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和衛天則都察覺到了他的情緒震盪,卻也默契地沒有說話,專心吃著東西。
一頓飯吃得沒滋沒味,三個人相顧無言。
白老頭悶悶不樂地道床上躺著了,然後不到三分鍾就激動地從床上跳了起來。
那普渡齋的老婆子派人來告訴他,劉寶的手術完成了,已經清醒過來了。
——好吧,普渡齋的人用詞古典得很,說的其實並不是「手術」。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
知道劉寶總算是脫離了危險,幾個人的精神都是為之一振。
總算是等到這一天了!
幾人忙不迭地催促著來人帶著他們去見劉寶,來人面上卻露出為難的神色。
「這……我只是先過來告訴你們,讓你們不要擔心的。劉寶現在還不方便見你們,你們安心在這里住著,慢慢等等吧。」
幾個人都是一愣,朱雀先忍不住了。
「不方便見我們?這是什么意思?」
來人的臉上再次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朱雀心里一驚,旁邊的衛天則開口繼續追問道。
「老大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他的聲音里帶著幾分疑惑,像是在查探,又像是單純在閑聊。可那語句之中卻分明滲透著驚人的寒意,讓人心頭一緊。
來傳話的小姑娘差點當即跪下去。
「沒有,沒有!你們胡思亂想什么?!反正,反正你們那里也有地圖,自己找其他的房間休息吧!」
她的聲音里幾乎帶上了哭腔,說完話慌慌張張地轉身便跑了,度快得像是逃命的兔子。
仿佛……是害怕被他們強行留下來做什么似的。
朱雀心里涌起一陣沒來由的惶恐。
「這是什么意思?」
她臉上慌亂,說話的時候聲音有幾分顫抖,顯得格外脆弱。
衛天則明顯比她要冷靜許多。
「你別著急,既然他們說沒事了,應該就是沒……」
旁邊的白老頭破口大罵道「放屁!我就不信沒事那小女孩能嚇成那個樣子?這是欺負我們沒見識嗎?我看多半是徒弟的治療過程出了什么意外,那女人在搶救呢!不行,我得去看看他!」
這么說著,他拔腿就要往外走。
衛天則伸手一把抓住了他。
「前輩,你別著急。」
他定了定神,似乎是用了許多力氣才控制住自己的神思穩定,聲音平穩,聽起來十分的冷靜,也十分有氣勢。
「若是普渡齋的人真的在救治,我們現在去也沒什么用,說不准還會沖撞了她們。」
白老頭冷哼了一聲。
「沖撞?我徒弟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才不管能不能沖撞她們呢!老子要是不把普渡齋鬧得大亂,老子就不出去了!」
他急急忙忙地要往外走,卻又聽到衛天則的身體大了幾分,近乎咬牙切齒地開了口。
「前輩這么著急,就不怕中了別人的圈套嗎?」
白老頭沒有說話,怒氣沖沖地轉頭看他。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衛天則十分耐心地和他擺事實講道理。
「我們都知道,如今是普渡齋的主人在給老大治療,只要她們不來找我們,我們自然是不會去找普渡齋的人鬧事的,對不對?」
一旁的朱雀也反應過來了。
「對啊!就算真的是治療過程中出了什么意外,也根本不需要告訴我們,只要最後有了結果的時候告訴我們就是了。來這么一個人慌慌張張地說些不清不楚的話,不是平白引起我們的懷疑嗎?」
白老頭在兩人的左右夾擊之下總算是回過味來了。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兩人一眼,笑了一下。
「你們兩不錯啊,我算是小瞧了你們了。」
他憤憤不平地又回到了房間里,坐到了床上,目光渾濁而堅定地看著衛天則,聲音里的不悅十分明顯。
「那按照你的意思,這會是怎么回事?」
衛天則看了他一眼。
沉默了好一會,在白老頭開始忍不住催促他的時候才再次開口道「我覺得前輩說得不錯,這種時候我們確實應該靜觀其變,最好是假裝什么都不知道。」
白老頭驚訝地一挑眉。
「我什么時候說過這樣的話了?」
他的話脫口而出,還沒過腦子就已經在房間里開始回盪,又過了好一會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確實是說過這樣的話的。
不過那個時候,他是在勸說這兩個人不要瞎管小葉子的閑事。
白老頭一想起這事,心里那一點隱秘的歉疚又被激了出來,一時之間頗有幾分左右為難的意思,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你們的意思是,這事也是和小葉子有關系的?」
衛天則點了點頭。
「有這個可能。我們身上有地圖,雖然不知道那地圖是真是假,沒什么事情我們也會安安靜靜地在這里呆著聽他們的安排,可若是……」
朱雀的思緒被這么一打斷,已經是徹底平復了過來。
「若是我們開始擔心老大,今天晚上必定會用這地圖試一試,試一試能不能找到老大接受手術的地方,這個時候若是治療正到了關鍵時候,被我們這么一打岔,會不會又橫生枝節就說不定了……」
白老頭倒吸了一口涼氣。
電光火石之間,他想明白了這件事的關鍵所在。
若是他們真的老老實實地按照別人的牽引走了,到了劉寶接受治療的地方,又好巧不巧地打斷了那治療,而後導致劉寶沒能好起來,或者……
衛天則和朱雀如今都接受了鍛體,體質特異,殺傷力也很強大。鬧起事情來,就算不能把普渡齋給生拆了,估計也會讓這地方變得雞犬不寧。
到時候再有人渾水摸魚,可就簡單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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