先把兩個咄咄逼人的護衛請出去,然後和總隊長喝了半小時的茶,喝得總隊長暗地里罵了聲娘派人把族長請過來。

多年前他們是做在居酒屋里一起胡鬧廝混的朋友,但現在身份立場都有了微妙改變。銀找了個借口溜了出去,把空間留給兩個看上去都滿肚子悶馬蚤還表情嚴肅什么都不說的家伙。

「……伴手禮。」

接過了遞過來的卷軸,皆人怔了怔咽下了要說的話,手指解開細繩,攤開的卷軸上赫然是一路水之國的行程記錄——那條草草成形的情報線路,赫然浮現。

他的注意力暫時拐了個彎,震驚的站了起來:「這個……你怎么做到的!」震驚是理所當然的,一般來說,有些忍者會培養自己的情報來源,但搜集各國的信息還是相當困難的過程,不管戰時還是和平時期,情報的價值都非常巨大。

「用眼睛。」富岳低頭喝了口茶,一貫的癱著臉的表情,聲音倒還有幾分愉悅:「怎么樣,效果不錯吧。」

「哎,我記得你的萬花筒寫輪眼的瞳術是,」話說到一般,皆人忽然冷汗流下來:「……傳聞是假的,一開始你就計劃這么做了?」

「嗯。」誰會那么輕易泄露真正的瞳術。

「那當時你又是為什么生氣,」明明他同不同意還是任性自負的去做了,當初他們又是為了什么鬧得快絕交?火影大人望著窗外湛然的天空,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你這是逾矩。」

如果所有人都拐個彎在任務途中來這么一手,這個世界恐怕就要大亂,但波風皆人心底的慌亂並非由此而來,他甚至清楚好友絕不會退讓的決心,差別只在於打不打算讓他知道。

他望著桌子另一邊神色冷漠倦怠的男人,明明是白天卻有淡淡的影子打落下來遮住了男人低垂的視線,回避著他的視線,男人的聲音也淡淡的不快起來:「那你要如何處置我呢,火影大人。」

「別做太過分的事了,否則將來有一天,」皆人猶豫了一秒,咬牙還是說了出來:「……我不想和你成為敵人。」所以,不要給我這樣的機會。

這是警告。

有多么微弱不堪,只有他心底才清楚。這不只是警告,還是退讓,是放任。

「皆人,別用那種好像輕而易舉就能打敗我的口氣說話。」男人神色冷淡而嘲弄,似乎更加疲倦起來,語氣也稍微緩和了一些:「我以為你稍微也會考慮一下我的做法呢……」

「我不是在意這些,」手指攥緊了卷軸,那份可笑的伴手禮,火影大人神色憂慮:「你在考慮著什么……我無法被你信任么,這種試探,你要告訴我什么?」

直到這一刻,富岳才真正認真起來。

但是,他隨後又微妙的沉默下去。

火影大人,如果你連察覺警備部隊和宇智波的危機的能力都沒有,又談何解決之道?在你連信任我的道路都做不到的基礎上,不覺得談這些很可笑么?

「等你察覺的時候,就會理解我現在的做法……我記得你好像追尋人與人互相理解的世界吧,那個世界會得出什么樣的結果,不期待么?」

他只好這么模糊又曖昧的回答著。

在部下的催促中,追根究底的談話畢竟沒有繼續下去。從警備部隊大樓高處的窗邊,那道燃燒著火焰一樣圖案的白色身影,猶如天生就該站在陽光下,不染污穢。

伴手禮也是試探。

他們之間如果有人會退讓,那一定不是他。不管再怎么強調立場,波風皆人太在意他的感受,即便不贊成,也無法說出如果再犯就用大義名分懲處的決斷——

這就是戰爭。

人與人的感情,往往也會廝殺爭斗,鮮血淋漓。而其中投入更多的那一方,更在意的一方,若不能抑制感情,注定要輸得一敗塗地。

「大人,那個女人要見您。」

白羽輕輕落在窗台邊,啄了啄玻璃,他打開窗讓它跳上了肩膀,從抽屜里拿了准備好的餅干歲碎屑喂食:「什么時候?」

「她說越快越好。」

「哼,沒腦子的家伙。」他不在意的說道:「大概又是些無關緊要的情報吧……」

原城玲子頭發披散著坐在漆黑的房間里,周圍亂糟糟的散落著衣服,卷軸,狹小的床上還沒裹起棉被,閃閃發亮的苦無落在地上。長久沒有清理過的房間彌漫著亂糟糟的味道,但她本人的狀況要比這個房間糟糕的更加厲害。

「你到底打算什么時候動手!」她失控的嘶吼,看見富岳走進房間,皺著眉的一瞬間,不能控制的怒氣和慌亂讓她拋棄了一貫的低聲下氣:「我為你做的還不夠多么——為什么她還活著,你要敷衍我到什么時候!」

「你找我來,就是為了抱怨?」抓住她惱羞成怒抬起來的手腕,猛地扭向詭異的方向,富岳面無表情的松開手,原城玲子臉色煞白的跌坐在地上,眼底陡然殺意蔓延——然而下一秒,她緊緊咬住顫抖的嘴唇,抱著脫臼的手腕崩潰痛哭起來。

「我……我想救他……為什么你都不肯幫我……」

「玖辛奈真的會害死他的……那個女人她、她會把九尾放出來!」神經質的抓緊了衣服,消瘦蒼白的臉頰深深凹陷下去,女人不知是哭還是笑的表情顫抖著:「皆人……連你也……」

富岳是想轉身就走,不料女人卻一把抓住他的衣服,眼神虛弱又瘋狂,宛如一把不死不休的火焰在幽暗的瞳眸里燃燒:「……你利用我探聽團藏大人的情報,不想知道最重要的東西了么?幫我殺了玖辛奈!」

「最重要的東西?」他微微一哂,看了原城玲子神經質的笑容一眼,心底暗暗下了決斷:「說吧。」找個機會收拾了她吧,其他的情報也可以慢慢拷問。

「葯師野乃宇,」原城玲子陰沉沉的眼睛閃過一絲殺意:「團藏大人在找這個女人……當初她算計過你,你不想報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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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城玲子,並不是這個世界的靈魂的你,為何對皆人在意到這種程度,嗯?」輕飄飄的扔下重磅的同時,漆黑的目光凝視著地上狼狽不堪的女人,看著她凄厲地仰起頭慌忙辯解:「皆人他救過我——」

而後,原城玲子像是見鬼一樣急速張大眼睛、瞳孔放大、清清楚楚的寫滿了恐懼和震驚的臉龐,直到數秒之後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