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無色人生第33部分閱讀(1 / 2)

淡的陰影。病房里只有一個人,卻又有好些不遠不近的守在附近的人,這樣小心翼翼。他並不急於一時三刻,等的時間久了,也不覺得在等一段日子,有什么難熬。

他的聽覺也不復往日,時常有嗡嗡的長鳴。

經過房門的腳步聲,偶爾的竊竊私語,不知哪里的咳嗽,樓梯拖沓的碰撞……和一年來的幽寂翻然顛倒,窗外的庭院有些樹葉颯颯而落,空氣里彌漫著細微的寒意。

天善在走廊上,慢慢走過來。

在抬手敲門之時,稍微猶豫了一下,握住了門把打開了。

「你醒了。」

天善說了一句,就走到窗邊拉上簾子,向下看了一眼。宇智波富岳露出有些厭煩的表情,沉默的望了過去。

昨天晚上,天善是故意要讓四代在房間里搶救的。不知為什么要這么做,但男人顯然很清楚這一點,而這樣不快的表示也說明了男人不是一點不在意的。

他的厭煩毫不掩飾,對所有一切都提不起興趣。越是強韌的神經,一旦斷裂,修補也就越艱難。

「四代目大人說,今晚會讓人來看你。」天善不自在的笑了一下,似乎有些緊張,他看了看床上,又說:「鼬和佐助都很好……」

還是沒有說什么。

如果之前還在聽著,現在男人已經閉上眼睛,沉入了自己的思緒里,天善有些挫敗的吐了口氣,低聲道;「四代也許已經發現了……」

發現?

這句話稍稍提起興趣來,宇智波富岳微微睜開眼。

他並沒有隱瞞水門什么。

發現什么?發現他過去做的一切?富岳不免覺得有些好笑,天善難道覺得,只要那些小秘密被水門知道了,水門就會失望?對過去的一切,討厭他?

……愛?

……我愛著他?

嗡嗡嗡嗡的聲音穿過包裹了身體的透明的膜,組合成男人完全聽不懂的句子。他努力的想要理解那些話,只有片段的、碎裂的字句慢慢粘結起來。

「我沒有。」富岳說。

聲音是說不出的艱澀。

「那我問你,一開始如果沒有水門這個人,而你想要改變警務部隊,你還會選擇宇智波一族的頂端么?」

不會。

「不會。」天善肯定的說:「還有更簡單直接的方法,那就是……」

男人的嘴唇微微動了動。

——直接做火影。

無可反駁,他從來沒有考慮這件事。

——這也不能說明什么。

男人剛想反駁,又覺得反駁這種事,欲蓋彌彰。

「野乃宇說,昨天他承認了,對你存在愛這種意思。」天善兀自嘮叨著:「但是,你敢否認么,昨天的事情之後,現在你還敢那么干脆的在他面前死么?如果換一個人試試,你不把人弄死就不錯——」

房間里倏然多了一個人,天善睜著眼睛胡說八道的十分開心,這會兒被人拍了拍肩膀,緩緩回過頭去,現任火影大人哭笑不得的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水門轉過頭。

……愛?

兩個人都下意識想要反駁。

不知出於什么心情,才這么猶豫了許久,但水門想要說些什么之時,昨夜的驚悸和緊張都一齊涌上了胸口,堵得他說不出來。

於是水門屏住呼吸,聽富岳如何回答。

「那又如何……」富岳低聲說,臉上看不出多少情緒,只有嘴角泛起苦澀的弧度,又迅速消失於平靜。

天善絕望的閉上眼睛。

完了。如果四代之前只是隱隱約約,現在真的……

兩個人都,沒救了。

就連他這個旁人也察覺了,這句話,等同於默認了他剛才的說法。

就在這時,宇智波富岳渾然不覺,又說了一句。

」這件事,不能有第三個人知道。」

天善看了看水門的臉色,眼一閉,心一橫:「當然。只不過,我以為你多少要掙扎一下呢……」

富岳正在怔忡之間,聽他這么說,倒是很平靜的回答:「為什么要掙扎?」

水門一時間,也無法回答。

「天善,我不是你想的那么……溫和,只會用野乃宇什么的威脅你。畢竟,我還不想給家人帶來什么麻煩,尤其是鼬,為了讓他以後順遂一點,我對你們很客氣了。」

說著兒子的時候,富岳嘴角微微動了動,那個沒有溫度的笑容一點也不讓人覺得輕松,他的視線一點點凝聚起來,那種平靜的鋒利一閃而逝,消失於冷淡之下。

如同一把刀,稍稍抽出刀鞘,露出的寒光就足以傷人。

水門一時間看呆了,天善也一改輕松,神色陰沉下來。

「你喜歡野乃宇,就希望她走得遠遠的,只要還活著還過得好就心滿意足。你不知道什么時候會有第二個團藏,那個人是你的心魔,不管你算計他多少次都沒用。心魔就是心魔……」

除非他親手殺了團藏。

天善未必不明白這一點,許多根部出身的忍者,都懷著恐懼和不安行走在陽光之下。得到了夢寐以求的,卻不能肯定自己還敢不敢握住那份自由平靜,有的人寧願只要一部分,隨時准備抽身,仿佛這樣更加輕松。

——未完待續

第118章 prt118

村子里悄悄流傳出奇怪的流言。

也不知是從何處開始的,當人們說的多了,無形之中,就有了奇妙的力量。

奈良鹿久自從長子出生以後,倒像是松了口氣似的,時日一長,大家也覺得他這憊懶的眼神傳染了那剛剛一歲多的兒子;妻子吉乃是個脾氣凶悍很有主見的女人,在主婦之中也頗有名氣,總是看不慣鹿久默默坐在家里抽煙。

這幾天,奈良鹿久很勤快的出了門,回來之時又把房門關上,顯然發生了什么事。

山中亥一抱著女兒來奈良家,吉乃眼睛一亮,催促亥一去鹿久的書房,轉身抱著兩個孩子去隔壁的房間里。山中亥一藏著心事,衡量再三,還是來問鹿久了。

奈良鹿久擺著棋盤,兩人坐下來下棋。

光影拂動,兩個小時一轉而過,亥一看著還在糾結的棋盤,知道奈良鹿久是不打算管了。然而他不能不深想,如果真的如傳言所說,四代目想讓九尾人柱力——也就是關起來的那一位,重新若無其事的放出來呢?

「我見過四代大人了。」奈良鹿久說。

山中亥一一驚,連忙追問:「他怎么說?」

奈良鹿久拈著棋子的手頓了頓,推前幾格:「亥一,不必擔心。」

山中亥一想了想,點了點頭,神色好看了許多。

既然奈良鹿久去過了,三代火影自然也去過了。三代火影一貫和稀泥的風格尚且如此,如今負責根部的總隊長,幾個家族的族長也客客氣氣來拜訪過了。至於暗部沒有聲音,那是因為總隊長和許多宇智波一族的人也在,當然了,這些人再怎么客氣,在這件事情上也不肯讓步的。

大家的說辭也很一致,很委婉,村子有今天的平靜不容易。

結界班撤走之前,水門抽出時間去了一趟醫院。

幾天之內,大悲大喜都經歷幾遍,再多的情緒也耗盡了。如今他不再有從前的喜怒,也不會在聽到別人一遍遍暗示「放宇智波富岳出來只會讓人困擾」這種言辭時,露出半點不和宜的態度。

人人都說四代火影比從前更加沉靜耐心,溫柔的眼眸不再有多余的優柔。

「今天,宇智波鼬來了。」暗部的人如實稟報:「屬下並未讓他進去。」

水門點了點頭,說道:「你做的很好,今晚我就會帶著九尾人柱力轉移。」他說的不帶情緒,卻分明看見那個暗部松了口氣。

房間里開了窗,撩動紗簾,沒有燈光溢滿房間,稀疏的月光就孤零零跌落在地面上。沾染著溫柔氣息的衣物落在身上,富岳沒有睜開眼,微微偏過頭,隨後是連同御神袍一起,被人抱了起來。

他不能控制的僵直了身體。

水門微微一笑,身影瞬間消失了。

一開始不知道會發生什么。

深深的呼吸,鼻端的氣息是冷冽的森然。房間里的被褥很柔軟,陷入其中的身體抽不出半點力氣來。也許是因為病弱,或是本就沒有存在什么求生的意志,身體已經幾近耗空,連維持這樣的清醒都讓人厭煩。

水門頓了頓,沒有急著做什么。

他從來沒有贏過富岳。

說是好友,忍術上不相上下,戰斗的經驗也不差多少;說是這些年來爭執的那些,好像也總是他輸了;就連彼此之間一次次的牽扯,總是無奈的那一個人,也是他。

而這一次,他也快要輸了。

「我愛你。」水門低聲說。

眉頭迅速的皺緊,又松開了。富岳有些漠然的側過頭,那一聲低語為他指明了方向,仿佛四目相對,盡是冷淡。

「我知道,」他說:「你一向對我特別,而我也是如此。」

水門自嘲的笑了:「你又要騙我了,富岳。」

他一瞬間,就了解男人的打算。

「你想說,我們說的愛不過是友情,或者更甚那么一點點,總之不是這樣吧。」水門慢慢說著,視線下垂:「我當你是最好的朋友,你也是……你說下去,我慢慢聽。」

富岳錯愕的看著他,視線所及,只有漆黑之中晃動的影子。

難道不是么?

不是的。

水門有些呼吸困難,勉強側過頭去,平復呼吸。

「我去洗澡。」

事情的發展讓人無從預料。

這是第一次,男人有了某種無從下手、猜測不透的感覺。平靜溫柔的聲音和平常沒有差別,但那其中透出了無法猜透、讓人警覺的危險味道。

「是這樣嗎……」

應該更早一點的,在還沒有傷害到他之前,就該了結這一切。富岳沉默著,緩緩睜開眼睛,支撐著坐了起來。

他的生死不過是微小之事,而水門才是最重要的。

那個溫柔也強大的青年,無論遭受多么強大的痛苦,都不會改變溫柔的那一面,不會變成冷酷晦暗的人。這種強大比一切都更重要,而水門也正是因為這種特質,才會讓其他人都不知不覺信任。

能抵擋痛苦,不被它侵蝕,也不被它改變——這是了不起的特質。

也因為如此,富岳才覺得,也許水門撫養鼬和佐助,兩個孩子也會得到周全的照顧,對於那兩個注定失去了太多的孩子,也是一種溫柔的補償。

只是此時,他不確定的望著水門離開的方向,有些不安起來。

浴室里蒸騰了水霧。

水門像之前來這里的時候一樣換掉了中衣,用勺子稍微沖洗了一陣就迅速的擦干身體。濕潤的液體在房間里隱約彌漫著腥氣曖昧的咸味,讓人心悸不快。

房門被人敲了幾聲。

水門頓時不再動作,他抬起頭,看著霧氣往外面涌去。

「水門。」

水門不語,水霧模糊了兩人間的距離。

摸索著,試探著,那個人走向了更深處。他解開了腰帶,身體的每一處都浸潤在濕潤的水霧之中,肩膀到腰線,毫無遮蔽之處,跨入了浴缸。

即使是在如此虛弱之下,肩胛到腰間漂亮流暢的線條也沒有消失。水淹沒了身體,霧氣里傳來一聲低低的嘆息,水門微微恍惚,不自覺的想起有一次去砂之國,好像也是這樣。

他對喜歡玖辛奈這件事從來沒有懷疑過,至今仍然如此,說起來喜歡男人什么的,也完全沒有實感。

「我愛你。」

那樣說的時候,他真心誠意,也酸楚苦澀。

那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