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回(2 / 2)

嫡妻名分 為伊憔悴 2484 字 2020-09-07

沈綰貞心里道,伯府門風,還用我敗壞嗎?

「這事到此為止,同父母親休得提起。」詹少庭厲色道,盯著沈綰貞恨不得撕了她的肉,這惡毒無恥不要臉的j□j。

既然他已答應,沈綰貞就不在刺激他,火候恰到好處,以免過頭了,反倒不美。你偏過頭不在理他。

二人各懷心事,默默。

眨眼,轎子就到了吳府,「請爺和少夫人下轎。」轎子下小廝恭敬聲兒。

隨聲兒轎簾子打起,一道刺眼的陽光射進轎內,驅散了轎子里晦暗,沈綰貞面帶笑容,彎腰走出轎子,始終未朝詹少庭這廂看。

「請爺下轎。」小廝看少夫人下轎,以為爺跟著下來,可等了半天,里面卻沒動靜,以為爺睡著了,就又喊了一句,詹少庭才自里面出來,小廝往二爺臉上一溜,就見爺攢眉心,眼神駭人,尤其是望向二少夫人的背影,像是要吃了二少夫人,可二少夫人卻不知覺,由兩邊丫鬟扶著,不疾不徐地往吳府大門走去,從容淡定,像沒發生什么事,這小廝知道爺性格古怪,想也許是二少夫人說了讓二爺生氣的話,自己卻不知道。

「妹夫、妹妹回來了,老太太,姑母等候多時了。」吳景蘭站在大門口,抱拳向詹少庭笑著道。

詹少庭只好暫且壓下心里不痛快,一抱拳,「景蘭兄好!」

沈綰貞也略福了福,算是見過禮。余光瞥見詹少庭臉色難看,心想,休妻之事,不能對吳府的人露出一點口風,為怕吳府上的人瞧出端倪,沈綰貞故意嗔怪地看眼詹少庭,用親昵的語氣笑著道:「夫君昨兒高興,多喝了幾杯,晚上鬧酒,一宿沒睡好,一會表兄可不要在灌他,他酒量不行的。」像是一個賢惠的妻子關心丈夫。

「看新婚小夫妻就是甜蜜。」吳景蘭打趣笑著道。

「難道表兄不甜蜜,六妹妹可好?」綰貞問的是六姑娘沈綰玉。

「好、好。」吳景蘭笑著敷衍。

詹少庭斜眼看她,心道,真能做戲,就方才一番話,任誰聽了,能信是從這端庄賢淑的女人嘴里說出來的,這惡毒的女人為何表面上看似一朵嬌花,令男人垂涎。

吳景蘭把二人引著,進了內堂,甄氏帶著丫鬟婆子迎出來,「三妹婿,三妹妹回來了。」

沈綰貞看甄氏清減了不少,手搭在腰間,蹲身,「嫂子好。」

甄氏著意把她打量,「妹妹更好看了,別說妹婿,就是嫂子我看了都愛得慌。」

「嫂子。」沈綰貞故意不好意思扭捏道,眼風故意瞟了詹少庭一眼,詹少庭不易察覺地唇角抽動了下,沈綰貞別提多爽利,最好這廝氣出內傷。

沈綰貞和甄氏兩人有芥蒂,不說誰都心里明白,也就虛禮面上情,甄氏大概發覺倆夫妻間不和諧,直往詹少庭臉上看,笑著道:「妹婿真是好福氣,娶了三妹妹這樣的標致人兒,既賢淑明理,又聰慧能干。」

詹少庭臉上肌肉抖動了幾下,哼了聲,臉別過一旁。

甄氏偷眼看看沈綰貞,見沈綰貞笑靨如花,清純美麗,沒看出什么不對勁來,心道,三姑娘心思深,怕只有自己能了解幾分,想是詹公子被她玩弄鼓掌之間,夫妻日子長了,發覺她虛假偽善,亦或沈氏爭風吃醋,做出有違婦德的事,夫妻起了爭執,看詹公子的臉色不好,像是很不待見她,甄氏心里稱願,看向丈夫吳景蘭隱含幽怨的眼神,淡了少許。

吳老太太上房,舅母姜氏,嫡母吳氏,薛將軍夫人都在,詹少庭和沈綰貞小夫妻一一拜了,落座。

詹少庭揮揮手,命小廝把年禮抬上來。

孝敬吳老太太的禮物厚重,這是詹夫人特意關照,充門面的,送舅父舅母年禮也不薄,這都是詹夫人另外出銀子錢置辦,吳侍郎是長兄,長兄如父,可到綰貞嫡母吳氏,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不實在東西,這是綰貞親自挑選的,綰貞是有樣學樣,吳氏臉上雖掛著笑,心里暗罵。

吳氏不愧姜是老的辣,慈愛地看著沈綰貞小夫妻倆,說些上台面的話,「三丫頭也嫁人了,看小倆口恩愛,我就放心了,三丫頭不用我囑咐,素來會行事為人,比我親生的四丫頭都強,聽你婆婆誇贊你,我這心里也跟著高興,沒白養你一回,向日我府里這幾個姑娘,我最疼的就是你,從小沒了娘親,跟著我,我家事忙,沒工夫照管,三丫頭從不讓我操一點心。」

「多承母親教誨,兒以母親為榜樣,學不上全部,學個七八分,受用不盡。」沈綰貞的話,旁人聽了是母慈子孝,吳氏聽在耳朵里卻不無諷刺。

這非親母女做得都是表面功夫。

「三丫頭我早就看著好,雲芳就是有福氣,娶了你這么好的兒媳。」吳老太太一直對沈綰貞印象不錯,當初想把她給蘭哥,但兒媳卻相中六姑娘,吳老太太也不好說什么,何況現在看來,娶沈綰玉也不錯,雖有點沒見過世面的小家子氣,可娶過門,就懷了孫兒的孩子。

「庭哥兒你跟你表兄前面喝酒去吧,留你媳婦在後堂陪我們幾個老的解解悶。」吳老太太活了幾十年,當然看出詹少庭的不自在,詹少庭在她眼里畢竟是外孫,比沈綰貞外孫女親上幾分。

詹少庭巴不得一聲,也沒同沈綰貞打招呼,抬腿就先走了出去,也未等後面的吳景蘭,沈綰貞的虛偽實在讓他無法忍受,他心里把這女人罵上千遍都不解氣。

沈綰貞笑望著丈夫的背影,回身對丫鬟綉菊道:「出去告訴爺的小廝看著爺少吃酒,免得喝醉夜里難受。」

吳老太太對沈綰貞點點頭,「這就對了,還是三丫頭賢惠,知道心疼丈夫。」

又對甄氏道:「孫媳婦,我聽說景蘭和你鬧氣,男人要多哄哄,硬杵著他,他心里能舒服?不是我向著自己孫兒說話,六丫頭嫁了景蘭做妾,對你一直恭恭敬敬,如今又有了景蘭的骨肉,你多擔待點,勸著丈夫勤過去看看,雖不是你親生,可生下來還不是叫你一聲嫡母,將來你有個依靠不是?」

沈綰貞站在甄氏身旁,感受到來自她身上的一股怨氣,沈綰貞無意中觸碰了下她的手,她的手竟在抖。

甄氏強忍著,頭低低的,咬唇答應聲,「是。」

吳老太太突然想起問姜氏:「景芳去哪了?節下這兩日怎么沒見?」

姜氏欠身道:「說是和安陽王去城外庄子上了。」

一句話提醒,吳氏想起看向沈綰貞道:「三丫頭,我聽景芳說安陽王買下個庄子,是你陪嫁的那個庄子。」

沈綰貞也無意隱瞞,探身道:「是,母親。」

「我怎么恍惚聽說賣了個大價錢,可有這事?」吳氏只聽吳景芳說了一嘴,也沒來得及細問,吳景芳也抓不著個影。

「賣了五萬兩銀子。」這事也瞞不住,沈綰貞就也不藏著掖著,大方說了,也存著成心氣吳氏的心,讓她懊悔當初錯會了主意。

「五萬兩?」吳氏驚得張大了嘴巴,「你說賣了五萬兩,怎么會?」

「在母親眼里,怕是一千兩都不值,可是安陽王看中了那塊地皮,做鞠秋場子,就不吝惜銀錢。」 沈綰貞聽吳氏話頭,不知道其他的事,想安陽王那群紈絝丟臉的事沒往出說,自己也別得便宜賣乖,到處宣揚,這解說,聽著合乎情理,不會令人多想。

「皇家一擲千金,聽說皇上給安陽王賞賜的珠寶成車拉。」姜氏羨慕地道。

「可不是,該著三丫鬟有這財運。」吳老太太說著,看了眼女兒,心里埋怨陪嫁什么東西不好,偏把值錢庄子給了她。

沈綰貞看吳氏的臉色難看,堂上的人卻沒人往別處想,才放了心。