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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顧清玄又問了一遍,他將杯朝顧淵的面前舉了舉,顧淵自自己的遐想猛然驚醒。他接過顧清玄手的杯,輕輕地搖了搖,看著里面漂浮著的眼球輕輕一笑,隨後舉頭,將杯的清水一飲而盡。

「表弟昨天送給我的禮物,我很喜歡。」

顧淵慢慢將空掉的水杯放回到桌面上。顧清玄聽了,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隨後敲了敲水杯壁,撤去了剛剛施加的幻術。

「顧家最強的一個人,是正在閉關修煉的那個顧閻吧?」他慢地用細長纖白的手指撫摸著杯口,看似十分不經意地問顧淵:「我記得他閉關修煉的地點,就是在顧家大宅地下三層左右?」

顧淵的睫毛抖了抖,忽地微笑了起來:「是啊,他的確是在那里,聽說已經閉關了小二十年了。」

「是嗎……」顧清玄若有所思地說,他將手抬起,輪番變幻數次,掐了好幾個不同的指決出來,但隨即便放下手,好像完全忘記了問這句話的用意一般,重新說起了方才被打斷的話題:「聽你剛才的意思……顧夫人既然要想辦法開除我,她所要找的借口,多半是我八年了還沒有覺醒異能的事吧?」

顧淵愣了愣,但依然及時地答了個「是」,顧清玄點點頭:「既然這樣,那我等會就先去一趟潛力室。」

潛力室?去潛力室干嘛?顧清玄這話是什么意思?

顧淵正自疑惑間,忽然看見顧清玄緩緩抬起手來,兩只細白的手指一搓,一縷艷紅色的火焰就跳躍著燃燒了起來。

顧淵的眼睛不知不覺地瞪大了,淡灰色的特制鏡片上,倒映出了明明滅滅的火焰形狀。

他直直地盯著顧清玄指尖上的火焰,不可置信地道:

「我沒有看錯吧……這個……這是……」

「我的異能。」顧清玄隨手掐滅了火焰,好看的唇角微微翹起。

原來如此,怪不得他要去潛力室!顧淵的心里一抖,驀然間想起了自己之前的那個猜測來,他瞥著顧清玄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問:「……那么那天,阿爾伯特星港……」

「我做的。」

看著顧清玄平靜無比的面容,顧淵忍不住地倒抽了一口涼氣!

「……你怎么……怎么會……我是說,你之前完全沒有異能啊?」

顧清玄毫不在意地吹滅了指尖的火焰:「是啊,之前沒有,可是我現在有了。」

見顧淵依舊是一副震驚疑惑的樣,顧清玄不出意料地挑挑眉,很快就說起了早就編造好的那一段說辭:

「事情的發生是在昨天,阿爾伯特星港……我跳車逃跑之後被他們抓了回去,大概是為了給我一個教訓吧,我被他們打得挺慘的。」

顧清玄說到這,主動將自己的衣袖向上捋起,小臂上之前被巷那個男人用藤蔓抽出的痕跡立刻顯露了出來。由於藤蔓上帶有毒液,傷口到現在也還沒有愈合,甚至還隱隱約約地泛著紫黑。這痕跡印在他白皙得幾近透明的肌膚上,顯出了十二萬分的駭人。

顧淵看到那痕跡,不由得擔憂道:「你要不要去醫院看看……我認識一位醫生,治療這種外傷很有一手。」

顧清玄搖搖頭,不怎么在意地放下衣袖:「沒事的……大概是他們打得太狠了吧,我想我當時差點就死了。只不過我因禍得福,垂死之際覺醒了異能而已。」

「我是因禍得福,他們就是咎由自取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不過是生死有命罷了。」

他說著輕輕笑起來,喝了一口杯里的水,潤澤鮮亮的唇色印在杯上,居然很有幾分*蝕骨的味道。

顧淵的腦又不由得浮現起了那天雨夜里顧清玄的笑容,他忍不住用目光深深望著顧清玄的唇,著迷般發現那唇色的顏色是純粹的紅,那紅紅得糜艷又醉人,看上去那么妖冶與溫暖,就像是塵封著一千個醉**死的夢。

——讓人,心甘情願溺死其。

「……表哥?」

顧清玄轉過頭,探尋似的望向他,顧淵連忙收斂神色,說起了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其他事情,顧清玄一邊聽著他說,一邊將手的杯擱在了兩人之間的桌面上。

就在顧清玄低下頭去放杯的當口,顧淵悄悄地,不動聲色地咬住了自己的指節,用力得甚至咬出了血,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圍繞在顧清玄的左右……仿若著魔。

夜色深沉。

呼嘯的風聲冰冷地吹過江岸,提醒著人們風雨將至。陰晦的天空猶如用筆粗糙的炭畫,江水之上聚滿了厚密的烏雲,沉沉的浪濤洶涌間,一道白亮的閃電自江上橫空劈過,映亮了整座正在熊熊燃燒的飛船。

「著火了!」

「殺人了!」

半刻鍾後,兩聲內容不同的喊叫先後響起,在片刻的凝滯後,阿爾伯特星港拉響了尖銳的警笛。幾乎連成一線的密密雨簾,數不清的懸浮車自四面八方呼嘯而來,「先生」的部下們如同發現了食物的蟻群,將本來空盪盪的星港填得再無一絲縫隙。

隨著轟隆隆一聲悶雷炸響,瓢潑大雨驟然而落。

顧清玄坐在暖和的軟椅上,出神般看著窗外瀑布樣的雨幕,他的手里端著一杯咖啡,醇厚的苦澀香味隨著溫暖的白煙一起裊裊地冒出來。雨水叮咚叮咚,一刻不歇地敲打著路面、長凳與一切位於戶外的物體,濃厚的水汽在整個a3區升騰蔓延,在夜幕與雨幕的雙重籠罩下,即使是目光敏銳的異能者們,也難以看清十米之外的景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