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5|11.28|(1 / 2)

每天都有人貪圖我的美貌_新 作者:鶴衣

霎時間,無數隱沒在天地之間的火星驟然爆裂開來,轉瞬便將顧家族衛們與那一男一女盡數吞沒。

火星的背後傳來了憤怒驚恐的叫喊聲,大大小小的能量球倉促間飛了出來,接二連三撞在火星上,試圖將它們削弱或湮滅,卻反而將自身作為了它們的燃料,使得火焰們更加旺盛地燃燒了起來。

水流和刀光一個接一個地消失在了這燦爛的火焰之中,與它同源的火焰更是一早就被紅蓮業火所吞噬。

那瞬間的場景真是美麗極了,像是有大朵大朵的煙花在空氣中恣意綻開,瑰麗萬分,流光溢彩,然而這美麗的背後卻隱藏著極酷厲的死亡。當顧清玄收回火焰時,清天苑的地面已經悄無聲息地陷落了半寸有余,那些消失的泥土們被火焰灼熱的溫度直接焚化在了空氣中,在火星背後消失掉的那些人們,更是連一捧余灰也未曾剩下。

「好看嗎?」顧清玄笑吟吟地問七,艷紅的火焰在他的指尖上輕盈地燃燒了一會兒,隨即便被他掐滅在掌心。顧清玄上前幾步,望著地面下方下意識地將自己縮進陰影中的孩子們:「只是恐怕今天的事情還是嚇到了他們,你既然與他們是同伴,就先去安撫一下。」

七低聲應著,正准備轉身離開,顧清玄卻突然甩給了他一張小小的晶卡。

「別墅的門卡。」顧清玄指著卡片上銀輝學院的徽記說:「記得路怎么走?我先走一步了,晚上記得別太晚回去……」說到這里時他突然頓了一下,狐疑道:「你真的記得路怎么走?知不知道怎么刷門卡?」

「我……我會的。」七局促地小聲道,顧清玄不是很信任地看了他幾眼,但終於還是說:「那我走了。」

「……嗯。」七低下頭,用力握緊了手里的門卡。

顧清玄對著他笑了笑,轉過身正要往外走去,卻忽然看見前方不遠處一輛懸浮車向著自己的方向疾馳而來。那車的速度快極了,幾乎可以用橫沖直撞來形容,顧清玄的眉毛才剛剛皺起,就發現那輛車子在他的前方不遠處停住了。還沒等車身停穩,顧淵就匆匆自車內跳了下來,他額上滲著汗珠,臉看上去更加蒼白了,透著種半藏不漏的慌亂。

他看著顧清玄,上前了一步又停住,站住腳步立在顧清玄即將經過的地方,趁著他走過自己面前的瞬間行了個禮,忐忑又隱含期待地叫了一聲:「主人。」

顧清玄並沒有理他,他就像是沒有看見顧淵一樣,加快腳步迅速地從他的身邊擦肩而過。在顧淵的臉徒然變得慘白下去的瞬間,顧清玄卻又停住了步子,回過頭來簡單說了句:「下不為例。」

顧淵的臉上一下子就恢復了血。

下不為例,意味著他這一次的冒犯已經被主人原諒了!顧淵的手指緊緊地掐住了指腹,極力地壓抑住才沒有令自己露出過於狂喜的神。他站在那兒,壓制了自己片刻,隨即抬起頭來,看向了對面不遠處站著的七。

「恭喜你。」七向著他點點頭,顧淵的神卻難掩復雜。

如果可以的話,真希望主人只是他一個人的啊……

只是這點,並不能由他來做出選擇。

七很快就走進了他曾經的同伴之間,而顧淵就站在那里看著他們,過了一會兒,他忽然走得近了些,問七:「你們以後打算怎么辦?」

「經過了今天這件事後,他們肯定不能繼續呆在這里了。先不說這個地方弄成這樣了還能不能住人,只說顧家……顧家是絕對不會就此罷休的。」

顧淵刻意地將聲音放大,讓周圍的一些孩子們都能聽得清清楚楚:「今天全是因為有主人在,顧家族衛才會在此鎩羽。主人縱使可以在這里守護個一天兩天,難道還會永遠守護在這里嗎?當他不在的時候,你們能夠保護好自己嗎?你們是暗衛,而且是沒有畢業的暗衛,暗衛從來都不是跟人硬碰硬的,你們是矛,而不是盾!」

「我們知道這一點……事實上,我們本來就已經打算好了,准備要換個地方。」七平靜地道,他將手伸到口袋里,取出一沓光卡來展示給顧淵看,顧淵打好的算盤一下子就被砸了個粉碎。

「……這是主人的卡。」良久,顧淵忍氣吞聲地說,七低下頭,將光卡塞回懷里:「是哥哥給我的。」

他強調般地說,顧淵不在意地撇撇嘴:「當然是他給你的。」難不成還是你從他那兒偷的搶的嗎?你怎么可能做得到!

顧淵由此而感到了一種嫉妒的刺痛:顧清玄可沒有給過他任何一張光卡!但很快,他就想到了自己得到的能量石和茶葉,心中立刻平衡許多。

他看著周圍那些氣質與七十分相似的孩子們,壓低了聲音對他說:「我是看在主人的份上才提醒你……這是一批力量,你現在近水樓台,最好能夠乘機牢牢抓住。」

「一個人能夠做到的事情終究是有限的,假如你可以控制更多的人,才能夠更好地為主人服務。」

七抬頭望著自己曾經的同伴們,沉默許久後,低聲回答:「……我知道。」

「你最好知道。」顧淵輕輕地說,很快就退得遠了,只留七一個人站在原地,不知道默默地想著什么。

顧淵和七兩人都不知道,就在他們倆人說話的同時,就在二人身後不遠處的方向,清天苑小區的外面,有一雙眼睛正在抖抖索索地盯著顧清玄,一直注視著他走到了視線的盡頭處,方才逃命似的從藏身之處倉皇地奔出來,毫不猶豫地徑直向顧家的方向跑去。

那是一個漫天煙火之中的漏網之魚,一個幸運到了極點的可憐族衛。今天明明是一場大行動,他卻因為意外而暫時離隊,從而自漫天火海中逃得一條性命,只將一切情景都看在了自己的眼中。

他幾乎是以自己最快的速度一路逃竄著狂奔回顧家的,回來的第一時間就要求面見家主,然後,當著顧從章的面,他將自己所見到的事情全部都說了出來。

全部。

「你說什么?顧清玄怎么可能有那么厲害?」當顧從章聽到自己的族衛一五一十地將事情經過敘說了出來時,他卻只覺得自己聽到的東西簡直是無與倫比的荒謬。然而那族衛白得像紙一樣的臉,不斷地格格打著戰的牙齒,以及微微顫抖著的軟得像是面條一樣的腿,卻又充分地說明了這件事情本身的真實性。

顧家的族衛全都是經過嚴苛的選拔與訓練的,雖然不可能達到暗衛那樣變態的高度,卻也足以成為一支不容小覷的力量。眼前這族衛作為顧家族衛的一份子,自然也和旁人一樣經過了百般磨練,不是天塌地驚之變,是絕難令他露出這樣惶惶的神來的。

顧從章看了他許久,又思索了片刻後,問:「你說他用的是火焰?而且那火焰還爆炸了?」

在他的聲音響起的瞬間,那族衛就像是被蠍子狠蟄了一下似的跳了起來,反應過來這里並沒有火後,才重新顫抖著跪了下去,一邊請罪,一邊盡量穩聲道:「是的……他……他用的是火焰……我親眼看見……看見阿才他們在火焰里砰地一下炸開了……」

他哽咽著說不下去了,顧從章的神卻因此而變得凌厲了幾分。

「你確定是他的火焰爆炸了?」他又問了族衛一遍,族衛咬著牙,已經說不出話來,只是深深地、拼命用力地點著頭。

爆炸,又是爆炸……

不知道為什么,在聽見顧清玄的火焰會爆炸的瞬間,顧從章的心頭忽然掠過了一道陰影。阿爾伯特星港的爆炸,陸青車子的爆炸,還有前幾天自己為了躲避刺殺而釋放出的那場爆炸……究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這個星球上突如其來地充斥起了各種各樣的爆炸?他在這個國家已經生活了數十年了,這數十年間的無論哪一年里,大型的爆炸也不曾像現在發生得這么頻繁!

自己的車子爆炸的原因顧從章當然知道,但阿爾伯特星港的爆炸怎么想都還是十分可疑,陸青的車禍本來說是有了定論,但此刻顧從章卻不認為那定論就真的是事實真相了。

萬一這些事情的背後並不是天災,而是一樁樁*呢?那後面的人對顧家來說該有多可怕?對他自己來說又有多可怕?現在仔細想想,顧淮被送到顧家的那一雙眼睛,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在挑釁,就算不是挑釁,也是一種警告或者預告……

顧從章一邊揣摩著這幾件事情之間可能會有的聯系,一邊隨口問族衛:「如果把那一位的力量算作十分,顧清玄的水平,能夠算他多少分?」

「……五六分?」族衛猶豫著說,他並沒有親眼見過「那一位」出手,但根據流傳在顧家的各種傳言來看,那一位顯然是比顧清玄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要厲害上許多許多的。還是因為他直接看見了顧清玄的手段,一時間嚇得肝膽俱裂,這才說到了五六分。

「這么多啊?」顧從章有些驚訝,隨即更加堅定了自己剛剛作出的決定。

「這樣,你先回去,好好休養一陣,記得通知你們的副隊長來我這里一趟。」

那族衛答應著去了,在他的身後,顧從章露出了沉思的神。

他現在還是不覺得顧清玄真的就有他說的那么厲害,但想想最近發生的爆炸事件,出於謹慎,顧清玄這個人看來是不能再留了。反正就算他覺醒了超s級異能,也多半並不能為顧家所用,之前將他送給「先生」,顧家就差不多已經同顧清玄恩斷義絕了,現在他的能力越大,對顧家未來可能產生的危害也越大,與其給他時間,任由他成長為參天大樹,還不如在這棵未來的大樹還在幼苗期時,就直接將它給摧折了了事!

在如何維護自己的利益方面,顧從章一向是很有一番心得的。

很快,顧家族衛的副隊長便到了顧從章的面前來,低聲吩咐了他一些事情後,顧從章打開個人終端,思索著給顧清玄發出了一條短訊,讓他明日中午回顧家來一趟。因為知道他肯定不願來,顧從章特意加了一句話:

「有關於你身世的消息要談。」

……顧清玄的身世。

這條訊息發過去時,並不是被顧清玄直接看見的,第一個看見他的人,是按照七的描述來路上的水窪中尋找個人終端的顧淵。

顧從章的短訊發到時,顧淵剛剛把銀白的個人終端從滿是沉淀著的泥土的水窪中拾起來。雖然他與顧清玄的指紋不同,沒有直接開啟終端的權力,但看著一跳一跳的新消息的提醒,再看看那個十分眼熟的發送d,顧淵的心神立刻隨之緊綳了起來。

他毫不猶豫地翻開自己的個人終端,撥了幾個通訊後,肯定了一個十分明顯的事實:在這個看似誘人的短訊里,其實藏著的是殺機十足的陷阱。

根本就沒有什么關於顧清玄身世的消息,沒有來人,沒有郵件,也沒有任何一點可能與之有關的新消息。顧從章此時會將這事兒拿出來說,唯一的可能就是為了保證自己的邀請具有足夠的誘惑力,為了保證顧清玄一定回來……

顧清玄對顧從章來說又不是什么舉足輕重的人物,他為什么要確保那天他一定會到?

顧淵無論怎么想,都覺得顧從章的目的絕不單純。

這樣想著,他便帶著剛剛找回來的個人終端匆忙向銀輝學院的方向走去。

銀輝學院里,此刻正是一片混亂情形。

剛剛當上了指導教師的蘭瑟,忽然被幾個神秘來客找上門來,說要給他一個脫胎換骨的機會。這說辭聽起來可疑極了,而且那幾個神秘來客個個全身都籠罩在模糊的白霧里,並不能看見身形容貌,也不知道究竟有什么特別之處,反而十二分地像足了邪教。

但令人奇怪的是,帶著他們來學校的副總統對待他們的態度卻恭敬極了,簡直是點頭哈腰,許多學生一輩子也沒有看見過別人這樣諂媚的樣子,今天一天卻將副總統看了個徹徹底底。這名副總統之前可從來不是喜歡彎腰的人設,今天這會兒他幾乎把這輩子的腰都給彎遍了,並且極力勸說蘭瑟聽從他們的建議……

在征求過老校長格蘭瑟姆的意見後,蘭瑟還是跟著他們去了,於是剛剛有了一名合格老師還沒滿幾天的初級e班,這會兒再一次沒有了指導老師。老校長因此特意將顧清玄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拼盡全力地同他解釋了半晌,顧清玄聽著他在自己的面前說著,心神卻不由自主地掠到了帶走蘭瑟的那幾名神秘人的身上。

「那些人是什么人?校長先生?」在格蘭瑟姆終於停下口中的話頭時,顧清玄疑惑地這樣問他,老校長沉默著沒有說話,只是指了指自己的頭頂。

「你以為是什么人在評定著各個國家的實力標准呢?」格蘭瑟姆神凝重地注視著空盪盪的桌面:「銀輝拼盡全力想要從e級國家升到d級,這其中又會有什么樣的好處呢?「

「……你想想,我現在不能告訴你……我甚至不能告訴銀輝上下的任何一個人……」

「暫時這會兒,你只需要記住:不要違抗他們。」

格蘭瑟姆說話時,神情帶出了些隱隱的不甘來,但這不甘就像是蜻蜓點水時所產生出來的漣漪那樣,很快就無聲無息地消散了。

顧清玄聽了這話後沒有回答,他之前在人群中的驚鴻一瞥間,隱隱約約地感覺到,那些人身上的氣勢很有幾分熟悉。那感覺不是在這個世界里司空見慣的異能,而是進入次方世界之後,顧清玄已經很久不曾見過的修真靈力。

——蘭瑟可是連教案和研究資料都被一起帶走了啊。仔細想一想,蘭瑟研究出來的東西,究竟是什么的雛形?

想著蘭瑟那天教給學生們的修煉方法,勞倫斯用來擋住追兵的靈力爆炸,再想想今天突然而至的神秘客人,顧清玄的唇角禁不住微微勾了起來。

看來接下來的日子里,自己多半是不會無聊了啊。

這個世界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插曲,顧清玄走出校長辦公室時,心情還是挺不錯的。當他發現顧淵正在等待著他,帶來的個人終端上有著顧從章發來的短訊後,本來就不錯的心情就一下子變得更加不錯了。

「主人。」顧清玄剛剛從校長辦公室的那一層樓下來,顧淵馬上從樓梯上迎向他。他手捧著那只個人終端,坦白了自己看到顧從章發來訊息的事,並且言簡意賅地表示,他認為這里面肯定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你說顧從章肯定有陰謀?你覺得會是哪方面的?」顧清玄隨手將個人終端從顧淵的手里接過來,它看起來嶄新漂亮,完全像是新的一樣,絲毫看不出曾被人扔到水窪之中的痕跡。顧淵看著他將個人終端拿到手里,終於輕輕地松了口氣,他定了定心神,將自己分析的東西一五一十道來。

顧清玄漫不經心地聽著,忽然問顧淵:「你的意思是他想趁機要了我這條性命?」

「是的,主人。」顧淵點了點頭:「但是我不清楚他准備怎么做……顧家族衛那里可能會安排一些人,但是以顧從章的謹慎來說,想必他們只是其中一重保險。」

「既然顧從章十分謹慎,那他若是沒有決定下手就罷了,等到真的要下手的時候,肯定不會給我任何逃脫的機會,會做好最大程度上的毫無疏漏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