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五月,安人運和安盟的領導人薩文比,在葡萄牙介入下簽署《比塞斯和平協議》,安哥拉持續了四十年之久的戰爭,宣告終結。
但誰也想不到,隨著解體以及東歐變局影響到歐洲經濟,這里的局勢卻全面失控。
沒有了三大流氓在背後的克制,安哥拉在上個月舉行獨立後首次多黨選舉,安盟失利並拒絕接受選舉結果,僅僅停止了一年的戰爭就再次爆發。
這是一場慘無人道的戰爭,僅僅半個月時間,就有數萬人慘死在這場戰爭中,而死去的那些人,去根本不是戰士,而是各個部落的平民。
這不是戰爭。
是屠殺,就像是報復一樣,你屠殺我的有生力量,我屠殺你部落的所有民眾。
上到六十歲老頭,小到剛出生的嬰兒,只要是活著的生物,除了女人,全部遭到了屠戮一空。
戰斗,鄭正參與過很多次。
但他從未見過,像這么殘忍而血腥的屠殺。
同一個國家,但那些人,甚至比對待其他國家的人更加凶殘,見到對方的人,就不問青紅皂白,只管屠殺。
「哈哈哈......」
一陣狂笑聲忽然傳來,隨著狂笑聲,不遠處的阿戈什蒂紐·多斯扣動了手里步槍的扳機。
在他的槍口下,一名約莫五六歲,骨瘦如柴,黑到什么都看不出的幼童,慌亂逃竄著,就像是一只絕望的小猴子。那種絕望,刺激的阿戈什蒂紐·多斯更就愛興奮,拿著槍朝又是幾發子彈射了出去。
鄭正知道,阿戈什蒂紐·多斯是在取樂,殺人取樂。
他很喜歡那種看到人為了活著而拼命的掙扎,很喜歡那種主宰別人生命的感覺。
這讓他感到很快樂,很興奮。
當子彈射入別人身體那一瞬間里,隨著血花濺射,他能夠體會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快感。
所以鄭正很無法理解,如果是為了反抗而戰爭,那是應該的,如果是為了侵略而戰爭,那也是應該的,可這樣的屠殺,又有什么意義。短短十三年時間,安哥拉的人口從一千三百萬人變成了三百二十萬人,除了少部分人是在戰場上戰死,大多數人,都是死於這樣的戰後屠殺。
毫無意義的屠殺。
嘣、崩、嘣!
ak47在阿戈什蒂紐·多斯手里忽然崩裂出幾顆子彈,不遠處那名在地上爬行的幼童倒在了血泊里。
「哈哈......痛快。」
暢快笑著,阿戈什蒂紐·多斯從身上拿出軍刀,邁著大步一步一步朝屍體走了過去。
這一次,鄭正真的受夠了。
他受夠了這種毫無意義的殺戮,受夠了阿戈什蒂紐·多斯的殘酷,跟他們為伍,這讓他感覺到自己不像是一個人,而是野獸,而是一頭只知道毀滅的猩猩。
「多斯。夠了。」
像是聽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話,阿戈什蒂紐·多斯轉過頭,露出血盆大口笑著,一口白牙,在酷熱的陽光下,反射著幽幽光澤。
「鄭。你在教育我做什么?不要忘了,你們只是我們雇佣來的,我們給了你們鑽石。」
「該死,你要吃掉他?他是個人。」
「哈哈......鄭。你實在是太可笑了,獅子吃兔子,這不是應該的么?你信不信,今天我不殺了他吃掉他,等他長大,就會殺了我把我吃掉?」
「......」
鄭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在安哥拉呆了一年,他知道,阿戈什蒂紐·多斯說的是對的,他曾經親眼看到過,只有八歲的孩子,拿著槍,像是捕殺獵物,射殺了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而那老頭,手里拿著一柄匕首。
烈日,散發著熾熱的高溫,肉眼可以看到地表升騰著一股股熱浪。
站在烈日下,鄭正眼睜睜看著阿戈什蒂紐·多斯走到那句幼小的屍體前揮起了軍用砍刀,一股極度極度的厭惡忽然從四肢蔓延到全身。
他面對的,根本就不是一群人。
這是一群野獸,一群獸性未退化的野獸,殘忍和血腥種植在他們的骨子里,弱肉強食存在於他們的血液里。
酷似人形,但根本就是野獸的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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