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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有人貪圖我的美貌_新 作者:鶴衣

amp;lt;/scriptamp;gt;這是一章英俊的防盜章~24小時後自動替換正么么噠=3=這地方坐南朝北,光線陰暗且潮濕,天長日久下來,牆皮都已經剝落了大半,一個早就沒了能量的破舊方形機器人被放在牆角邊,充當了擺東西的桌案。而顧清玄就坐在那面一半光禿一半坑窪的灰牆下,心不在焉地聽顧淵重復著整件事情的經過,完全不覺得有多么意外。

——看顧淮的樣就知道了,能養出這樣愚蠢兒的母親,大約也不會有一顆多么精明的腦袋。只不過她居然能誤打誤撞地找准了罪魁禍首,卻也是一件令人覺得十分有意思的事情。

「他們要殺了我?然後呢?准備怎么動手?」顧清玄不在意地支著下巴,懶洋洋地斜在座椅上,不過是一張簡單的木椅而已,居然被他坐出了獸皮軟榻的風范。稍顯寬大的衣袖隨著他的動作稍稍滑落,露出了半截纖細的手腕,雪白的肌膚晶瑩如雪,被粗糙的衣料一襯,看上去格外細膩軟綿。

顧淵的呼吸遲滯了片刻,他匆匆移開目光,掩飾般地沉聲道:「……這件事我已經考慮過了,無論他們打算如何動手,第一步肯定是要把你先開除出學校。只要你人還在學校里待著,陸青就不會有那個動手的膽。」

最後一句話,顧淵說得十分之肯定。

顧淵這么說是很有依據的:顧清玄所在的學校銀輝學院,是銀輝共和國唯一一所有執教資格的異能學校。這所學校的學費不貴,學生很多,設施也很豪華,但最令銀輝國人津津樂道的卻不是以上三點的任何一項,而是銀輝學院那位著名的、護短到了極致的校長。

老校長是銀輝共和國明面上實力最強的異能者,實力足有地階七級,穩穩地邁過了地階段的門檻。他在銀輝共和國的地位,就像是高山一樣令人仰止,地階之下的人,比如顧家那個閉關修煉了無數年的「二叔」,連與他和和氣氣地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年輕時的那會兒,老校長就是銀輝共和*方公認的英雄,等到退役時,他更是已經擁有了上將的軍銜。這位年邁的上將會來到異能學校做校長,既是國家對他的尊重,也是出於他本人的意願。

他就像是一頭年老的雄獅一樣,牢牢地守護著屬於自己的這塊地盤,假如有什么人有膽往那些小獅身上伸一伸手,他就會直接咬斷那個人的脖!

在他執教生涯的最初,偶爾還會有人對他產生錯誤的見解,從而勇敢地上前試圖一捻虎須;但在這樣的事例越來越多,最終的結局也越來越悲慘之後,就再沒有人敢去碰這個矛頭了。就連顧家決定把顧清玄賣給「先生」,也是趁著他放假回家的機會進行的,如果顧清玄人還在學校,顧家絕沒有那個把他騙出來送人的膽!

所以如果陸青真的准備殺他,那下手前的必要工作之一,就是要讓顧清玄和這所學校徹底斬斷關聯。

一般來說這樣的工作是不太好做的,可是放在顧清玄這里,就完全不用花費什么多余的工夫。連開除他的借口都是現成的:一個八年了都沒有覺醒異能的f級潛力者,憑什么待在這所修煉異能的專門學校里?

「……所以表弟你離開學校幾乎已經成了必然,區別只在於陸青他們將會采用什么樣的手段……如果他們打算用迂回的法來做到這一點,那我想想辦法,說不定還可以拖延一段時間,只是最終肯定還是支撐不住的,所以你最好還是趁早打算一番……」

顧淵仔仔細細地分析著情況,顧清玄神色認真地聽完了他的話,最後卻只是一笑置之。

就算顧家真的能夠讓他離開學校,那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他們打算用什么來殺死他?難道他們有本事在異時空里招來一次天劫?

顧清玄對這些秋後螞蚱們打算如何蹦躂絲毫不感興趣。

他只是看著顧淵,然地問道:「既然顧家已經打算動手,那么表哥你……對自己又是如何打算的呢?」

在顧淵殺死了顧淮之後,他可就再也沒有了可以回頭的路。

本來正長篇大論著的顧淵聽到這話後愣了愣,一下陷入了沉默。

看起來他好像還沒有准備好?

顧清玄了然一笑,懶洋洋地站起身走到旁邊去倒水。長長的黑發順著他纖細的肩背滑落在兩邊,半截白皙的脖頸從黑發間露出來,在窗外陽光的照射下晶瑩得幾近透明。明明剛剛下過一場大雨,寒意料峭,顧清玄卻只穿著一件薄薄的衣裳,隨著倒水時手臂的動作,少年精致的蝴蝶骨被勾勒得清晰可見。

……顧清玄真的是一個美麗又危險的魔物。

他將顧淵無法拒絕的禮物擺在了他的面前,目的卻是引誘他走向通往血海的路。

顧淵沉默著看著他的背影,卻忍不住回想起了昨天晚上顧家那副荒謬的情景戲。

盡管當時陸青鬧出來的動靜似乎十分之大,但在顧家夫婦的「交易」達成後,顧淮的失蹤就這么輕飄飄地掠了過去,就像是一片樹被風吹落到了平靜的湖面上,波瀾不驚得甚至濺不起一絲水花。

這卻是顧淵萬萬沒有想到的事情。在挑釁過顧家之後,他本以為顧從章會雷霆震怒,誰知道顧從章怒是怒了,但在匆匆忙忙展開調查,弄清楚顧淮是在去阿爾伯特星港的路上失蹤後,他的那點震怒就如同真正的雷霆一般一閃而逝,無比迅速地湮滅不見了。而號稱最愛顧淮的陸青,也不過是選擇遷怒了一個非常好捏的「軟柿」,同樣沒有多少要為了顧淮而硬碰硬的意思。

這樣的事實讓顧淵忍不住覺得可笑。

當初在他面前耀武揚威的那個顧淮,在顧家里的地位其實根本就沒有他自己以為的那么重要。明明生前是那樣地受盡寵愛,死後卻連個不顧一切要為他報仇的人都沒有。他的哥哥,他的母親,他的父親……他這輩從頭依仗到尾的這些人,這些在顧淮活著的時候把他寵上了天的人,在為他復仇的問題上,全都明智地保持了沉默。

——絕對理性,卻無比殘酷的沉默。

顧家那些聰明得過分的人們並不會知道,從他們收到包裹怒意沸騰開始,到最終偃旗息鼓選擇沉默,給顧家送去包裹的罪魁禍首自始至終就在他們身邊不遠,把各人的反應統統收進了眼底。

顧淵遙遙在外地俯瞰著顧家人的驚慌焦慮,感到有一種格外陌生的感覺從自己的心底深處涌出來,仿佛好笑,仿佛憐憫,又仿佛酣暢至極。

他慢條斯理,並且充滿喜悅地品咂著這奇妙的情緒,漸漸無比明晰地意識到,令自己不由自主地沉醉其的,正是那盞名為復仇的甘美醇酒。

由顧清玄親手遞給他的酒。

「表哥要來一點嗎?」

耳邊突然傳來了熟悉的艷麗聲線,顧淵循聲抬起頭,正看見顧清玄唇邊微微勾起的弧度。他手里端著兩杯水,其一杯正向顧淵遞來,明明看得清楚,那杯裝著的不過是澄澈透明的普通清水而已,但顧淵恍惚間卻只覺得,那杯里盛著的其實是萬丈血海。

顧淮的眼珠仿佛正懸浮在里面,朝著自己骨碌碌地打著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